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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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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他冷冷的道了句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
  此话一出,便传来明亮的声音。
  “段家,段意!”
  闻声而去,一个男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小弟个个高大威猛,凶神恶煞。
  他只是扫了一眼,“取命?还是索刀?”
  “刀!”
  “你有这个能力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哦,说说你那来的能力?”
  “天给的。”
  他冷着脸,神情略显愤怒,那眼神比剑还尖锐,盯的人心中发毛,“天给的?那你说,我杀了你,天会怎样?”
  “你杀不了我。”段意坚定道。
  寒光闪过,段意捂着脖子,却没有一丝血流出。他眼珠突起,白皙的脸也因缺氧而发紫,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半天才是挤出一个字,说完便直直地倒在地上。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你太自大了。”
  “我杀了你,天又怎样?”
  他提刀看向那一群小弟,只是看了一下,便没再理他们,手似是去摘草木鲜叶,却在途中顿了一顿,犹豫了几响,终只从地上捡了几片,擦掉剑上的血迹。
  待这一动作完成,那群人还未走,他背着他们走去。已走远,才闻他们一句:
  “谢夏少不杀之恩,若想知当年害你之人,月末,岛山方丈,丑时,。”
  他闻此言,只一停,并未答甚,只楠楠道:“…是得去看它一看。”
  出山吧!是时候了。
  他如此想。
  七月,二十三日,离还有八日。
  很不巧,他出山之日,遇雨。只得披蓑戴笠,大路下山。
  天阴,云压头。鸟飞,禽无踪。雨雾笼山,积水潺潺顺渠流。松木婆娑,枯叶舞于细雨中。
  他在林间穿梭,很快,很轻,更是没有惊起鸟兽。
  已到城镇,只见一碑,上刻:“西水镇。”
  此镇似非镇而是镇,几条溪水横穿石群,山岩石群上则是个个商铺。石上雕阶,石间搭桥。岩上凿梯,凿廊。
  桥廊之上,虽是有雨,却是人满。远望,甚是繁华,似是有节。
  他一人闲逛,他独行惯了,对节日毫无兴趣。找了一家酒店,点了几盘小菜,要了坛酒。吃喝起来。
  吃喝完,走小巷赶路。小巷人少,他察觉有人跟踪,才挑此路。
  待了半响,无人,迈出一步,一箭擦脚而过,上系红绸,他解下,上有字样:
  “夏少,人多眼杂,有事相告,在此不便,子时,天悦楼后,左数第二棵,树下。务必前来。”
  笔锋刚劲有力,虽未署名但他心中却是有了几分答案,一个名字在他心中浮着,楚苜。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名字,是刻在他心深处的名字。他看着被挑断手筋的右臂,藏在心里的情愫已经升上来了,眼泪也不觉流了下来。
  恍惚中,想起了儿时的誓言:“小苜,等我成了大下第一,我就回来娶你。”
  至今,他仍记得她听后的笑容。
  在那以后,有十年没见了。三年前,他去挑战仑昆山掌门,途中,却被挑断手筋。之后便颓废了。两年苦修,剑技却大不如之前,自己也成了这样,他呆呆地望着水洼中的自己,衣服破烂,头发蓬乱,全身上下,只有刀是锃亮的。
  那刀是他离家前楚苜送他的,他一直很珍惜。他咬了咬牙,把红绸扔在一边。继续赶路。
  他已经没脸见她了。他走了,她却在树下等了一宿。
  “为什么不来呢……”
  “大小姐,外面雨冷,回屋歇息吧。”
  “不必了……你回去吧。”
  “可是大小姐您……”
  “你回吧。”
  “……是。”
  她低头看了看今天精心挑选的衣裳,本是鲜红的颜色已被雨水打湿,成了高雅的暗红色,在她身上依然很漂亮。不得不说,她穿什么都能穿出来不一样的味道,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再加上能歌擅舞,求亲的人都围了楚府几圈了。
  但她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些人也只能在府外围几圈。
  “你怎么这么笨呢……你穿成这样,人家当然不愿见你啊……”她暗暗的嘲笑着自己。
  “你还记得诺言吗……”她手在淤泞的湿地中划来划去,
  “一诺千金,真是一诺换千金啊……”她猛的站起来,踉跄了几下,还没稳住脚步就向楚府奔去。
  回了房间,慌忙地取出纸墨。
  “蔫儿,睡了吗?”
  “小姐,您回来了,蔫儿正候着您。”
  “你把我的青鸢剑取来,对了,把衣服也都收拾一下。”她边说边在纸上写了,“出行几日,勿念。”
  “小姐您又要出去吗?”
  “嗯。”
  “今晚一定要走?”
  “对。”
  “想必是去赴吧。”
  “……”她沉默不语,因为她就是要去。
  “小姐,您也知道,那场宴会十分凶险。”
  “我意已决。”
  “那就让蔫儿同行吧,路上也好保护小姐周全。”丫鬟手中的事情也停了,只是盯着楚苜。
  “不行,你得留下保护阿娘,我离家出走,阿爹一定会打阿娘的。”楚苜接过包袱,也不管身上湿答答的衣物,就猫着腰翻到外墙。
  雨很细,雨声呢喃。
  夜中,有个声音在探寻她。
  “苜儿——苜儿——”
  一回头,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
  “张管家说见你在地上写了‘’,又急忙跑回来了,不安心,便告诉我了。”阿娘摸了摸她的脸颊,阿娘的手很粗糙,在脸上划到可以微微的感到疼痛。
  “阿娘,这些年苦了您了。”
  “不苦,不苦,有你和阿寻在,阿娘很开心。来,苜儿,拿好,阿娘亲手绣的护身符,愿它能保你平安。”阿娘的手每天都抖了不停,是阿爸打她留下的后遗症。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包,布料并不是很好,小包正中却绣了一个小白花,隐约能看到一丝红色,那是血的颜色。
  阿娘把小包放在女儿手心,用粗糙有力的手将女儿两只手叠在一起。
  “想他,就去吧,我的女儿决定的事决不可能放弃。”
  “嗯!”她闻闻小包,很香,就像是从小白花上发出来的。
  “保重,阿娘。”
  大门已经关上了,她轻轻一跃,翻过了墙头,从马厩挑了一匹好马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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