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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爆竹声中一岁除,香炉哐啷对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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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李梓南家里的年货早已办齐了,他实在想不出还要再买点什么,但他还是想去集市上看看。过年不赶集,总感觉缺点味道。一家人吃过早饭,李梓南开着手扶拖拉机载着苏茜、苗苗和小朵去赶集。一个哼着小曲,头戴医用网帽的小伙子开着拖拉机,达达达地喷着浓烟,载着三个高歌欢呼的丫头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狂奔,确实很引人注目,也让人羡慕。
  集市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苏茜背着苗苗,李梓南抱着小朵,在前面开路。李梓南买了两个塑料大金蛋给苗苗和小朵抱着,里面装着糖果。她俩高兴坏了,时不时喂李梓南和苏茜吃糖果。
  他们路过一家卖烟花鞭炮的店铺时,李梓南突发奇想,除夕夜办一个烟花鞭炮盛宴。他把这个想法告诉苗苗和小朵,她俩兴奋不已,嚷嚷着要买烟花。李梓南买了很多烟花和鞭炮,装了半个拖拉机拖斗。
  回到家后,李梓南用竹竿和竹条在院子里编织“双龙戏珠”。他父亲和哥哥也来帮忙,就连邻家的孩子们也来凑热闹。李父真不愧是木工,仅用了半天时间,他们就编成了两条三十米长的青龙和一个直径一米的圆珠。两条龙摆在院子里绕成一圈,头对头,中间放龙珠。李梓南家里有油漆,苏茜给龙画上眼睛,还给龙珠上了颜色,栩栩如生。孩子们看傻了眼,期待着明晚的烟火盛宴。
  晚上,苗苗和小朵睡不着,想象着明晚的烟火盛宴会怎样。她俩恨不得到院子和两条龙一起睡,怕别人来偷走她们的龙。
  第二天她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院子里看看两条龙还在不在。
  除夕这天,人们吃过早饭,开始忙着杀鸡杀鸭,贴对联,挂灯笼,准备祭祖,反正这一天就为这些快乐的事忙活了。人们除了在家祭祖,还要去拜土地庙。从中午开始,各家各户的厨房上空炊烟袅袅,远看像极了古代军队埋锅造饭。
  李梓南在厨房的灶台上,架起大铁锅,往锅里倒了半桶清水,把三只金黄发亮的鸡和几刀又粗又长的猪肉放进锅里,再放几片生姜,撒一把盐,盖上锅盖,开始生火。苏茜自告奋勇来烧火,苗苗和小朵也来凑热闹,水还没烧开她们的脸就花得像花猫一样。李梓南拿一个镜子给她们照脸,乐得哈哈大笑。
  水烧开后,李梓南叫她们少添柴减小火。小火炖了十分钟,李梓南给锅里的鸡和猪肉翻个身,又炖了十分钟就煮熟了。李梓南捞出锅里的鸡和猪肉,整个厨房肉香弥漫。李梓南拿个大铁盆,装一只鸡和两刀猪肉,摆到老屋客厅的祭台上,水果、年货也摆上,倒上浓香的白酒,点上香烛。一家人双手合十鞠躬,祈福全家人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平平安安。苏茜和小朵祭拜的动作也很娴熟,俨然是一家人。
  李梓南给苏茜和两个小丫头盛了几碗肉汤,苏茜喝了连连称赞,连喝两碗,她的确没喝过这么原味鲜美的肉汤。锅里煮的鸡肉和猪肉,可都来自农家自养的禽畜,都是吃蔬菜、玉米、米糠长大的,没吃过半粒饲料。城里人绝对吃不到这样的美味,市场上卖的家禽几乎都是专业养殖户用饲料养大的。以前,乡下人把家禽养大后,会拿几只到镇上或县城里去卖,可现在生活变好了,人们养大的家禽都留着自己吃,不卖了,但会送给亲朋友好。
  李梓南小时候,有一年家里遭遇变故,一贫如洗,父亲不得不卖掉自家养大的几只鸡补贴家用。那年他们家过年只买了两斤猪肉,连年货都没买。那时李梓南的祖母还在世。李梓南想到祖母没过过好日子,没享过清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立志要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享清福。
  李梓南想起前天晚上来偷鸡的牛五,不知他和他母亲今晚的年夜饭有没有鸡肉吃。李梓南知道牛五是个懒汉,向来手脚不干净,不值得同情,但愿他以后能改邪归正吧。李梓南前天晚上放了他,还给他钱,不是可怜他,而是可怜他母亲。
  李梓南又用另一个大铁盆装了一只鸡和两刀猪肉,放进大箩筐里,水果、年货也放进去,像抬轿一样和苏茜抬着箩筐去拜土地庙。苗苗和小朵蹦蹦跳跳跑在他们前面。
  土地庙就在村里,离家很近,每个村都有。除夕这天,村里各家各户都来拜土地庙,很热闹。祭台放不下那么多祭品,人们便在祭台前拼起几个大桌子当祭台。苏茜发现各家的祭品里都有一只鸡,问了李梓南才知道,这里的人们有过年吃鸡的习俗,鸡与吉谐音,代表吉祥。这一天,无论是祭祖还是拜土地庙,人们都会放一挂鞭炮。从中午开始,村庄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鞭炮声,空气中弥漫着幽微的火药味、还有香烛味、肉香味、酒香味、很令人陶醉。
  拜土地庙回来,李梓南趁着阳光从天井斜照进老屋的客厅,光线正好,他想给全家人照一张全家福。他在客厅中央摆着两把椅子,让父母坐着。两个小丫头跟苏茜形影不离,拉着苏茜的手。李梓南又找来两个小凳子摆在椅子的两侧,叫两个小丫头坐在凳子上,觉得这样更和谐一点。他没带三角架,用一张桌子托着相机,调好角度,设置延时拍照,然后跑到苏茜身边,紧紧地挨着苏茜。咔嚓一声,一张全家福就拍好了。照片上,前排坐着父母和两个小丫头,后排站着李梓南和苏茜及哥嫂,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幸福的,他很满意这张照片。
  之后,一家人开始准备年夜饭。李梓南切鸡肉,苏茜洗菜,李哥烧火,李嫂掌勺,李母洗洗刷刷,拿着扫帚屋里屋外跑,闲不住,也不知道具体在忙什么。李父在院子里翘着腿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看着两个小丫头在玩耍。
  厨房里热气升腾,菜香弥漫。切剁声,菜入锅的吱呀声,叮叮当当地翻炒声,灶膛里的哔啵声,李嫂对李哥发出控制火势的指令声,声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李梓南剁下几个鸡腿,划上几刀,用热汤烫一烫,对着窗户喊两个小丫头过来,给她俩一人一个鸡腿。她俩咬着鸡腿又跑出去玩了。李梓南递给苏茜一个鸡腿,苏茜不好意思拿。
  “小苏呀,老二多关心你啊,给你你就吃吧。你哥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李嫂笑道。
  “你用得着我关心你吗?我都抢不过你!”
  “来,嫂子,这个给你。”李梓南把鸡腿递给嫂子。
  “你给小苏吃吧。我这没手拿了。”
  “这还有呢,你也吃一个。”李梓南接过勺子,“让我来炒。”
  李嫂接过鸡腿,大咬一口,拿起另外一个鸡腿递给苏茜。苏茜这回肯吃了。
  “这还有两个,要不我给伯父伯母拿去吧?”苏茜说。
  “老二,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还是小苏想得周到。”李嫂调侃道。
  苏茜脸一红,夹两个鸡腿到碗里,走到厨房外面去了。
  李父李母有点受宠若惊,深受感动,觉得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太孝顺太贴心了。他们回忆了一下,已有几十年没有这样用手拿着鸡腿吃了,这是多么难得的一次体验啊。
  苏茜想起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心想要是他们还活着那该多好。
  忙活了两个小时,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终于做好了,摆满了整个桌子,有白切鸡、梅菜扣肉、青椒炒牛肉、油焖大虾、红烧鲤鱼、清蒸皖鱼、香芋排骨、让豆腐、炒青菜、酸辣土豆丝、羊肉火锅。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欢庆,其乐融融。
  吃过年夜饭,两个小丫头催着李梓南去放烟花和鞭炮,李梓南说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才能放,这是习俗。然而,李梓南还是陪她俩放了一小筒烟花,先给她俩过过瘾。之后,她俩回房间玩,不知不觉睡着了,估计是玩了一天玩累了,昨晚又没睡好。苏茜给她俩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李梓南在院子里烧了一堆稻草。
  “你这是在点篝火吗?”苏茜问。
  李梓南噗嗤一笑:“哪有用稻草做篝火的,这是要换香炉灰。”
  “换香炉灰?好玩不?”
  “好玩,你来换好不好?”
  “好啊。”苏茜高兴得像个贪玩的小孩。
  稻草灰冷却后,李梓南拿来一张报纸,叫苏茜把稻草灰捏成粉末,放进报纸里,挑出没烧尽的稻草。
  “为什么要挑出没烧尽的稻草呢?”苏茜问。
  “要是香炉里有没烧尽的稻草,家里人会得沙眼。”李梓南煞有介事地说。
  “哦。”苏茜似乎相信,挑得很认真,一双纤细嫩白的手变得黑乎乎的。
  “怎么不直接把香炉拿到这里来呢?”苏茜又问。
  “香炉不能拿出屋外。”
  苏茜用报纸包着稻草灰,和李梓南一起回到老屋客厅。李梓南架着梯子爬上去取客厅壁龛上的香炉。苏茜给他扶梯子,接香炉。
  “啊!”
  苏茜大叫一声,香炉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没事吧?茜儿。”李梓南从梯子上跳下来。
  “我没事。香炉碎了怎么办?”苏茜很害怕,知道打碎香炉可是犯了大忌。
  “小点声。”李梓南做个小声的动作,“你没事就好。明天买一个换上就好了。”
  李梓南找来一根绳子,把碎成两半的香炉箍紧。匆匆忙忙换了香炉灰,点燃香烛插上,把香炉送回壁龛里。他撤掉梯子,收拾停当,带着苏茜离开老屋,鬼鬼祟祟像私奔一样。
  李梓南发现苏茜走路有点瘸,估计是被香炉砸到了,难怪香炉没散碎,只对半裂开。
  “茜儿,刚才你的脚是不是被香炉砸到了?”李梓南问。
  “嗯。”苏茜点点头。
  李梓南脱下苏茜右脚的鞋子,看见苏茜的脚背都红肿了。他心里一阵疼痛,忙背起苏茜。
  “你快把我放下,让伯父伯母看见了不好。”
  “别担心,咱就说你的脚是被院子里的一块砖头砸的。”
  李梓南背着苏茜回到房间,然后去问他爸拿药膏。李梓南的父母哥嫂听说苏茜被砖头砸了脚,纷纷来到李梓南房间,见苏茜的脚肿得像个猪蹄子。他们感到心痛和愧疚,像是他们害了苏茜,特别是李父李母,觉得自己没做好,没能排除这些隐患,真恨不得替苏茜挨这一砸。
  上了药过一会儿,苏茜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问了李梓南才知道这是他家独家秘传的消肿止痛药膏。苏茜突然想到她和李梓南,一个脚受伤缠纱布,一个头受伤戴网帽,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她觉得她虽然受了点小伤,但这个年过得还是很温馨美好,心里暖暖的。
  李梓南问苏茜笑什么,苏茜指了一下自己的脚和李梓南的头。
  李梓南一愣,哈哈大笑:“别人会不会以为是你踢了我的头,两败俱伤?”
  苏茜笑得更厉害了,完全忘了疼痛。
  李母路过他俩房门听到笑声,欣慰一笑,自言自语:“年轻人真好,就算天塌下来也照样笑得出来。”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李梓南和他哥把家里所有的鞭炮都拆开,缠绕在院子里两条龙身上,烟花在两条龙围成的圆圈里一字摆开。李梓南搬几把椅子到楼顶上,然后把苏茜背上楼顶,把父母也叫上来,还去叫醒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迷迷糊糊,不肯起床,早已忘了今晚要放烟花的事。李梓南一提醒她俩,她俩立刻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又跑上楼顶,缠着苏茜,兴奋无比。
  马上快到午夜十二点了,村庄里各家各户都亮着灯,但却静悄悄的,连狗都不叫一声,估计是白天吃肥肉吃骨头吃撑吃腻了,玩累了,睡着了,也许是被白天的鞭炮声吓怕了,不敢出声了。
  午夜十二点整,村庄的宁静被打破,各家各户几乎在同一时刻,点燃烟花鞭炮。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竞相绽放,交相辉映;大地上鞭炮齐鸣,震耳欲聋,火光闪耀,亮如白昼。此村彼庄皆如此,密集的炮声和火光连成一片,整个大地都要沸腾了。
  苏茜惊呆了,她在城里见过各种烟花表演,美轮美奂,但眼前这番壮观景象她是第一次见到,极为震撼。两个小丫头欢呼雀跃,喊哑了嗓子。
  密集的烟花爆竹轰炸沸腾了大半个小时就停了,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还在继续,一直持续到凌晨三四点才安静下来。这一夜注定是难眠之夜,想睡也睡不着,很多人会睡到早上十点以后才起床。
  大年初一早上,苏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坐飞机,右脚伸出窗外,感觉冷嗖嗖的。一只老鹰突然飞来,抓住她的脚,她吓了一跳,醒了过来。她看见李梓南解开了她右脚上的纱布,在看她的脚。
  她噗嗤一笑:“香吗?”
  李梓南闻了闻:“香,这可是酱香卤猪蹄。”
  苏茜咯咯笑。
  “你动脚看看。”
  苏茜扭动几下脚,说:“没昨晚那么疼了。”
  “嗯,这猪蹄缩水了,没那么肿了。”李梓南用纸巾擦掉苏茜脚上的旧药膏,“我再给它上点拌酱,它更香。”
  苏茜捂着嘴不敢大声笑,怕吵到其他人睡觉。
  李梓南给苏茜的脚上了新药膏,再用新纱布缠起来。他挠着苏茜的脚心,苏茜眼角笑出眼泪,连连求饶。
  他俩起床后,各包了两个红包,每个红包二百,放进裤兜里。
  吃早餐的时候,李梓南和苏茜把红包给苗苗和小朵。这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说的祝福语都一样,像是排练过。李梓南的父母哥嫂也给苏茜和小朵红包,说这是习俗,苏茜不得不收下。小朵高兴坏了,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红包,正盘算着怎么花呢。苗苗比小朵少两个红包,因为她爸妈没给她红包,她有点不高兴。李梓南又悄悄包了两个红包,给他哥嫂,叫他们给苗苗。苗苗高兴坏了,尽管她知道她的压岁钱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她妈妈收缴,只留下几个红包壳。
  大年初一,人们除了邻里之间相互串门祝福以外,几乎不出门,也不赶集,都在家包饺子,吃喝玩乐。李梓南吃过早饭,独自骑着摩托车出门,跟家里人说出去逛逛,只有苏茜知道他去作甚。
  集市上很冷清,开门营业的店铺很少。李梓南逛了很久才发现一个瓷罐铺开门营业,有好几个人在买香炉,估计他们也是不小心把家里的香炉给摔了。李梓南买了一个与自家香炉一模一样的香炉,包得严严实实带回家,路上小心翼翼。
  大年初一晚上,人们也放烟花爆竹,但没除夕之夜那样热闹了。村里的小卖部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人们在那里打牌打麻将,喝酒抽烟吹牛皮。
  李梓南的父亲不到十点就入睡了,但他睡眠很浅。凌晨一点的时候,李父隐约听见有人在开他家院子的大门。李父心里一惊,估计又是小偷来了,立刻起床拿着扁担和手电筒,蹑手蹑脚来到院子里,手电筒没开。他隐约看见门外的人进来了,那人正在转身关门。
  “站住!别动!”李父大喊一声,打开手电筒照着那人的头。
  “爸,是我。”那人慢慢转过头。
  “二毛,怎么是你?”
  “你先把手电筒移开,太晃眼了。”
  李父把手电筒已开。
  “爸,怎么了?”李哥跑到院子里。
  李母李嫂也相继跑到院子。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李父问。
  “没去哪,我到外面打电话,怕吵到你们休息。”李梓南说。
  “你手机呢?”李父见李梓南两手空口,裤兜平平。
  “我手机。”李梓南摸了摸裤兜,这才想起自己没带手机。
  “伯父伯母,梓南是去小卖部帮我买东西去了。”苏茜一瘸一拐地来到院子里。
  “哦,原来这样。”
  大伙见李梓南两双空空,估计是没买到东西,但又不好意思问想买什么东西,都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李梓南背着苏茜回到房间,关上门,神秘兮兮地说:“办妥了!”
  苏茜狎昵一笑,和李梓南击掌、亲嘴、拥抱、关灯。
  原来李梓南趁着夜深人静家人已睡,偷偷去把摔烂的香炉给换了,还连夜把摔烂的香炉拿去丢,所以才发生刚才那一幕。
  大年初二到初四这三天是走亲戚的高峰期。初二这天,李梓南全家去他外婆家。之后,李梓南就不再去走其他亲戚了,因为苏茜走路不方便,他自己脑袋还戴着网帽。不过,倒是有很多亲戚来李梓南家走动,而且来的比往年还多,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听说李梓南带女朋友回来了,都来看看。来串门的亲戚开玩笑问李梓南,他的脑袋是不是被苏茜给踢了。
  大年初六,年味慢慢淡了。初六这天,李梓南带着苏茜和两个小丫头到县城转了一圈。初七,李梓南带着苏茜和小朵返回了枫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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