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学者

　　52，学者
　　九月底，学者又一次受伤住院。
　　超豪华的高档病房里，工程师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这个总是有些倒霉的兄弟。
　　“你有话要说？”学者。
　　工程师摇摇头，苦笑一下又摇摇头。
　　“受伤的又不是你，你这是啥表情？”学者。
　　“你咋惹着胖子了？”工程师。
　　昨天上午十点左右，集团公司里一片忙碌景象，学者正在办公室和销售公司老总商量下个月的促销广告设计，胖子推门进来。
　　后面发生的事，让我们听听当时的目击证人胖厨师的回忆。
　　“我都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我这小兄弟就倒地上了，那个女的跟疯了一样拿个短棍使劲轮，等我反应过来准备去拉架的时候，才看清那个女的是咱们娱乐公司老总。”
　　“娱乐公司老总明显是练过，下手特别准，棍子好像只往我这小兄弟四肢上招呼，看来就是要出口气，没打算真下死手。”
　　“我这小兄弟和咱们总经理的那些事儿我多少知道一点，本来想去拉架的，最后想想还是别掺和的好，万一这里面要是有别的事情，我拉架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等咱们娱乐公司老总打完哭着跑出去，我才赶紧打120，我这小兄弟当时已经疼的晕过去了。”
　　胖厨师和工程师一起陪着学者来到医院，照顾了一个晚上，胖厨师看学者基本上稳定下来，到了早上就先离开。
　　小队长上午八点过来了一趟，脸上表情古怪，也许是觉得胖子和学者关系有些说不清楚，尴尬当中自然不会久待，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匆匆告辞。
　　董事长和CEO不到九点也来探视，看着被纱布包围的学者，助理不停的忍住笑，仙女不停的摇头。
　　“没大事儿吧？”助理问一直守在旁边的工程师。
　　“除了骨折没啥大事儿。”工程师。
　　“知不知道为啥？”助理。
　　工程师摇摇头。
　　“我这小弟弟真是流年不利，去年挨了一顿，今年又挨一顿，这都是造的哪门子孽。”助理。
　　“美人姐知道了没有？”仙女问助理。
　　“昨天晚上就听说了，美人姐让我来了以后尽量少问问题，还说这件事比较尴尬，如果我这小弟弟受伤不严重，最好别太声张。”助理。
　　“这是伤人案，可以报警的。”仙女。
　　“那咱们问问小弟弟，看他是不是需要报警？”助理。
　　“你俩不用在那儿演，我要报警早就报了，麻烦你俩一件事好不好？”一直不吭声的学者搭话。
　　“啥事儿？要是请假就算了，你这样就别操心请假的事儿了。”仙女。
　　“去年我受伤的时候也是咱们四个人，你们应该知道要干啥。”学者。
　　“还有心情抽烟？看来伤的不严重，不过我们这次真的没办法给你站岗，公司还有一大摊事儿，你这一不上班，你二哥也要陪着你，公司就医生姐姐在那儿守着，我得赶紧赶回去。”仙女。
　　“我也要马上走，听说胖子妹妹在家哭的很厉害，还说什么要和妹夫离婚，我这圆圆干妈一定要去劝一劝。”助理。
　　说完这些，董事长和CEO告辞离开。
　　“帮忙点根烟。”学者看向工程师。
　　工程师点上烟放在学者嘴上。
　　学者抽了一口，工程师把烟拿开。
　　“麻烦你了。”学者。
　　工程师还是摇头不吭声。
　　“有问题可以问，不用拿那种表情看着我。”学者。
　　“我问你也不会说，最少不会说实话，那我还是别问的好，要不你要编瞎话，我又不相信，两头浪费时间。”工程师。
　　学者笑了笑，伸伸嘴，工程师继续把烟递过来，学者再抽一口。
　　“你还是问吧，我尽量说实话，要不咱俩这样有点怪。”学者。
　　“别的我不想问，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每次挨完揍都跟没事儿人一样，看着比我都轻松？”工程师。
　　“我这一身绷带你还觉得我轻松？我都快发愁愁死了。”学者。
　　“你发愁啥？”工程师。
　　“你说一会儿我要上厕所，就你在这儿，咱俩尴尬不尴尬？”学者。
　　工程师被气笑，“我到时候叫护士来。”
　　“你叫护士，护士才不管这些，就算管也是给我插个管，我可不想体验那种酸爽。”学者。
　　“咱们能不能说点正经话题？”工程师。
　　“是你要问我发愁愁的是啥，你要觉得这个问题不合适，那你可以换一个。”学者。
　　“胖子是为啥？”工程师。
　　“你这个问题该去问胖子。”学者。
　　工程师继续摇头的工作。
　　“你想是为啥？”学者。
　　“昨天晚上你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医生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医生说你和胖子去年。。”工程师有点找不到合适语言。
　　“那是医生胡猜，这种事可不敢胡说。”学者。
　　工程师点点头。
　　“我掺和阿姨和她老公那些破事，胖子觉得我不地道，收拾我一顿替她爸妈出气，这是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学者。
　　“大哥恐怕不会信。”工程师。
　　“大哥现在也许不会信，不过过上几天大哥自然就会信，哪怕大哥心里不信，表面上也会装着信。”学者。
　　“你以后和大哥的关系不好处理。”工程师。
　　“没啥不好处理的。”学者。
　　工程师看向学者。
　　“尽量少见面就是了，能有啥不好处理的。”学者说完也是轻轻摇头。
　　学者在工程师的帮助下，终于一根烟抽完。
　　“还有啥别的想问的？”学者。
　　“你说你这倒是是图了啥？”工程师似乎是在提问，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图啥？好玩呗，还能图啥。”学者。
　　“好玩吗？”工程师。
　　学者长出一口气，然后把嘴闭紧。
　　“一点都不好玩。”学者心里说。
　　昨天学者并没有晕过去，一直很清醒。
　　胖子最后的哭声，学者听见了心如刀割。
　　所有的事，无从解释，更没办法逃避，只能是等待着结果发生。
　　和小队长以后会怎么样，学者根本就不敢想。
　　胖子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去年那一晚上在胖子心里憋了太久。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很无聊的一个问题，可是就是没有答案，如果硬要找个答案出来，学者觉得应该就是为了好玩。
　　“我一直觉得自己够聪明了。”学者开始小声自言自语。
　　工程师看着学者，学者表情平淡。
　　“我还一直觉得自己的聪明能解决所有问题。”学者。
　　“这些在上学的时候基本上是对的，我在学生时代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工作以后也还好，业务知识对我没难度，为人处事我拿聪明应付刚开始看起来效果也还不错。”
　　“和胖子谈恋爱，我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等我习惯性的把那些聪明用在恋爱当中的时候，我开始犯错。”
　　“明白自己犯错以后，我不觉得是自己感情表达上有问题，反而更加利用聪明，这样就只能是接着犯错。”
　　“现在想想我对仙女做的那些事和我对小帅做的那些事，我心里实在是有愧。”
　　“你和小帅是怎么回事？”工程师忍不住打断学者的独白。
　　“我和小帅小时候，他家家里环境要比我家好的多，我一直比较羡慕小帅，或者叫眼馋，我刚才说了我感情有问题，这种羡慕眼馋在我这里好像变了味道，等我大了以后，为了弥补以前的眼馋和羡慕，只要是小帅的东西我都想抢过来，我就是想看着小帅倒霉，他越倒霉我越高兴。”学者说的很平静。
　　工程师感觉学者话味不对，有点吃惊的看着学者，“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学者摇头。
　　“这些是我昨天挨揍以后一直在想的问题，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实现理想，或者说我就是想成为有钱人，我觉得这没有错。”学者。
　　“是没有错。”工程师。
　　“错了，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没想到。”学者。
　　“我忘了干什么都要有底线，这个底线就是良知，做人的良知，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突破这个底线。”
　　“我以前觉得只要自己聪明，就算突破底线也不会受到惩罚，现在看来是错了，我现在是到了接受惩罚的时候。”
　　工程师再点上一根烟，递到学者嘴边。
　　“那次我去找美人姐帮忙，美人姐当时就说，我不是一个普通人，那是说我操作没底线，果然接着就说我下作，说的我无言以对，从那时候起我就在反思，我是不是哪做错了？”学者。
　　“论聪明，我实在是谈不上聪明，我只是在学习上有点小聪明，到了社会上，我基本上是在胡闹，一个劲的胡闹，闹到现在，是该为这些胡闹付出代价了。”学者。
　　“换个话题好不好？我怎么都听出临终遗言的味道了。”工程师。
　　“我是没人说，这些只能和二哥聊。”学者。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工程师。
　　“美人也问过我差不多的问题，她也觉得我和你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其实我对你谈不上好，以前咱们在论坛上有过交流，我只是觉得你和我比较投缘，所以那次有机会我就把你拉进来，其他的都是你自己争取，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学者。
　　“那最早的那个人物对应关系是怎么回事？”工程师。
　　“哪有什么人物对应关系。”学者。
　　“真的没有？”工程师。
　　“如果是说剧情设置，其实大哥和美人是最早固定的一组，其他都没有定论，你要问我希望，我是和仙女一组，至于你找谁那要看你自己本事。”学者。
　　工程师看着学者。
　　“我累了，你就别继续问了。”学者慢慢闭上眼睛，似乎是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