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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伊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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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不得不承认,霍尔维尔有足够的资格成为老罗兰的对手。
  虽然霍尔维尔只是一个外务大臣,甚至连欧陆中的一流操盘手都比不上,但他很聪明。正是这种聪明,让他在谈判中摆正了位置,从而让老罗兰这个顶级操盘手感到十分棘手。
  能让老罗兰感到棘手的对手都是欧陆最顶级的操盘手,但霍尔维尔凭借有偿的合理退让、不轻易许诺与坚守底线成功与老罗兰在谈判场上开启了一把“巅峰对决”。
  老罗兰、霍尔维尔与温克利特三人一直讨论到深夜。年纪最大的温克利特率先熬不住,打起了瞌睡(因为他在后半程几乎插不上话),加上该讨论的内容差不多都讨论过了,于是第二次秘密会谈结束。霍尔维尔匆匆离开,温克利特则在老罗兰的房间里呆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查理去找老罗兰时(下次遇到这种剧情不要为为什么没锁门),见到两个老鳏夫的凳子由面对面变成了并排,人也抱在一起,对着打呼噜。他忍不住别开脸,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给抖下来。
  从根特到苏黎世的这一路上,老罗兰除了在洛林宫廷,几乎没有睡过好觉。这个工作到不要命的老头,通常不是在给查理讲课就是在默默思考,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就连和让·德·奥西打牌时嘴里谈论的大多是政事,并偶尔插上一句只有他们这个年纪的老学究才能听懂的老笑话。
  查理记得自己有一次半夜醒来撒尿,看见老罗兰房间里有亮光。他跑过去看,见到老罗兰正打着哈欠看卢森堡各个城镇汇总的乱党报告。
  “没有谁比谁聪明多少,所谓的顶级操盘手不过是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谋划上。”这是老罗兰曾告诉过查理的话,现在小伯爵终于可以理解了。
  查理不忍心打扰两个老头的晨梦,他小心的关上门,叫上两个护卫,打算趁着大清早去溜达一圈。
  相比于前一日的热闹,今天外面明显冷清了不少。除了征募处能热闹一点,几十个各种职业的人聚集在门口的广场上,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着什么,其他地方几乎没什么人。
  查理在穿过广场一半的时候被小罗兰给叫住了。
  安东尼·罗兰,老罗兰的儿子,年纪差不多比查理要大上一轮半。他是个很奇特的人,做事从来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一丁点的逾越行为。或许正是这种一丝不苟,使他每天都生活的相当累,以至于每次出现在人前时都带者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坦白来说,安东尼·罗兰的有着典型的法兰西美男子的相貌。他与父亲老罗兰一样,都出生在美丽繁荣的皮卡第。这位年轻的操盘者有一个妻子与三个女儿,并且有着神奇的百分百的存活率。小罗兰虽然尚未有男丁,却胜在年轻,查理相信他稍加努力还是有希望在30来岁生个小伙子的出来。
  “可以了。”小罗兰说。他的身体看起来有点虚,快走几步就开始喘了。
  查理突然好奇小罗兰的体质为什么会这么差,在大冬天的早上额头都能沁出汗珠。他跟在小罗兰的身后,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很快的,查理被带到雇佣征募处,鲁道夫·莫加登显然已经等着有一会了。与上次孤零零得一个人不同,这次他带了几个同伴一起。
  这个魁梧的汉子脸上的青紫尚未消退,他衣服的胸口上有着一道明显的划痕,可见他当时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幸运的是,他的胸口划痕处的衣服没有透出血迹,证明当初那凶猛的斧子仅仅破开了他的铠甲。至于为什么骨头没有受到影响,只能说南蛮子的体格比较好,或者说是恢复得快?
  鲁道夫·莫加登精神很好,完全不像昨夜再次袭击施维茨人,并折腾了一夜的模样。他神采奕奕,眼中也少有的带上了许多的自信。这位曾经的商队护卫、现在的苏黎世大兵,正昂首挺胸,直挺挺得站在那里。
  这位幸运儿和他的同伴们并不是昨天夜里偷袭的苏黎世人。他们按照比尔斯之前的计划,把偷袭得时间改到了下午。在那个施维茨人防备最松懈的时候,鲁道夫不仅自己开了张,也给每个同伴都开了张。唯一遗憾的是从安东尼那得到整个作战计划的比尔斯,早早的在第一晚的战斗中被杀了。
  鲁道夫没有像比尔斯一样在得手后贪功冒进,而是及时得收手,然后回到家里美美的睡上一觉。他之前已经上缴了6个施维茨士兵的脑袋,完全具备了第一批进入勃艮第人卫队的先决条件,但人性的奋争(或者说是贪婪)让他有了更进一步的动力。他这一辈子,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成为勃艮第雇佣军士多赚点钱,晚年生活也能好过点。
  在查理过来之前,鲁道夫早早的被勃艮第的护卫警告:“查理大人马上要过来了,你得乖乖听话,不然就踢你的屁股。”
  侍卫用的是尼德兰腔的法语,对于只懂得罗曼什语和德语的鲁道夫而言无异于天书。好在勃艮第人一边说话一边打着手势(其实就是握着拳头比量了比量),让鲁道夫意识到对方可能想让自己不要乱来。
  难道这次有什么大人物会过来?鲁道夫正想着,很快见到了安东尼·罗兰。他认得这个征募负责人,并且昨天的晚些时候他们还说了好一会话。鲁道夫不得不承认,这个看着像被5个娘们给榨干了的“小肉片儿”说起德语时就像他曾经见过的常在意大利吃香喝辣的德意志贵族老爷们。
  今天和他交谈的并不是“小肉片儿”,而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孩子。
  一段鲁道夫异常熟悉的巴伐利亚方言从这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鲁道夫祖上就是从巴伐利亚迁过来的,他和他的父亲,都认为巴伐利亚的德国方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这个日耳曼蛮子按下心中的激动,听到那个小男孩说道:“你就是鲁道夫·莫加登?你很不错,如果你能在我离开前拿到25个以上的战利品,我可以直接任命你为我的侍卫长。当然,如果拿不了那么多也没关系,我依然会根据你获得的战利品数量给予相应的额外奖励,前提是超过15个。现在,你和我说说是怎么获得新战利品的?”
  这位用巴伐利亚口音说着德语的孩子自然是查理。查理和他的母亲一样,不喜欢满是伦敦腔的德语(查理的外祖母是兰开斯特的公主菲利帕),更钟意祖母玛格丽特的巴伐利亚方言。
  得到查理的亲口许诺,鲁道夫·莫加登兴奋起来。鲁道夫知道侍卫长可不是护卫那种小喽啰,这可是贵族才可能达到官职。最重要的是侍卫长退休后将由领主负责养老,这是鲁道夫这种平民出身的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这位苏黎世战士激动的了好一阵,然后用语无伦次又饱含热情的用巴伐利亚方言向查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查理并没有在意对面泥腿子的情绪波动,而是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在下午进行偷袭?”
  “因为那群烂裤裆的一个晚上没睡,上午又不敢睡得太死,下午肯定会松懈一阵。”鲁道夫爱琢磨的优势在此时此刻就体验出来了。
  查理对鲁道夫的回答很满意,他就喜欢这种会打仗的。“一会你把战利品交给安东尼·罗兰登记一下,就可以去休息了。另外我差不多还能在这呆3天。”
  算上手里这个,鲁道夫不过才取得了7个施维茨倒霉蛋的脑袋,距离25个缺口非常大。这让这位踌躇满志的苏黎世士兵瞬间泄了气。
  见到鲁道夫的表情,查理有心提点他一下:“有一点你要知道,获取战功不一定要亲自解决敌人。”
  鲁道夫愣了一下,随即悟了。他一个人杀不了那么多蛮子,但可以从别人手里买下施维茨人的脑袋呀。只要最后当上了侍卫长,自己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看着兴奋的和队友们商量买战利品的鲁道夫,查理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个模范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尽管查理与小罗兰不会给第二个人优待,人们的热情仍然被调动起来了。对小罗兰叮嘱一番后,查理片刻不耽误的赶回住处,准备向老罗兰汇报一下结果。
  不久之后,苏黎世流传着这样一条消息:这次勃艮第护卫队打算雇佣4个伯爵侍卫长,其中一个差不多放低条件给了鲁道夫·莫加登,剩下的3个则是在查理临走前获得30枚施维茨士兵的首级作为战利品记在登记簿上就可以获得。
  当一件平平无奇的东西因某种利益而被人追逐,它就具有了价值,就可以成为一件商品,并用以买卖。苏黎世二流子们偷袭施维茨的热情再度被调动,因为成为一个贵族侍卫长的好处要远大于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一些人公然去联络了苏黎世城外的小股盗贼。
  于是苏黎世人的袭击策略由最初的夜晚偷袭逐渐演变为全天式的袭击,甚至衍生了一些眼线小队。查理直到后暗中联系了一些眼神不错的日耳曼蛮子,打算在这次苏黎世之行结束后将其带回勃艮第并作为哨卫培养。
  格罗斯大教堂广场的角落,艾尔法直勾勾的盯着查理的背影,直到他在自己的视线中完全消失。
  “回去吧,艾尔法,我们在这里已经呆的够久了。”中年修士说。他和艾尔法一样,将自己隐藏在灰袍中,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别管他们怎么看东西,布厚点就让你看不到眼珠子)
  艾尔法正要有所行动,忽然听到中年修士的话:“为什么这么关注小查理?你知道的,我们与老查理签订了秘约。”
  小修士没有回应,而是跟在中年修士身后,他们快速穿过几条街,在快到霍夫山丘的地方,见到了一座有着巨大塔楼的罗曼式教堂。
  圣彼得堡大教堂,建造于600年前的一座朱庇特神庙的遗址上。那是的教堂还只是一座不大的修道院。随着后来的扩建,这所修道院改成了罗曼式的教堂,并成为了苏黎世四所教堂中最大的一座。或许在教士们眼里,只有这座“本堂区教堂”才配称之为教堂,其它的三所,最多就是修道院而已。
  中年修士忽然停住脚步,直挺挺的站着。
  艾尔法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几乎同时停下:“我预见过一切,但查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小修士的回答令中年修士猝不及防。他的身子抖了一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伊蕾娜?”
  “不确定,但脱不了关系。”艾尔法说。
  “可以预见吗?”
  “自从魔女扰乱了圣器,一切都变得不可预见了。”
  “那我们得赶紧去多菲内,她上一次就出现在那里。”
  “但你看起来并不急。”艾尔达话音刚落,将早已握在手中得袖剑猛地刺向中年修士。
  但中年修士得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突然的转了小半圈,灵活的躲开了原本猝不及防的一击。
  “怎么发现的?”斗篷覆盖下的中年修士发出少女一样的声音。从情绪上来看,差不多是气急败坏的。
  “直觉。”艾尔法没有说更多的话。他摘下斗篷的帽子,冷冷的看着和他相聚一米的中年修士。
  “干!”中年修士,不,应该是艾尔法口中的“魔女”伊蕾娜扔掉包裹着她的斗篷,显现出真身。
  映入艾尔法眼帘的是一张媲美天使的美丽面庞。她的头发虽然披散着,却看起来更加自然。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披肩,配合着身上的白色衬衫,形成鲜明的色彩反差。她的裙子非常短,就像一条大号的抹布裹在身上。她露出腿上的大片雪白肌肤——与艾尔法的惨白不同,那是一种能在光芒下闪耀的亮白色。她穿着一双上到小腿下面带者高跟的黑色皮靴,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这位美丽少女的脚是离开地面的,像极了宗教文献中记载的“漂浮术”。
  “不喜欢吗?”悬空的伊蕾娜摆出一个娇羞的姿势,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呦呦,我倒忘了你是个天阉,根本不具备人类该有的热情。”似乎为魔女独有的语气,她在说“根本不具备”这块时明显放缓且加重了语气。
  似乎被伊蕾娜戳痛了内心,艾尔法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他正要将手中匕首再次刺出,肩旁却被一双大手扼住。
  “清醒点,孩子。”是中年修士的声音。
  艾尔法眼前的场景忽然发生了变化。中年修士缓缓地摘下他斗篷地帽子,露出一张经典地英格兰大饼脸,说道:“实我。”
  “阿尔伯特。”艾尔法艰难地吐出中年修士地名字,丢掉匕首,呜呜地哭了起来。
  待艾尔法发泄完,阿尔伯特说道:“走吧。”
  一老一少两名修士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圣彼得大教堂。
  不远处,一只通身漆黑的乌鸦嘲弄似的叫了几声,然后扑闪着翅膀,一边叫着一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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