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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被肾结石困扰的大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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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的车轮浩浩荡荡,留在原地的,记在心里的,手里溜走的,走在路上的,都是曾经的自己呀,虽然有够不堪,但是请尊重。
  张禹今年27了,南方人,179cm的身高绝对不算高但是也不算残疾吧,身体相貌爹妈给的这个没办法,他只能感谢爸妈给他生的还不算搓,属于那种耐看型有点帅,真不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在部队隐姓埋名了7年以后出身社会这一年有点把握不住方向,不能说脱节,因为身份需要肯定也会跟上外面的实事变化,因为自己要好好生活稳定下去的信念想尽办法让领导特批了一个半退役……当现实生活在你脸上无情碾压而过即使脸皮厚如城墙也是一地鸡毛,操蛋得很。
  张禹不怎么喝酒故事一般说不出口,他在出租屋看了看落日余晖,想想自己这一年干的事,苦笑着摇摇头,然后点燃了一根烟,以前其实戒烟成功了的,因为孤独或者失望加点难受吧又特么捡起来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屁股仿佛预示着他有多落魄……不矫情过去,说说眼前吧,没有钱了,工资没拿到,因为是直接逃跑的,甚至不愿意让人知道要离开,从那边逃离得很彻底,几天前刚来到这边,还是老板娘看这小伙不像坏人才答应租给他暂时落脚,钱不钱无所谓主要是老板娘善良啊,再有一个天大的问题,因为近一年工作久坐自己懈怠疏于身体锻炼等等诸多不良习惯他就在这节骨眼上得了肾结石,那叫一个痛啊,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某人的强颜欢笑笑中带泪,怎么办呢,作为一个被部队重点培养过然后也培养过很多人才的人他知道肾结石痛起来了和女性生孩子是差不多的……然后……然后只能硬抗啊,坐立不安进而趴床上抓紧了枕头……只希望石头快点通过输尿管,别折磨了,看医生?兜里还有700多块钱那是不存在的,因为张禹知道这个就是痛,就是会让你浑身不自在,你去医院也是只能给你打阵痛针,市面上镇痛最常见的就是杜冷丁张禹不能打,因为连续的麻醉会损害神经让某一些特殊群体在需要的时候达不到自己要的状态,再说了这个就只是疼嘛,死不了人的,嘶……哎哟卧槽,谁得谁知道。
  艰难的顶到下半夜疼痛有所缓解大概七八个小时,照了下镜子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想起了一句猥琐的台词:“我fa现你脸色有点不太好”,这个病来了就来了,去了就去了,来的时候除了痛还会让你淤堵,排不出去你就会进入经典的“尿频尿急尿不尽”模式,那个酸爽捞的不谈,张禹首先感受到缓解就是排泄问题趋于正常了,没过多久果然疼痛轻了很多。人嘛,不怎么痛了自然就想下楼看看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闷在出租屋里孵蛋已经一整天了,简单洗漱以后,长袖体恤配一条花格子齐膝短裤加拖鞋就这么傻里吧唧的出门了,在6楼的转角玻璃窗口才有心情认真打量一眼这个地方,这是一片老式住宅片区,当初规划的时候应该没有电梯房,每一条巷子宽窄都是差不多的,不熟悉的人走进这里很容易迷路,这样的老式住宅片区在这个重工业发达的钢铁城市很常见,这就是张禹选择重新开始的地方——黄城,黄城是内地排得上号的大城市,地势很奇特,又以地质坚硬山势高低起伏闻名华夏,目光穷极之处能看到几座跨江大桥的点缀灯光,视线往上偏移还能看到高功率激光灯在夜空中来回穿梭,收回视线手里的烟已经到了尽头下楼丢了烟头,租房子给他住的陈姓老板娘的小超市已经停止营业,路边的烧烤摊已经支棱起来了,虽然不像十年前那样随处可见但是依旧人间烟火十足,路过任然放着dj嗨曲《在他乡》的十元店,瞄了一眼老板不知道他今天收成如何,在路边摊吃了一份炒米粉顿时感觉原地满血复活,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正泰数码”没有关门于是踱步进去,老板热情招呼:“兄弟好眼光,我们店里都是性价比极高的产品,需要什么?我给你介绍。”张禹目光所及都在手机上,平头老板顿时说到:“兄弟这份气质拿一台爱疯X那是绝对如虎添翼,只要599,那是真香!”张禹看了老板一眼想到这么热情的人现在还在营业一定是有故事的,最终锁定一台不知道经历了几次转手的“1999和你交个朋友”二代目机型,平头老板拿出手机张禹检查了一下各个基本功能,能明显看出来屏幕分辨率不够,但是没过多苛求问到:“多少钱?”老板脱口而出:“399”张禹立马拍板:“199,不卖我就走”平头老板指了指付款二维码也敲了敲玻璃柜台,张禹瞬间感觉草率了,无视二维码掏出200元丢给他转身就走,公路边树下有喝醉的有相拥亲吻的,张禹只能双手插兜走过斑马线,微风吹过裤裆有点凉,走得急,迷彩包里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以及洗漱用品和身上这小三样,内裤都没有一条多余的,主力洗了还没干,放着空挡出来的。
  心里默然想到又阵亡210,还剩600不到了,天亮就去找工作了,生存生存,得先活着,如果愿意开口,肯定不至于没有钱,但是这么大的人了不合适,哪怕是和父母。张禹对自己的定义从来都是一个独立有韧性的人,不能自我否定是吧,下定决心,睡醒就去人才市场15块入场费交个朋友。
  早上8点准时出门,打听到农贸市场出去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型人才市场举行招聘会,阳春三月,正是求职旺季,吃完手里的包子喝完豆浆穿过农贸市场先去上了一趟厕所,结石还没排出来带来的影响还没完全消散,怕到时候找不到地方放水,经过玻璃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玻璃中的自己,乳白色寸衣黑色裤子搭配小皮鞋,典型的卖保险和置业顾问三件套,无所谓啦,这不就是出来出卖自己的嘛。
  进场被保安拦住让交30元入场费,我勒个去不是全国统一收费15吗,是我跟不上节奏了还是钱不够耐用了?再说了保安拦人不都是全能主角扮猪吃老虎的时候才会触fa吗?你为难我这个置业三件套作甚?看到宣传海报才知道今天这个招聘会特别大,整个黄城有名的集团或者企业都会到场,30就30吧,进去就是人山人海,走完了会场的全部一二三楼不是要求本科及以上学历就是要求有工作经验恨不得入职就给你当畜生用的损塞,只有卖车卖房卖保险的招聘人员在热情的向张禹招手,条件很符合啊,相貌也过得去啊,天生的好料子,可是张禹就不,偏不,在沿海那边一整年就是干销售的,烦了,腻了,说好要和过去划清界限重新开始的,但是30块的入场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扭头二进宫,兜兜转转终于看到明月集团旗下生产部招聘调度助理,主要是坐镇中间的人事经理一头长fa染白就很有性格,果断走过去先是看了一眼白发小姐姐从脸到寸衣领口可惜没有看到想看的,扯了扯自己的白色寸衣:“美女,我应聘调度助理”
  白发美女抬头看了一眼张禹:“先填简历”,工作经验栏目空白,学历高中,填完递过去她扫了一眼说到:“没有工作经验?”
  “没有”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能胜任?”
  “凭我20岁独当一面到27岁的情商,信者得爱。”
  白发美女看过来,张禹立正站好,随便看。她转头把张禹身份证拿去给同事复印说到:“了解清楚入职要求薪资待遇没有异议,明天早上8点来公司报道,不要迟到。”说完沉默,有送客的意思,张禹开心的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再次看了一眼调度助理那一栏无视其他重点是提供食宿,月薪4000,这个4000可以让他活下去,心满意足。对着白发小姐姐和其他两个人说到“谢谢你们选择相信,明天见。”转身拿了一张人事助理的名片离开,等下找个馆子吃顿好的,然后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找老板娘告别结账。
  通常的小白文写到这里就是跑道已清空准备起飞……哼!
  一走出招聘会场,抬头看看天,三月最后一天的阳光温暖沐浴在身仿佛空气都是香甜的,吃过饭慢慢走在这座生机勃勃的新鲜城市,再次感受到活着真好。
  路过出租房楼下看到老板娘正在给她儿子添饭,走进超市对老板和老板娘说到:“在吃饭呢”说着摸了摸小伙子的头,老板娘热情的问到:“吃了没,没吃坐下来吃,饭是够的”老实汉子也起身拿了一个凳子给张禹,婉拒,对他们说到:“刚刚找到工作了,那边提供食宿,明天我就去报道,感谢陈姐和大哥当初愿意给我提供一个落脚处”说完端正站好拿出300块钱递过去,汉子没有接钱,姓陈的老板娘起身说到:“张兄弟,你也没住几天,这个钱姐就不收了,知道你肯定不宽裕,人活着谁还没个难的时候呢”说完坚决不收,张禹收钱到兜笑到:“那我再次谢谢你们,等我稳定下来登门双手奉上”正儿八经的军姿笔挺
  “兄弟你用不客气”
  人世间最温暖人心的事莫过于此,所以张禹愿意欠下这个人情,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知恩图报。
  告别他们一家回到屋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打扫干净,清除一切自己留下的痕迹,补觉到晚饭饭点,凌晨的装束再次出门,夕阳还在,张禹故意往自己不熟悉的巷子深处走去,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想要多去了解一下附近的环境,习惯使然。
  四月一号愚人节,早上7点张禹提着唯一的行李走出了出租屋,老板娘家的小超市还没开门营业,至于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张禹来了又离开,坐上去明月集团工业园区的公交车,经过11个站下车,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抽了根烟,7点50分打电话联系了名片上的人,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让张禹到人事部会客厅等候,一路辗转到了会客厅刚好8点,白发美女叫姓花名青,挺有性格的姓名,负责整个生产部的人事工作事宜,一起应聘成功的还有另外几个人,跟着花青先到了技术部其他几个哥们都在那边有人接待走了,就剩下张禹像个跟屁虫在后面一路走一路看,映入眼帘的是繁杂吵闹的汽车总装场面,一共四条生产线,只有三条在正常生产,另外一条闲置在最左边,张禹判断这里应该就是以后工作的区域了调度助理应该也是为他们服务的吧,花青带他走进一个大的办公司,里面坐着5个人,花青依次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大家相互礼貌点头致意,算是正式见面认识了,花青简明扼要的明确了张禹的工作职能以后,让张禹自己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登记各种必要的信息办理饭卡领取工作服,再去集团总部物管办公室报道请他们安排宿舍,这些一圈跑下来上午11点左右了,走到宿舍楼下看了一眼钥匙号牌303.上到三楼进入寝室,很常见的布局,八张单人床摆放以后剩下的空间还勉强算宽敞,储物柜靠近门边四个,阳台那边四个,一张公用黄色台面钢架大桌子,两个电风扇,一部老旧的空调,没有厕所和洗浴间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梳妆台,镜子破了一半,阳台上放了几个洗脸盆,顶部从上往下挂满了各种衣服和毛巾,发现里面已经住满了六个位置,意外的是最靠近门边的“嘉宾位置”居然还在只不过堆满了杂物,张禹把所有杂物挪到另一铺没有人住的床位,放下包,套上崭新深灰色的夏装工作服去食堂吃饭,食堂很大,但是菜品确实不敢恭维,主力就是芹菜炒潮头肉或者三线肉,汤是免费的水煮白菜汤,能把人整憔悴,也有精致的碗儿菜,不过最便宜的酸菜老鸭汤也要10块一份,食堂门口靠右边的位置有一个向上的楼梯,据说一二楼之上的三楼就是成功人士加小灶的地方,等级森严且层次分明。趁着大家午休的时间去外面私人超市买了应有尽有的各种生活必需品,被褥三件套,床底三件套,洗漱四件套等等,兜里还剩400多,艰难呐……
  下午规矩的到了大办公室磨蹭到下班,新的人和环境让人挺尴尬的,好在通过几天的了解基本摸熟了大概的情况,只要你不是呆逼一通烟派过去不至于把自己弄自闭。
  大办公室连自己在内的一个6个人,有一对师徒负责三条在运行生产的总装机械设备的维护和简单故障清除,师傅王福祥,徒弟王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父子,年纪最长的蔡姐,蔡丽丽,负责总装车间的配件调配,类目繁琐,压力不小,还有两个文员小妹妹,正牌211本科毕业,负责对接所有其他部门事宜,张禹嘛负责从总调度室到生产车间的调度,根据情况变动随时制定合适的生产任务指派沟通总控调度室,承上启下,传话太监,当然整个办公室目前看上去就他一个世间行走了,所以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应该是他的,换桶装这些就不说了,劳累命。
  生产车间主任姓胡,胡志兵,真的当过兵的,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做上来,办公室是单独的,在隔壁。不过据说他老婆在隔壁的集团总部是一个小头目,为了给他当上车间一把手出力不小,所以呀,老婆找的好少奋斗10年!
  就这么在慢慢摸索中熟悉了一些人和很多事,张禹很意外为什么所有新来的员工都没有实习期,听蔡姐说是英明神武的集团总裁林任卿制定的,这个规矩,取一个“你能干就好好干第一天起就是正式员工薪资待遇,干不了你就立马滚蛋,实习期?集团不屑占你那点便宜”的意思。光是这一条就让张禹对集团和集团总裁印象不错,上面的意志只要对底层的员工有落到实处的好处,就是好决策,就会有凝聚力和忠诚度,就会有广大员工的支持和爱戴,慢慢的了解到明月集团的福利待遇在整个黄城甚至西南都是名列前茅的,意思就是好好搞,不差钱。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来明月集团工作了4天,第5天上午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车架有问题导致整个生产车间被迫停产,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负责配件对接的蔡姐以及两个对接任何事物的妹妹都是有责任的,从楼上部装到楼下总装油封问题车辆经过到哪里只要没发现问题严格来说都是有责任的,听老王他们吹牛说其实这次车架出问题主要是供应厂商那边的问题,但是不管是优秀的人还是团体找问题肯定从自己身上开始,严于律己嘛,主任胡志兵已经额头冒汗了,怕呀,生产部一把手文副总就在二线那里站着呢,其实问题只要发现了都是可以解决的,就拿这次这个事来说所有确定车架有问题的车入库的找出来没入库的立马拆,拆了换新车架重新装配,返工嘛,就是麻烦,费时费力。
  正听着老员工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些,线上传来一阵骚动,张禹回头一看一个漂亮,骄傲,冷漠,自信的女人路过总装线向这边走来,这反正这就是张禹对林任卿的第一印象,随着不断走近张禹认真打量起来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肆无忌惮!只要不近视,身材是真的好,主要是高,有压迫感,工作服一看就是定制的高级货,裁剪得体面料质感极佳配合她那魔鬼身材简直绝了,气质,气势都拉满……也不知道是自己目光猥琐还是太过不收敛那边不远处一道犀利的目光扫视而来逮个正着,赶紧低头作忙碌状,大家也一样,反而只有蔡姐缓缓站起身,看着蔡姐的动作听着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张禹有点心虚,这特么大凶之兆啊,也怪自己笨,虽说车间出了这事顶破天也是生产部自己的事,一把手在呢,但是她既然来了不排除要来问责的嘛,傻里吧唧的盯着看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是不,林任卿停下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没有进来指着张禹目光不善的问到:“你是谁?”张禹抬头站起身回答道:“林总,我是新来的员工”妈的所谓压迫感这下压迫到自己身上了,不就是看了看你么,长那么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嘛,凶你大爷呢,典型的屌丝心态和思维,一群大佬立马跟来了林任卿后面听候指示,有人还在给胡志兵窃窃私语听完他也看着张禹,感情这就是捅了马蜂窝是吧?林任卿等了几秒嘴角撇了撇说到:“就你,换身衣服5点停车场等着出去一趟,酒桌上表现不好明天给我滚蛋!”说完踩着她的恨天高风风火火的走了。
  卧槽,后果这么严重的吗?动不动就要滚蛋,这娘们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呐,收回一切对她的正面评价,也不问问小爷能不能喝?总之在众人同情或者戏谑的目光中一切归于平静,大家都在忙只有张禹不知道要干嘛,三条线都停了,还调度指派个毛的任务啊,除了刚开始半个小时为自己鸣不平和想着明天大概率被开除的煎熬,后来反而想通了,小爷又没有犯错,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正大光明的看一个人就该受到处罚,书上没有这种道理,有道理却又没有道理,怕个卵。
  4点50点就到了停车场等着,其实还是想抢救一下的,没有谁愿意灰溜溜的被开除,尤其是张禹自己目前这个急需解决生存问题的节骨眼,他很珍惜这份工作的。
  5点林任卿准时出现在张禹视线里,看来这个女人时间观念很强,她上了一辆炫光红呃……炫彩红也不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红的保时捷卡宴,座驾以她的身份来说真的不算出众,但是那个颜色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很符合她的气质,张禹看到她上车立马跟上去想上车,谁知道人家一脚油门就走了留下原地愣住的张禹备受打击和奚落,呵呵,这就是你们成功人士的素质?想想又不是没有被奚落过,给自己安慰渐渐平息心中不忿,这时候停车场跑道传来一声鸣笛,张禹转头看到一辆棕色商务别克停下,驾驶室有人在冲着张禹招手,张禹立马跑过去上车坐到后排座,上车司机就给了一支烟过来,张禹接过并道谢,30多岁不到40的年龄,头发中长,脸型偏圆下巴短,眼神稀疏平常,看不出有什么特点。
  “我姓聂,聂海,兄弟怎么称呼?”
  “张禹,大禹治水的禹”互报姓名以后就再没有对话,没几分钟追上了红色保时捷,就这么开了大约40多分钟一个小时不到的样子到了一家环境清幽,排面十足的“清香私家菜”馆,下车就看见林任卿受到好几个人的热情接见,显然是等候已久,林任卿感觉到张禹他们到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率先往前走,在转弯的时候传来一声:“聂海,你可以回去了,不用跟着我”自己猜测的没错,聂海是高手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张禹看了一眼聂海,他示意自己撤了,摆了摆手让张禹快去,寻着声音跟上去到了门口看到服务员托盘上放着的国酒和装酒的酒壶,完蛋草,张禹最不擅长的就是白酒…不过也没啥好奇怪的,谈事情,做生意又是四个中年男人肯定大概率喝白酒,里面菜已经上好了,林任卿落座,张禹也硬着头皮落座,还没坐稳就看到对面带头的眼镜中年人提了提酒杯说道:“欢迎林总百忙之中赏脸光临,感激不尽,先干为敬”说的话把自己位置放得很低,喝酒也不含糊,林任卿没说话也没动,张禹立马起身:“客气客气,陪大哥走一个”一饮而尽,抛开礼仪,单从酒这个角度来说来势凶猛甚至有点来者不善的味道,因为张禹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场合,什么人,路上也特么没有谁和自己交代一声,只能“客气客气”的说,很郁闷。另外一个秃头男也端起了酒杯笑容满面的说到:“林总,我是芊艾这边的技术顾问,这次车架问题是我们疏忽大意了,我代表公司向林总道歉”说完一口闷,张禹这才确定什么性质。林任卿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仍然没有说话,在张禹看来就是一副挨打相,真不是张禹小气计较,摆明了对面四个人,林任卿只带他一个人还在最后把聂海支走,什么用心昭然若揭,这是要把张禹往死里坑呐,就因为看了你一眼,什么心肠?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这么大一个总裁为难一个新来的小虾米很有成就感吗?
  后面两个人,一个年轻的技术员过来见世面,一个油头满面的销售总监过来公关,与前面两人差不多的程序走了一遍,就是四杯,一杯目测小二两,空腹,喝下去胃里就是一阵翻涌,虽然带头的眼镜男嘴上喊着:“吃菜,吃菜”但是林任卿不动也没有谁吃,眼镜男象征性的夹了筷子菜吃以后直接端起来酒杯说到:“林总,这次的质量问题是我们不对,合作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愉快,我们这边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立马做出改正,希望林总大人大量多多包涵”说完又是一杯,这次林任卿只点了点头,张禹起身提了提酒杯喝光,再坐下。油头满面的销售总监接着提酒起身:“林总,我要表示的歉意和刚刚刘总一样,来之前在外地出差的何董电话告知我以后每个车架我们这边让2%,并且让我代为给林总问好,希望林总海涵”一脸阿谀奉承的干了,林任卿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伸出一只手掌说到:“5%”那边四个人瞬间齐刷刷的一脸为难倒吸一口凉气,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眼镜男对林任卿说到:“林总,5%我们没有权利做主,您稍等我请示一下何董”说完就拿着电话出去了,服务员进来再次把酒壶添满给众人倒满,油头粉面端着酒起身冲笑着问到:“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张禹只能陪笑起身:“您好您好,小子姓张,张禹,我敬前辈。”
  爱恨全喝下,喝完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径直跑厕所里面狂吐,可谓颜面尽失,越吐胃越抽搐,肾竟然也隐隐作痛……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吐完比刚刚好多了,好酒有一点好,有后劲但是不怎么会让人头痛,赖在厕所里大概半个小时,洗漱时候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这是何苦来哉。
  出来厕所还能走好路反而感觉浑身通畅,猥琐发育OB半小时还是有点用的,毕竟他们都说厕所里有buff嘛,进去包间看到林任卿俏脸红扑扑的,桌上的菜只动了几筷子,应该喝得也不少,心里平衡少许,有人敬酒直接摆摆手,不喝了,吃菜。最后不知道谁结的账这也不是张禹应该操心的问题,张禹出来稍慢,出来走廊第一时间寻找林任卿的座驾,他怕人家又一溜烟跑了,这里回去还挺远的,打车没50+下不来的,只有几百块钱了钱包决定一个人的思维,没办法。好在张禹看到林任卿双手端胸的站在车边,应该也是刚去了厕所,强提精神快步走过去,林任卿看到张禹来了直接上了副驾驶扶着后面把手的张禹楞在原地?什么意思,自己这个状态还要开车?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吧?见张禹迟迟没有动作林任卿倨傲的声音在副驾驶传来:“难道还要我给你开车?你快点啊”张禹知道这又是一锄头,直接挖脖子上那种,这回去路上这么远差不多50分钟车程,现在刚过晚上8点,随便一个地方有交警大概率中招,到时候连个送蚊香的都没有啊,可恨的是林任卿好像算准了某人会就范,催促过后也不是真的急就那么等着,很明显了这要是不堵上一把明天100%完蛋,刚刚喝酒尽力了她是亲眼所见的,再不讲道理也不至于开除,但要是让她冒风险开车出了事那还能有张禹好果子吃?思考清楚,上当受骗自觉自愿,上了驾驶室开车,说实话喝酒开车为什么违法?因为就算强如张禹手稳心平静也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就是要比平时飘一点,反应迟钝一点根本不是你想就能控制回来的,很危险……按记忆中聂海开车路线原路返回大概十分钟林任卿突然下达指令更改路线说到:“左转经过前面红绿灯右转直行”张禹直接不惯着了:“林总,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吧,就算我有冒犯你的地方,酒我喝了,车正在开,没必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吧”张禹以为林任卿指着她绕圈子呢,林任卿冷冷到:“废话那么多干嘛?你说这些就能说明你不是一个废物了吗”张禹只好沉默,心里是憋着很大一口气的,跟这种人没办法交流,她根本不把你不当人的,特别扎心。
  在她一路指引左突右串没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酒店停车场,骂人是难听,但是好歹做出来的事不完全不是人,想着再也不用一路祈祷了,心情阴转多云,停好车,开门伺候她下来,可能是后劲上来了林任卿下车被风一吹一个站立不稳张禹赶紧伸手扶住又被她粗暴的甩开,呵呵老子怕你摔着你还以为占你便宜呢,默算了下自己喝了多少酒再想着原来酒不止让我一个人难受啊,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火,不用拉屎放屁呢,拽得更个二百五似的……她自己往前走了大概十几米突然转身向目送她的张禹招手,张禹赶紧过去,过去就被她按住肩膀然后,然后就是被恶心的的吐了一身,张禹心态瞬间炸裂,不去看自己一身糟糕,呼吸粗重了起来,还是没有发作,都忍到现在了!被她拉着去了前台,她没带身份证,刚好自己前几天办理入职手续以后身份证一直在这条休闲裤裤兜里,只好拿出身份证给她开了房,1999一晚上,她自己手机扫码付的款,拿到房卡一路生拉活拽把她送到房间门口,林任卿开口:“你可以滚了”
  张禹愤怒反击到:“这就让人滚了?我这一身谁弄成这样的?”
  没有再管她张禹自己先进去打开灯跑到浴室一顿操作,洗澡,拉屎,洗衣服裤子从内到外,舒服了……围上浴巾点了根烟抽起来去去味道,吹干头发以后用衣架把衣服裤子支棱起来想尽快吹干,虽然电吹风开着还是听到一阵干呕声,想了想关了吹风赶紧出去把电视柜旁边的垃圾桶给她递过去,又是一阵现场直播,等她吐完接了杯水给她漱口,正要回浴室继续吹衣服林任卿拉住张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张禹愣了一下甩开还没迈步又被扯住,不耐烦了:“你发什么神经?老子能吃你的仙人跳?”林任卿半坐起身魅惑的说到:“我不漂亮吗?”不能让她发现一直侧着身的,用手扶着浴巾深吸一口气走出两步到,不知道林任卿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抱住了张禹,张禹身体僵硬着往后退林任卿索性顺势直接亲了过来……(此处省略1000字)
  张禹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外面天空已经大亮,他醒了但是没有动,不知道怎么面对,没出息的想着能平静一会儿是一会儿,听呼吸林任卿也醒了,没一会儿她起床沉默的找到在不同地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戴整齐,张禹也只好起身围上浴巾走去浴室穿好已经自然干的衣服洗了把脸走出来心虚的看了一眼林任卿准备解释一下昨晚的情况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啪“的一巴掌打脸上:“你居然敢动我,你这个下等人!你配吗?”看到她抬手的攻击前摇张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点才没有被更结实的打中,脸上还是火辣辣的,没有还手,心中无名火冲天而起,摔门就走了,甚至忘记了退房和落在浴室的钱身份证烟和打火机。
  出租车进了园区大门转弯停在厂区宿舍楼的不锈钢伸缩门前已经九点多了,用微信里面最后的40多块扫码付钱下车,回到寝室再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还好没有明显的巴掌印,去到大办公室看了一眼刚认识不久的同事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悲凉,低下头不露痕迹的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属于他的东西好收拾的,等待着被开除的通报,那种难受和心情低落没办法形容。
  果然不多久总裁办第一助理柴静过来车间大办公室对张禹说到:“马上去一趟总部19楼总裁办公室,有事找”,来了来了开始了,敲门得到允许进入办公室,四目相对如果眼神能杀人张禹早就死了千万遍了:“去给我买避孕药回来”张禹万般为难迟迟不动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吗?”
  “我没有钱……”林任卿意外的一顿,然后甩过来几十张钱散落在地上,张禹愤怒的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钱出去了,去到药店买回避孕药拿给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魔鬼般的声音再次想起:“原来负责的工作不变再滚去线上打螺丝!你个下等人,废物!”张禹在这件事情上的最后一丝自责愧疚都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转身对着林任卿吼道:“你别一口一个下等人,废物的,你天生就高人一等吗?昨天晚上是谁先犯贱的?”听完林任卿怒不可遏拿起她办公桌上的一个水晶笔筒就砸过来顿时几种不同的笔散落开来,张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本能的做出反应头一偏被砸头部中左侧发际线的位置,顿时血流如注,布满脸颊,张禹激动的看了一眼四周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几步走到她办公桌前抓起一部手机也砸了过去,可能是视线被鲜血挡住也可能是生气加疼痛让手发抖被林任卿躲了过去,手机碎了一地,之后张禹压制着杀人的冲动骂了一声:“疯婆娘”用手指了指,捂着伤口出去了,在前台各个助理和其他人惊愕的视线中走出了总部办公楼,一路走过看见的人没有不行注目礼的,没有去医务室,找不到医务室在哪里,这个样子也没心情问路,出来园区找到一个私人小诊所花了100多处理好伤口贴上纱布,伤口不大但是深,缝了3针,没打麻醉。
  感觉人都要死了倒霉透顶却也还是有好消息,买避孕药根本不用不了那么多钱,至少吃饭不成问题了,去到理发店把头发剪成了寸头,这幅形象远远的看过去妥妥的刚从里面出来那种。
  又回到寝室,换上另外一套工作服去到大办公室搬出来他用的那张办公桌和椅子以及所有东西,选择了最远离主要过道和办公室靠近车间后面的三线线头位置安顿下来,把文件夹摆好,办公用的电脑连上wifi,主任胡志兵过来欲言又止的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张禹拒绝沟通任何人,看着张禹冷峻的眼神也没有人现在不长眼的非要请他讲故事,张禹感受得到他们的惊讶、同情可伶、笑话都是真的,当时就一个态度,你们可以笑但是别笑出声让老子听到!
  第二天早上张禹找到三线主管老唐,唐震,一个50多岁可爱的老头子,很佛系,与世无争,保险早就买满了,一家人都在明月集团工作,据说是资历最老的一批生产部员工。
  张禹对老唐说到:“唐主管,总部那边让我在原来工作的基础上选择一条线到线上打螺丝,我选择三线,请你安排。”老主管笑了笑和蔼的说到:“年轻人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嘛,人不可能一辈子一帆风顺,以后的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好好干着,你在这里先当个机动,慢慢学习,慢慢熟悉,就这样。”说完拍了拍张禹肩膀,所谓“机动”是总装线的一个职位称呼,转门负责“救火”就是哪里需要,哪里有空缺就去顶上,最终目的就是维持生产线的正常运转。
  安稳日子过了没几天又被叫去总裁办公室,她又要干嘛?伤口都还没拆线呢,跨过门林任卿丢下其他事物抬起头一脸轻蔑的对张禹说到:“还记得前几天你摔了一部手机吗”张禹没说话,记忆中是有的,等着她继续说:“那台手机是国外定制的,限量版,算你原厂裸机也要3.2万美金,你不信你可以百度查”说完喝了口咖啡看着张禹等他说话,相信她更愿意看到张禹跪下来求她,张禹就是不说话,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在等她说完看她挖多大的坑,怎么把人埋进土里,张禹完全相信她说的那部手机值那个钱,她没必要自说自话,也骗不了人。没等到意料之中的求饶,横眉冷对亮出了獠牙:“3.2万美金,人民币就是20万!如果你还不起,我有追究你责任的权利,看你可怜,年底为期,你的工资卡和你的身份证就压在这里,年底之前你还不起你他妈就等着蹲监狱吧,你相信我,说到做到!”关于林任卿说的这些张禹没话说,算是落她手里了,也有想过说她先砸自己,但是只用了100多块钱是事实,现在纱布都拆了……买药她多给的钱这个贼婆娘不可能不记得,反抗就要被在那里等着,被拿捏得死死的,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打电话给老首长或者老二老三他们直接要钱,但是想到自己当初那么坚决的要和过去划清界限,诀别不想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能活的日子,要开始换一种新的方式活着,这和自己当初的所求有悖,不能够!所以张禹很烦!终于还是低头说到:“林总你说的我知道了,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说完逃跑一样离开19层地狱,回到线上才能感觉自己是个人,看着他们工作的欢声笑语才能找回一丝丝快乐……
  老唐把关于自己的工作职能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每天张禹忙完调度以内的分内之事就去每个一个工位请教、学习、记录、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从第一个工位上车架开始张禹慢慢的学习到最后一个工位下线,这一遍下来用了30多天,顺便把每一个工位的装配技术要领和请教到的一些宝贵经验一一记录下来,稿纸都是几十页,十几万字,勤学苦练之下终于达到了行业内最高的标准:一台车从上线到下线,一个人能够精确快速的独立完成总装,静下心来调整好心态的张禹各方面能力那是非常顶尖的,这个藏不住,事实胜于雄辩,大家眼睛雪亮着呢,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也和线上的人打成了一片,都是平均年龄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单纯,仗义,心里没那么多阴暗面所以相处起来格外愉快,你只要有本事人家就会服你,你只要认真能够帮助到他们他们就会把你当兄弟当大哥希望服从和尊敬,人都是相互的,线上的工作枯燥乏味,工资和地位是集团里最底层的那一撮,但是包括张禹在内的人们没有自我否定,依然苦中作乐,苦中有所求,有所盼。
  印象比较深的几个,第一个就是袁兴洪,30岁,总装的返修之一,一手螺丝打得熟练而潇洒得名“袁大师”,所有车型的疑难杂症他处理起信手拈来,技能点拉满,据说是犯了错顶撞了上司被发配到总装来的。第二个就是陈超,刚满21,典型少壮派犀利人物,来车间一年多,返修之二,性格急,办事效率极高,开朗,爱说骚话,应该是除了那几个特别闷的所有人都爱说荤段子。再就是负责消声器部位总装的贾军人称“贾老练”在总装10年了,有一个女儿8岁,张禹见她来过几次。往贾老练上走一个叫黄宇的,装配技术很好,热心肠,与人为乐,人也聪明。贾老练往下就是张胖子,负责后门总装,30多岁,刚结婚,老婆在隔壁“大麦客”超市上班,正在备孕。继续往下就是“阿旺”杨林,好色的理直气壮,张禹经常提醒他“色字头上一把刀”听不进去,每当看到有人来参观打望起来螺丝孔都找不到在哪里,龚道成和张禹一个寝室的,负责挡泥板,张兵、罗衎也是一个寝室的战友,人都不错,张兵在楼上部装,从小父母离异,15岁初中没毕业就出来闯荡了,罗衎24岁,典型的花花公子,相貌直逼张禹,有几分姿色,还有一个寝室的兄弟,25岁,名叫王家树,都喊他“树儿哥”黑龙江牡丹江大学本科毕业,因为家境不好没有继续读研,来到这里半年了,说是先解决生存问题……整条三线连张禹在内145人,分部装,总装,完检,油封,其中完检在总装之后隶属于技术部,薪资待遇有所差别,按普通三级技术员划分的。三线特殊的是有七个女员工,号称“七朵金花”负责所有车辆的小物件补齐,比如说三脚架,工具包等等,其中“梅梅””石梅仙和黄宇眉来眼去的打得火热,王丽和机动之一王险峰是兄妹,王丽据说被发动机通机那边的一个调试员搞到手了,其他人花落谁家暂时不清楚……每个月的10号是大家伙最高兴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发工资,明月集团从不拖欠工资,非常准时,本来张禹是可以和所有人一起起飞的,但是因为那部手机,发工资反而成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每每想起就觉得操蛋,跟有钱人斗是真的累,时光倒流回到最初好不好,不要相见,你继续你走着的波涛汹涌,我继续找个其他地方上班,哪怕卖保险也成…,真的太痛苦了,主要是压抑,活着不见到光,据老员工说每年的上班年相对轻松,订单不算多,下半年就惨了,加班到10点那是家常便饭,难得有休息时间,好在会有额外补贴Fa放。
  今天下午就不用上班,在寝室磨到4点多,一身绛紫色短袖纯棉体恤配“高性价比”阿迪达斯短裤加拖鞋出门,来到兴荣街剪了个头fa,整理了一个看上去精神不少的发型,兴荣街就是类似于刚到黄城时租陈老板娘房子那种规划结构,一排一排的7楼住宅,纵横交错间距差不多,很容易让人迷路,六月的黄城已经慢慢开始热起来了,难得出来享受一下黄昏的阳光,刺眼但不会被灼伤,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鼻子里闻到臭豆腐的香味食欲大开,就近找了一家打扫很干净的小面馆要了一碗面条放肆的加了两个鸡蛋,吃完心满意足,从小面馆出来突然停步,一脸冷峻的眯眼看了看四周以及各个制高点感觉没错的话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借助人来人往几个闪身来到隔壁一栋巷子后排反方向的消防栓探头出去看见一个熟人在不远处转角寻找什么,确定被包围的性质,从消防栓后走出,四目对视张禹狭促到:“这么大阵仗,是在找我吗?”对面没有说话转身消失,不一会儿,有两个女人从旁边走出来,准确来说是两姐妹,姐姐叫秦念,华夏首屈一指的通讯巨头骏博通讯集团一把手,集美貌家室背景自身能力于一身,不是一个“白富美”的称谓可以简单的形容完的,至于妹妹嘛,张禹逃离她应该有一半的功劳,刚刚成年,娇纵跋扈人称“秦二公主”秦琴,在张禹看来是有点二,毕竟还小嘛,不得不理解一下。至于秦念之于张禹应该算苦主见面谈不上分外眼红,但也不想多说什么,从那以后你继续做你的女王,自己回到解放前从零开始,这不找到了月入0.4w的工作了嘛,秦念快步走过来轻声说到:“张禹……”话刚起头就已经哽咽,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说到:“我找你找得好幸苦,你电话打不通,微信更是联系不到你,我很担心你……”哟,这是什么新套路?开始打感情牌了?没有理她,不想说话,看到她就觉得自己确实如林任卿所说挺可怜的,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左手被拉住:“张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愿意相信,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的有很多的误会,你可以把有所因果责任算我头上,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冲我发火就是”
  “妹妹还小,说话做事没有分寸,不懂得顾及别人感受,请你理解”
  张禹微微点头:“我能理解,我很理解。”秦念眼中出现了一丝希望的亮光随着张禹挣脱左手继续向前走希望转瞬消失,没办法她们俩站的位置一前一后是出去巷子的必经之路,路过“秦二公主”的时候有倨傲的声音传来:“我姐都这样给你道歉了,还要怎样?你别太过分了!”张禹没鸟他继续往巷子外走,你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刚成年大小姐懂什么现实生活?懂什么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那天你为什么不还手?”张禹瞬间回头盯着秦琴,怒火终于压制不住气势逼人:“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收拾不了你今天带来的这几个人吗?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收拾了?”秦念赶紧过来抱住张禹隔在他们中间,把张禹往旁边拽,说到:“妹妹你去车上把张禹的包拿过来”“秦二”一脸委屈的转身走了,张禹推开秦念说到:“以后不要来烦老子”快步朝巷子出口走去,秦念接过秦二递过来的一个黑色行李包拉住张禹说到,“里面有给你的衣服和你工作的笔记本电脑,一个刮胡刀还有我送给你的手表等等”从她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到行李包里面“这是你当初给我的工资卡,里面有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张禹回头看着秦念:“奖金?”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张禹也不能免俗,尤其是在自己缺钱情况下的意外之财。秦念笑到:“放心,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收好。”
  “千里迢迢过来,看到你我就很心安知足,你瘦了。”
  张禹忍不住问到:“章浩他们怎么样?虽然我不在了,但是我们之间的事哪怕再糟心都不应该影响到他们,他们工作很努力,尽心尽责,我相信你能分清。”看到她点头
  “祝你们生意兴隆,走了”
  回到寝室放下包,趁现在人不多赶紧去洗澡。
  每周星期一是开大早会的日子,要提前15分钟到,今天的大会相关的负责人都来了,就连生产部人事经理花青也在,不知道要宣布什么,首先是文副总发言大概意思是技术部攻关很久的新款车型要上马总装了,以前都是一线作为新车型试点总装线,这次调整到三线,是挑战也是机会,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挑战。之后是车间主任胡志兵宣布不定期的装配职能测评将于不久之后展开,事关每一个工人,不懂的相互学习交流,测评标准参考往年,再就是技能测评之后以生产部的名义举办一次装车技能比赛,冠军奖金20万,亚军5万,第三名毛都没有,每条线同时指派生产150台车,每种车型50台,具体什么车型什么顺序可以根据各条线自身情况自己排序,也是战术的一种吧,比赛时长不限,先完成且故障车数量少的获胜。
  最后是花青收尾,她表达的更多是一种警告,如果这次测评有人的评分严重不达标根据总部规定是要调离或者劝退的,希望各位引起重视不要到时候留下遗憾,早会几件事确实都是大事,马虎不得。散会后正常开展工作,让张禹明显感觉有点不对的是未来一个月三线的生产指派任务重了许多,按照每天的产能计算下来就算每天加班到10点都会很吃紧,这可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消息,为了进一步确认张禹专门跑了一趟总调度那边对比了一线二线的任务指派发现他们的稀疏平常,一切正常,这就是很明显的针对了!找到车间主任试探了一下,胡志兵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什么上级的意思在能力范围内就该坚决执行,不要问那么多,表示接受不了,接下来果然预想变成现实,其他人都下班了,总装三线还是动火通明,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线工资翻倍呢,实际上怎么可能呢,连一个具体的说法都没给,暴躁的情绪在每一个人脸上逐渐叠加,面对这种情况张禹和另外几个只能安抚人心,鼓励他们以后总会给个说法的,这种每天拉满的节奏第十天主管老唐走过来对张禹直接下命令到:“这次技能测评你和其他几个返修盯着点,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张禹点点头答应下来了,正好他刚来的时候对每一个工位的特点技术要领以及各方面的注意事项都有明确的记录,这下派上大用场了,说干就干,利用空余时间一个一个的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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