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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好吧，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当然！我并不希望我的病人因为内心崩溃而自杀...”
洛风摇晃了一下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略微好奇的问道：“以前也有人自杀过？”
温亦闲面容惆怅，略带着一丝苦笑。
“怎么说呢？虽然我不应该跟病人说这些比较好...”
“其实像这种幻想出一个世界并理所当然当成了真正的世界的人，在梦破碎之时，75%都选择了自杀...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
洛风微微一愣，些不太理解温亦闲的做法。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
毕竟一般而言的心理医生，在遇到像这种情况的时候，97%的人都会去选择哄骗病人，有些事情还加入到他们之中，帮他们一起完善那个世界的观念，美名其曰：‘稳定病情’。
当然，他们也会在后面旁敲侧击的引诱病人一步步走向真正的世界，将那个世界构造成真正现实的样子。
也就是温亦闲原本可以不用跟他说这些事的，毕竟就连洛风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来讲，那确实是能稳定这种病情的人唯一方法，当然也不包括那些接受能力贼强的人。
“梦终究是梦，无论你再怎么完善于它，也终究会有醒来的那一天，梦不过是人为了逃避现实而创造的地方罢了，当梦破损的那一天，你完善的越强，跌的也就越大，所以死亡率也就那么高。”
“与其那样，倒不如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他们，然后观察他们的病情，从而去控制和稳定。”
洛风揉搓了一下肿胀的眉心，这...他该怎么说？
这个温医生跟他以前了解的医生不太一样啊。
他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温亦闲一脸正色的问道：“我现在能离开这里吗？”
“……”
“这...暂时还不能。”温亦闲语气依旧平和，但是他诧异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虽然你现在醒来了，这是出于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必须至少经历包括心理健康、身体等各方面的。”
“那一系列的流程没个几天是搞不定的……”
“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你才刚醒过来，之前一直是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体征，至少得修养几天才能离开，如果提前放你离开的话，就是我的失职，这并不符规矩！”
洛风颇为苦恼的抓着脑袋，眨着布灵布灵大眼睛看着对方。
而对方很明显是不想鸟他，直接偏过了头。
脸上就差没写着：没戏，不可能，莫瞅老子，滚粗。
“……或者说就在医院里也行啊，放心，我哪也不去，就随便走一走...你看我躺了一个多月了，走两步对身体有好处对吧？”
温亦闲似乎被洛风说动了一些，低头沉思了两秒，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圆环。
“……”
洛风撇了撇嘴，这东西他见过，是联邦用来专门对看管一些‘特殊人员’的手段设备。
温亦闲眯着眼睛看着洛风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些愉悦。
“看你的表情，你应该知道的吧...也好，也不用我再解释一遍了。”
“这东西...你们哪来的？”洛风舔着嘴唇，两眼微微放光。
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在市面上禁止流通的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在黑市上发现，就连洛风以前也很少见到过这种东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我们院院长一贯行驶的宗旨。”
“简单的讲就是院长通过关系高价收购了一批这东西...不过你放心，一般像这种给你们用的只保留了简单的麻醉和定位功能，像那种电击之类的都已经拆下来了。”
“呵...虽然联邦的政治和军事早就已经彻底腐朽，但不得不说在科技这方面，联邦是领先的...”
是这样吗？洛风不太清楚，不过此刻的他只知道一件事，至少自己现在能出去了——尽管只能在医院的范围内行走。
“我说...你别着急啊！喂”温亦闲一把推开即将贴到他脸上的洛风。
“首先你先去完成相对好像比较简单的测验先！”
洛风厚着脸皮看着温亦闲，说到：“我说你看我俩关系这么熟了，这种东西就不需要了吧？”
“抱歉，不熟。”
“啧...温医生你变了，呜呜呜~”
？？？
…………
洛风宛如一条死狗一样，累倒在病床上。
艹！！(一种植物)
刚才那一个小时他经历了无数场噩梦，先是做了一套关于心理的大卷，又是跟几个心理医生扯了半天，刚刚才结束。
踏踏踏！是脚踩在地板上所发出的声音，温亦闲走到他身边，手上拿着一份报告。
“嗯...还不错，你暂时可以离开了，但仅限于在医院范围内行走。”
洛风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从双方手上拿过那个圆环，咔嚓！圆环瞬间收缩，完美的固定在他手上——这东西没有温亦闲的指纹是无法打开的。
“对了，跟你说一下，自己注意一下，只能活动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回来...还要再做一些更为精密的检查...毕竟以前就有那种疯子扮演正常人成功满分素质的通过了心理测试的案例。”
洛风点了点头，满心欢喜的走出了门，直奔外面而去。
…………
“哎哎！你听说了吗？若医生似乎最近和悠姐走的特别近诶！！……”
“喂！快点拿药啊！都大晚上的，我不睡觉是吧？”
“姐？你看新闻了吗？啊，对对对！就是联邦新推出来的规定，写成新闻绝对大火，哈？什么！等等...”
洛风神情恍惚的看着医院，最近的刺激太大，他也有一些承受不住了。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医院内种植的一片草地上，迷茫的看着天空...
已经晚上了吗？明明之前看的时候还是有太阳的啊...时间过的真快呢。
梦、艾文、星灼...
“嘿，小兄弟！一个人看夜空啊！那多无聊，一起聊聊啊。”
洛风懵懂的看着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自来熟的大叔，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周围还是很有很多人一次此时此刻在这边欣赏的夜空，他也倒不怕对方做出些什么。
“哎嘿嘿，小兄弟这就对了嘛，人要多笑笑才好啦！”
自来熟的大叔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尽管说着这样的话，但是洛风确实没有从他的表情里看到过一丝欢乐。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他默默的想着。
“嘿嘿！你说，就咱们这光看，这天上一共有多少个星星？”
洛风粗略的扫了一眼天空，迟疑了一会儿。
“26颗？”
“不不不！嘿，一颗都没有！”
“现在的天空啊！哪来的什么星星，早就已经换成了数之不尽的卫星了！”
“对了！上个世纪是第几世纪来着？”
大叔在旁边没头没脑的说着。
洛风都有些怀疑这大叔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大叔，自来熟也有点过吧？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大概是第五纪元吧？”
“对啊，第五纪元呢，据说当时科技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然后呢，晚上都是星星，散散发光的呢...但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和人类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重复着固定的工作，而他们呢也是一直在哪里...”
“人这种东西真的很脆弱呢，特别是在联邦啊，嘿嘿！那死亡率可是一天天的直线上升呢！所有人都小心的应对每一件事，虽然平常忙的事已经够烦恼了的了，但谁都不知道究竟哪一件事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天都是同样的问题而烦恼，面对着不同的人，每天都带着熟悉的面具，以僵硬的笑容回应着所有人。”
“只是...面具一旦戴久了，又有谁记得自己原来的模样呢？”
大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洛风再也没听到一丝声响。
“你若觉得星光只是恒星燃烧并将能量以光的形式向空间辐射，那么它就只是光而已。但你换个角度想，它燃烧自己，从远方而来，走了很多很多年才抵达地球，也许只是为了让你的夜空不再寂寞。”洛风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有些懒散的生了个懒腰。
“…………”
“呵！不错哟！哎，小兄弟，我看好你啊！但是我觉得这句话不应该对我说，俩男人怪恶心的，感觉有一阵恶寒啊！”
洛风笑了笑，抬头望了眼天空。
“这是我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的...”大叔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那双黝黑的瞳孔恢复了一丝光彩。
“哟呵！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女生，别想太多。”
大叔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洛风眼中变得贱了起来。
“都懂，都懂，嘿嘿嘿。”
洛风脸色顿时黑了一半，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对方。
“哎，小兄弟，之后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啊，大叔这里随时欢迎。”
那贱贱的语气配上了其生动的表情让洛风有些无可奈何，强忍着想发泄一番的冲动，转头离开。
…………
“滴滴滴！！”
手环上发出清脆的响铃声——这是在临走之时，温亦闲提前给他设置的是定时闹钟，专门用来提醒他的。
洛风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天上那个残月和整栋医院。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睛啊？
黑白的眼瞳底部缠绕着无数狰狞的血丝，沉沦的血色却透出黑白分明的冷厉。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呢，对吧？”
…………
“好久不见...小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