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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黑风高。
披霞城，天香坊。
张若虚在一间三进的四合院门前站定。
这是披霞城最大的乞丐头子，费仁的房产。
前身就是被这家伙给打死的。
张若虚刚当乞儿时，因为没经验，不懂规矩，在费仁的地盘要饭没上供，差点又被费仁带人打死。
那一次是真的差点死了，如果没有遇到那位好心的少女的话。
只是，救了他后，少女没多久就去参加大乱斗，勇夺前十，成了披霞山外门杂役弟子。
这之后，张若虚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费仁当乞儿时，干架极狠，带人抢了很多地盘，深受乞丐头子喜欢。
张若虚十岁，费仁二十岁那年，乞丐头子把女儿许配给了费仁。
三年前，乞丐头子病死，费仁上位，成为新的乞丐头子，这才不在管街上的事，转而安心做老爷，躺着收钱。
张若虚刚出现就被费仁的手下盯上了。
一个乞儿短短十几年就崛起成了乞丐头子，手不沾血是不可能的。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有了老婆孩子后，费仁愈来愈怕死，每次外出都要带四个得力手下。
平日在家，也要安排两个手下看门。
“带着剑，是来找费爷寻仇的？”
“嘿嘿，就当他是寻仇的，割了脑袋，向费爷讨赏。”
两个大汉从黑暗中走出，朝张若虚疾步而来，袖子下的手抓着精钢匕首。
叮叮~~~！
叮叮叮~~~！
两个大汉猛扑向前，将张若虚摁在墙上，手持匕首迅猛的连捅七八下。
匕首捅弯了也没见着血，反而听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生命微粒+2，生命微粒+3，生命微粒+2……
总数28，31，33……
张若虚抬头，咧嘴一笑，两个大汉心生不妙，迅速后撤，张若虚如影随形，双手如剑，闪电刺出。
双手刺穿人体，张若虚双脚发力，带着两人的身体前冲，最终将两人钉死在墙上。
一粒两粒，数十粒绿色光点从两人身上飘起，没入张若虚右手。
生命微粒+35，生命微粒+37，总数113。
张若虚又惊又喜，没想到击杀目标也能汲取生命微粒，而且给的还多。
难道是因为一锤子买卖，所以给的比较多？
张若虚抽出双手，看着缓缓滑落的尸体。
许是在大乱斗中见多了厮杀，见多了各种惨死的尸体，生平第一次杀人的张若虚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与畅快。
自己难不成是个变态？
他可不是杀人狂，应该是这八年压抑太久的缘故。
张若虚调整心态，甩掉手上的血，翻墙入院。
“咱费爷真有能耐，不声不响就攀上了山下霸州知府的儿子，准备拿一万两纹银买官。”
“这箱子里有一万两？我说咋这么沉。”
“一万两现银怎么可能就这么点重，箱子里现银只有五百两，其余都是银票。”
两个仆役抬着一个木箱从张若虚眼前走过。
一万两，买官。
乞丐头子真有钱。
张若虚跟在后头，一路尾随到客厅。
远远看到两人。
一个长相富态的青年，胖乎乎，脸有刀疤。
三年不见，不想这费仁已经吃成了个胖子。
费仁对面坐着个白衣青年，举手投足充满贵气，想来就是那霸州知府的儿子了。
除了两人，客厅四周还站着四个大汉，应是两人的护卫。
钢化！
张若虚双脚蹬地，如一阵旋风冲进客厅，并掌如刀，斩下费仁头颅。
生命微粒+39，总数152。
费仁右臂悬空，保持着夹菜的姿势，下一刻，断颈处血如泉喷，将白衣青年淋了个落汤鸡。
“费爷！”
费仁的护卫惊叫，抽刀砍向张若虚，张若虚迎着长刀，双臂如剑朝前刺出，噗嗤，仿佛刀剑入肉的声响中，一双手掌从两人背后穿出。
生命微粒+31，生命微粒+32，总数215。
张若虚抽出双手，眸光如剑，看向白衣青年身后的护卫。
确认过眼神，是打不过的人。
两个大汉打了个寒颤，连忙解下腰刀丢在地上。
白衣青年回过神，抹掉脸上的血，强制镇定道：“这位好汉，我愿出一万两白银买自己与手下三条命。”
张若虚摇头：“你是霸州知府的儿子，我坏你好事，倘若放了你，你必会带人来杀我。”
白衣青年苦笑道：“好汉，霸州府从知县到知府，从守备到参将，但凡有官身的都准备跑路了，我哪还有心思对付你啊！”
张若虚皱眉：“跑路？你这不是还在卖官？”
“咳咳，这，这个跑之前在捞一笔。”
“你们为何要跑？”
“大周两京十八省，夏无极已经打下两京十五省，我们得到消息，再过半月夏无极就要兵发东北，一举拿下三省之地。东北王徐涛一个月前就偷偷带着精兵悍将退守凤兰省与黄龙省了，霸州府所在的辽安省已经被放弃……”
人间世俗终于要再次一统了么？
见白衣青年不像说谎，钱拿的也痛快，张若虚这才放心收下一万两银票，提起桌上价值一万两纹银的箱子离去。
箱子里的一万两怕是费仁积攒多年的家当了。
夏无极即将兵发东三省，这么大的消息，居然不知道，还做着官老爷的美梦，乞儿终究是乞儿，骤然大富大贵也上不了台面。
兜里有钱，张若虚难得奢侈一回，当晚住进披霞城最好的客栈德云楼，好酒好菜大吃一顿，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他就后悔了，一个晚上花出去五十两纹银，这钱都够下山讨一个媳妇再购置一间不错的房子了。
看来自己注定不是享福的命。
张若虚提箱离开，另找了一间便宜客栈入住。
虽然钱有了，实力也有了，但张若虚还是准备去武馆当陪练，吸收生命微粒。
生命微粒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安身立命之本，多多益善。
去武馆的路上，张若虚就近找了家裁缝店买了一身合身的武士服。
白马武馆。
张若虚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个张若虚怎么每个月大乱斗的那几天都不来武馆啊！”新来不久的陪练问前辈。
前辈笑道：“他每个月都要去参加大乱斗呗。”
新来的惊了：“真的假的，他一个陪练，连武馆正式弟子都不是，敢去参加大乱斗？”
前辈笑道：“你说呢。”
新来的恍然：“嘿，原来是假的，我就说嘛，连馆主都不敢去参加大乱斗，他一个陪练怎么可能有那胆子。”
“哈哈，这不是张大侠么，听说你昨天又被人揍了。”
“渣弱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幅病殃殃的样子，小翠会瞧的上你。”
张若虚看了眼取笑自己的少年。
没有理会。
走到边上换衣服穿护具。
有那时间应付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少年，还不如多做一会儿陪练，多吸收一些生命微粒。
“渣弱虚，过来给我陪练。”有人喊道。
张若虚皮实耐操，是武馆里最受欢迎的陪练，单子接的多，赚的也多，平均一个月下来，能挣七八两银子。
只是留不住银子，披霞山外门的大乱斗，参加者必须缴纳五两银子，不然人披霞山外门杂役弟子凭什么帮你收尸。
加上吃喝，一个月下来，根本存不了钱。
没人点自己陪练的时候，张若虚就拿着木剑在一旁练基础剑招，不厌其烦的重复一个动作，五年坚持下来，基础剑术竟让他练至了大成。
就连馆主都说他剑术天赋极好，只可惜资质根骨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