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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千青丝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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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烈日不知从何时起,逐渐被那乌黑的云层所遮幕起来,看样子,一场风雨将要席卷这片地方。
  街道边的吆喝的小贩们,在这个时候也开始收拾摊位,又或者是撑开雨棚,继续在街道边吆喝叫卖。
  焱天城,听书楼内,东方雪质问着掌柜的,“天成往哪走了,你看清楚没有?”
  “东方大小姐,小的这一直忙活着,哪能知道您家大少爷去哪。”
  嘿,这做掌柜的就是机灵,这一句话就哄得东方雪笑颜大开,能做到这种地步,拍马屁的本事也是不小。
  拍马屁归拍马屁,可要让掌柜的出卖大财主,这可做不到,所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夹在中间做人,实在是难受,没有掌柜的这等功力,怎能安然无恙的在这虎口之下生存呢。
  东方雪一听到这话,脑袋晕乎乎的,脸上荡起红霞,长身一躯,留下嘿嘿笑的掌柜,去别的地方找寻纪天成。
  这一窘样被那寸步不离的马夫看了去,东方雪有些挂不住脸面,生怕自己再出丑。
  于是让马夫回纪府等着,马夫自然是不肯,要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当不起,不过终究在东方雪的坚持下,马夫妥协了,嘱咐东方雪一个人要小心一些,看着这暗淡的天色,又拿出一把绣着纹案的油纸伞,递给自家大小姐。
  东方雪一个人也乐得清闲,没了跟屁虫,自然也放开许多,踏着轻盈的小跨步,闲逛。
  ‘沙沙沙’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漂泊小雨,东方雪拿出马夫递给她的油纸伞,撑开,独自漫步在细雨中。
  心中念想,‘不知天成出门时有没有带伞,这天气也真是,说变就变,一点预兆都没有,要不是马夫准备周全,怕不是我也得淋雨。’
  一念至此,东方雪加快了步伐,纪天成可没有马夫那般细腻,万一淋了雨,不小心受了风寒,东方雪那可是会心疼一阵的。
  这细雨越下越大,雨点从小绿豆般的大小,到现在如同黄豆般,不停的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撑着油纸伞的东方雪此时,那双锦绣的小鞋也有了湿润的模样。
  脸上也露出着急的神色,这么久过去了,都还没找到纪天成,内心也是出现焦急的情感,茶楼,听书楼,琴楼,杂耍楼,这些纪天成常去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但东方雪还是没有看见纪天成的衣角。
  不知不觉,东方雪所到的地方离纪府也有一段距离了。
  突然在这个时候,一席模糊的身影在东方雪的美目中出现,别人也许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人,但东方雪却一眼看出来,这就是她找了半天的纪天成。
  若非对一人了解至深,怎么能在这雨中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又不知你去哪儿鬼混,弄到这般,真是不让人省心。”
  东方雪看着满身泥泞的纪天成,轻斥着。
  “呃,东方雪,你怎么在这?”
  正在想事情的纪天成面对突然出现在跟前的东方雪,脑袋有点转不过圈来。
  “难道天成你不欢迎我?”
  东方雪将油纸伞向着愣神的纪天成撑了过去,嘟起小嘴,带着怨气。
  顿时,在雨中收摊的小贩们,有些放慢了手,两三人的聚在一块,细细碎碎的谈论着什么,眼中也不断飘向那二人,嬉闹声也传入那二人的耳中。
  纪天成看了一眼小贩们,接过东方雪手中的油纸伞,赔笑道,“哪能呢,不过这地方说话有些不便,我们先回去。”
  东方雪看着一旁对他们二人评头论足的小贩们,也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嗯,先回去。”
  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被雨中雾气所淹没,小贩们也是各自继而忙活。
  纪府之中的马夫看着这雨,不停的在大厅之中来回跺步,一切心情全部显露于此,雨点每次击打在屋檐上,就犹如击打在马夫的心头,马夫只希望自家大小姐快点回到纪府。
  纪轩看着焦急不安的马夫,说道,“二蛋,别急,你家大小姐知道分寸。”
  “可这,可大小姐从未独自一人外出那么久,尤其是在这倾盆大雨的时候。”
  二蛋马夫慌着神,停下了那有些佝偻的躯体,回应着纪轩。
  二蛋从小就没了爹娘,一个人到处流浪,运气好,遇见了东方家外出的掌事,掌事见其有些可怜,而本性也不坏,便独自做主,将其收留到东方家,才让二蛋有份安居的地方,掌事也给二蛋取个好听的名字,不过二蛋认为自己配不上,于是就这么‘二蛋,二蛋’的叫,直到现在,大家伙都这么叫他。
  在东方雪小时候,二蛋就充当自家大小姐的马夫,将自家大小姐从城南东方府送到城北纪府,不管风吹日晒,多年来都是如此,平时来到纪府,东方雪也很少离开二蛋的视野,就算离开,也不会间隔太久,像这次东方雪外出这么久,那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在这焱天城之中,还没有人能放肆到去找东方雪的麻烦,二蛋这担心属实也是多余的,只有纪轩在那乐得清闲。
  “啊,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嗯,让你担心了。”
  就在二蛋烦恼之际,东方雪来到了纪府大厅里,二蛋也是匆忙上去,生怕怠慢了自家大小姐。
  “东方大小姐,哥哥呢,莫非没和你在一起?”
  纪轩看见只有东方雪一人回来,疑问道,同时吩咐家仆赶紧准备一碗热姜汤给东方雪暖和身子,虽说没淋到雨,但外面的空气也是十分冰凉,吸入到体内,那也是对身体不好,提前喝上一碗热姜汤,以防万一。
  “天成淋湿了,现在回房换衣裳,”东方雪熟练的找了个位子坐下,品尝着桌上小吃,又不忘补充,“对了,给天成也弄上一碗,不,弄上两碗,他和我不同,那可是全身没有一处安好的地方。”
  另一个家仆听到东方雪的话之后,也是快步前往厨房,一起着手准备。
  纪轩看到东方雪那一副纪家夫人的模样,也是忍不住打趣,“看来以后小弟要称东方大小姐为嫂夫人。”
  “这没准头的事,别乱说,让天成听到了不好。”
  只有在这种时候,东方雪才会摆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我家哥哥就是个小虾米,有东方大小姐这样的吃人鱼追着不放,那这事不是如同待宰鱼肉一般简单吗?”
  纪轩看着东方雪小女儿的姿态,双手撑在下颚,十指交叉,嘴角上扬,继续打趣着,这个样子的东方雪可不多见,纪轩当然是找到机会就绝不放过。
  “没,没,没有的事,我哪有,哪有小轩你说的那般可怕。”
  东方雪被纪轩说的耳根潮红,美眸盯着光滑的桌面,不敢与纪轩对视,小手也放在长桌下轻轻的揉搓着,一下子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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