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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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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府府邸面积宽广,周围石园景色设计打理的很好,陈府虽然地阔,家具设计极为豪华,但其中的下仆却是不多,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才小数十个,平时府里也是较为清净的。
  但人少,并不代表戒备疏松,乱闯将军府府邸,是死罪,大将军陈庆早些年东征西打,打杀了很多人,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而这些人时刻恨着陈庆,不择手段都要报仇,其中就有人重金聘请刺客,想要直接潜入府邸来刺杀。
  十年前江湖上有个外号叫“一匕”的刺客,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在道上闯出了自己的名声,名字的寓意就是不管任何人,他都只要匕首一刀,就能无形中取人首级,潜心能力非凡,曾有人推算,以“一匕”的潜力,未来很有机会中原成为刺杀界的当把子。
  “一匕”年纪不大,胆倒是不小,再加上最近几年闯出来了名声,便有些天高地不怕了,居然就接手了没有人敢问津的刺杀陈府的任务,走之前还在江湖上放言大伙就等着好好看看陈庆大将军的人头是长啥样的。
  结果那天潜入陈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第二天,陈庆依旧是照常出府,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匕”也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刺客敢接刺杀陈府的任务了。
  如今陈莫凡与大哥陈全解从藏宝阁出来,走在陈府后院小林子里,附近看不到其他什么闲人。
  两人相并于石道上,陈莫凡低着头,心事重重。
  一旁陈全解看到了,搭起一只手在三弟的胳膊上,笑言道:“三弟,你还在担忧啥呢,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传承嘛,至于忧心这么久吗?”
  陈莫凡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陈全解,叹了口气道:“可这毕竟是大哥你的东西啊,而且你还要帮我去那北边镇守妖兽,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的。”
  话未说完,陈全解抬手挡在了陈莫凡面前,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自己开口道:“何为情何为理,在自己家人面前,还分什么情分什么理。”
  陈全解停下了笑容,脸色正经,接着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兄弟,不光是我,在父亲心里,潇潇那丫头心里,还有你那跟你不对头的二姐心里,你都是我们陈家的人,是我们的亲人,亲人之间,何须多言。”
  陈莫凡心里一暖,平日里大哥就是这般阳光爱笑的人,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哪怕是见到下仆都会问一声好,因此口碑甚好,人缘极广,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未见过大哥摆过脸生气。
  
  看着陈莫凡点点头,陈全解又是笑了起来,接着道:“再说,我不需要那传承也能够登上高手的行列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实力,刚好我也想瞧瞧那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北地凶兽到底有多么恐怖,就算这次不替你去,以后我也会去走一趟的。”
  陈全解说的云淡风轻,陈莫凡却是清楚大哥这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有一点陈莫凡是毫不怀疑的,那就是大哥的实力。
  年前的那场北捻守卫战,大哥的实力已经锋芒毕露了,战场上大哥何等的耀眼,一手霸王枪使的出神入化,才二十出头的青年,就是已经当上了朝廷正三品镇关大将军,至少瀚庭王朝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
  而且陈全解并不只是有勇无谋,在战场上他的策略经常能起到很有效的效果,对兵法了解的淋漓尽致,这也是从小就跟着老师曹无霜学的。
  现在陈全解不仅是朝廷的镇关大将军,更是喻雪道人人口中的小兵圣,大哥的声势一下达到了高点,仅次于父亲陈庆以后了,世人皆称赞不亏是虎父无犬子。
  相比于大哥和二姐,陈莫凡的能力好像就稍微的要逊色一些,至少在外界谈论他陈莫凡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
  倒是也有一些关于陈莫凡的讨论,不过并不是讲他多么多么能干的,而是传谣言说他并不是喻雪王陈庆的亲儿子,只是喻雪王大发善心在路边捡的个小屁孩罢了…
  一旁的陈全解突然开口说道:“你不要因此对父亲或者老师有什么隔阂,我相信他们绝不是因为偏心才想把那庾前辈的传承交给我的,其中必定会有原因的,你要理解。”
  瞧着平日里绝不啰嗦的大哥都这么如此婆口苦心,陈莫凡放下思绪,嘴角微微翘起,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后院住所,陈莫凡与大哥告了别,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陈府里大到每间小屋里都会有一座独立的小院,陈莫凡走进自己屋院子里,一位身穿白衣裙的俾女低头走上前来,头稍微低着,平静说道:“公子你回来了。”
  眼前白衣俾女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是绝一品,与陈潇潇小丫头身后的那个绿衣俾女姿态有的一比。
  喻雪王陈庆为他的四个儿女每人安排了一个姿色绝佳的贴身丫鬟,分别名为春花,夏雨,秋风,冬雪。
  陈潇潇身后那个是秋雨,而陈莫凡面前这个则是叫做冬雪。
  冬雪与秋雨性格很像,对待外人都是非常的冷淡,就不比大哥身边的春花还有二姐身边的夏雨那般处世为人灵敏聪慧。
  不过两人又稍微有些不同,如果说秋雨是因为性格的高傲而对待外人高冷的话,陈莫凡身边的冬雪就是真真正正的骨子里冰冷,不愿与他人多说一句话。
  就像现在,白衣俾女说了一句公子回来了之后,就再无言语了,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站在那里。
  对此,陈莫凡早已习惯了,毕竟是从小就在他身边的丫鬟,陈莫凡并没有强迫她该如何去改。
  不过俾女冬雪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艳世的美,陈莫凡年如今也有十五六岁了,看着眼前正直桃李年华的美丽女子,哪怕是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也是不经有些脸红痴呆住。
  夜色降临。
  陈莫凡坐在自己屋小院里赏月,俾女冬雪安静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莫凡低声呢喃着,突然间,他抬头看向了身旁一袭白裙的冬雪,说道:“冬雪姐姐,你陪伴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可曾听过外界对我的言论。”
  本是默不作声的冬雪被陈莫凡突然叫到,轻轻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公子。
  她的肌肤如雪般白,一头长发束好系在身后,曼妙的身姿,精致的面庞,在这冬夜里如同雪仙子。
  冬雪摇摇头,冷声道:“不曾听闻。”
  哪怕是回答自家公子,她的话也是极少的。
  然后,冬雪看到面前的公子苦笑了起来。
  陈莫凡边笑边自言自语:“外人猜测我并非陈庆亲生的,是捡来的。”
  冬雪依旧毫无波澜,哪怕她再不喜处事,在这陈府待的久了,也是会听到一些关于自家公子的传闻,只是她从未放上心,往往是听一半就走人了的。
  如今冬雪却不知自家公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陈莫凡突然停止了苦笑,抬起头看向天上那弯明月,毫不顾忌身边的冬雪,声音有些苦涩道:“其实他们没说错,我确实不是陈家的孩子。”
  冬雪精致的面容眉头微微皱起,并不是因为听到那个放出去一定会成为喻雪道大事件的秘密,而是她看到了陈莫凡眼角几滴难以察觉的泪珠。
  陈莫凡抬头看月,只是为了不让眼里的泪珠流淌下来。他接着道:
  “这次父亲本想把机遇让给大哥,老师以及大哥都担心我会因此心生妒忌。”
  陈莫凡止住了泪水,但是话语依旧有些硬梗。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其实今天最在意的是另一句话,是父亲那句也给我准备了一份别的机缘。”
  “我很高兴,高兴父亲会为我这个外人着想安排,高兴老师一直在用心的教育我,高兴大哥把我当成他的兄弟,高兴认识到陈府上的所有人。”
  
  陈莫凡低下脑袋,心腹微微平缓了下来,低声道:“只是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让父亲,让大哥,让老师以及其他人对我好。”
  “本来,我应该会是在那个路口饿死在街头的。”
  陈莫凡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是变成蚊子扇动翅膀大小了。
  冬雪走上前来,并无言语,只是一把抱住了陈莫凡。
  陈莫凡被突然抱在了美人的怀里,一时间都是忘了先前的伤感,下意识想要赶忙起来,结果哪想冬雪抱的更用力了,硬是没让陈莫凡离开自己的怀里。
  陈莫凡微微感觉诧异,因为冬雪跟着他这么多年了,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主动亲近自己,陈莫凡也是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再加上冬雪天性冷淡,所以他们两人就像是最为平常的主仆关系而已。
  冬雪依旧是有些平静的开口,不过这一次,陈莫凡却并不觉得冰冷。
  冬雪难得的细声道:“我不在乎公子是否是老爷的亲生儿子,我只知道公子就是奴婢的公子,是奴婢需要一生去照顾的公子。”
  简单的话语,并没有特别的煽情,可是听在陈莫凡的耳里,却只觉温暖。
  不知不觉,陈莫凡依偎在冬雪的怀里,月色洒落在两人身上,他心神放松,悄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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