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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没有名字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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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酒吧里出来,钟葵和李婷婷并肩走在一起,他很清楚学姐在想什么,她在酒吧里亲眼目睹了事情整个经过,从钟葵离开座位后,李婷婷绷紧着神经,对方来者不善,她深知钟葵并不是他们的对手,然而钟葵打定主意要插手,她只能默默为钟葵祈祷。
  后来,事情发展出乎她的预料,钟葵用他近乎鬼魅般的手段把文豹治得服服帖帖,因为距离太远,加上李婷婷视力并不是太好,她没有看清楚钟葵身上发生的异变细节,自觉在那一刻,周围的空气迅速凝结,一股彻寒从地板飞腾穿过下半身直奔脑门,她不由得的打了个寒颤。
  这其中定然存在某些难以理解的秘密,李婷婷想让钟葵坦白从宽,转念一想毕竟两人刚刚认识,开门见山的问别人如此私密的问题不大妥当。
  一方面,李婷婷好奇心很重,另一方面,她是大家闺秀懂得礼数,不好太直白的发问,于是她就这样徘徊在矛盾当中。
  钟葵心中的困惑更多,在出手前他并不知道体内潜伏着何种能量,他能够鼓起勇气站出来,完全是出于本能,还有那种莫名其妙而来的使命感,面对这帮地头蛇钟葵心头没底,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学生,力气不大,武功为零,天赋空白,当时他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站出来的。
  玩玩没想到,分秒之间,他突然进入暴走状态,然后轻而易举搞定了那群古惑仔。
  装完逼以后,钟葵迅速撤离现场,临出门的时候,他手心里捏了把汗,何种杂七杂八的想法一股脑蹦出来:
  隔空取物,太邪乎,我是怎么做到的?
  体内的血管为何会变色,那一条条从手臂里冲出来的幽蓝色的东西是什么?
  暴走一次挺厉害的,这说明骷髅人没有骗我,那么代价是什么?
  ……
  两人各带心思走在路上,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使得两人保持着学弟和学姐之间的合理距离。
  李婷婷一路走来,从她的表情可以知道此刻她疑惑重重,钟葵飞身夺杯的那刻,李婷婷一直关注着他,从那一刻开始,李婷婷感觉钟葵变了个人似的,远远的都能感觉到笼罩在他身上肃杀的气息,似乎时间也跟着慢下来。
  钟葵看出了李婷婷的疑惑,他首先打破僵局。
  “我说学姐,难不成您老人家还没从我霸气潇洒嫉恶如仇身手不凡的控场能力当中回过神来?从酒吧出来您像是丢了魂,在想什么好事儿呢?您可不要太崇拜我,我会骄傲的。”
  李婷婷送了个白眼。
  “虽然你的话很浅直,不过说实在的,你刚刚在酒吧是怎么做到的?你究竟时何方神圣?你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老实交代!”学姐用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学姐你的问题太多,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因为我本人都没有找到答案。其实,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学弟我是个好人,并非什么异类,其他的等我找到答案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如何?”
  尽管李婷婷疑惑很多尚待解答,但他相信钟葵没有骗他,起码她认为钟葵身上带着少见的正义感,这种正义感虽说不够理智,也算不上聪明,但是在当下的社会,这样的傻子快要绝迹种。
  想到这些,李婷婷决定先当钟葵一马,等到时机成熟再加审问。
  两人愉快的在校园里溜达,路上行人稀稀疏疏,倒是巡逻保安车队时不时从眼跟前晃过,夜色下的校园陷入另一种风情,道路两旁的灯光不仅照亮了行人脚下的路,同时灯光映射到空中,使得整个校园的上方支起一片耀眼的穹顶,黑夜和光亮在穹顶相遇,黑夜没能继续向下淹没所有的景色,而光亮也没能突破漆黑的夜空直冲云霄,黑白之间从未如此分明。
  东逛西逛,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楼下。
  李婷婷从后面跟了上去,抿笑着说到:“感谢大侠护送,学姐我已经安全到达,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带着你的室友一起和我去政教处跑社团手续,还有其他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多些人手不至于一个人手忙脚乱,任重道远,学弟请回吧。”
  学姐郑重其事的拍了拍钟葵的肩膀,钟葵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妮子早已溜进宿舍。
  从女生宿舍区出来往南走,位于男女生宿舍区之间区域是一片椭圆形休闲公园,长青绿植长势良好,把这片区域装扮成了一块绿翡翠看着舒心,这里理所当然的成为同学们休闲纳凉的地方。
  因为是晚上,加之很多学生还未返校,公园里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钟葵盘算着回寝室也没事干,还不如趁着夜色体验一把难得的宁静。他转身进入公园,往前走了大概二十米,他有了新发现。
  郁郁葱葱的公园绿景当中居然掩藏着一个湖泊,湖泊的形状有些怪异,似虎口,又好像罗盘,它静静的躺在这里,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铜镜,与公园结合在一起浑然天成。
  为了方便师生观湖,学校在湖泊的四周修建了一圈类似风帆的风雨走廊,这样的设计看起来很有艺术感,走廊与湖面形成一种杨帆的意境,更重要的是人们可以在风帆之下随意挑个位置坐下,凭栏欣赏湖光景色。
  风雨走廊采用的是纯白漆,即使在晚上也能看清楚它的形状。
  钟葵踱步来到风帆下面,随意找了个位置,他倚靠着白色栏杆休闲的日出眺望。
  他闭上了眼睛,放空自己,忘掉所有令他困顿疑惑的事情,凡事都有向前看,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拥抱这片湖水,拥抱这片宁静的景色,拥抱远在南陵州的小敏(这个纯属钟葵个人YY)。
  正在惬意享受着极致安静的夜湖景夜色,一道强光直射在钟葵脸上,出于本能反应,钟葵用手挡在脸上。
  透过指尖缝隙,钟葵看到亮光之后站着个人,亮光正是来自他手里的探雾手电。
  “同学,你不要紧吧,大半夜不回去睡觉杵在这里干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这让钟葵很难堪,他只得伸手放在脸前。
  大好的意境被破坏,钟葵很不爽,他并没有发作。
  钟葵自嘲到:“本来我是什么事儿都没有,胃口好睡眠好吃嘛嘛香,如果您再这么照下去,那肯定会出事,我的眼睛都快被你的手电射瞎。”
  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开着手电好忙关掉,顿时,乾坤朗朗,世界和平。
  经过简短的交流,钟葵得知原来这家伙是学校里的临时保安,负责这个公园夜巡工作,与其他正式保安不同,他没有巡逻车,没有电棍,没有盾牌,总之除了配了个手电对讲机以外,他真的一无所有,唯一可以区别于普通工人的是他胸前佩戴着信息卡,上面有他的基本信息,内容如下:
  姓名吴国庆,性别男,年龄41,部门校后勤部安保科,职务临时合同保安,职务代码549527,社会信息查询码652893。
  钟葵煞有介事的看着他递过来的信息卡,趁机他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梳着油光铮亮的大背头,外加一件短polo衫,下身套着一条大裤衩,双脚踩着人字拖,这一身打扮不太像夜巡保安,倒像是隐退二线的老干部微服私访。
  老吴的出现,打破了钟葵对保安这个职业的刻板印象,他犹如醍醐灌顶,原来保安也可以不拘一格,挥洒个性,钟葵真是大开眼界。
  “年轻人,不要总是用眼睛去判断,那样很容易出现偏差。就拿我来说,我早有说明我是临时保安,临时就是非长久的,常用来填漏补缺背黑锅,你看看我这气质不像是当了几十年的保安吧?我只是闲的慌,找个事儿打发时间,顺便接触接触你们这”老吴一本正经的解释到。
  钟葵暗忖这保安还挺幽默,不用他补充说明钟葵也知道,他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难以言说的气质,但肯定不是小保安能够有的那种气质。
  “原来是我误会大叔了,怪我怪我,失敬失敬,我叫钟葵,我就称呼您为吴大叔吧,您看如何?”他
  钟葵很喜欢和一些阅历广的人说话,和他们聊天有点类似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能不能登高望远不好说,但总会有意外收获。
  “不知道吴大叔您以前在哪高就?”
  吴大叔没有说话,指了指地下
  “这儿?你刚刚不是说您......”
  吴大叔笑着摆摆手打断了钟葵的话。
  “小钟啊,我以前不是保安,我呢以前也确实在这里工作,这两者之间也并不矛盾嘛。”
  “那您以前是这里老师?”
  吴大叔依旧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钟葵已经被搞糊涂了。
  “小钟同学,想比你应该知道这个学校是十年前搬到这儿的吧?”这个事情钟葵填报志愿的时候,在网上知道一些情况。原来的北华大学在市区,后来搬到了郊外也就是现在这个地方,当时舆论说法是市中心地价水涨船高,市政府想要腾出那个地皮卖给地产集团搞商业体,学校也觉得那块地方太狭小不利于长期发展,政府和学校双方都有意愿,这事儿便一拍即合。
  “不过这事儿和您的工作有什么关系?”钟葵还是不明就里。
  “你只知道学校搬迁的事儿,却没想过学校搬过来之前,这里的情况?简单点说,我在学校还未搬过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
  不对不对,这里以前不是荒无人烟的禁区吗?在地图上这片区域很长时间处于空白状态,只有一个代码128,其他的什么山脉走向,交通网络这些一无所有,不管你是去哪买的地图,包括互联网在线地图也一样,这片区域只有一个代码三个数字。
  这样的情况发生改变也是在五年前,北华大学布局完全成型以后,这片区域才得以全面解禁的。老吴的话让钟葵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看见这湖了吗?以前这个地方没有湖,是我们的员工宿舍,这个湖最中央的地方有一口井,井水甘甜清凉,我们洗衣做饭都是全靠这口井。”
  “那如何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老吴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的肌肉紧绷,眉心间闪烁着深深的忧伤,钟葵瞧着他有些痛苦的样子,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个沉重的话,他前面便转移话题。
  “这个湖有名字吗?”
  老吴摇摇头,
  “大家都很忙,忙的都忘了这里有个湖,哪里还有人给它取名。我看小钟同学你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灵动间透露着沉稳,这样很好嘛,现在的年轻人太过浮躁,很难沉下心来重新审视我们这个世界,都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而奔波忙碌。既然你问起,倒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吧,反正也没人在乎它过去是什么样,更没人在乎它叫什么名字。”
  老吴言语间夹杂着悲伤和无奈,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现在的社会,每个人都忙着奔命,不愿意停下来歇歇,前方的路很长,为了理想和目标去拼搏无可厚非,如果能够稍微慢一点也许会发现世界更美好。
  老吴让钟葵给这片湖泊命名,他有些受宠若惊,但转念一想这并非官方行为,他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不如就叫忘川湖吧?您觉得如何?”
  “忘川?嗯,不错不错,这个名字很有意境嘛,那从今往后它就叫忘川湖了。”
  今晚之后,这片被人遗忘湖泊有了属于它的名字。
  两人聊的很投机,恰如高山流水遇知音,老吴夸小钟有异于常人的气质和天赋,小钟第一次听人这么夸奖,于是他急切得想知道这老吴究竟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天赋。
  老吴也不愿意说,后来小钟逼急了,老吴回答说,也没别的,一见如故,感觉特顺眼。
  好吧,钟葵晕倒,如果顺眼也是天赋的话,他也认了。
  他二人此外还聊了很多,但关于这片区域的往事,关于那个神秘代码128以及老吴以前所在这个单位的具体情况,他始终没有再透露一个字。
  老吴不打算说,钟葵也不好苦苦相逼,他觉得或许是老吴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掩饰某些事情,又或许时两人第一次见面,关系还没有熟悉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不过没关系,钟葵有的是时间来等待老吴解开谜底。
  二人相互留了电话,相约有空就来这里聊天,侃大山。
  遇到一个神秘幽默还有趣的长者,着实让钟葵很高兴,他大胆猜想着自己的大学生涯不会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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