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面熟

　　何必在意，又何必理会，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天圆心想：“转也转的差不多了，那就回去吧。”搅扰了心情沿着原路往回走。
　　王老汉六十多了，前几年老伴重病走了，家里的钱全都买了药也没救回来，儿子十几年没见了，自从参了军就再也没有音信，唯一有的就是这个烧饼担子，可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勉强度日，又哪里能拿的出闲钱呢，这个月实在是没有钱拿出来，保护费拖了又拖，今儿个再拿不出来，这小命可就要玩完了。那人站在王老汉跟前，一脚踏在担子上面扇子抵在王老汉胸口，言道：“老头，给了你好几天了，可你不给爷们儿面子，爷们儿一分钱没见到，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拿不出钱来，你和你的担子一块儿上西天。”老汉噗通就跪下了，拽着那人的胳膊，颤颤巍巍的声音求着那人：“大爷，求求你了，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啊，求求你了，大人大量，再宽限几天吧。”
　　这两人实在太不起眼了，瞟一眼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若不是这老汉跪在地下，天圆就是打这跟前走过也不会瞅一眼的，正是好奇，才看见这么一幕，那人接着对老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天圆急忙过去推开那人，护住老汉，喊到：“欺负人啦！快来看啊！”可众人当做耳旁风一样，压根没反应，天圆又喊了几句依然如此，那人恶狠狠的说道：“哪来的野小子，找死。”天圆随手拽住一人，喊着：“看不见欺负人嘛。”这人吓的急忙摇头：“看不见，看不见。”
　　众人置若罔闻，就这么从三人身旁走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那恶人站起身来，叫嚣道：“小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就是县太爷来了也得还钱。”
　　天圆叫道：“他欠你多少钱，我给你。”
　　那人言道：“不多，五两银子。”
　　老汉一听这话，哭丧着喊道：“不是一两银子嘛，怎么又成五两了。”
　　“之前是一两，现在是五两。”
　　天圆哪来的五两银子，听到这话骂道：“你这狗东西，也太欺负人了，之前还一两，转眼就变五两了，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你。”说罢就朝着那人走去。
　　那人是一五短身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打得过天圆，一见天圆走过来，吓得拔腿就跑，天圆懒得去追，反身扶起老汉问道：“老人家伤的重不重？”老汉言道：“还好还好，我老汉身子骨还可以。”接着脸色突然垮了下来，说道：“小伙子，你快走吧，别管我了，等一会儿那人还要回来的，等回来了可就完了。”
　　“怕什么，就怕他不敢来，他若是来了，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唉呀，他若要是一个人何必怕他啊，他要是来就带着人来了，双拳难敌四手你就是再厉害又怎么能打过的一群人啊。”
　　“老人家您家在哪里，我先扶您回家吧。咱先回去，再说。”天圆出门本来就是逛逛街，消消食，哪里会带枪，失去依仗，十分的力使不出一分来，赤手空拳怎么打，说是犯愁，也还得把老汉先送回家里再说，叹口气说道：“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两人走的慢，走了没半截路程就让追上来，那恶人带了六个打手，拿着刀，上来就说到：“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个就把命留下吧。”可是身旁几人看到天圆与老汉之后，与那人低声言语了几句，接着这人就又改了口：“罢了，算你今儿个幸运，爷爷我放过你了。”接着招呼众人离开。
　　这哥们儿是来搞笑的吗，弄的天圆和老汉一头雾水，“这一出整得是哪一场，欲情故纵？”天圆心里直犯嘀咕，那老人也喃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圆说道：“走了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正想着呢，要是对上了该怎么办？
　　既然人走了也就放宽了心，没有再多想，两人都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往前走，那老汉说道：“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要是本地人不会管这闲事的，老朽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我们还从来没见过。”
　　“是，我从别的地方来。话说为什么其他人都如同没看见一样，人们就这么害怕吗？”
　　“唉，如果要是就他一个人，哪里会怕，可这人是孙子手下的恶人，专门替他收保护费的。”
　　“孙子？”
　　“这沩山城的第一善人姓孙，他家不就是孙宅嘛，所以人们就叫他孙子。”老汉咧嘴笑了几声接着说道：“这孙大善人，叫孙有财，也是确实有钱，表面上是个善人，其实比那土匪还不是东西，只要你在这沩山城住一天，你就得给他交保护费，人们自身都难保，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官府就不管吗，进城的时候也看见了不少军队啊。”
　　“管啊，官府怎么会不管，收上来的钱四六分账，他们管的勤快的很，怎么会不管呢。唉！”老汉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天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又走了一阵子也就到了老汉家，寒屋破瓦，家里简陋的只有一些必需品，就连吃饭都是只有两双筷子，两个碗，碗沿都是豁口，稍不小心就能把嘴皮子割破。
　　真是天大的笑话，卖烧饼的吃不起烧饼，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吧。见老人今晚又要饿着肚子，天圆把随身带着的五文钱取出来给了老汉，老人这才能从卖的烧饼里取出几个来吃。见的老人吃饱了，这才放心离去，径直就这么回了宅院，等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进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从府中出来一人，看着侧脸有些面熟，踌躇了一下再追出去，已经不见踪影。回头再往府中走遇上老翁便问道：“老丈，刚刚出去那人？”
　　老丈答道：“哦，那人是我是生意上的伙伴，怎么，你认识？”
　　“只是有些面熟，记不起来了。”
　　“哦，应该是认错了，那人一直是沩山城里人，从未去过别处。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小兄弟是哪里人啊？”
　　“哦，乡村小镇不值一提。”
　　老翁哈哈笑了几声，言道：“天色已晚，小兄弟快去歇息吧。”
　　“好，那我便回去休息了。”说罢，就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嘴里自言自语说着：“自从离开了镇子，事情就越来越觉得奇怪，今天那几人一定是见了我之后才决定离开，他们定然是认识我的，可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若是因为那老汉，那之前也就不会欺负他了。今天府上出去那人，既然觉得面熟，那就见过，若是之前见过的又不会不认识，那人也没去过别处，那就是在沩山城见过，这沩山城我有见过谁呢？嘶，是今日和老汉在一起时，那恶人带去的那个。”说道此处，天圆猛的坐起，不敢再讲下去了，只怕墙有耳，只好接着沉思道：“那不成那孙宅就是此处，那老翁便是孙有财。可若真是他，那他留我又是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