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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银金灿灿的堆在地上，大家唧唧喳喳的议论着。有人说上缴政，也有人说，现在是减租反霸土豪分田地，干脆把它分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咕咕的议论着。最终大家都眼睛都盯在了杨桦木身上，看他如决断。只要杨桦木同意，大家立马就按人头，把银分个。
杨桦木看到了，也听到了乡亲们的想法。乡亲们的想法，也符合土豪分田地，分财产的政策。
杨桦木说：“现在是土豪，分财产不假。可土里面挖出了这么多钱，我们还没有遇到过，我不能擅自主。点一下，然后报告上级，听候处理。”
大家又蹲在瓦缶旁，手八脚的开始点了。20枚一摞，一摞了100摞。2000块袁大头，另有300块绪年间的铜圆（末货币）。地上银灿灿黄澄澄的一大片。
瘸子说：“绪年间的铜圆不使唤（不通）了，已经没用了。只是这2000块袁大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脖梗子已经听见镢头响了（意为：快死了），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天，我是一饱眼福了。”
看着100摞银，大家又犯难了。这么多钱哪儿呢？又给谁来呢？万一有不轨之人，晚上盗抢怎么办？
人群中，又一次提出平分的话语，‘干脆平均分掉了。甚至有人扳着手头，计自己能分多少……”
杨桦木也犯难了，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道该怎么处理。
杨桦木犹豫三说：“原封不动的装进瓦缶，孙家。晚上下夜（巡逻哨），多增加几个人，重点在这里就是了。”
杨桦木发话了，谁也不好反对。大家又把银和铜圆原封不动的，装进了瓦缶给了月亮。月亮想了想，又向炕的四处看了看。而后，把瓦缶到了自己平时下榻的炕角处，又用子盖在了上面。
钱罐起来了，大家这又一次的关注孙长了，
马老爷子爬上炕，用手摸了摸孙长额下动脉。脉络时有时无，他用手搭在孙长的鼻息处，孙长呼吸断断续续很不均匀。
马老爷子说：“孙长已经不行了，赶快穿衣服吧！”
月亮听到马老爷子如是说，像疯了一样，爬在孙长身上嚎啕大哭。大家对孙长乐极生悲，无不扼腕叹息。
帕尔跪在哥哥头前，双手拍着炕沿，跟个孩子似的哭天喊地。无论人怎么劝，他都不从。硬是拽住哥哥的衣领不离不弃。其哭声悲惨又凄凉。堂屋里已经乱成了一片。
马老爷子对月亮说：“哭了，赶快把寿衣拿来，趁着孙长尚有一夕之际，快快给他穿上，不穿就来不及了。”
一撮毛小声说：“么来不及了，为么要这么着急穿寿衣？”
老石奶站在一旁说：“哇哇（孩子），你啥都不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在人没有断气时，给他穿上寿衣。到了阴间，他就能道自己穿寿衣了。否则，他到了阴间，就等于没有穿寿衣。”一撮毛宛如明白了一样，“奥——”了一声。
听到马老爷子要寿衣，月亮泣涕涟洏的跑到仡佬房。从孙长的棺材（木）里拿出了寿衣，给马老爷子。大家帮着马老爷子，很快就穿好了寿衣。在了堂屋地中央，并设了灵堂。孙长是地主加伪，前来吊唁的人少的可怜。只有月亮和帕尔可怜兮兮的守了一天。
月亮对帕尔说：“阿弟，咱们家非昔比了。一个上门吊唁的人都没有，还是早早让你哥入土为吧！你去找进来，让他去张罗你哥的丧事吧！”
帕尔哭丧着脸，找到吴进，把提前葬埋哥哥的事说了。吴进二话没说，立招呼乡亲们来到孙家。着手孙长的下葬事宜。
孙长的葬礼非昔比，没有盛大的道场，没有道士木鱼经文和铜铃唢呐。只有冥冥燃烧的黄蜡烛，显得有些凄凉和平淡。要是在过去，孙家必设盛大道场。邀请和尚道士，木鱼经文铜铃唢呐。吹吹吊唁祭祀，四十天。间文人墨客，社会贤达纷至沓来，奠纸吊唁络绎不绝。
出殡的那天，只是村上几个年轻人抬着棺材。后面跟着寥寥无几的亲友，上冥钱寥寥，纸马香火全无。孙长的葬礼就匆匆结束了。
孙长的丧事刚刚办，孙家的纸钱还在上飘妖，阴气还在孙家坟头缭绕。县张书记就派县银行，来到大顽墚村如数走了那罐银。
翌日，村里突然来了三公干警。骑马抢戒制服一应俱全。乡亲们很惊奇疑惑。
飞驰而来的三坐骥，一为冯长，一为刘阿福，一位本县公局的小姜。三人身着制式服装，肩挎皮套手枪威风凛凛。
杨桦木和吴进出门迎。吴进惊奇的发现老战友刘阿福。他上前扶老战友下马，久重逢的老战友，紧紧拥抱寒暄不止。
杨桦木说：“走、走、走，进屋去说话。站客难发。”
刘阿福、冯长、小姜三人鱼贯进了杨桦木卧房。杨桦木上茶招呼客人，吴进向刘阿福寻问战友们的情况。
刘阿福说：“在红柳峡一战中，我们彻底败了乌斯曼。而你也负伤进了后方医院，我们班到师部命令，追剿乌斯曼二号人物居马汗……郝班长现在已经是阿城公局长了。”刘阿福把吴进离开部队的情况，向他简要的讲了。
吴进说：“我的伤痊愈后，部队决定让我原。没能和你们一起追剿居马汗，是我最大的遗憾。”
刘阿福说：“进，你的情况我听说了。新中国刚刚成立，到处都要人。你携夫人跟我阿城去吧！我们和班长一起为阿城的平贡献。夫人在阿城医疗战线上，会大有作为的。”
吴进说：“谢谢！我从小和土地贯了道。我喜欢大顽墚村，我哪儿也不去。夫人小翠就不用说了，部队首长让到迪化总医院去，没有答应。执意要跟我当一辈子农民。”
杨桦木说：“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们突然到此为哪？”
冯长说：“居马汗代，塌鼻子不但参与过夷人烧杀抢掠的反叛。他还是抢劫单娥姑娘的始作俑者。所以，我们里迢迢的赶过来，抓他到阿城一同审。”
吴进和杨桦木对视了一下，双双觉得塌鼻子平日里，虽有些邋遢好色。可总体还能说的过去。听了冯长的说辞，二人突然觉得。塌鼻子瞬间从人，变成了恶鬼。及阴险毒辣又十恶不赦。
吴进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人不可貌相。塌鼻子隐藏了。”
刘阿福说：“塌鼻子和居马汗是姑舅亲。他现在的老婆是他姑妈给介绍的。”
吴进把兄弟俩与母女的婚姻说了，刘阿福他们三人像听神话故事一，静静的听着吴进的讲述。
刘阿福说：“我从江到边陲，还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婚姻。”
冯长说：“社会之大无奇不有。旧社会兄弟俩穷，好不易找到了两女性，也就不三二十一了。以解决性饥饿为上。”
吴进说：“那母女俩很善良，而对各自的丈夫都很笃爱。是女儿努孜古丽，对哥哥一撮毛的情，那是没得说。妈妈母沙娜罕也很爱弟弟塌鼻子，只是塌鼻子看着母亲人老珠黄，而女儿窈窕婀娜如似玉。他就喜女厌母，对女儿努孜古丽垂涎三尺。经常对女儿努孜古丽有不轨行为。为此，兄弟俩还大出手。”
冯长说：“了，了。我们不能只顾说话，把正事耽误了。走！去逮了塌鼻子说。”
吴进说：“我带你们去！”说，吴进像在部队时一样，心满满神抖擞。带着三干警徒向头道沟去了。乡亲们道了，塌鼻子是夷人抢夺单娥的始作俑者，大家都气愤气氛之至。公干警去抓塌鼻子，人们都气愤填膺呼啦啦的跟在后面。
常言说，不亏心事，不怕夜鬼敲门。反过来，了亏心事，最怕夜鬼敲门。塌鼻子就是如此，他常常担心居马汗会把他供出来，公干警会来抓他。天，公干警果然来了，他害怕了。三十计溜为上。于是，塌鼻子向老婆母沙娜罕耳语了几句，就溜进了槽沟的杂草丛里。静静窥视着三干警的动向。
说，吴进带着刘阿福、冯长和小姜来到了头道沟。母女俩正坐在毡房门口晒阳。看到三干警突然而至，母亲母沙娜罕立马警觉了起来。自己的丈夫参与抢劫单娥，他略一二。如，公干警找上门来，必与此事有关。心里立马慌乱了起来。
吴进问：“塌鼻子去么地方了？”
母亲母沙娜罕摇头说：“你们找他有么事吗？”
冯长说：“这与你无关，你只是告诉我们，他在哪里。”
母沙娜罕看到干警们各个凶神恶煞，道是来抓丈夫的。
母沙娜罕说：“我丈夫去后山了，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女儿努孜古丽疑惑的瞅着母亲纳闷。塌鼻子早上还在，妈妈为么说去后山了，而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母亲从不说谎的呀。面对威武的大檐帽，女儿努孜古丽不敢说穿母亲的谎言。只是疑惑重重的看看母亲，又看看戴大檐帽的公干警。
吴进对母沙娜罕说：“你撒谎！我昨天还看见塌鼻子了。你怎么说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母沙娜罕惊恐的瞪着大眼睛，一时语塞。相比之下，女儿努孜古丽则显得十分淡定坦然；似乎还有些喜庆之心。母亲看出女儿有喜庆心，怕女儿说出丈夫塌鼻子的藏身之地。暗示女儿出去，离公干警远一点。可几次暗示，女儿始终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母亲过来用身体触，女儿依然无动于衷。
无论公干警如盘问，母亲母沙娜罕始终左右逢源，不说丈夫藏身于处。吴进又问女儿努孜古丽。
女儿努孜古丽说“我道……”话刚出口，母亲立用手握住了女儿的嘴。女儿扒开母亲的手刚一张口，母亲“啪”的一记耳，重重的在了女儿的脸上，女儿捂住脸哭了。
公干警们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把母女二人隔离。
冯长和吴进把女儿努孜古丽带到了外面，母亲母沙娜罕刘阿福和小姜控制在毡房里。
母亲见女儿跟公干警走出了毡房，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大哭，显示了的无奈和对女儿的不满。
母沙娜罕着哭腔说：“该死的丫头！不能告诉他们。妈妈我不能没有塌鼻子，塌鼻子抓走了，妈妈我孤苦伶仃的怎么过呀。呼达呀……”
听到妈妈的哭喊，女儿心里很难。妈妈爱他的丈夫无可厚非。可塌鼻子常常冷不丁的把阴恶之手，伸进自己最隐私的地方。那种厌恶与恶心使实在难于忍。恨不得一下子，把塌鼻子推入阴曹地，永远不骚扰自己。
女儿努孜古丽小声说：“我道塌鼻子藏在那里。走！我带你们去。”
冯长说：“姑娘，这就对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躲是躲不掉的。让塌鼻子认罪服法是正。”
努孜古丽没有答言，而是谋，‘如果不是塌鼻子常常对我有不轨行为，我怎忍心把妈妈心爱的丈夫，送入公局呢。’
女儿努孜古丽迈着轻盈的伐，领着公干警。风风火火的去了，下了头道沟墚峁，还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女儿声。但谁也没有去理会。
说，正在新宅地修房的一撮毛。看到吴进带领公干警，不偏不倚的去了自家的毡房。他心里好生疑惑，他扔下工撒腿就家跑。到了家，只见母亲母沙娜罕一人在家。而母沙娜罕见一撮毛来了，他立刻来了神，觉得救驾的人来了，赶紧用衣襟抹着眼泪迎了过来。
母沙娜罕说：“一撮毛，你总来了。你媳妇带着公干警，去槽沟抓你弟弟了，你赶快去把来。没良心的死丫头，我不让说，偏偏不听。我不让去，硬是不听，带着公干警去了。我的天哪！你弟弟公抓了，我孤苦伶仃的怎么活呀！……”
一撮毛道自己的弟弟恶多多，他咎由自，谁也救不了他。他不想弟弟的事了，转而慰悲伤的母亲母沙娜罕。
一撮毛说：“阿妈，您担心。没有了弟弟，还有我和努孜古丽。我们为您养老送终……”母沙娜罕泣涕涟洏的没有言语。
槽沟是天然的荒草地，野蒿刺梅遍野，杂草植茂盛。是狐獾野兔鼠蛇班鸡的天堂，少有人进入那里，村里的妇孺是不敢雷。
塌鼻子躲在草丛里。窥视到努孜古丽带着公干警，扒着野蒿，摸索着向自己走来。
塌鼻子默默地说：“坏了！坏了！努孜古丽领着公干警来了，自己插翅难飞了。”
说是迟那时快，公干警已经在咫尺了。。
塌鼻子心里像点燃的一串爆竹一样，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全身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他想跑，可腿软站不起来。情急之下，他又能起来了。他像猪獾一样，倏的一下子窜了起来，可刚刚跨出一，藤蔓缠住了他的小腿，他又重重的摔倒了。塌鼻子就势把头钻进了野蒿下面，屁股和双腿依然暴露在外面。
这个时候，塌鼻子并没有停止躲藏的幻想，他四肢并用的拼命向里钻。幻想藏的一些，能侥幸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