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王序列

　　……
　　胡安猛地睁开了眼睛，张大嘴像是缺氧的鱼一样贪婪地呼吸着。
　　我没死？胡安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他分明感觉自己被那恐怖的能量风暴杀死了，但是却又好端端地坐在一堆货物间，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又增加了一件。
　　伸出双手仔细看了看才确定自己依旧活着的胡安突然发觉自己多出了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夜王序列……序列九夜之使徒……”突然多出的，是一条胡安从来没听说过的破秘人序列的序列九的相关信息。
　　“还有这块石头，原来叫暗髓吗。”感知着突然从手心消失转而已经进入到心脏中的那块紫色晶石，胡安由衷地感叹自从自己转生后让人疑惑的事情真是不断增加着。
　　胡安从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中得知暗髓是纯暗界的力量本源所在，一片纯暗界只有一块暗髓，这种东西数量稀少到用罕见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这段记忆明显残缺到一定程度了，胡安努力回忆也没搜寻到关于纯暗界的信息。更让他感觉的无奈的是感知力已经有主动向心脏里那颗暗髓刻印的明显趋向了，暗髓菱角分明的表面上已经有部分覆盖着复杂曲线交织了。
　　这个过程，胡安早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自然也不感到陌生。在媒介物上刻印出感知力网络向某些难以言明的存在建立沟通进而祈求力量，这个过程每个借助神秘力量的破秘人都要经历，被普遍地称为祈秘。
　　祈秘作为成为破秘人的基础，这个过程过程说不上有困难，任何人在花费足够的时间的情况下都可以完成，但破秘人的数量仍旧稀少，这就涉及到祈秘的另外物质基础——一件能够沟通该序列力量本源的媒介物。这一物质基础将很多眼热破秘人力量的普通人拒之门外，媒介物不是大白菜随手就能捡到的，并不是沾染了神秘力量的物件都能被称作媒介物。媒介物一定要是无污染且力量纯粹的物件，这样才能保证祈秘过程的安全性，无数不怕死的家伙用一次次失控的惨剧证明了这条铁律。
　　媒介物的客观存在形式是多样的，就比如转生前胡安用以祈秘的是一只用以炼制魔药的坩埚，据他自己推测那只坩埚很有可能是长年累月地被巫灵序列的破秘人使用，在长时间地被巫灵序列的力量辐射下从普通的器具变成了一件宝贵的媒介物。再比如说像极光教会这样的大型破秘人组织，为什么很多人即使是每年交着高昂的费用也要成为其的教众，原因就在于类似极光教会这样的组织往往都有着稳定的媒介物产出，每年固定放出一定数量的破秘人名额。
　　在这片异类横行危机四伏的大陆上，没有什么是比力量更加诱惑人心的，这也是为什么极光教会笼络了很多人心的主要原因。
　　胡安感受不到暗髓透露出危险的气息，而感知力确实能在它上面刻印出痕迹说明这颗暗髓确实是媒介物，这样的变化让胡安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这样自发的变化是好是坏。
　　暗髓直接转移到了心脏当中，以胡安目前的能力想把它取出来也不现实。以他之前的计划进行，拥有巫灵序列九到序列六经验的他能很快恢复力量，但是现在这个计划在变数之下彻底泡汤了。
　　但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胡安可没有忘了自己仍身处黑界，快速地拥有一定的力量一定是当前最应该做的。如果活都活不下来，谈何计划。
　　“既然已经自主形成了小部分感知力网络……”胡安沉吟，很快将感知力沉入心脏中的暗髓，再次以感知力的视角观察这颗晶体又让胡安有着与第一次仔细观察截然不同的感受。表面深沉的紫色下时不时游曳过透亮的一丝银光，感知力穿过暗髓也不再发生第一次用感知力接触它时的奇异变化，让胡安不感到意外的是他什么都没感知到，就像真的穿过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感知力网络的刻印，除了胡安目前遇到的这种极为特殊的自主刻印情况之外，大多数破秘人祈秘的过程都要自主完成。胡安猜测自己也许也能依照自己的意志进行感知力网络的刻印，如果这个猜测正确，以他对感知力的控制一定能将祈秘这个过程大大加速。
　　感知力网络的刻印并不复杂，起码在胡安这个刻印过一次的人眼里是这样。这个东西就像是一个信号接收器能够接收到序列力量源辐射出来的种种，包括力量和各种驳杂的信息。
　　在胡安的努力下，他能明显地感受到感知力网络以可观的速度在暗髓上铺设出来。
　　这个速度，可能仅仅需要一天，胡安就能完成祈秘过程，成为真正的序列九。
　　……
　　沉浸在感知力网络刻印上的胡安突然被一阵嘈杂惊醒。
　　低沉的呜咽，压抑的低吼，刺鼻的腥气，争先恐后地钻进了车厢，这一切都让胡安很快明白商队长时间的原地驻停招来了不小的麻烦。
　　胡安打开车厢的门向外望去。
　　商队随行的十几名护卫身着铠甲手拿兵刃，在营火旁边形成固守之势和不远处潜藏在黑暗中的一些身影对峙，不少人身上都滴滴答答地滴落着鲜血，应该是在和敌人的交锋中挂了彩。这些滴落的血液显然不是血腥味的主要来源，浓重血腥味的主要散播源是篝火旁躺着的三具颈部血肉模糊的尸体，尽管护卫们配备的铠甲可以称的上精良，但是却依旧无法给予脖颈有效的防护，这才导致这三个倒霉蛋死于非命。
　　鲜血汩汩地自狰狞的伤口中涌出淌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上，新鲜血液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但这味道貌似也大大刺激了黑暗中未知敌人的神经。
　　像是畏惧这些全副武装的护卫，又像畏惧营火的光和热，黑暗中的影子们踌躇呜咽，却始终没有上前。
　　营火跳动不安，偶尔涨大的火苗让胡安能够看清黑暗中那些影子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