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犯了大忌

　　辛安犯了大忌，越是想装老手，越容易犯低级的错误。
　　最让这些“姐姐们”憎恶的，不是男人的丑陋好色，而是男人那些虚伪的面具。
　　快活之后，付钱就好。各取所需，倒也是笔公平的买卖。
　　偏偏有些衣冠禽兽，脱了衣服兽性大发，穿上衣服就劝人从良。
　　那不是善良，而是为了自我标榜的伪君子。
　　辛安犯的，是另一种错误。
　　周树人前辈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矮个子仙女名叫小慧，她有一双灵巧的小手，不甘心的在辛安身上探索了一阵，发现这个小青年的确没有别的心思，顿觉无趣。
　　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辛安有点羞愧，
　　“姐，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太想要什么服务。”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真的碰了你这个小处男，我还歹给你发红包呢。”
　　与其说小慧是在安慰辛安，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男人的柳下惠之举，要不就是男人是Gay，要不就是女人魅力不够。
　　辛安刚才还在打前台领班蕊姐的主意，取向自然没有问题。
　　小慧能够看出，辛安是那种刚入社会的心高气傲的小子。
　　坦白的说，蕊姐的气质像个空姐，那种魅惑沁入骨髓，却又让人觉得矜持高贵。而小慧却有点像个餐馆的服务员，多了一对秒杀对手的大“凶器”，却又让人觉得像是一盘油光滑腻的大盘鸡。
　　小慧借着昏暗的灯光又看了看辛安，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也突然想聊聊天了，尽管把同样的时间花在别的客人身上，她能赚几倍的钱。
　　“我家里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就是没你这么帅。”
　　那个弟弟也不能说不争气，就是从小家里没能给他提供什么好条件，这孩子中规中矩的读完高中就去南方打工了。
　　小慧的故事和许许多多失足妇女的故事差不多，只是她并没有抱怨什么家境落魄，身世凄苦之类的牢骚，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读一段报纸。
　　突然发现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唠叨，小慧揪了一下辛安的耳朵，小白手忍不住在辛安坚挺的胸肌上摸了一把，
　　“你呢，臭弟弟，条件这么好，咋不找女朋友，也不出来耍？”
　　“凭啥说我没有女朋友？”
　　辛安以为小慧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轻视自己的意思，立刻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他想起莫言蹊，自己的女朋友那可是长得像热巴。
　　小慧坚持自己的判断，
　　“敢打蕊姐的主意，说明你是第一次来。身上不带手机，说明不怕女朋友查岗。姐跑江湖这么久，可不是白给的。”
　　小慧的一句话，吓了辛安一跳。
　　WTF，风尘女子，怎么聊起人生就像老葛聊起他的业务那么自信？
　　“我有女朋友的！”辛安还想坚持。
　　“那就说明你不够爱她。”小慧不让步。
　　再争下去也没有意思，小慧就给辛安解释为何只有新手才敢去打蕊姐的主意。
　　能在这里干领班的，姿色自然是超人一等，还要有场子里的大佬做靠山。
　　但也正因为如此，蕊姐也不容易。据说有次被老板娘薅着头发从浴室里揪出来，光着身子被几个壮汉扇了半小时的耳光。
　　辛安听的目瞪口呆，那么高贵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悲惨的经历，和小慧聊着聊着，渐渐就忘了时间。
　　“好了弟弟，和你聊了一个钟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自己回去搓搓睡吧。”
　　小慧着急接下一个活儿，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赚钱，可不是为了当什么人生导师。
　　宋丹丹和赵本山唠次嗑十块钱。辛安这个嗑唠了五十个“宋丹丹”。
　　等他回到休息大厅时，蕊姐看了看小慧报上的单子，脸色微变。
　　“先生，对我们这边的服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您都可以提出来。”
　　“没有。”
　　“那您？是对我们的技师不满意么？”小慧是蕊姐的好姐妹，她原本以为给小慧介绍了一个优质客户，却不想让小慧白忙活了半天。
　　“嗯，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聊天来着……”
　　“聊天？”蕊姐脸上蒙上更多的困惑。
　　“蕊姐，能加你个联系方式么？方便的时候，我也想和你聊两句。”
　　“小慧这丫头……”徐蕊有些恼火小慧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客人，心中责骂这丫头几句。
　　可是辛安这样血气方刚的小子，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只是聊聊天，徐蕊对面前这个白净小伙也产生了好奇。
　　她从旗袍的腋下探进去，那里竟然藏有一个贴身的暗兜。
　　徐蕊从暗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想了想，又找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号码，
　　“这个是我的号码。”
　　辛安窃喜，在休息大厅里看了一部让人昏昏欲睡的片子，这才等到老葛出来。
　　这个五好家庭的五好男人身体不错，额外还加了个钟，和他的女技师们聊了700个“宋丹丹”，然后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瞅了瞅已经在大厅里等着的辛安。
　　“年轻人，看来你还要继续努力啊！”趁着辛安没留神，老葛特地扫了一眼辛安的那张消费单，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辛安回到床上，偷偷加了蕊姐名片上那个手写的号码，还发了个笑脸过去，却没有回应。等他再次醒来，窗外的阳光已经射了进来。
　　手机上，有半夜发来的回信，
　　“小老弟，你还真是唠了五百块钱的嗑啊。到底对小慧哪里不满意嘛？”
　　辛安忍不住抿嘴一乐，
　　“小慧姐哪里都好，就是没蕊姐漂亮。”
　　“那好，下次蕊姐陪你聊天，你这小子的钱真好赚。”
　　“一言为定。”
　　……
　　白天还要陪着老葛去星汉科技现场考察，辛安也忙着洗漱去了。不过，他在扪心自问，要是昨晚遇到的39号技师是这个蕊姐，那自己，还能守身如玉么？
　　徐蕊也是三十多岁。她的美丽带着妖娆，除去那些淡淡的风尘气息，隐约有一些杨思卿的影子。
　　辛安甚至有些期待能再次遇到这个神秘的蕊姐。
　　吃过早饭，兰光辉的那辆迈巴赫已经等在酒店的楼下了。
　　有了老葛的指点，辛安面对这个衣着光鲜的青年才俊时从容了许多。他还特意瞅了一眼那辆迈巴赫轮毂上的Logo，果然，并不是“星汉”的标志。
　　兰光辉依旧满面春风的与老葛寒暄，两人已经熟络的称兄道弟。
　　老葛还打着哈哈，夸赞酒店的服务出色，吃得好睡得好，有这么好的后勤保障，就是打大仗、打胜仗的保障。
　　或许一天前，辛安还会被这么冠冕堂皇的商务谈判吸引，甚至会翻出小本本记下心得。但现在他已经从两人的寒暄中抽身出来，只在心中感慨一番，
　　“娘的，原来这些人都是各怀鬼胎。没啥好鸟！”
　　心中的不爽让这个小伙没有兴趣再去插嘴说些肉麻的话，而是拿出手机翻看起蕊姐的朋友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