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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内有网络,天涯若比邻。郭一竹涉嫌拐卖儿童被警方逮捕的事,很快在枫市传开了。
郭一竹供认,他是受周正德的指使拐走李佑,周正德给他二十万美元。警方经过调查,证实当年在李佑被拐前后,郭一竹两次收到周正德从美国汇过来的钱,一共二十万美元。
苏茜得知这个消息后,很震惊,很愤怒,若不是考虑到尔森的感受,她真想踏碎周正德的骨灰盒,撒掉他骨灰。尔森之前够难受了,现在这个消息让他更难受,觉得他父亲周正德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了。他每天躲在自己房间里,几乎不外出,自觉没脸见太阳。
郭一竹有此下场,最幸灾乐祸的是彭宇。彭宇一直发愁没办法对付郭一竹,没想到郭一竹栽在李梓南和冯云庆手里了。他估计郭一竹这回要坐穿牢底了。
彭宇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二老很高兴,特别是父亲,比自己当初刑满释放还高兴,觉得夺孙有望了。
晚上,彭宇的母亲多炒几个菜,彭宇和他父亲喝点小酒庆祝。
一家人刚吃完晚饭,碗筷还没收拾,就听到有人按门铃。
“谁呀?是我们家的门铃响吗?”彭父问。
“不是吧。”彭母说。
一人家凝神屏气,侧耳倾听。
门铃又响了。
“是我们家门铃。”彭宇说。
“我们家门铃还能用?”彭父刑满释放回家好几年了,第一次听到自家门铃响。
“能用。”彭宇站起来,“我去开门。”
“唉。”彭父叹了一口气,想起二十年前他还没落马的时候,自家门铃常响。
彭宇一开门,看见他的儿子郭哲,顿时愣住了。父子俩对视着不说话。
“是谁呀?宇儿。”彭母喊着问。
彭宇没回应,还在和儿子对视着,一脸惊讶和激动。
“是谁呀?怎么开个门那么久。”彭母向门口走来。
彭母看见郭哲,也愣住了,揉了揉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哲!”彭母喊叫一声。
彭父闻声跑到门口,也愣了一下,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不知是哭是笑,只见两行浑浊的眼泪流下来。
“快,快进家里来,别在门外站着!”彭母把郭哲拉进家里。
二老簇拥着郭哲来到客厅。
“快坐快坐小哲!”彭母让郭哲坐在沙发上。
二老坐在郭哲对面,打量着郭哲,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郭哲有点不自在,站了起来,看着坐在旁边的彭宇,忸怩地叫了一声:“爸。”
彭宇心头一热,激动地看着郭哲,鼻子发酸,问:“你……你叫我爸?”
郭哲没有回应,目光投向一边,脸上掠过一丝赧色。
“是啊,小哲叫你爸爸了。”彭母很激动,泪水在眼里打转。
“是啊是啊,叫你爸爸呢,你快应啊。”彭父也很激动。
“小哲,你能再叫一声爸爸吗?”彭宇央求着说。
郭哲犹豫片刻,又忸怩地叫了一声:“爸。”
“哎!”彭宇站起来,抱住郭哲,眼泪滑了下来,“小哲,我的儿子!”
“爷爷、奶奶!”郭哲冲彭父彭母叫。
“哎,大孙子啊!”
彭父彭母扑过来抱住郭哲,泪流满面。
一家人感动够了,各自回坐。
彭宇屁股刚着座,郭哲就嗫嚅着问:“爸,你能不能,帮我向李梓南求个情,原谅我爸爸一回?”声音变小,“我……我继父。”
彭宇热乎乎的心里像被人突然倒进一碗醋,一股酸楚和委屈往上涌,连鼻子和眼睛也感到酸。
彭父彭母一脸尴尬。他们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还庆祝郭一竹被捕呢,现在可倒好,自己的孙子为郭一竹奔走来了。
郭哲见彭宇不说话,把目光从彭宇脸上移开,低下头,
彭母讪讪一笑:“宇儿,你和李梓南交情深,要不你向他求个情吧。”
“是啊,我的大孙子肯认我们了,我们跟郭一竹有什么恩怨都放下吧。向李梓南求个情,行不?”彭父央求着彭宇。
彭宇用力搓了搓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我试试吧。”
郭哲抬起头看向彭宇,眼神里充满惊喜和感动。
彭宇知道这事向谁求情都没用,彭父比彭宇更明白这道理。他们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郭哲,随便卖个人情而已。
“我儿子认我了。”彭宇告诉李梓南。
“噢。好啊!”李梓南有点惊讶,“他想通了?”
彭宇笑了笑:“他上我家来,想让我向你为郭一竹求情。”
“郭一竹罪有应得,无法原谅,这也不是我说了算。”
“我明白,我只是顺口答应他而已。”
“唉。”李梓南叹了一口气,“你我都是苦命的男人啊,一个儿子丢了十八年才找回来,一个等了二十几年儿子才肯认父亲。”
“是啊,等了二十几年了,可现在也没觉得有多久,感觉就像几天的工夫。”
“这人活着就是在等,等一个人,等几件事……”
“呵呵,哥,你怎么像个诗人一样。”
“不叹息了,走,咱去喝两杯,给你庆祝一下。”
“好。”
冯云庆打算独自出门旅行一段时间,就国内游,国内的三山五岳就够他游玩了。这几年来他太忙太累了,需要放松放松。他习惯在出远门之前,打开邮箱看看。他看见邮箱里没有新邮件,删了一些不必保留的邮件,正要关电脑,来了一封新邮件。他见发件人的邮箱有点眼熟,想了一下,发现这邮箱就是之前给他匿名提供苏茜下落的邮箱,都是从美国发来的。
冯云庆打开新邮件,是个视频。他把视频下载下来,打开一看,是个监控视频,还很清晰。视频里,有几个人在美国一个高尔夫球场打球,周正德就在其中。
这周正德都死了好几年了,匿名者给冯云庆发来这个视频是什么意思呢?冯云庆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继续往下下看。
视频里,周正德挥杆自如,一连打了几个好球。他擦了擦汗,歇了一小会儿,再次高举球杆,准备击球。这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中他高举的球杆,噼一声响,他一下子倒在地上。他身边的人吓得连滚带爬,四处散逃。
冯云庆被视频里的闪电和雷声吓了一跳,继续往下看。
周正德像个木炭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冒着烟……
冯云庆似乎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烤肉的味道。
过了几分钟,和周正德一起打球的几个人一边抬头望天,一边蹑手蹑脚来到周正德身边查看他情况,每个人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还浑身颤抖。
冯云庆还想继续往下看,但视频结束了。他重复看了几遍,确定这个视频没有造假。原来周正德不是暴病而亡,而是雷劈身亡。天啊,大晴天的,周正德竟然被雷劈死,真是不可思议啊!难道这是天意吗?
冯云庆在想,给他匿名发邮件的人到底是谁呢?这个人一定恨透了周正德。该不会是苏茜吧?不排除这种可能。看来,他又有事要忙了,暂时不能出门旅游了。眼下最紧急的事是给李梓南看看这个视频。
冯云庆忙给李梓南打电话,叫李梓南来一趟。
李梓南匆匆赶来了,他知道凡是冯云庆找他都不是小事。
“这人不是周正德吗?”视频一打开,李梓南就认出周正德。
“是他。”
“你视频有什么问题吗?”
“你慢慢往下看。”
李梓南继续往下看,看到一半,也被视频里的闪电和雷声吓到了,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是被雷劈死的?”李梓南惊骇不已,不太敢相信。
“是的。”
“这视频是真的吗?那可是个大晴天啊。”
“是真的,没有造假,我确认过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李梓南笑得有点怪异,“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恶有恶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你这下可以放心了,你之前担心的事不用再担心了。”
“是啊,这几年来,我一直担心是苏茜……嗨,不说这事了,不说这事了。”李梓南突然想了一件事,问:“这视频,哪来的?”
“是别人匿名发给我的,跟之前给我提供苏茜下落的是同一个发件人,都是从美国那边发过来的。”
“会是苏茜吗?”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他跟周正德有仇的人。像他这种人仇人多得很。我估计这视频很快就会在网上流传,目的就是报复周正德,尽管他已死。”
果然,不出冯云庆所料,视频当天就在网上传开了。但是,让冯云庆没预料到的是,关于苏茜的传言也同时在网上传开了,说那个高尔夫球场怕人家以为该球场是雷区,为了消除不良影响,巨额赔偿周正德家属,不让苏茜给周正德报保险,并要求苏茜对外谎称周正德是暴病身亡。看来,给冯云庆匿名发邮件的人不是苏茜。这匿名者到底是谁呢?冯云庆一时想不出来。
该视频和传言并没让苏茜受到恶语攻击,周正德依然是众矢之的,成了恶有恶报的典型,毕竟这人太坏了。一时间,“举杆发誓”成了网络调侃语。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第二天大街上一些户外广告竟用“举杆发誓”打起了广告。其他商家纷纷效仿,短短几天时间,大街上很多户外广告都写着“举杆发誓”。某产品举杆发誓,保证符合国际标准;某饮料举杆发誓,保证不添加色素;某饭店举杆发誓,保证用的是纯花生油等等。
李梓南打电话问苏茜近况,苏茜说她一切安好,她还告诉李梓南,网上的传言是真的,她当初不但外对谎称周正德是暴病身亡,对尔森也是这么说,主要是怕尔森受不了打击。最近关于周正德的事频频曝出,尔森心理受到很大打击,她很担心尔森。
一直以来,李昕和尔森不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视频聊天。她今天竟然接到了尔森打来的电话。
“嗨,尔森,想我了吧?”李昕笑嘻嘻说。
“昕昕,是我。”是苏茜的声音。
李昕顿感尴尬,问:“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姨想跟你商量个事。”
“您请讲。”
“你能不能来美国陪一陪尔森?”
“他怎么了?”
“他的郁抑症更严重了,有点想不开。”
“啊?”李昕的心像一张渔网突然收紧,“他……他怎么了?”
“他出了点状况,他昨天割腕了……”
“啊!”李昕脑袋轰一声响,“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脱离生命危险了,幸亏发现及时。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来美国陪陪他?我想,或许只有你能安慰他了。”
“好的。我马上订最早的机票。”
“那太好了,谢谢你!昕昕。请代我向……你妈妈问好。”苏茜本来想说“代我向你爸爸妈妈问好”,但最后只说代问好李昕妈妈。
李昕跟父母说了这事,他们都同意,但有点不放心,叫苗苗一起去。苗苗当然乐意了,立马上网订机票。
枫市没有飞往美国的飞机,李昕和苗苗得到其他城市坐飞机,李灿和小朵送他们去机场。
飞了十几个小时,她们终于到了美国洛杉矶。苏茜派司机到机场接她们。她们带的行李不多,每人一个小箱子,都是衣服。李昕叫司机直接把她们送去医院。
苏茜在病房里陪尔森,她没想到李昕和苗苗直接到医院来了,她很感动。她在李昕身上看到李梓南那种率真善良的品格。
尔森不知道李昕要来,当他见到李昕出现在眼前时,他像吃了还魂丹一样,那张死人一样的脸瞬间有了血色和生机。
“昕昕,你怎么来了?”尔森挣扎着想起来。
“别起来,尔森,快躺好!”李昕让尔森躺下。
李昕看着尔森手腕上缠着纱布,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央求着说:“尔森,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嗯。”尔森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水滑了下来。
“只要活着,有什么过不了的坎?你身边有你妈妈在,还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在乎好吗?”李昕帮尔森擦了擦眼泪。
“好的,昕昕。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尔森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想帮李昕擦眼泪。
李昕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苗苗鼻子酸溜溜的,既感动又难过,心想自己怎么没遇到一个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呢?
“等你好了,我带你回中国去,好不好?”李昕问。
“好,带我回故乡去!”尔森说得像个迫切期待落叶归根的老人。
一阵春风吹过苏茜的心扉,她心里又萌生了改回中国国籍的想法。这想法比之前更加强烈了,像一根春笋将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