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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欲思借钱、却遭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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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纪一山连连点头,然后对着身旁的一群老人道:“兄弟们可曾听到太爷说的吗?”
  “知县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呀!”众人颤颤巍巍起身,各自作揖行礼。
  “大家起来吧!”
  章爵急忙扶起百姓,接着继续聊着家长里短,哪家有什么困难,哪家有什么需要帮助之类,总之将安和都的一些事情,和百姓遇到的困难,一一询问清楚。
  待了两三天,帮着安和都百姓规划了一下,最近的路途修建水渠之后,章爵、章祀再次启程前往别的地方。
  坐在车子上的章祀,对于此前受制于县衙无钱不能修水渠,可章爵又不想办法找钱,一直耿耿于怀的他,再也按捺不住:“爹你为何不向府里要钱修路?
  一旦我每上犹把路修通了,这样安和都的东西不就可以远处他地售卖,到时候百姓把有了钱,各家各户凑一点,修水渠的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要想富,先修路。
  这是古今中外通用道理。
  上犹的官道距离上一次修,最少也是宣德年间的事,历经数十年的沧桑变化,风雨侵蚀,早已变得坎坷难走。
  而且这条官路,还是在原本的古道基础上修建,环绕着群山峻岭,穿过无数个村庄,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
  眼下清平无事,正是修建一条新路的时候,这样不但有利于通商,同样也有利于政务往来。
  可偏偏自己的父亲没这样做,这就让章祀丈二的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呀!”章爵摇头笑了一声,然后再笑着说:“你当为父不想修路吗?为官一任,最容易出政绩便是修桥铺路,来日他人修县志之时,必然当榜上有名。
  当初为父来上犹的路上,也曾想过要修路,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有功绩,还可以在三年考功之时,可以大录一笔。
  然而等为父就职之后,却发现上犹还有修了一半的城墙。等我修好城墙之后,县里根本除了官吏俸禄,并无什么剩余。
  至于你说的找府要钱,这如何有可能?虽然府治县,可终归府是府,县是县,倘若府里将钱给了我们,那给钱的人,如何向南安做百姓交代?
  再之,即使他们能够交代,可要南安府不止上犹一个县呀。其中还有大庾、南康二县。这两个地方,未必情况就要比我们好上多少。
  我每找知府要钱,那他每也要找知府要,届时知府又该如何做决定?况且我与知府并无太大关系,人家又怎么会把揣进袋子里面的钱给我?”
  章爵一番话,算是彻底击碎了章祀跑部钱进的想法,正如章爵所言,修路又不是什么天大了不得的事,想要人家知府掏钱,给下县修路简直是痴心妄想。
  既然没了妄想,章祀也就没有在开口,而是默默在想,要是自己日后遇到这种状况该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点划过,车厢再次重归于静,伴随着车轮碾压道路声音,牛车缓缓向前而行。
  此时石溪都村口,不但站着一群迎接章爵的百姓,还有一个年仅四五岁,长得清秀可人的女孩,正在村口对着一个中年人哭泣不止:“阿爷,我不要,太疼了!”
  “疼个什么?哪有姑娘不裹脚的,乖乖听话,跟阿爷回去,只有裹了脚,日后才能嫁个好人家。我知道你疼,可也不过一下子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中年身穿崭新蓝色丝绸直身,头戴一顶暗花六合一统帽,年纪四十余许,正拉扯着小孩,往村内回去。
  其余百姓站在一旁看戏,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并没有任何多言。
  女童执拗得很,面对着爷爷成人的力气,她虽然无力阻止,但依旧做着垂死挣扎,试图减缓其祖步伐,做着最后顽强的斗争:“我不要,我要去找县太爷,我不要包小脚。”
  听到孙女这么说,中年人也不在继续拉扯,而是站在原地开始讲道理:“你找太爷有什么用?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我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我说了算。”
  缠足之事古来有之,虽然朝廷不曾推崇,但是也不禁止,久而久之俨然成习,积重难返。
  更何况上有所好,下必盛焉,高门贵族喜欢小脚,普罗大众还不争相相投?
  所以中年人说的话并没有错。
  固然知县下辖百里事物,无论巨细都需要关心,可这种事属于家事,实在不便于插手。
  正在这个时候,章爵的牛车也已抵达石溪都村口,长随请示了一番之后,便将马车停了下来,随后章祀先出,虚扶着章爵下了马车。
  石溪都都正见到章爵来了,立即吆喝了一声:“太爷来了,大家赶紧迎接。”都正话毕,所有站在村口的百姓,走至章爵身前:“恭迎太爷。”
  章爵矜持的点点头,笑问众人:“今年耕种之事,可有准备好?”
  “老父母年年亲自下乡劝农,我每又岂敢含糊而过?而且耕种关乎小人每生计,决计不敢不做准备。”
  章爵年年下乡劝农,哪怕是县衙再忙,他也会抽出一段时间,确认百姓对于农事是否真正在心。
  如此高强度的监督之下,别说大家不敢打马虎眼,便是敢打,那也不会想着要打章爵的脸。
  起码这段时间,那是必须要糊弄过去。
  “如此自是好极了,且带我在田里去转转,看看你们农耕做的怎么样。”
  听到这么满意的答卷,章爵同样感觉心情愉悦,提着直裰衣摆,轻车熟路的往石溪都庄田方向走去。
  “太爷,求你帮帮我,我不想缠脚!”
  章爵刚走不过数步,那女童嗖的一声,直接扑倒在章爵脚下,死死抱住章爵的小腿,不肯放手。
  这时旁边的人面如土色,而身为长随的吴灿、云邴也吓得一跳,幸亏不是歹人,不然此刻知县被刺杀了他们还不知道。
  于是与百姓一同异口同声:“放肆!”随后长随又大声呵斥:“哪里来的小孩,赶紧带走,要不然说不得要将她发入大狱。”
  这次可是重大失职,说什么他们也要极力表现一番,不然等到章爵发火,他们可就惨了。
  这时女童的爷爷也即使赶到,脸色也宛若死灰,颤颤巍巍求饶:“这是小人的孙女,冲撞老父母,实在罪该万死,小的这就将她就带了回去管教,还请老父母宽宏大量,饶了着小贱婢。”
  “许些小事,如何值得那罪该万死?责罚便罢了,不过确是需要带回去教导一番,也是为了日后避免她再冲撞别人。”
  章爵并不引以为意,摆了摆手之后,摸着女童的头,很淡然的说了一句。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提醒一番。
  毕竟官场上面的人,不可能人人都是他,他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上犹知县,女童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上犹。
  如果遇到别的官员,到底是个什么下场,章爵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多谢太爷,小人先走了!”中年人一脸庆幸,然后扯了扯女童:“走了,跟我回去。”
  这时章祀突然发话:“且慢……”
  “不知这位小哥儿有何见教?”
  中年人听到一声童音,先是一愣,再看来者,神情显得有些拘束问道。
  他虽然不知道章祀是何人,但跟章爵在一起,想来也是非富即贵,旋即不敢有任何不敬。
  在这大明朝,虽然仰赖太祖皇帝恩泽,导致商税极低,但毫无疑问,像他这种地方富商,只有被官府盘剥的命,哪里敢对官府不敬?
  哪怕章祀跟章爵并无关系,但只要他看着二人是一路,出于谨慎情况之下,他还是会选择执礼甚恭,不见任何倨傲。
  不然那些个被人弄得家破人亡的富户,就是他的来日鉴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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