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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杨桦木二进大顽墚,领导土改一身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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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杨桦木一身戎装出门了。他一肩挎着手枪,一肩背着一个新不旧的黄书包,里面装着土地革文资料么的。杨桦木的军人气质没有变,干起事来雷厉风行。走起来,昂首挺胸健如飞。
  县城去大顽墚村有二十公里的程。杨桦木沿着人马行走的节(),过墚峁跨沟壑,趟河穿村庄,一风尘仆仆地向大顽墚村走去。
  杨桦木对这条,只走过一次,还很心。当年,自己抓了壮丁。巫衙役和刁胥吏就从这条,把自己送到了县衙。事难料人生多变,自己因祸得福。从一个天涯沦落人,变成了一个中国人民解军战士,走上了革命的道。
  想当初,自己在大顽墚村田问舍家立业。是多么的幼稚可笑目短浅,实属鼠目寸燕雀之。只想眼前的一时一隅之逸,实在是狭义的小农意识。进了部队,到了育,懂得了很多的革命道理。
  天,领导派自己去大顽墚村搞土地革。把地主的土地平均分给穷苦农民,让穷苦农民有房,有地,有饭吃。不地主恶霸的剥削和奴役,这是多么伟大而荣的事。从平天国的洪秀全,到民国总统的孙中山,都设想过“均田制”,可他们都是壮未捷身死。天,产党实现了。自己作为这一壮举的执行者,杨桦木觉得很荣幸与自豪;他开双腿,拌着脚下的泥水。风风火火地向大顽墚村赶,他想快快到达大顽墚村,马上开展工作。
  二月的边陲大地,艳阳高照银裹。白茫茫的银雪很刺眼,杨桦木走在崎岖的上,努力不看照下的皑皑白雪。泥水一次次地溅到小腿绷带上,他全然不顾。一颗颗参照物,从他的身旁匆匆而过。一座座山墚,在他的脚下跨过;大顽墚村来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解的春风,几个月前就刮到了大顽墚村。土豪分田地的喜讯,像二月春风在大顽墚村疯传。常言说,了瓶子了,有人高兴有人愁。在这个开天辟地朝换代,新旧社会替的节骨眼上。乡亲们兴高烈欢天喜地,而孙长和月亮忧愁万分哀莫无限。两口子像蒸锅里的螃蟹一样,晚上睡不着觉。
  听说县里的工作组,这几天就要下来了。孙长夫妇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急又怕,又聊无计出。孙长倒也聪明,么事都难不倒他。他使出了多年惯用的看家本领——溜勾子拍马屁,这种办法,像神医开出的灵丹妙方一样,一用就灵。以孙长不道用过多少次了,次都能得到他满意的结果。于是,孙长腾出了原单娥的闺房。扯去了墙上的鬼狐年画,又粉刷了墙壁。换上了喜庆的时兴年画,钉上了印绸面的墙围子。乳白色的新毡上,左面叠着大红缎面的褥。右面摆着莲藕卉鸳鸯戏水的荞麦皮枕头。炕烧得很热,炉子上还温了热水和炖了酽茶。
  “老不死的,你把闺女的闺房,拾得如此阔绰洁,是不是要迎工作组?我说你呀!是两不倒的翁婿。蒋家王朝你吃香的喝辣的。产党来了,你又想和产党套乎。我听说,产党都是些穷泥腿子铁面无私。只怕这一,你热脸贴个冷屁股。”月亮着长长的腔调,怪声怪气地说。
  孙长赶紧捂住月亮的嘴,又向院外瞧了瞧无人。
  孙长说:“哎呀呀!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让外人听见了。话说得那么难听,么热脸冷屁股的。常言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工作组下榻在咱家,他好意革咱们的命吗?咱们不就少遭些罪吗?产党也是人,我就不,他不食人间烟火。”
  “老不死的,你一辈子就道溜勾子拍马屁。赶快和帕尔把吊床拆了,过去,我躺在上面吆五喝呼风唤雨。现在,它像个勾魂的鬼魔晃来荡去的。仿佛时时提醒大顽墚的穷人,不要忘记孙家和月亮的过去。吊床继续在那里晃悠,他们必然向工作组告发,以此来我们。”月亮推开孙长的手说。
  帕尔说:“嫂子,那吊床,你在上面享几十年了。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勾魂的鬼魔了。把它拆了,你的威风就没了。同时你也没地方去遣了呀?”
  月亮说:“帕尔,你懂个屁。产党来了,天都翻过来了。富有、威风、霸气统统一去不返了。相反,它像梦魇一样天天罩在你头上。等着咱家的,只有高高的纸帽子和连续不断的批斗。”
  孙长说:“一个纳凉遣的吊床有么关系?天热了,你不是还要用吗?”
  月亮说:“用你妈的屁!你还没有从黄粱梦中醒过来。你以为还是过去,霸占大顽墚村和后山,人的生畜不能跨进。现在道变了,土地和后山统统归穷人了。吊床还在那里晃悠,不但不起么作用。反而易勾起村民们的愤恨。”月亮很势。孙长不敢和月亮顶嘴,他一边应付月亮,一边搭理着自己的事情。
  孙长把伴随自己几十年景的,绸罗锦缎长袍马褂,茶色石头墨镜,以及虎头龙身拐杖,统统藏在红柜里了。他一过去地主长的装束,换上了一身时兴的春服呢中山装。长长的大辫子,前几天就让人给剪了,而代之的是,前秃后长的齐耳帔肩短发。乍看起来,像个一阴,一阳的阴阳头。人们来服,发型是人物个性的彰显。有么样的性格,就有么样的头型。孙长事来阴一套阳一套,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所以,他配这样的头就不足为怪了。
  孙长走到穿衣镜前,对着穿衣镜照了照。把齐耳帔肩的短发梳了个溜,扣好了中山装的封禁扣,又捋了捋中山装的下摆。而后,满意的走出了房门,去村口迎工作队了。
  通山外的马上,车辙歪歪扭扭变化莫测。的中央融雪漫漫积水潺潺,十分的泥泞难走。孙长孑身伫立在村口的马边,遥望山外的悠悠马。记不,孙长在这里迎工作组,是第几天了。反正这一时间,他天天如此。
  正月十五,村里走龙灯耍社火,家家欢天喜地的过宵节,吃宵。孙长独自一人来到村口,等待县里下来的工作组了。等待良久,山外不见来者,但他执着不弃。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到了中午。
  突然,远处隐隐约约的走来一人。一身戎装,军帽上红星闪闪。一肩挎着手枪,一肩背着黄书包。小腿着绷带,绷带上污渍斑斑。孙长料定这是工作组的同,他赶紧三并作两的迎了上去……
  “啊——!这不是……”孙长蒙了,呆了,他傻眼了。他默喊,‘天哪!这是冤家窄!’顿时,他像了惊吓的孩子一样。浑身微微颤抖,心脏嗵嗵嗵直跳。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恍恍惚惚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当年抓了壮丁的杨桦木。而是凶神恶煞的钟馗,黄书包里装着判官的生死文书,来捉拿自己去阎王殿的。
  与之相反,杨桦木却落落大方。他款过来,像老朋友似的,伸手握住了孙长的手。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么过节似的。
  孙长赶紧堆笑着说:“杨同,早都听说工作组要下来。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你们来,天终于盼来了。我把房间都给你备好了,走!走!走!到我家去。晚上,我为你风洗尘。同时,也向您负荆请罪。”杨桦木道,孙长负荆请罪背后的含义。
  杨桦木说:“孙长,过去的事就提了。请你心,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身为产党的驻村干部,不会拿过去的过节,处理现在的事情。”
  孙长说:“那是!那是!杨同,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过去,我犯下的罪孽,连我自己都不能饶恕。现在想起来,我痛不欲生,我该死!我该死!。”说着,孙长在自己脸上连续了几下。
  杨桦木以县工作组的身份来村里了,大顽墚村一下子沸腾了。乡亲们纷纷走出家门,朝杨桦木涌了过来。
  一撮毛听说杨桦木以县里工作组的身份来了,他扔了手中的活,带着媳妇努孜古丽从头道沟小跑来到村里。
  “哎呀!杨同,你现在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你过去在大顽墚村遭的难,至还在目。你的罪不堪首……”一撮毛着杨桦木的手说着,又偷窥了一眼孙长,没有继续下说。
  杨桦木说:“本人此次县派,来咱们村搞土地革。么是土地革呢?就是把地主的土地和财产平均分配给穷人,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地主恶霸没有地了,通过劳动,使其变成一个自食其力的普通劳动者。”杨桦木借机宣传土地革,众人一片掌声。
  马老爷子说:“我是生在大同年间,起来经了大三个皇帝和两个民国总统。没有听说过,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的好事。天,解了。不!应该说朝换代了,穷人要当家作主了。穷人能分一份属于自己的田地,这是开天辟地第一。哎呀!希望产党能稳坐江山代传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没了的调侃着议论着。
  孙长说:“杨同,不人怎么着,我一定积极配合政的工作,把自己的几亩薄田,拿出来分给乡亲们。”
  孙长伸手去拽杨桦木,欲杨桦木到自家去住。大伙儿看见了,不约而同地邀杨桦木下榻自家,杨桦木一一拒绝了。
  杨桦木说:“这里有我二弟吴进和三弟王狗娃,我去他们那里。你们道王狗娃住在么地方?”
  突然,远处锣镲喧天喇叭奏响。村上的一帮子年轻人,听说杨同来了。走龙灯耍社火的乡亲们,火变成了秧歌队,敲锣鼓的来欢迎了。杨桦木很动,他连连施礼谢乡亲们。
  “杨同,我带你去!”一撮毛自告奋勇地说。
  一撮毛两口子领着杨桦木前面走,秧歌队敲着锣镲,扭动着舞带紧跟着,浩浩荡荡的去了狗娃家。
  前面说过,狗娃的老房子沿一土崖而建。狗娃从方医院来无力修缮,房屋依然破败不堪。当年孙长踹坏的门,又辣莹莹修巴修巴重新用上了。坏了的户枢无法原,门板只能立在门框中。遇到刮风,辣莹莹就用木棍顶住。
  院子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辣莹莹又惊又喜。连奔带跳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只听得“哐啷”一声,木板碰翻了。来不及扶起,健跨过门板来到外面。人们唧唧喳喳地告诉辣莹莹,这是县工作组的杨桦木同,也是狗娃的结拜大哥。辣莹莹立刻笑盈盈地跑到杨桦木面前,双手贴腰屈身向杨桦木施礼。
  辣莹莹说:“大哥万福!大哥突然临,令寒舍蓬荜生辉门楣彩。大哥快进屋吧!”
  “谁呀?”狗娃在炕上大声问道。
  “狗娃兄弟,是我。”杨桦木答道。
  狗娃听到大哥来了,他撑着身子,急下了炕。一瘸三拐地冲到院子里,又踉跄着扑到大哥怀里,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过去那些遭遇和伤心事,一起涌上了他的心田。
  一向破落凄惨的小院,突然间锣鼓喧天人如潮。狗娃和辣莹莹觉得茅舍瞬间蓬荜生辉彩无限,自己也觉得飘飘然起来了。辣莹莹和狗娃第一次到了尊严和人尊重的滋味。锣鼓还在喧嚣,舞带还在飘动,人群还在激奋。杨桦木跳到一材禾堆上,抱拳施礼。
  “乡亲们,我谢谢大家这么热情。大家的热烈情绪,充分说明土地革政策,人民群众欢迎,以及对产党的拥护和爱戴。大家请吧!我们相处的日子还很长。”杨桦木高声道。
  “孙长,你也吧!我就住在狗娃这里。”杨桦木跳下材禾堆,对孙长说。
  孙长立马赧然脸红。可他就是赖在那里不走。想方设法地要杨桦木,行溜勾子拍马屁之能事。杨桦木没有理孙长,而是和狗娃手牵着手进了屋里。
  杨桦木说:“狗娃兄弟,听说你遭难了,你的伤情的怎么样了?”
  狗娃说:“你看!我依然一瘸一拐的,力也大不如以前了。重体力活儿不能干了,莹莹还经常埋怨我,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了。”
  “大哥,你听他瞎说。我哪说过那样的话。他是见了大哥兴奋,没说的了,口胡说。”辣莹莹躁红着脸说。
  杨桦木听出了辣莹莹埋怨狗娃的藏理由。他看了看狗娃没有说话。
  狗娃家的炕上、地下、都挤满了人。挤不进去的就站在外面。一时间,狗娃的土崖院子里,像繁华的一样。
  院子里有人小声嘀咕:“人啊,是此一时彼一时。你看杨同现在多威风。当年孙长仗着权势,硬是勾结官,抓了杨桦木壮丁,还把人家了个死,多惨呀。这一下,可够姓孙的喝一壶了。”。
  又有人嘀咕说:“常言说,墙的板上下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你们看着吧,这一次,孙长吃不了得兜着走。老鼠木锨,好戏在后头。”
  还有人诡秘的说:“你们不道,杨桦木可是个厉害人。老话说的好,无毒不丈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瞧吧!”大家叽叽咕咕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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