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惊醒

　　到了第二日清晨，洛凡早早起来梳洗，一切弄好后，见远处天色尚早，晨曦的余光尚在远处，便来到院中打起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很怪异，有的时候显得笨重，有的时候却又轻灵，陈老爷子将这套怪异别扭的拳法称做“五禽戏”。
　　说是取五种最常见的动物，一虎，二鹿，三熊，四猿，五鸟，这五种动物都各有特点，拳法招式虽然简单，但要练到形神兼备，却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拳法的威力洛凡至今还没有试验过，但长久习练后确实觉得身体很舒服，精神也更加饱满。
　　“呼”
　　待打完三套拳后，天色已经大亮，村民们都已起来开始一天的劳作，洛凡背上包裹，将院门锁上，此次离开石村，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
　　“小凡，正要去找你......”
　　一早等在村口的大壮，看见洛凡就很高兴的跑过来，路上拉着洛凡叽叽喳喳的说着，他是第一次去北原城，心情十分激动，他对这次考上武院很有信心，因为他是石村三个达到武者九重的其中一人，按照以往的情况，只要能在15岁前，到达武者五重，就很有希望被录取。
　　“小凡，这次勇哥带了不少上等皮货，等进城变卖后就请大家去酒楼好好吃喝一番，听说城里的厨子会做各种美味山珍，这次咱们可是有福了......”
　　大壮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道：“城里的厨子做菜很有名堂，有八王宴，雪雁芦花鸡，蛤肉鸽子卷，还有一道菜你绝对想不到......红烧黑狗肉，哈哈哈......”
　　他话音刚落，突然见洛凡对他轻轻眨眼，不禁一愣，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马壮，你个混蛋，我就知道昨儿是你偷得我家那狗！”
　　一脸阴郁的麻强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他看见洛凡时神色有些忸怩，勉强笑了一下，随即一指大壮吼道：“明人不做暗事，是不是你干得！”
　　“放屁！”大壮似乎比他还要激动，梗起脖子瞪他一眼，：“谁稀罕你家狗了，丑了吧唧，看着就讨人厌，自己没看住，管我什么事？”
　　“不是你偷得？”麻强似乎有些不信，不过见大壮的样子，又有些不确定了，又看了眼洛凡，转身问起旁边一人，“阿笑，你昨天不是说看见有人偷狗了吗？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马壮干的？”
　　“额......我......我可能没看清，不过，好像是听到狗的叫声......”
　　那人一脸讪讪的模样，大壮斜瞟了他一眼，眼神深处迸出杀机，那人最后不敢看他眼睛。
　　“啥？”大壮把脸凑过去，夸张的叫起来：“听见狗叫声就是我偷得，山里野兽这么多，叼走个人也是有可能的吧？凭什么你就认定是我偷得，莫不是嫌我好欺负？”
　　“混账东西！”
　　麻强一脸的晦气，抬手给了那叫阿笑的一巴掌，转身骂骂咧咧就走了，一众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也都垂头丧气的跑了。
　　“哈哈哈......”
　　他们走后，大壮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洛凡摇摇头，心想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但昨晚吃狗肉也有他的份，要是刚刚麻强问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十分钟后，除了张勇和洛凡，一共有十二个少年，他们都是这次去参加武院考试的人员，张勇眼神一扫，见人人精气饱满，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出发！”
　　张勇扬鞭，车队缓缓出发，十几个少年乘坐在五辆拉满山货的牛车上，牛车速度不快，但走的很稳，石村距北原城近五十里，预计天黑前就能赶到。
　　路上一众少年心情激动，想象着在北原城会见到哪些新鲜物事，道旁绿树成荫，各种不知名的鸟儿从林中飞出，有时会突然从草堆里窜起一只兔子，远远的看着行人也不慌张。
　　大约一个时辰后，车队便转向一条二十丈宽的平坦大路，道旁种着一种洛凡从没见过的茶花树，轻轻呼吸，就能感受到一种淡淡宜人的茶香，听说这是上任城主见每年夏天都有过路行人被蛇虫咬伤，于是从西域商人那里引进一些茶花树，这种茶花的香味可以驱赶附近毒虫。
　　路上行人不少，大多都是赶着马车、牛车往城里做买卖的，张勇招呼一对卖甜枣的夫妻，要了一筐又大又甜的大枣，少年们用衣物卷起一些跑回出车上边吃边聊。
　　洛凡也分了些，这枣半边红半边黄，拳头一般大，一口咬下去又甜又脆，很解渴。
　　“若是小黑还在的话，一定很喜欢吃！”
　　......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一行人看到了远方的北原城廓。
　　远望去，就好似一尊远古巨兽，坐落在群山万壑之间，暮色中它显得更加神圣，苍茫，夕阳的余晖让它像是披了一层金甲圣衣，庄严肃穆。
　　“终于到了！”
　　少年们早已不耐，望着眼前如一道连绵山岭般的巨大城墙，眼中满是震撼之色。
　　城门口有三十个守卫，他们身披黑色铠甲，腰间跨长刀，对入城的百姓开始例行询问，在得知他们是来参加这次武院招考时，不仅没有拦阻，还特意勉励了几句。
　　洛凡想起爷爷曾对自己说过，每三年一次的武院大考，不仅是关乎所有适龄少年的一次重大机遇，对于青州各地的城主们也是一次获取功勋和争夺资源的机会，辖下的少年考中的越多，他们就能获得更多的资源。
　　因此，对于能够教导出这些优秀选手的队长，城主们都会给出十分丰厚的奖励，这也是张勇一直以来热衷培养石村少年的动力所在。
　　入城后，张勇在找了一家“迎客来”的客栈住下，客栈老板娘见他们人数不少，特意开了间带有大院的几间厢房，当然价格也不菲，张勇拉着老板娘在一旁商讨了好久，终于满意的从兜里拿出银子付了这些天的住宿伙食费。
　　临走前，老板娘神色古怪的说了一句让大家很是莫名奇怪的话。
　　“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吃完就睡觉，莫管闲事！”
　　没吃到酒楼里大厨们做的菜，加上走了一天的路，少年们兴致都不高，匆匆吃完饭后，各自回房休息，张勇也告诫大家晚上不要乱跑，好好睡觉养足精神。
　　夜里，正在熟睡中的洛凡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短促的尖叫，那声音似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随后便传来一阵狗吠声，他心中蓦然一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目光游移，一旁的通铺上还睡着大壮和另一个少年，此时他们俩睡得香甜，甚至一起一伏打起了鼾声，显然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忽然心念一动，他不由想起入夜前客栈老板娘那句“莫管闲事”的话，正要合衣睡下，忽然远处再次传开一声惨叫，这次却是个男子的声音，洛凡腾的起身下床，再也没有了睡意。
　　于是，他悄悄的掩上房门，从院内一侧的高墙翻到临街，此刻街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好在今晚月色明亮，将笔直的长街照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