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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荒山草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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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仁宗年间,黄河连年水患渐渐改道向北流入幽州,仁宗皇帝担心幽州辽人借水路南下侵宋,便派官吏强行堵塞河道,逼迫河水改道六塔河,虽然有很多官吏觉得此事不妥,怎奈仁宗一意孤行,1056年,黄河强制改道工程动工,河水注入六塔河之后由于河道狭窄造成决堤,大量洪水流入河北,几乎将定州军镇彻底摧毁,从此黄河每逢雨季必然泛滥。
  仁宗死后,神宗皇帝即位,他听信王安石的劝说,决定逼迫黄河从新回流到原有河道,结果非但没有出现回流,反而导致黄河夺淮入海,淹没沿途四十五州县,郓州、濮州、齐州、徐州等地损失良田三千万亩,下游水系彻底乱流。
  神宗死后,哲宗皇帝并未吸取教训,再一次搞起了黄河回流工程,又一次造成大灾,将山东、河南、河北大片地区洗为白地,郓州以南、濮州以东、济州以北形成一片巨大湖泊,当地百姓称其为巨野泽,每逢雨季到来湖面必然波涛翻滚浊浪滔天,洪水直接波及到巨野、郓城等沿岸州县,寿张、须城、东平等地甚至会被洪水淹没。百姓连年受灾损失惨重,大量人口背井离乡逃荒在外,也有部分无家可归的百姓进山做了强盗。
  巨野泽中有十几架大山,洪水泛滥之后渐渐变成了水中孤岛,由于这里地形复杂不利于官府排查,便常年聚集了一些打家劫舍的强人,有时候这些人还会因为争抢地盘发生火拼。
  徽宗初年,巨野泽来了一伙强人,为首的号称“白衣秀士”王伦,此人颇有头脑,他很快便将本地土匪收编起来,形成一支近千人的队伍。
  王伦身边有两名副手,一个叫“摸着天”杜千,一个叫“云里金刚”宋万。这俩人都是身材魁梧相貌威严气势雄壮的汉子。初来之时,山上的喽啰以为这两位头领一定是武艺高强力挡八方的硬汉,接处久了才发现他们就是一对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这二位干起活来没一会就瘫软在地,吃饭倒是一个顶十个,拳头大的馒头两个两个并排往嘴里塞,十几个馒头一盆汤只能对付个半饱,简直就是俩大饭桶。
  王伦也觉得杜千与宋万有些无用,便又从绿林中招来一位英雄,此人号称“旱地忽律”朱贵。这朱贵倒是有些真本事,不但刀枪棍棒使得精纯还精通各种绿林手段,什么打闷棍、开黑店、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样样做得精细。
  朱贵上山后第二年,又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上山入伙,此人姓林名冲原本是东京汴梁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由于被小人陷害无处可去,只得来梁山落草。
  王伦开始有些害怕,他总觉得自己在林冲面前身份低微抬不起头,生怕自己这条小地头蛇压不住林冲这条猛龙,于是便对林冲说道“我梁山泊区区水洼之地,地处偏僻人丁凋零,林教头乃人中英才天下豪士,若屈居于此便是王某误人,传出去被江湖同道说我无义”
  大家都以为林冲会拂袖而去,哪曾想林冲非但不肯走还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家人如何被高衙内害死,自己如何孤苦无依无处可去,又如何心灰意冷打算终老山林。
  原本心虚的王伦见林冲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自己,突然来了兴致,他笑吟吟的对林冲说“我山寨兵丁不足五百,执事之人却是不少,非但大头领已有四人,便是这小头领也有三十余人,以教头之能来我寨中当如何安置?”
  林冲忙道“林某无家之人,只求落脚之地,纵然做一伙夫又有何不可”
  王伦一听心里别提多舒服了,他假模假式的跟林冲客套了一番,为了显示他的权威,他硬逼着林冲下山劫道一次,带个人头回来做上山的凭证。原本绿林中确实有“投名状”一说,只是这种说法多适用于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对林冲这种人物使用便有侮辱人的嫌疑。那林冲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直接带人下山去取“投名状”了。
  林冲走后,杜千对王伦说道“哥哥如何这般小气,林教头是何等人物,留下便是,哪来这许多麻烦”
  王伦瞪了他一眼“林冲自视甚高,岂会将我等看在眼里,若不及早打压一番,日后更难管教”
  坐在一旁的宋万应声道“哥哥所言甚是,小弟初见此人便觉浑身战栗,若给他得势,我兄弟都被压住再难翻身”
  午后,王伦吃完饭正打算睡个午觉,突然有喽啰跑来禀报,说是林冲在山下遇到一位青面大汉,俩人厮杀了好一会也没分出输赢,请大寨主下山接应。
  王伦心里一动,暗自嘀咕“林冲本事何等了得,如何初次下山便会遇到对手,莫不是转我下山图谋不轨”
  一旁的杜千低声说道“哥哥又再犯疑惑,莫不是有意借青面大汉之手除去林冲”
  王伦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休要胡说,速速带十几名弟兄随我下山”
  一行人来到山下,远远看见林冲正与一青面大汉恶斗,那大汉生的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掌中那口朴刀明显比林冲的朴刀大了一号,打斗起来也是大开大合刚猛霸道。林冲的力量明显不如对方,只见他缩着身子圈着腿,一口朴刀三分攻七分守虚实并用不图有功但求无过。
  王伦本是落第秀才出身,只会使一些粗苯拳脚,根本看不出门道,他以为林冲敌不住对方,便高声喊道“二位英雄住手”
  青面大汉听到有人叫嚷,急忙收刀跳开,他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如果王伦再不来他真的要死在眼前了。表面上看他强攻猛打咄咄逼人,实际上却是林冲暗藏杀机紧追不放,只要他稍微减慢攻势便会被林冲抓住机会痛下杀手,如今他已被逼得筋疲力尽黔驴技穷,再等一会必定死在林冲刀下。
  别看大汉败相已露,可越是这样他越要虚张声势,只见他将朴刀一立对着王伦大声喝道“你待怎样”
  王伦一见心中欢喜,暗自嘀咕“这汉子好生威武,不似林冲那般期期艾艾唯唯诺诺,看他衣衫不整必是被难之人,我若将他拉上山去岂不又多一个助力,又能帮我节制林冲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王伦迈大步朝大汉走了过去,离大汉十步远停了下来,生怕大汉一时暴起拔刀相向,他双腿微曲做了个揖,口中说道“好汉请了,王伦迟来一步,让手下弟兄冒犯了尊驾,伦这项赔礼了”
  青面大汉看王伦态度和善彬彬有礼心中戒心多少放下一点,他也回了个揖“无妨,俺初到贵地不懂礼数冒犯了各位大王,还请海涵”
  王伦故作潇洒的摆了摆手“英雄哪里话来,明明是我家兄弟不懂礼数冒犯了兄台”
  青面大汉暗自合计“这劫道的强人如何这般了得,某家若不及时逃走只恐凶多吉少”,心里打定主意便放慢了语速,开始和王伦攀谈起来,打算借机恢复体力随时逃跑。
  王伦见大汉对自己十分客气,以为大汉对他升起善意,便笑吟吟的说道“见面便是有缘,我与兄台一见如故,何不来我山上稍事休息,吃些酒肉歇歇脚,也算王某略尽地主之谊”
  青面大汉低头思索了一下,心里嘀咕“这王伦看是请我上山,实则却是胁迫与我,我若与他争斗只恐死在眼前,如今倒不如暂且从他,带我力气回复再想办法”,打定主意之后,大汉朗声应道“大寨主盛情,小可敢不从命”
  就这样,王伦和青面大汉一前一后朝山上走去,只留下灰溜溜的林冲落在后面,也没人请他没人和他客气。
  那林冲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中释放出来,依然像个斗架的公鸡一样勾着身子紧握朴刀两眼贼溜溜的看着大汉的背影。如今林冲已经进入半疯状态,他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变成阶下囚已经令他十分沮丧,听到家人被高衙内害死之后更是彻底崩溃,当追杀他的人追到山神庙想要治他于死地那一刻,他便彻底爆发了,无穷无尽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在这些人身上,他非但将来人杀死,而且将对方五脏六腑都抛了出来,连拖带拽摔得到处都是,大仇人陆谦的眼珠子都被他挖了出来生生吞入腹中,他抱着陆谦那血肉模糊的脑袋又哭又笑,时不时的撕掉对方的头发往嘴里塞。逃上梁山的时候,林冲依然没有走出那种疯魔状态,否则也不会那么低三下四的求王伦,当时的林冲脑海里只有纯粹的恶念以及强烈的求生欲,早已失了分寸。方才与大汉的一番打斗又勾起了他的恶念,他拎着刀跟在王伦与大汉的背后,心里酝酿着是不是该一刀一个把眼前的人都劈了。
  王伦装模做样的在前面走,对林冲的举动一点也没在意,青面大汉可是武林高手,他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杀意,他一面走一面握紧手中朴刀,到了山上聚义大厅之时,大汉的刀杆业已被汗水弄湿了一大片。
  林冲眼看着王伦和大汉进聚义大厅,这才惊醒过来,暗自合计“俺这是怎么了,难到追进聚义厅将所有人都杀死不曾”,冷静下来的林冲自觉失态,赶紧转身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去了。
  王伦把大汉让进聚义厅,吩咐喽啰摆酒席款待贵客,大汉见林冲已经离开,这才稍微放松一些,酒席宴间,王伦才从大汉口中得知他的身份来历,原来大汉叫杨志本是东京汴梁城的制使,因为做错事丢了官职,如今从老家聚敛了一些钱财打算进京走动门路官复原职,哪曾想经过梁山泊遇到了林冲这么一个煞星,若不是王伦及时制止险些丢了性命。
  酒席宴间,王伦提出邀请杨志入伙,那杨志连连摆手,坚决不肯落草为寇,王伦无奈,留大汉在山上住了一夜,次日天明便送大汉下山。
  从此以后,林冲便留在了山上,王伦也觉得林冲温顺可以调服是个有用之人,便给了他一个五寨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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