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一起到食堂吃饭。
　　石岚准备还挺周全的，吉他都大老远背过来了。
　　巧的是，刚好杨龙徐进麦强等人都在，那竖大拇指挤眉弄眼的样，显然麻痹的都知道石岚来找他。
　　而且大概率，这帮逼满脑子龌蹉主动回避了。
　　石岚倒是挺大方的，笑眯眯打招呼：“你们好，过来一起吃吗，我弟请客。”
　　结果几个逼还怂了，面对如此青春靓丽的学姐，涨红着脸眼珠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陈远嗤笑：“你省省吧，这帮家伙，我比你懂，还有，别特么乱攀亲戚，你弟，谁是你弟？”
　　“你呀！”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弟！”
　　石岚笑嘻嘻，顺势还抱住了陈远的胳膊，很亲密的样子。
　　陈远都无语了：“你消停点行吗？真要是缺，就让你爸妈趁着现在还行赶紧再生一个，别在外面瞎祸祸！”
　　“我不！”
　　“就祸祸你，姐乐意！”
　　事实证明，越是不想粘锅，却是有东西死命往上黏。
　　陈远也懒得理，自顾自点菜。
　　炒菜。
　　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宫保鸡丁。
　　外加两瓶玻璃瓶汽水，两碗米饭。
　　刚找桌子坐下，石岚便瞪着眼凶巴巴说道：“你怎么知道姐姐喜欢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的？
　　说，是不是偷偷打听过，对姐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陈远：“……”
　　半响，无语道：“我说姐姐，你能不要老是给自己加戏吗？”
　　“哪有，又没说谎，姐姐就是喜欢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啊，你点的都是姐姐爱吃的！”
　　石岚笑嘻嘻，典型的没事找事。
　　陈远木着脸：“那我现在去换成麻婆豆腐水煮肉片？”
　　“哥，我错了，对不起！”
　　果然是个很没节操的人。
　　陈远只一说，还没动身，石岚就巴巴的认怂了。
　　不多久，又故态萌发，活脱脱一出现实版的二逼青年欢乐多。
　　等到吃饱喝足，又眼巴巴盯着陈远，一副你答应了，不许说话不算数的样子。
　　陈远也懒得理她，自顾自吃，自顾自喝。
　　至某一刻放下筷子，一张洁白柔软的纸巾递过来：“擦擦嘴吧！”
　　陈远瞅了一眼，居然是清风，而不是带香味的心相印，接过，擦了擦嘴，道：“用得着这么殷勤么？”
　　石岚伸手就过来拍头，笑眯眯说道：“你是弟弟，姐姐疼你啊！”
　　“滚！”陈远黑着脸，丝毫不惯着，起身就走，石岚便背着吉他笑呵呵跟在后面。
　　不多时，便来到校园里。
　　石岚感觉就蛮新鲜的：“这就是你们学校啊，看着好小，一眼就能望到头呢！”
　　“这是分校区，只有大一新生，而且不是全部的系。”
　　“哦！”石岚点头：“可你们主校区也不大啊，我去看过，也就一点点地方。”
　　陈远便停下脚步，侧过身来。
　　“？？？”
　　“干嘛这么看着姐姐，终于发现姐姐其实也很漂亮很耐看了吗？”
　　石岚眉开眼笑，捧着脸眯着眼扮可爱。
　　陈远：“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问，你高考，到底及没及格！”
　　石岚便绷着脸，不出声了，嘴里嘀咕着，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多久，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不及格又怎样？田舒及格了啊，五百多分呢，不还是跟我一个学校？”
　　陈远翻了个白眼，直接懒得理了，就近在一处黄叶落尽，枯藤交织的石廊下坐了下来。
　　周六，校园里没什么人。
　　这石廊下，更显安静，又在深秋下午的阳光笼罩下，多了些许闲逸。
　　看着面前青春洋溢，仿如烙印在时光中的女孩，陈远说道：“先说好，我只会唱，别的什么都不会。”
　　石岚放下琴盒，打开，抱出一把木吉他，背靠着石柱坐下，笑道：“会唱就行，你唱，我给你伴奏。”
　　话语间，素手拨动，琴音响起。
　　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仿如山间低语。
　　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旋律，陈远使劲搜刮着脑子里有限的音乐知识，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伴奏和弦。
　　当然，是不是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他唱就行了。
　　是以，很快少年的歌声也悄悄自石廊下传出。
　　“这一路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很应景。
　　唱着唱着，真的起风了。
　　悄悄的，亦有人驻足观望，聆听。
　　而对于陈远来说，再没有哪首歌，更能描绘他这一生，从少年逐梦，到中年蹉跎，的人生际遇。
　　亦再没有哪首歌，更能记录那段岁月，从年少轻狂，到中年沉寂，的心路历程。
　　也因此，唱起来格外投入，也格外有感觉。
　　后果就是，石岚姐姐情感大爆发，也不知脑补了一些什么，哭得稀里哗啦。
　　与此同时，不远处自习室里，少女亦隔着窗悄悄看过来，眼眶通红。
　　一曲唱完，看石岚那样，陈远吓一跳，乐道：“哎哟，这是怎么了，有那么好听吗？来来来，快别哭了，哥抱抱……”
　　“滚！”
　　石岚终究还是石岚，一把将要来抱她的陈远掀开，然后追了一脚，踹在陈远屁股上。
　　这才抹着眼泪笑骂道：“站好，现在姐姐问你，这歌真是你写的？”
　　陈远眨眨眼：“如果别人没写，那就是我写的。”
　　“那，你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吧？”
　　“啊？”
　　陈远瞬间就懵掉了，什么女孩，喜欢，他有吗？
　　看那表情，石岚心里却愈发笃定，一股发自内心的怜惜与疼爱也随之而起，放下吉他便上前把陈远的头按在怀里：“没事，都过去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相信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找到真正喜欢你，爱你，的那个人……”
　　陈远：“？？？”
　　what？
　　我是谁？
　　我在哪？
　　要这么热情吗？
　　虽然，这样抱着，确实舒服，可是，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咱俩，才刚刚认识啊！
　　彻底宕机了。
　　脑子里一团浆糊。
　　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这臭妹妹，可能是误会了。
　　因为这歌词里面，的确是有一些容易让人误解的地方，会让人觉得，作者是因为失恋，才写下这首歌。
　　但是，他是不会解释的。
　　趁着石岚母性泛滥，哭得稀里哗啦，他静静感受着那份伟大，顺便，悄悄量了量她的腰。
　　好像很细的样子。
　　掐掐，似乎，弹性也不错。
　　再往下……
　　“你干嘛？”忽然女孩抬头，瞪眼看过来，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于是，那手又悄悄回到该呆的地方，主人一本正经说道：“没啥，其实，我就是想唱歌。”
　　“是吗？”
　　“当然。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可如梦初醒般的两手空空……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