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闻内功

　　相比于之前的枯燥，这里实在是好太多了。
　　从第一次看到这里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瀑布的支流已经满足不了我对鹰爪功大成的渴望。
　　我今天来，就是要挑战那飞流直线三千尺的力道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流，我战意昂然。
　　水流接触皮肤的刹那，一股大力就向我压了过来，身上的肌肉连连抖动，就要卸掉这股力道。
　　却不防脚下一滑，直挺挺向后载到，然后就被水流冲刷到了河里，几番挣扎才冒出水面，脸色涨红，兀自咳嗽不停。
　　后来又试了几次，最长的时候只坚持了四个呼吸就被迫走出瀑布。
　　我有些无奈，看来短时间是不行了，我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站在瀑布旁边的石台上，眼睛紧紧顶着水流看。
　　就是现在！我的眉毛一挑，右手瞬间探向瀑布，随着噗的一声击破水流的声音响起，我的手里就多了一条尺许的鲤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捉鱼了，从半年前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一开始要整个手掌才能握住鱼，现在只需三根手指就能牢牢将它们禁锢，可见我进步之大。
　　又抓了几条，我就回去了，师傅还等着我熬鱼汤呢？
　　值得一提的是，我鱼烤的非常好吃，最近饭量渐长，往往不到饭点就开始饿了，没办法只好烤鱼填一下肚皮了。
　　从我来到这那天起，师傅就没在管我了，他把更多的精力都投在刻石碑上了，近些年师傅刻碑的速度越来越快，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江湖发生了什么。
　　几个月前，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我曾问过师傅在给谁刻碑，师傅说他在给武林人刻碑。
　　师傅刻了这么多石碑，也死了这么多有名有姓的武林人士，从哪开始，我就对这个江湖产生了极大兴趣。
　　至于师傅怎么知道谁谁谁死了，那是因为外面有人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师傅，这件事还是我昨天知道的，因为昨天飞来一群鸽子，其中一只还被我打下来烤着吃了。
　　我今年十三了，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半大小子了，师傅说今天教我内功，所以我回来的比平时早一些。
　　轻车熟路的架起柴火，起灶熬汤，这一生火，就生了半个时辰，汤致乳白师傅才从后院回来。
　　我拍掉手里的灰尘，为师傅拉开凳子“师傅你先坐着，我再去炒两个小菜。”
　　“不必了”
　　师傅摆了摆手，示意我也坐下，当下我也不在客气，就坐在了师傅的对面。
　　“想学内功？”
　　师傅的单刀直入到是让我有些惊讶，随后就是一阵兴奋，连连点头。
　　“其实，鹰爪功本身就是一门内外兼修的武学。”
　　师傅一开口变让我大吃一惊，鹰爪功是内外兼修的武学？那师傅为什么说是外功呢？
　　“鹰爪功虽是内外兼修的武学，但它本身太过急于求成，你的根基如此扎实，内外兼修的鹰爪功显然不适合你，为师思来想去决定只教你鹰爪功的外功篇，让你先筑外基。”
　　“外基？”我有些迷糊。
　　“不错！不修内功，以自身力量让鹰爪功达到小成，便是外基。这些年你也体会到了，想不修内功让一门武学达到小成，那是何等艰难？像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这些有名的外功，想要大成那最少也要十数年之苦工，何其艰难啊？”
　　我听的瞠目结舌，不由喃喃自语：“那我岂不是还要练十多年的鹰爪功？”
　　“哎～大可不必！从你开始泡药浴开始，为师就没打算让你只练外功，只练外功岂不浪费了你身体里这些雄浑的药力？”
　　“为师之所以没传授你内功心法，那是为师也没想好教你什么。”
　　我刚要开口，师傅挥手打断了我。
　　“到了如今，再不让你练习内功，你就要错过学习内功的最佳时机了，所以为师要和你说一件事，你需慎重考虑！”
　　师傅收敛笑容，脸上渐渐严肃起来。
　　“您请说，第子一定牢记”
　　“为师这一生只娶过一次妻，新婚之夜时被我失手错杀，至今无儿无女，自七年前我遇到你后，便视你如亲子，一刻不曾懈怠。”
　　听到这里，我的心不由颤了颤，后来我才知道师傅的父亲是师娘的杀父仇人，师娘接近师傅就是为报杀父之仇。
　　洞房花烛啊，多好的机会，怎么会失败呢？或许师娘也爱上了师傅，大义面前迫不得已罢了，可能师傅也知道这一点，才会对失手杀了师娘耿耿于怀。
　　“我年少成名，一生精研两门武学，在外功方面颇为独到，当今武林，外功武者中为师便是最强！”
　　我能感受到师傅说到这里，身上所散发的豪气，何等盖世之气魄。
　　“七年前你我相遇那一次，是我埋了你师娘后的第一次下山，受各方大儒名士所托，我等数十位内外功好手，奔赴数十万里，历经七十个昼夜，在茫茫的大雪山上追上了一队千人的异域胡人军队。”
　　“真是狭路相逢啊！我们虽然早就做好必死的准备，但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迎接我们的是密密麻麻的弓箭群，猝不及防之下，有三人当场身亡，数人受伤，心痛之下，别无他想，唯杀而已。”
　　“太极道宗飞云子前辈，身若游龙，一剑能削数十敌，仅出三剑，便被冷箭穿胸而过，一代武林名宿就此落幕。”
　　“少林寺空印和尚，倚仗大成铁布衫冲锋在前，降魔禅杖舞动八方，所到之处人头滚滚，忽有天外飞索，破空而至，一代禅宗大能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峨眉派青华道姑，秀足轻点，分光错影剑使得秒到毫颠，为我等接下大部分的箭雨攻击，冷不防那胡人军中突然跳出一个蒙面黑衣人，隔空甩出三柄弯刀，青华道姑接下两柄，却被最后一柄击中，被一刀枭首，可怜道姑正值风华绝代。”
　　“还有海外散人曹天应、神龙教护法金雁子、圣蛊派长老散宜生等等豪杰相继丧命。”
　　“而我则率领十数外家好手直扑中军，十个呼吸间就破了胡人的防御，在付出近二十位武林同道的生命后终于抢回了我中原武林的至高宝典秘籍。”
　　“之后华山派掌门紫纯阳，全真教名宿顾元武、兵部侍郎孙阳自愿断后，一战之后，粉身碎骨。”
　　“最后仅剩为师和四个武林同道一路南归，行至天山时，遭遇其他武林人士埋伏，五去其三，又奔行千里，在天元驿站遭遇数十军中好手追杀，逃脱之后仅剩为师一人，辗转三月才得窥一丝生机，多亏一义士相助，做出落崖身亡的假相，才逃得一条生路，就此隐姓埋名。”
　　随着师傅的讲述，我早已心情激荡，不能自已，恨不得当时自己也在场，和师傅一起奔赴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