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女

　　随着骸夜被突然射出的金光彻底击倒，场外的人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青虹宗的弟子们。
　　“是三品法器！”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吊坠是大师兄送给姬师姐的礼物吧。”
　　“据说是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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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芷离听着场外的话语，用有些复杂的神色看了一眼胸前的吊坠。
　　苏叶云这时候招呼她道：“芷离，胜负已分，该走了！”姬芷离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倒在地上的骸夜爬起来后，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姬芷离的背影，而后和桓天他们一起走开。
　　至于其他来看热闹的人们也是陆续散去，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灵使的战斗，这次大开眼界的经历会成为他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该回去了。”奥银招呼了一下旁边的涅莲，他却发现涅莲的表情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奥银不难猜到她的心中所想，对满心复仇打算的涅莲来说，追寻力量几乎已经是她的本能，但很可惜的是，她不是灵使，一个普通的圣骑士再厉害，也无法和炎狱这种魔鬼般的神弃者战斗。
　　涅莲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众人回城后，奥银没有去打扰涅莲而是独自在城中散步，当他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个突然跑出来的红发少女差点撞在他身上。
　　“喂，你这家伙，倒是好好看路啊！”少女站稳之后气鼓鼓地说道，“算了，你知道伯爵府怎么走吗？”
　　“哦？你去伯爵府干什么？”奥银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对方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相貌算是这个年龄的女孩中出类拔萃的一类，但她的打扮却让奥银起了疑心。
　　她身上虽然没有穿贵族大小姐喜欢的华丽衣物，但也算是打扮得得体，可是她的长裙下摆沾了不少泥土，而且在她刚刚跑过的时候奥银正好瞄到了她的小腿上绑着的皮带，一般来说这个位置的皮带都是用来携带短武器所用。
　　“反正是有事要办啦，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少女抬起头瞪大眼睛说道。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这个可疑人士，”即使你很可爱也不行，奥银在心里如是补充道，他说着就顺便亮出了刻着圣骑士团标志的袖章，“而且我有权利对你进行调查！”
　　就在奥银亮出袖章的同时，少女突然转身撒腿就跑。
　　更可疑了！奥银这样想着便追了上去，追了一会儿之后奥银惊奇地发现她的体力似乎出奇地好，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被拉近。
　　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来说，能在速度上和一个圣骑士平分秋色确实令人意外。
　　但是她似乎对这里的道路完全不熟悉，很快她就被奥银逼进了一处死胡同。
　　“现在愿意好好听我说话了吗？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调查，我不会为难你的。”奥银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但是接下来，只见少女原地起跳后在身后的墙上借力一踏，她的身体以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飞过三米多的距离后落到侧面的墙上，在侧面的墙面上再次借力后在奥银头顶一跃而过。
　　似乎有一瞬间看见她的裙底了……这是奥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则是，这好像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
　　此时落地的少女也是一脸慌乱，大脑中一片空白，她刚刚一着急竟然下意识地就使出了“那种力量”，明明自己一直在竭力避免让人看到的，现在怎么办？
　　“我说，你该不会是神弃……”听到这句话的少女突然被吓到浑身颤抖，后背上传来的凉意已经分不清是跑步产生的汗水还是刚刚被吓出的冷汗所致。
　　此时的奥银和她一样紧张，虽然这不是奥银第一次见到神弃者，但他可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杀了他灭口，毕竟他完全没有战胜神弃者的信心。
　　奥银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剑，毫不犹豫就催动了铭纹，随时准备放手一搏。
　　可是他却突然注意到对方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一直站在原地发抖，这一幕让奥银把悬着的心慢慢放回胸中。
　　“我不会去教会告发你，但希望你也不要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来，这里随时会有人路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谈谈？”奥银开始试着和她交涉。
　　少女有些惊讶地回过头问道：“真的吗？你居然不怕我？”
　　“当然怕，你要是动手的话我会还击的。”
　　“不是，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他们明明只要一听到神弃者这个称呼就会露出厌恶甚至恐惧的表情。”
　　奥银叹了口气，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试着向少女走了两步，见她并没有动作才继续说道：
　　“我很多年前遇到过，一些事情……后来我一直在调查神弃者，虽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是，”奥银看着少女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你们，并不是什么恶魔对吧？”
　　“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这种力量是怎么来的。”少女的鼻子有些发酸。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介意的话跟我来吧。”奥银说着就侧过身子，暗示少女跟上来和他并排走。
　　少女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抬起头盯住奥银的眼睛。
　　“怎么了？”奥银被少女的举动搞懵了。
　　“没什么，”原本一直神色紧张的少女在看了一眼奥银的眼睛后突然放下了戒备，甚至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你的颜色很亮呢，你是好人！”
　　“什么颜色，什么好人？”奥银对突如其来的好人卡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少女欢快地走了过来，和一脸懵逼的奥银并肩走出了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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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曙光城郊外，五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骑马赶路。
　　“我说，那家伙这会儿该不会已经跑去伯爵府了吧。”其中一个独眼男人在马上问道。
　　“应该没那么快，她就算找到了伯爵府，最早也要在今晚动手，我们的时间很宽裕。”另一个男人回道。
　　“不过你们这办法还真妙，那个傻丫头还真以为她完成任务后会被夜魔赏识。”一个中年女人接着说道。
　　“可惜她虽然也有那种力量，但和我们比起来实在是太弱了，带着她只会成为累赘，倒不如让她成为吸引灵使的弃子，我们方便开溜。”
　　“况且那个狗屁任务，怎么可能完得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又骑马前行一会之后，其中一人说道：“不过，万一她怕了，没有去做怎么办，如果不能让她在城里暴露身份的话，说不定灵使还是会查到我们头上。”
　　“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我觉得那傻妞临阵脱逃的可能性不大。”
　　“确实，不过还是有些可惜，那家伙虽然嫰了点，但也算难得的好模样，要不是咱们可能被教会盯上了，非脱身不可，我可舍不得让她走，没能把她推倒后尽情享受一番还真是可惜。”独眼男一边说一边露出猥琐的表情。
　　“得了吧，就你那点本事，还不一定能满足得了老娘我！”中年女人回道。
　　“你可拉到吧，就你那样，只要看你一眼，是个男人都得软。”
　　“我看你他妈是天生不行吧！”
　　就在这伙人说着粗俗的笑骂赶路的时候，一只乌鸦从他们头顶上方飞过。
　　“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从昨晚开始就有一点不对劲？”其中一人有些疑惑地问。
　　“怎么了？你他妈又在疑神疑鬼啥？”
　　“昨晚咱们忽悠那丫头走后，我当时就觉得旁边那只野猫似乎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我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但这一路上走过来，我总觉得有不少动物都和那野猫一样在看我们。”
　　“啊？你是傻逼吗？咱们被教会的那帮走狗盯着就算了，你现在还开始怕猫狗了？”
　　“可我就是觉得……”那人的后半句话被淹没在同伴的嘲笑声中。
　　可就在他们笑完的时候，他们骑着的马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几个畜生要干嘛！”五个人的叫骂声顿时此起彼伏。
　　“我看你们赶路累了，不如下来歇歇吧喵。”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他们背后突然响起。
　　这五个人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长着齐肩白发的少女正站在他们身后。
　　少女的容貌十分出众，那一头看起来格外柔顺的白发更是无比罕见，这不寻常的一幕让五个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不肯下来吗？坐在马背上可没办法休息喵。”这时候，路边突然窜出一只野猫，它径直扑进了少女怀里。
　　五个人当中一直在疑神疑鬼的那个人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那只猫，和我昨晚看见的很像。”
　　白发少女并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五人，而是自顾自地抚摸着怀里的猫，小猫被少女用白嫩的手指挠着下巴，它眯着眼伸长脖子，看起来十分享受。
　　就在这时，少女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小猫告诉我说，你们都干了坏事，看来必须要惩罚你们了喵！”
　　“弄死这小鬼！然后赶紧走！”感到不妙的五人顿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就在这时，他们屁股下面的马突然开始发疯般跳跃翻转撅蹄子，毫无防备的五个人顿时被摔在地上。
　　不等他们爬起来，他们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下坚硬的土地突然变得如沼泽一般柔软，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下沉。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一直以来都作为他们最大的倚仗的那种力量此时突然像是失了灵，不论他们如何挣扎叫喊都无济于事。
　　少女看着在“沼泽”中挣扎的五个人，自言自语般说道：“虽然说当上护教使之后就没什么亲自出手的必要了，但是偶尔出来活动活动似乎也不错喵，总比待在圣城里看那个令人烦心的老女人强喵。”
　　“护教使……”听清了少女所言的五个人最终全部沉入地下，随着他们五个再无动静，变成沼泽的地面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此时正带着那名红发少女从小胡同中走出来的奥银面前突然跑过一只猫，“呼，原来是猫啊，吓我一跳。”
　　“还有一个喵，要不要顺手杀了呢？”城外刚刚随手就灭杀了五名神弃者的白发少女——天秤座护教使月光似乎有些纠结。
　　她能控制自己周围大范围内的动物，甚至共享它们的视觉，在她刚刚出手杀人的同时，她也没忘了盯着城里的动静，巧遇奥银的那名神弃者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她的眼里。
　　“算了，那个不怕神弃者的小贵族似乎挺有趣的，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给我带来点乐子喵。”月光想了想后放弃了出手的打算，转身走向曙光城的方向。
　　月光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大人吩咐我去见面的那个人和我约好了明天晚上见，而明天白天使臣团和护卫队就要离开了喵，要不要去见一见幽兰姐和月浈大人呢，现在不去就要错过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