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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儒商柴懿、两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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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爵却在此时突然转头惊问:“你说的柴大官人?”
  他对于村民们所说的这个柴大官人非常兴趣,总觉得这次事情,应该也会牵扯到这个柴大官人。
  至于这件事到底如何暂且不知,而柴大官人牵扯有多深,也不得而知。
  村民们也老老实实回答:“没错!乡里那些个败家子,整日游手好闲,不曾专心务农,后来一个个没办法之下,把那田地都卖给了柴大官人。”
  一样米养百样人,哪怕再朴实的村庄,也不会少了两个作奸犯科的人,哪怕治安再好的城市,也绝对不会少偷鸡摸狗之辈。
  古代每日昼出夜归,没有任何娱乐,只能日复一日躬耕田亩,久而久之有些人感觉疲惫,不想在种田,只想好吃懒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在古代寻常百姓一旦不种田,那么绝对就会有饿死之危。而为了不饿死,那么变卖家产也就成了唯一的道路。
  虽然变卖家产可能日后会饿死,但起码现在不会,而且还能饱餐一顿。
  正是这种鼠目寸光的行为,也导致村民们谈及之时,神色充满着鄙夷、唾弃,仿佛与那些人同一村庄,实在是天下之耻。
  对于百姓的不耻,章祀并没有心思去关心,他也没有时间闲谈,他倒是对着那不成体系的田地,兴趣越来越深厚,因此笑问:“这柴大官人的田,这般东一块,西一块,怕是种起来有些麻烦哩!”
  “谁说不是呵!起初我每是一村人,一到耕种、收获的时候,人多力量大,大伙一同耕种、收割,犁田的时候,从头至尾一下子全犁。
  如今却是倒好,犁的时候,还需要越过柴大官人那几块田,却是让我每有些难办。
  柴大官人也是一样难办。每次耕收的时候,乡亲都在这里守着,他每也不敢胡来,所以进入他的田时候,总要绕着一大圈。”
  正如百姓所言,如果田地连成一片,那无论是种植,亦或收成之时,都会有着巨大的便利可言。
  甚至如果真的阡陌连田的话,直接可以几家百姓,将牛凑在一起,然后数条牛一起耕地,这样一来无疑是提高了工作效率。
  但是眼下不行,柴大官人的田就在里面,而且东一块,西一块,完全就是打乱了一个原本非常完美非局面。
  村民们不方便,柴大官人同样不方便。
  因为柴大官人若想过田,则必须要经过村民的水田。可村民以往是因为大家都是一姓人,又因为想要尽量扩大田地,所以每家水田划分之后,他们又私自把田扩大了一丝。
  如此一来,田埂自然极其窄小。
  放在以往还没事,毕竟大家种田都是一起种,收成也差不多是一起收,不会出现前前后后的事情。
  而现在不同。
  现在村民和柴大官人也没有约好个时间,那就很容易村民禾苗种下生根发芽了,柴大官人才刚刚插秧。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柴大官人就需要经过水田,可是那么窄小的水田如何通得过?
  那不是踩到村民的秧苗,就是踩了自己的秧苗罢了,因此村民才会摇头苦笑。
  “既然如此,柴大官人没说想把其余的的地都买下来?我记得柴大官人家资破丰,买下你每这些田地,应该并非难事吧?”
  这柴大官人是位儒商,家里虽然不曾出过仕宦的,但却是诗书传家,商贾养家,已在上犹历经四代,做着粮米生意。
  可以说,柴家商铺要是说没米卖,那整个上犹县就断粮了,不可能有任何一家米店有米出售。
  以如此雄厚的财力,如果想要买下这一片土地,章祀打心里就不觉得有什么困难。
  这时长子却结结巴巴抢答:“小衙内神机妙算。那柴大官人自然也是想要我每这些田地,也曾找我每商量过。可是这些都是小人们的命根子,如果给了他,以后还怎么活命呐。”
  “也对,看来是我糊涂了!”
  章祀一想,长子说的的确是事实,卖田毕竟是一锤子买卖,虽然可以骤然有钱,但毕竟钱不可能一直用下去,反而田可以一直种。
  如此一来,这件事黄了也是正常事。
  问的也问完了,章祀也没有再继续逗留,遂面向章爵告别:“爹,我先回去了!”
  “嗯!”
  章爵并没有回头,反而是望着河堤决口,有些愣神,机械性点点头,从鼻子哼出一声。
  得到父亲回应,章祀扭头就往城里走去,而章爵看了一下河堤,环顾左右书吏便问:“这河堤是何人负责卖运料材,又是何人整修?”
  章爵才来上犹不过几年,但这堤坝已经有了十余年历史,他虽然从以往册本上看到了修堤坝的一些事情,但具体情况他也是不得而知。
  比如谁负责购买材料,谁负责工程,这种事基本上都不会记录在案,除非是一切都是官家包办的。
  章爵不得而知,其它吏员就未必,县中书吏基本都是本地之人,又常年在县衙当差,因此章爵毫不犹豫,向书吏请教。
  “好教堂尊晓得,这河堤是成化二十三年所修,小的记得当时柴大官人到县衙请修堤坝,不过当时县里正在修城墙,没有什么余钱,准备作罢。
  可柴大官人却对当时的太爷说,这水渠、河堤既关乎田亩产量,又关乎百姓生命,不可将它无视了,不但要修,而且要修好。
  太爷说县衙没钱,即使有心也是无力。柴大官人却慷慨解囊,直接拿出一百两纹银,说是捐给县衙修堤坝。
  当时堂尊忙着修城墙,也没有时间去管堤坝的事,便将此事,全部委派给了柴大官人。
  堂尊要是想要知道具体之事,还是问问柴大官人比较好,毕竟恁可是好友不是?恁若招来询问,想来他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柴大官人叫柴懿,字子德,是远近驰名的德商,行商从不以狡诈欺人,而且时常周济穷人,更是热衷于修桥铺路这般德举,虽无功名,却也受百姓爱戴。
  至于书吏说的话,对一半错一半,错的是,他们二人不仅是朋友,而且亲如兄弟。对的是,因为柴懿的父亲,就是章爵的业师,柴懿视章爵为弟,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哦!看来真的是天灾?”
  章爵一听是柴懿请求的,心中顿时放心不少,他相信以他对柴懿的了解,以及柴懿的为人秉性,不至于做出那种,偷工减料砸自己招牌的事。
  正在章爵对于这绵延不绝的长堤,为何单单只是坏了这么一个缺口,其余地方连裂痕的很少见到之时。
  一个个挽起裤管,脚上全是黄色泥巴的衙差,手里拿着一个二指粗的长竹筒,还有一些零零碎碎,好像是竹片残渣一样的东西走了过来禀报:“堂尊,小人们在田里发现此物。”
  章爵拿过竹筒,便感觉沉甸甸,再仔细观察发现竹筒一段封着蜜蜡,心中狐疑万千的他,旋即从照袋掏出一柄裁刀,轻轻挑开蜜蜡。
  挑开蜜蜡之后,章爵将竹筒微斜,将里边的东西倒了出来一点。
  东西倒出来后,只见手掌上是一团像沙子般大小漆黑的小颗粒,章爵手指轻轻捻动,放在鼻子闻了闻,双眼闪过一丝悲痛:“居然是这个东西,难道是你?”
  沉思良久,章爵将官服撩起,从中衣身上割了一块布下来,将竹筒的口子牢牢塞住,小心翼翼放进照袋,看了一眼在放水的水田,对着差役道:“速去搬些东西,将河堤口堵住。”
  诚然差役与百姓现今将一个个的田埂挖了缺口,囤积的河水正源源不断往别处排泄。
  但是水田里囤积的水源源不断的同时,龙下渡大坝那个缺口,也在源源不断往田里放水,如果不加以堵塞,只怕这水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退走,那么谷子也就不可能抢收成功。
  如果谷子抢收失败,那章爵此行无疑是白来一趟,不如就此归家算了。
  因此眼下的首要之急已经不是给水田泄水,而是暂时先堵住缺口,一边重修堤坝,一边抢收粮稻。
  衙差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旋即拱手唱喏:“是!”然后一个个重新忙碌起来,有的搬石头,有的用麻袋装土沙,全部放到河堤缺口处,然后堆砌在一起,堵截那源源不断的河水。
  河水湍急,众人丢的石头什么,顷刻之间就被大水冲走,但是没有章爵的命令,众人都不敢私自停歇,依旧脚不沾地,往缺口里面丢东西。
  “快点!”
  “加快速度!”
  “马上就要堵住了!”
  “快点!”
  毕竟丈长缺口,石头丢下去瞬间没了影,哪怕衙差再如何努力,即使加上百姓帮忙,可仍然也是于事无补。
  河堤缺口巨大,如果单凭这种精卫填海的效率,只怕今天一天都无法堵住缺口。
  于是章爵灵机一动吩咐衙差:“且去找百姓借些门板、床板过来,待堤口堵住之后,再行奉还,若是毁伤,让百姓到县衙领取赔偿。”
  眼下的办法只有先将缺口的水势减少,这样一来才可以再行修补。而门板、床板宽阔,只需要用绳子勒好,慢慢放到缺口,就足以缓解水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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