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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慕亦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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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郁竹林里,清风拂过,卷起了凝立竹林里的人的衣角。
  墨发随风飘扬,身姿卓越,月牙白的袍子印着竹叶花纹,犹如谪仙。他手持玉笛,指尖稍动,悠扬抒情的低声缓缓传来,渲染着竹林的宁静。
  风停了,逗留于他肩上,贪婪的享受着悦耳的笛声。
  竹叶飘落,小心翼翼的落在他的脚边,陶醉在韵味缥缈的笛声里。
  此情此景,乃人间仙境。
  忽,竹林里闯入了一袭黑衣的黑衣人,单膝抱拳跪在男子身后,压低了嗓音,深怕惊扰了如此唯美的画面。“爷,已经查清楚了,扬州刺杀爷的人,是三皇子。”
  “哦?”男子收回玉笛,薄唇微微上扬,淡淡道:“迫不及待了?”
  黑衣人垂眸,应了一声,继而将自己查到的信息全全禀告,“活捉的死士已经全都咬舌自尽,消息是二公子从扬州伺候爷的女人身上套出来,当日她看见了三皇子腰间常年别挂的御赐破玉。根据那女子的描述,已让人将破玉画了下来,核实后,的确是皇上赏赐给三皇子的寿礼。”
  男子滴笑了一声,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好像被清水洗礼了一遍,清冷而低沉醇厚。
  “本王下扬州一事,可还有谁知晓?”男子问了一句。
  “据属下所知,王爷此次下扬州,乃无人知晓。”黑衣人回答着。
  “所以,该知道怎么查了?”
  黑衣人眸色一沉,动作怔愣了一瞬,仅一秒变立刻点头,沉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回去盘查当日知晓此事的人!”
  男子缓缓点头,挥挥手,黑衣人便如一阵风消失在眼前。
  黑衣人刚退下不过一刻钟,便有小厮上前禀报有人求见王爷,男子将玉笛递给小厮,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明日当是三皇子寿辰,怎的今日墨王府如此热闹?”男子也不等小厮回话,转身刹那,惊了万物。
  男子容颜白如玉,剑眉下,是一双星辰般的浓眸,眸内笑意浅浅,却犹如深潭参不透其中含义。高挺鼻梁下,是具有薄情寡义之说的薄唇。许是带病的缘故,如玉的面容缱绻着一丝病态,然而目光一敛竟是矜贵之态。
  “是二公子来了!”小厮也跟着笑一声,低声回了一句,接过男子的玉笛收在怀里。
  男子点点头,淡笑的眸子忽而寒意一闪,提步往竹林外走去。
  …………
  而即将迎来寿宴之日的三皇子此时正被皇上司城辅请进宫,勤政殿内,三皇子双膝跪在冰凉的玉砖上,微微垂首,脸上是寒如冰的冷漠。垂于身侧的手已然握紧,锋利的指尖好似没有修剪过,刮伤了掌心,染上一丝丝痛意。
  端坐高位上的司城辅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折子,久久的不表态。
  空荡的勤政殿里,只有三皇子司城诀和皇上两人,然而气氛却格外的沉重。每一个呼吸,都是轻轻的,深怕一个不经意,九五之尊的怒火便烧身了。
  约一刻钟,皇上才缓缓放下折子,抬眸冷厉的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三皇子,沉声呵斥了一声,“可知道错了?”
  三皇子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抬手行礼,“儿臣,不曾有错!”
  “放肆!”
  皇上暴怒,手里的折子直直的被扔在三皇子面前,差一点砸在了三皇子脸上。
  “边疆正值战乱之时,你却一意孤行的将大将军押入大牢,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皇上目光展露着怒火,显然三皇子真真惹怒了皇上。怒视着三皇子,皇上挥手,又叹息了一声,“明日正是你寿辰,备薄礼去将大将军放了吧!”
  “父皇,他杀了人!”三皇子震惊,抬眸不可思议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皇上。若不是有父皇默认,他又怎能轻而易举的将大将军押入大牢。可如今只因边疆区区小国作乱,便漠视了大将军弑妻之过?
  “她武玉一人性命可敌朕这天下百姓!”
  皇上站起身,指着三皇子怒骂,“若今日你抗旨不遵,朕便将你送入大牢!”
  三皇子眸瞳一缩,指尖一紧,竟是不敢相信父皇的话?
  “儿臣……”
  顿了顿,心里泛起揪心的疼。武玉姑姑从小便对她疼爱有加,比他母妃也是有过之而不及的。可如今因大将军饮酒错将姑姑认为贼人一刀杀死,将最疼爱他的姑姑送入死亡。却不过几日,边疆小国作乱,便无罪释放!
  他怎能心甘,怎可放行!
  皇上垂眸凝视着三皇子,良久,终是妥协的松了口。“朕今日便赐封武玉为一品诰命夫人,若今后大将军再折妻后继,只可为妾,且需过一子为武玉之子。可满意了?”
  三皇子低头,发红的眼角是一闪而过的恨意,须臾在皇上耐心用尽之际,弯腰行了一礼,“儿臣,谢父皇主隆恩!”
  皇上暗暗吸了口气,转身看着头顶上的匾额,那“光明正大”四字刺伤了他的眼睛,挥手,有些无力。
  他如今一国之帝,却违背了公正一词。
  “父皇,儿臣想带兵出征,将祸乱边疆小国一举歼灭!”三皇子在起身时想起释放大将军一事,沉了沉心里的情愫,坚定的开口。
  …………
  墨王府里,茶香扑鼻,清香四溢,顿时让人心脾神怡。
  匆匆进了墨王府的二公子直奔茶桌,不待小厮给他沏茶,自己便将往日书生模样抛之脑后,一壶茶水就这么入了他的嘴里。上好的碧春,活生生的被糟蹋了。
  “本王府里可曾苛刻你茶水了?”
  醇厚低沉的嗓音传来,差点呛住了二公子。
  那二公子也不管不顾的,红了脸后继续饮茶,待到满足之后,才故作客套的行礼,眉眼间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小生参见墨王,今日一路从扬州赶往长安,累坏了小生。小生想,既是为王爷效劳,取一壶茶水解渴,倒也不亏!”
  他文绉绉的说了一串,却被墨王一个眼神给凝住,慌慌收了玩笑话,无奈的摇摇头,“王爷何时这么禁不起玩笑了?”
  “你是下了一趟扬州,嫌命长了,还是本王过于温柔了?”墨王眯眼,盛世容颜骤然冷冽下来,让二公子哆嗦了一下,嘿嘿的笑着,急忙摇头保住自己性命。
  “让你探的事如何了?”墨王上座,月牙白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已探得!”
  “说说?”
  “我将那日女子见了一面,探得那日刺杀一事且不只一人所为,但那女子只识得破玉,其他的尽不知晓。不过为防那女子被灭口,我已然命人看守住了。若是王爷明日想与三皇子玩玩,子书现在可让人将那女子送入府上!”二公子又将刺杀一事说了一遍,却暗示墨王爷,此事还有他人参入。
  “本王性命岂是那小人能取的,命人将那女子看守好,本王明日会让人送入三皇子府中!”淡笑的眸中已是冷然,低沉得语气,是嘲讽的意味。挥手,二公子身后,立即出现两名黑衣人,“传本王指令,将扬州刺杀一案,宣扬出去!”
  “是!”黑衣人应声,在二公子还未来得及阻止之前,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王爷这样做,岂不是成全了三皇子?子书不明白。”二公子将疑问问出。
  “本王刺杀一事,传出去,谁最在意?”
  二公子思索,一瞬间恍然大悟。
  “可……”他还是有疑义。
  “听说大将军之妻武玉被残杀了?”墨王爷突然勾唇,问了一句。
  二公子点头,“是的。”
  “近日边疆正乱,该是出手拿兵符的时候了。”墨王悠悠叹了一句。
  “王爷的意思是,三皇子有可能出征?”
  “未必不可!”
  “可子书还有一消息,不知王爷可知晓?”
  “选秀一事?”
  “王爷既然知道,为何……”
  “帝王选秀一事,可不是臣子一言两语即可劝说的,且,她愿意进宫,本王也无可厚非。今日情丝便可斩断,他日再见,本王只是本王!”
  二公子摇头,柳姑娘啊,可惜了!
  大盛王朝,墨王,乃慕亦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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