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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冬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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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匆忙流转,水仙宗山上季节多偏凉,冬去春来夏又至。
  眨眼之间,三年光阴已悄然离去,山上迎来了厉符年号的第六个春天。
  …
  水仙宗泉瀑—
  三年时日过去,瀑布依然飞流直下,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阻碍其壮观的魅力,而对于来此修行的人,却是都已经学会了长大。
  泉瀑较平缓的湖水处,此时正有一精致少女坐于岸边,她赤着两只小脚,轻轻的在湖水里摇摆,渐起了一层层小水花。
  在少女的身后,坐着一位看起来同样年龄的少年,少年左手挽着身前少女的秀发,右手拿着一把小木梳,正温柔的替少女梳理她那一头丝滑长发。
  梳头男子自是那喻雪王之子陈莫凡,而那女子便是柳青云。
  三年时日而过,陈莫凡已然成为一位俊俏小伙了,他的个子在这三年里一下窜到了大概有六尺六,模样也更是已经长开,小时本就“好翘”的皮囊,如今更是一双弯眉譬如墨画,目里送着秋波。身穿一身白衣锦袍,腰间佩戴一紫色香囊,左手环戴一只透明碧蓝手镯,真真如那玉树临风意君子。
  身前柳青云则是长成了一位温柔似水的大姑娘,她身着一席绸缎白裙,白哲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一双大眼流盼妩媚,娇艳俏丽的容貌,无不让她勾绘出一副清美的画卷。
  悠然湖边,这对男女宛如神仙伴侣,自在于这空灵的天地里,久久相伴。
  梳完秀发,陈莫凡轻手把它盘了起来,说道一声:“行了,梳好了。”
  这三年来,陈莫凡成熟了很多,经过三年时间大玄遒的洗礼,如今已不需要时刻刻意去吸收那玄之又玄的大玄遒,他的身体已经能够自然而然的消化过来,再加上每天白日在泉瀑里修行,学那水仙宗水法,伴晚独自练着枪法,修行练武两不误,每天就是在这般紧凑的时间里度过。
  陈莫凡不仅气质上与以前相比天差地别,就连那样貌好似都变得更俊了点。当然,这些年来,对于陈莫凡来说成长的还有他那心里的变化。
  身前的柳青云微微侧头看向湖面,湖中清澈的流水照应出了她倾城的面庞,以及背后梳的整齐的长发。头发梳起来,美人更有一种清爽之意。
  柳青云转身拍了拍陈莫凡的肩膀,笑起来两只媚眼弯弯如月,道:“莫凡你的手法又有进步了嘛,梳的真好,表扬你。”
  柳青云朝少年竖起大拇指,陈莫凡只感到哭笑不得,眼前少女还是这般稚气未脱,爱玩闹。不过陈莫凡觉得挺好。
  陈莫凡伸手抓住了柳青云竖起大拇指的那只手,手掌微微转动,顺势把柳青云的小手牵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陈莫凡的突然动作,柳青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陈莫凡牵住了,顿时有些娇羞,心里暗暗嘀咕着陈莫凡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随便牵女孩子的手,不知道这样子别人女孩子会害羞的吗。
  不过柳青云却是没有挣脱开陈莫凡,只是另一只手撒娇般拍向了少年,在她的眼里,陈莫凡还是像以前一样,是那个很好的少年。
  在三年前那次陈莫凡帮她解围并带她去看日落之后,柳青云本就有些春意的心思更加的荡漾了起来,只是她还是不太懂所谓的爱啊情啊这些的,再加上之后两人谁都没有提出过这件事,所以柳青云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陈莫凡。
  陈莫凡笑着躲过了柳青云那其实并不重的一巴掌,柳青云瞧着没打到,又不甘心,接着来了几下,陈莫凡都躲了过去。
  正在两人玩耍嬉闹间,一道身影踏着湖水上零散的青花石飘然而来。
  陈莫凡应声看去,来人正是头戴一顶斗笠,身着鱼衫的环师兄。
  这些年来环师兄相貌变化并不大,依旧是那副瞧着很正经,实际上比谁都爱开玩笑的老样子,也只有游师姐听得懂环师兄的那些无聊的笑话了。
  陈莫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可惜这三年来,环师兄依旧是未曾在水法上有半点进步,当真是一点修炼水法的天赋都没有。
  陈莫凡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对环师兄印象也是好的,可有时候难免也会偷偷的想,像环师兄这样并无天赋的人,是怎么进入来的水仙宗,又是怎么成为了柳姨的弟子的呢。毕竟环师兄可不像自己一样有陈府这个大关系在的。
  但是想归想,陈莫凡还是很懂事从不提起这件事来,揭别人的短处这种事,陈莫凡不会干。
  正想着,环师兄已经来到陈莫凡二人的身前,他拍了拍裤脚刚刚不小心沾到的一点污泥,抬头刚好看到陈莫凡与柳青云那牵起的小手。
  环师兄鬼魅一笑,也不急着开口说话。柳青云察觉到了异样,羞红了脸,赶忙挣脱开陈莫凡的手。
  哪想陈莫凡反手又是握了上去,闹闹的牵住柳青云的手,柳青云象征性的挣脱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只好恼怒的罢休。
  一旁的环师兄看着那洋装生气的小师妹,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柳青云啧了一声,不耐烦的看向环师兄。
  环师兄赶忙摆摆手道:“好啦说正事,小师妹,师父要我跟你说一声,这几个月之内你就不要下山了,在山上把心气神全部调好,等到时机成熟,柳仙师会帮助你破境。”
  
  听到是师父的话,柳青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陈莫凡偷偷从侧面看向柳青云,心里想到她又要破境了,这三年来,陈莫凡对于柳青云真的是佩服至极,因为柳青云曾当着他的面,三年之内不知道连破了好几境了,每次都是轻而易举的破境,毫无阻碍。
  不管是修士还是武夫,一共就那几个境界,可是像柳青云这般三年内连破三四境的情况,陈莫凡还真的是没见过。
  不过好像这次有点不太一样,还需要柳仙师的帮忙,应该是碰到了什么瓶颈吧。
  
  环师兄又是看向了陈莫凡,接着道:“还有莫凡,师父要你现在立刻去一趟冬意山,越快越好。”
  “冬意山?”陈莫凡重新念叨了一遍。
  冬意山位于镇关地界与南魏的交界处,陈莫凡对其可并不陌生,因为那里正是三年前那怪异老人一剑劈下了他与柳青云的地方。
  环师兄不知道柳仙师让陈莫凡去那里的原因,但是陈莫凡却是知情的,当年父亲陈庆与那齐老人定的三年时限,如今刚刚好是到了的。想必是父亲传信给柳姨,让她通知自己的吧。
  身旁的柳青云开口说道:“那你就坐我的小白去吧,这样快点。”
  柳青云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当初陈莫凡并未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让她也别与外人说,但是本就冰雪聪明的柳青云自然是猜出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有些关心,至于小白,那是她给雪白鹤取得名字。
  陈莫凡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柳青云随即向天空吹了声口哨,天际之上,一只雪白长鹤划破红霞飞来。
  陈莫凡坐上白鹤,正准备出发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角被人扯了扯。
  陈莫凡扭头看去,原来是柳青云正扯着自己,柳青云此时的小脸有些红,扯着衣角低着头也不说话,陈莫凡有些询问脸色的看着她。
  柳青云轻声开口道:“今晚回来吃饭吗?”
  她说话时有些扭扭捏捏,半点不自然。
  不是柳青云做作,而是她心里总感觉此次陈莫凡出去事情不会简单,有些担心陈莫凡,又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出来,所以才有了如此作态。
  如果换作是以前,柳青云做事从来不会扭扭捏捏,只是遇见陈莫凡之后,不知为何柳青云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婆婆妈妈了一些。
  陈莫凡俯身看向柳青云,温柔说道:“等我回来。”
  柳青云有些欣喜的点了点头,又在白鹤旁说了几句,白鹤通了灵性,像是听懂了柳青云的话,张开双翅,带着陈莫凡遨游离去。
  柳青云目送着陈莫凡消失天际,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头戴斗笠的环师兄又是窜进了泉瀑里。
  环师兄闭着双眼,打坐于青花石上,就像十几年来他一直是这般。
  柳青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忍,这泉瀑修行之法,是最基本的感悟水法,只有掌握了这套方法,才可以学习接下来的道法,而环师兄从十几年前拜到水仙宗门下之后,就一直未能完全掌握,如今他虽然能在瀑布里待存,但却极为不稳定,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与柳仙师学过其他道法。
  看着在泉瀑里如老僧入定的环师兄,柳青云很想帮助师兄,可是这种东西,真的只能靠自己,外人可以教方法,却无法替他体会。
  柳青云一个人坐在湖边,陪着环师兄,她双脚轻轻划着湖面,心里嘀咕着待会等环师兄修行结束后就一起回去,路上一定要多说些鼓励的话,让环师兄知道自己对他的关心,然后顺便蹭一顿游师姐做的饭菜,晚上再跟莫凡偷偷去山下玩。
  想到这里,柳青云自顾自的乐了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眼神盯着湖面,慢慢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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