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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把冯铁牛送号里，又把陆长青到签押房。
对于陆长青突然反转了号里局面，王贵也感到吃惊。
这个原本柔柔弱弱，逆来顺的文弱子，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连土匪头子冯铁牛和钱二狗那样的悍贼，都栽在他手里，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子，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待会儿见了狱臣大人，你记住万万不可怯场。另外，你可以告诉他，你已经掌握了一些冯铁牛那笔库银的下落。记住。”
陆长青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二人来到大堂，朱兆成是细细量了一番这个文弱书生。
“陆子好本事，一下子弄出这么大动静来。”看着文弱不堪的陆长青，朱兆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朱大人，你不觉得早就应该是这样的么？”陆长青面若止水道，“他俩作恶多端，有人还助纣为虐，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给他们留了一条命，算是给你面子了。”
在号里摆平冯铁牛和钱二狗还不行，必须让狱臣也现在这个结。
陆长青现在没有钱给朱兆成上供，也不这样。留下冯铁牛和钱二狗两人的性命，就算是给了他人。
朱兆成道：“既如此，你为何不死他们？”
“我是含冤入狱，早晚还要开罪出去，没必要节外生枝。”陆长青说的不卑不亢。
朱兆成双眉一挑：“陆子以为自己还能出去么？”
“朱大人，大家都看到我京兆府判了死罪，似乎忘了我是陆府的人，祖上也曾与皇家结过亲，怎么说我陆家在朝廷多少还有些话语权。说了，朝廷的事，本就不能一概而论，岂是一般人所能猜度的？朱大人难道不死灰复燃的典故么？”
陆长青虽然对陆府和皇家没有么好感，但此时也不介拿这两块招牌吓唬朱兆成一下。
朱兆成摇了摇头，他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两碗，哪里道么死灰复燃的典故。
但对于京师之地，护城河里随便捞起一只王八都是八，所以陆府这块招牌，对朱兆成这样的低级官吏来说，就是山一样大的存在。
他在刑部大牢历经二十多年，亲眼见过多不可议的事。
有的王大臣下了狱，以为他从此就了。此时便是阿猫阿狗，也能上去踹上几脚。
可谁曾到，没过几天人家就官复原职，秋后算账来了。
朱兆成虽读书不多，可人的道理懂得不少。
“陆子算如何处置冯铁牛？”朱兆成这样一说，就等于认可了陆长青的说法，也承认了他在号里的地。
“我跟他不一样，只要他乖乖听话，也不为难他。给他个右二铺的置。”
右二铺，就是有钱人的铺，在号里也算是上层。只是没有权力，算是号里的有钱闲人。
“朝廷一些大人还在关注冯铁牛，也不能太为难了他。陆子大人大量，如此处置，正和我。不过么……”朱兆成稍稍一顿，话锋一转道：“牢头的置自然可以给你，但你得为我办一事。”
“不就是从冯铁牛嘴里套出那笔库银么？”陆长青按照王贵事的叮嘱，故说的轻松，“我之所以要牢头，也是这个。另外，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给我些时日，我一定能撬开他的嘴。”
听陆长青如此说，朱兆成倒是突然来了兴致，也不对方说话那怪异的口音了：“那把你道的说给我听听？怎么样？”
“朱大人，您这可就不够了。我现在一股脑全招了还有舒心的日子过吗？急急，只要您罩着我，我不但把冯铁牛道的事全告诉你，宋凌峰肚子里那点阴谋我也能给您掏出来。”
“此话当？”
“你等着瞧好吧！”
两人达成了易，朱兆成亲自带着陆长青到号里开始调铺。
号里的铺，一般都是由王贵排。
现在，朱兆成亲自排，陆长青是左一铺，也就是冯铁牛原来的大铺。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道，从此以后，陆长青就是狱丞认可的牢头。
马是左二铺，算是号里的二号人物。
冯铁牛是右二铺，算是号里的三号人物。
钱二狗到了原来马的铺，入底层行列。
朱兆成走后，陆长青开始发表就职演说。
“按说大伙儿都是落难的，或许都不了几天。只要老老实实的，不出么乱子，我也不为难你们。以前号里的规矩，我没出来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说了的，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谁也跟我么‘以前如何如何’这样的话，免得大伙儿都不自在。”
“冯铁牛、钱二狗，你俩要是还有么不服，就马过来，我奉陪到底。要是你们老老实实的，我也既往不咎。我将来是要出去的，也不愿跟你们一般见识。”
“长青兄弟，不敢了，以后我俩的狗命，就在你手里，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冯铁牛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低头。
不过，对于陆长青所说的将来会出去的话，他却充满了怀疑。
但时不同往日，他也不敢多说么。
不多时，王贵又着一个包袱折了来。
“长青兄弟，这是你家里刚托人送来的衣物。朱大人让我给你送来。”说着，他又转对其余人嘱咐一声，“天的事就这样定了，倘若还有架斗殴之事，我第一个不饶他。”
陆长青道，这话是说给冯铁牛等人听的，来父亲起了不少作用。
“有劳王头！”陆长青客气一句，转对马道：“马，起来吧。”
王贵走后，陆长青叫冯铁牛出了号里的帑，然后就对吃住进行革。
“以后吃饭，我跟马一起，马原本就是我的人，如还伺候我。其他的人，就自己吃自己的，不准伙吃伙喝，自个儿饭，自个儿刷碗，谁也不许叫人伺候。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一个等级，没有谁享权。”
这样，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是针对冯铁牛的，彻底割裂他和钱二狗的关。
二是不因为吃饭，几个人在一起，形成一个利益团伙儿。
“铺上，后也没有么上铺、中铺、下铺之说。除了我、马、冯铁牛三个铺之外，其余的铺，旬一轮。铺不固定。个铺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这样排，看起来是破了原来上中下三个等级，号里人都是平等的。获得了绝大对数底层的拥护。
深层的义，陆长青自然不便于跟人明说。
实际上，现在是把号里划成了两个等级。
上层是他自己和马，马本来就是他的仆人，所以上层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
冯铁牛已经彻底边缘化，没有话语权，不构成威胁。
剩下的都是普阶层，只有他自己高高在上，也没有谁能威胁到他的置。
“从现在开始，个人的铺大小都一样。不多于十人，就这么大的铺，要是人多了，就挤一挤。”
冯铁牛看看陆长青，撇了撇嘴。
“冯铁牛，你撇么嘴？有么要说的么？”马看见，就发问。
“没有。”冯铁牛嘟囔了一声。
如他大势已去，尽心里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冯铁牛，你看看你的缺德事儿，铺你拿来卖钱，大伙儿撒个尿，你也能捞一笔，下铺的人吃牢饭，钱二狗还要克扣，你们不愧是土匪出身，简丧尽天良，死了也等着下地狱吧。”柳小沅咬牙切齿说道。
“就是，这该杀的土匪贼子！”。
柳小沅开了头，以前欺负的小妖们，就开了话匣子，纷纷声讨冯铁牛和钱二狗两人。
对于这样的结局，陆长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