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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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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雨村,靠近淦海滩居住的村民集体迁居避难,扎户到了石腾镇,而另一部分稍稍远离淦海滩的村民,多数是老弱妇孺,他们的体力有限,对故乡念念不舍,所以不选择离开落雨村去别的地方避难,幸运的是,海怪魔兽仍然不停在淦海滩附近行动,四处徘徊,没有强行登陆侵略留守在落雨村的村民。
  团团、圆圆遵循夜行指示,到落雨村照看杰克兄妹,爱丽深受毒液的侵蚀,渐渐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之前还可以勉强站立一会,如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痛苦地平躺于床上,脑袋也开始变得不清醒。
  圆圆已经记不清喂爱丽服下多少株莹草了,毒液侵蚀的伤害效果,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强,莹草的恢复能力反而变得效果甚微,眼下续命治疗的速度,即将跟不上毒液侵蚀造成的伤害速度了,圆圆紧紧捂住爱丽消瘦无力的手掌,心里祈祷道:“一定会没事的,夜哥哥一定会来救你的。”
  圆圆负责照顾爱丽,团团则到淦海滩边,埋伏捕杀一些想要接近落雨村的落单魔兽,杰克不忍心看着妹妹受苦的模样,跟随团团身边,替团团报告海怪魔兽的位置信息,一心想尽办法,思考着怎样迅速帮助夜行集齐材料,制作解药拯救自己妹妹的性命,团团与杰克攀谈之中,也对杰克兄妹的生世大概了解了一些。
  杰克出生在一个不愁吃穿、父母感情深厚的和睦家庭,放眼当时整个落雨村,算得上是富裕、美满的家庭了。
  昆卡村长统领落雨村期间,常常会亲自开船,带领落雨村年轻力壮的村民出海打渔,按照昆卡村长的说法: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年轻人的勇气体魄,另一方面也为了扶持年轻人,打下生活、成婚的经济基础,曾经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而朴实。
  杰克有幸跟昆卡村长出过几次海,杰克依稀记得,第一次出海那天,是妹妹爱丽过七岁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爱丽哭着闹着,让杰克和爸爸不要出海,待在家里陪她过生日,杰克妈妈缓缓抱起爱丽,温柔地哄着爱丽,嘴里不停地念道:“爸爸和哥哥是男人,男人嘛,就要做男人该做的事,爱丽乖,妈妈陪你过生日。”
  夜晚,爱丽沉沉地睡去,预备出海的前夕,杰克妈妈在杰克胸前挂了一道平安符,叮嘱杰克不要在船上到处玩耍乱跑,时刻注意安全。
  随后,她帮杰克爸爸整理好衣服,轻轻给了杰克爸爸一个拥抱,杰克爸爸如往常一般,笑地开心极了。
  杰克爸爸是昆卡渔船上资历最老的船员之一,从昆卡第一次出海,便在船上辅佐昆卡。
  昆卡本来不赞成带杰克出海,觉得杰克还没到可以出海的年龄,如果遇到什么危急情况,杰克根本无法自保。
  杰克爸爸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如果有意外发生,他会保护好杰克。
  淦海与往常一样,海面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大波澜,经过这两年的消耗,近海处能捕获到的渔产已然所剩无几,昆卡不久前开始调换方向,朝着更远一点的海域摸索,航海途中偶尔遇到一两头斯达突袭,船员齐心协力,轻松应付了过去。
  当昆卡众人不断探索,来到一处未标记的海域,昆卡发现周围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深,鱼类变得稀少可见,视野里仅剩的几条鱼在海面下疯狂游动,躁动不安。
  昆卡领主察觉不妙,正准备开船往回驶去时,一道硕大的身影从海底猛然蹭起,那道身影长着一张丑陋鱼脸,鱼脸下面根连着躯体,鱼鳃部位一跳一跳地剧烈震动,粗犷的双手臂、宽敞的胸脯长满肌肉,导致上半身每处身体部位都如小山一般凸起,它的身后背着一块巨大龟壳,手中拿着多串鱼骨编制而成的大锚。
  那道身影将手中的长锚掷出,长锚伴随着巨大的力量瞬间把昆卡的船砸成两截。
  昆卡出海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暴躁凶猛的潮汐魔兽。
  眼前海怪魔兽的实力恐怖至极,昆卡的船员们都是历经无数次海上作战的老油条,毫不惧怕,马上联合对海怪魔兽进行反击。
  最终,他们成功击杀了这只海怪魔兽,可也有不少人在这场海战中永远失去了生命,其中就包括杰克的爸爸。
  那只海怪魔兽正是后来为人熟知的,大型潮汐魔兽:海猎。
  杰克爸爸在海猎发动技能:“毁灭”时,不顾自己安危,屈身护在杰克的头顶,被“毁灭”蹿出的尖刺穿透了心脏。
  杰克的妈妈得到哀讯后,苦笑着沉默了许久,之后温暖地抚摸杰克的头发,向杰克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照顾好你的妹妹。”
  第二天,杰克妈妈的尸体在淦海滩边被发现,确认为溺水死亡,她的手里死死揣着杰克爸爸送给她的结婚戒指。
  昆卡对杰克双亲的逝世感到内疚,杰克爸爸的死去,昆卡作为船长没能保护好船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那以后,昆卡每次出海都会带着杰克,把杰克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呵护。
  昆卡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慈蔼地问道:“你知道大海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吗?”
  “是更加遥远的大海啊!”
  爱丽一改娇惯的性格,再也不哭不闹,杰克出海归来,她都会准备一顿“美味”的晚餐,乖巧地嘘寒问暖。
  直到昆卡村长莫名失踪,落雨村的村民顿时失去了精神支柱,生活状态与态度变得怠慢、懒散,导致落雨村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
  关于杰克的遭遇,团团感同身受,遇到过许多悲伤事情的团团,小小年纪就和杰克一样思想成熟,努力谋求生机,为了挚爱的血亲奋斗,想方设法活下去。
  石腾镇众人大力号召解救罗兹城暴乱的行动期间,夜行默默交代他们,安排好了落雨村这边的事宜。
  团团圆圆拜访杰克,将夜行交代转告杰克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杰克,夜行的意思是:爱丽的病情他放心不下,但眼前实在抽不出身返回落雨村,只能让团团圆圆先照看爱丽,喂爱丽服食莹草,拖缓爱丽毒液发作的时间。
  最多三天,他会解决完罗兹城的暴乱事件,立刻启程赶往落雨村,帮助杰克制作毒液解药,即使三天后罗兹城的暴乱还未平息,他也会果断放弃罗兹城那边,先行回来落雨村。
  当时夜行骑虎难下,不可能直接带着以“解救罗兹城”名义募集招来的成员,掉头回落雨村,反过来如果自己悄然离开,身为领头羊的夜行不在,其他成员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况且罗兹城的圣器与“海妖魔杖”同样重要,三件圣器,缺少任意一件,都无法开启前往世界下一层的通道,事务繁多的情况下,夜行依然为杰克这边的情况担忧不已,单纯只是为了“海妖魔杖”吗?
  不!团团可以感受到,夜行发自内心、真心诚意地想要帮助杰克与爱丽兄妹!
  “夜哥真的很温柔啊,”团团躺到礁石上休息片刻,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
  礁石只容得下团团一人侧躺,杰克随意在礁石旁的海滩上找了块地方坐下,联想到爸爸妈妈和昆卡村长,苦笑道:“是啊,可是一般温柔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团团忽然跳下礁石,怒目圆睁,斥吼道:“夜哥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个乌鸦嘴!”
  说罢,团团意识到杰克的话语里,其实根本没有针对夜行的恶意,望着杰克难过的样子,估计是想他爸妈了。
  团团说话的语气顿时低了几分,安抚杰克道:“不要消极,要开心,快乐地面对生活!”
  杰克阴沉不定,黯然销魂道:“换作你妹妹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你会开心吗?”
  团团曾在心底发誓,哪怕自己死去,也不会让圆圆有生命危险,此时杰克的问题将团团拉进了思绪当中,万一真的有一天,圆圆不巧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又无能为力,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团团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难过。
  只见海滩上,两人肩靠肩正坐,皆是闷闷不乐,悲痛欲绝的表情。
  一路上夜行和团队成员表明了他的想法:罗兹城的驯兽场关闭,没有可以击杀魔兽升级的地方了。
  因鄂州各处遭遇变故,石腾镇反而阴差阳错地聚集了原三个出生点的大部分群体,一跃成为了人潮最拥挤的地方,石窟的魔兽根本不够分配,想必他们在罗兹城的这段时间里,石窟的魔兽早已被清理一空。
  目前最容易获得经验,快速升级的地方便是落雨村,据消息所知,落雨村因多波潮汐叠加,海滩边堆积了无数海怪魔兽,正好适合夜行的大团队去收割。
  团队成员对夜行的想法纷纷表示赞同,并提议在石腾镇补充资源,休息半天,再根据夜行的建议前往落雨村,毕竟大家刚经历一场恶战,随后又舟车劳顿赶赴路程,团队内大多数成员都是普通人,身体状态无法与夜行这类人相比。
  夜行路过石腾镇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稍作歇息,无脑信任地留下南笙负责指挥团队。
  夜行结识南笙至今,做了一回又一回的甩手掌柜,南笙对此也表示默认习惯了,如果夜行在团队中扮演的是“团长”这一角色,那南笙毫不夸张地可以说是这支团队的“团魂”人物。
  何况这支团队的雏形,原本就是南笙从落雨村带出来的那批人,后来逐步增强增大演变而来的。
  南笙安顿好团队,和夜行临别不免一顿絮叨,抱怨夜行总是让他管这管那,自己身为一个进攻性超强的好战分子,认识夜行以来,除了老别院那次,都没能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指挥团队的工作确实很轻松,但总感觉缺少了许多激情。
  面对南笙的控诉埋怨,夜行赔脸歉笑,夜行的确想过将南笙带在身旁辅佐自己,因为能熟练指挥战场的人,自身必定是熟悉战斗之人。
  夜行以南笙指挥战斗的方式,便可以大胆地推测出他的战斗方式,且每场战斗,南笙对天赋技能的释放时机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从各个角度观察,南笙的发展空间巨大,潜力不容小觑。
  这支团队可以失去夜行,但绝不可以失去南笙,南笙脱离会导致团队里如惊天、动地这些老成员的集体出走。
  当团队内的老成员走光,这支新组建,彼此之间尚未熟络、没有话事人的团队将群龙无首,如同散沙,解散也是早晚的问题。
  为了大局着想,夜行只能“委屈”南笙暂时维持现状,等团队有值得托付的新人成长起来,南笙再脱离团队也不迟。
  莉莉丝、樱、浮生、爱衣随同夜行,不分昼夜地驾车继续赶往落雨村,这支五人小分队的另外四人,对人数壮大的团队并无归属感。
  莉莉丝对团队的概念,仅限于和夜行组成过双人配合为止,她多多少少见惯过大场面,巅峰时期的莉莉丝,独自一人能够歼灭好几支这样青黄不接、实力掺杂的团队,所以自然对这类团队嗤之以鼻。
  樱的想法非常简单且单纯,夜行和爱衣都是她的学生,她自然要跟在学生身边,有责任教育、帮助他们,保证他们在世界里生存。
  浮生更不用说,不惜性命多次替夜行挡刀挡枪,打从心底只佩服、信赖夜行一人。
  至于爱衣。。。估计他到哪都会不受人待见,唯独夜行这位好哥们可以依靠。
  有强者坐镇的团队,才能叫团队。
  马车途经迷惘大森林,缓缓驶入落雨村管辖范围。
  夜行忧心忡忡地说道:“两天了,不知道团团和圆圆有没有照顾好杰克兄妹。”
  “团团和圆圆没有问题的!”莉莉丝挺喜欢活泼可爱的圆圆,现实出生单亲家庭的她,一直想拥有圆圆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
  “我要见见这两个小孩长什么模样,你们都这么喜欢,”樱满怀期待,活跃地说道,没有一个职业比教师职业更加愿意接触小孩了。
  “他们实力很强吧?”浮生仿佛预感到自己在小队中的实力地位不保,隐隐受到了两个小孩的威胁。
  爱衣欣喜若狂,两眼放光,“小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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