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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沛城高六丈,却是一座大城,原本乃是楚国旧地,蒙恬灭楚,才有了小沛县。小沛乃是泗水郡治所在,故而分外繁华。
陈平已经返回,说明了前方情况,原来始皇帝发《挟书令》,过往行人车马都要检查,只要是携带百家书籍的,都要没收,当场烧掉。
陈平此时开口道“想来必然是法家那李斯的手笔,他一心想着让秦国千秋万世,顺带着法家成为主宰朝政的圭臬,然而始皇帝却迷信术士,欲求长生,不过这招确是臭棋,臭不可闻,天下学问不是烧掉就会禁决的。”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看来不到天黑,今天是不能进城了”
“要不贿赂一下城门守卫,先放我们入城”
“你车上有书籍没有?”
“却还有几本”
“我也有”
“还真舍不得烧,要知道一本书,要刀刻火烤十分复杂,可不容易”
“都抄到帛上面,藏在衣服里面,混过去吧”
“帛太贵,你要用,你用,我不用,大不了让黄明亮和他们打一架”
“那你不如让黄明亮去杀了李斯好了”
“那可不敢,黄明亮不把揍扁就不错了”
“先等等吧......”张良一时间也对这法令感到无奈,古人有云,掩耳盗铃是也。
这时一位身着兵丁便服的男子走了过来,“诸位可是要进城?”
“小可张良,参见军爷”
“泗水亭长,刘邦,我看诸位迟疑不前,可是遇到难办的事情?”
“原来是亭长大人,失敬失敬”张良行礼
“我刘邦就好交朋友,我看几位不是富商,便是读书人,这泗水地界,还没有我熟悉的地方,没有我摆平不了的事情”
“那如此,便先谢过刘兄了”
“不用这么见外,来,来,今天进城怕是难了,先去我家,我尽地主之谊”这时,张良才仔细打量起来,此人身材修长,虽不魁梧,却让人生出亲近之感,衣服破旧,也不整齐,倒有几分浪荡子弟的韵味。
张良本不想节外生枝,一向谨慎,如今进城也难,一帮人还有女眷,露宿荒野也不大体面,便没有拒绝刘邦
一帮人等行了不久,便到了刘邦居所,乃是城外一处较大的庭院,只是家门破落,飞檐老旧,当时祖上有过大人物,家产世代守着,却没有翻新迹象,想来上几代人里也没有出什么人才。
“吕雉,去把家里鸡杀了,再去沽一壶好酒,把樊哙交过来,有狗肉也带一些”
“成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吃死你”吕雉却是个颧骨高耸,面相刻薄的女子,但容貌却很美,只是衣衫破旧了些,姿色便有些弱化
刘邦和张良等人谈天说地,正说得投机,一个老汉拿出一把扫帚,一边追着刘邦打,一边喊着“你这个败家子,比你爹还能败家,看我不打死你”
刘邦一边讨饶,一边躲避,“爹,好歹我也是泗水亭长,不大不小一个官员,给我留点面子,留点面子啊”
看这刘邦必是寻常时节便仗义任侠结交广泛,张良这次倒来了兴趣“陈平,项羽和刘邦,你更看好那个?”
“当然是项羽,年纪更轻,武功更好,修养更好”
“我倒觉得刘邦更有意思”
“公子,此话怎讲”
“看似粗枝大叶,实际心细如发,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谨小慎微,看似粗陋鄙俗,实则曲高和寡,反倒有种返璞归真的味道,妙人”
“得公子夸赞,天下独一份哎”
“不如,打个赌”
“赌赢了,我保你贵如李斯,赌输了,你只需要帮我完成一件事就好”
“公子可别诓我,贵如李斯,这不是比登天还难”
“来人了。”
陈平一看,来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汉子,目若流星,手里提着狗腿,肩膀上还扛着一坛子酒。“哥哥,我来了”
“樊哙,坐”刘邦让他坐下
樊哙也不客气,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放,狗腿自然是给了吕夫人。
“在下张良,这位是陈平”张良没有介绍黄明亮的意思,不过樊哙却始终盯着他看
“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鸟屎啊”黄明亮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兄弟,来和我切磋一下,不用武器,就在院子里打,助助兴”樊哙舔着脸,要和黄明亮打一架
“师叔,留死的,还是留活的?”
“自然是点到即止”
“来吧,胖子”黄明亮刚说完,人已经欺近樊哙,第一回合,樊哙就被打趴下了。
“怎么和我家哥哥一般无赖,居然偷袭,不算不算,从来。”樊哙不服气
“好,那我让你先出手”黄明亮便等着他来攻击
樊哙双腿绷紧,猛一发力,大地颤抖,双拳正好和黄明亮对上。两人被对方力道所致,都后退了五步。
樊哙心喜,终于找到个厉害对手。黄明亮却大怒,没想到这厮扮猪吃老虎,是个高手。
两人近身肉搏,打的酣畅淋漓,刘邦在一旁一个劲叫好,张良普通夫子一般,一动不动。黄明亮卖了个破绽,樊哙果然上当,身体失去平衡,黄明亮一让一带,樊哙就被他打到在地。
“好样的,樊哙”刘邦却还在喝彩
“哥哥,今天我是输了,有什么好的”樊哙倒也磊落,不再纠缠,直接认输
“张兄,你这位师侄武道修为果然不一般”刘邦有对张良夸赞道
“小弟是个石匠,这师侄儿却是带艺拜师,功夫并不是师门教的”
“都,来坐吧,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刘邦招呼打架的二人过来喝酒,吕夫人也已经收拾好桌椅,上好了下酒小菜
樊哙一看到酒已满上,便飞步坐下,一碗酒已然下肚
“不知樊哙兄弟师承何处?”陈平看着人功夫套路大开大合,全无章法,却简单实用
“我这妹夫,就是个杀猪杀狗的屠户,打小就爱打架,弱冠就爱喝酒,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刘邦看出来陈平是个精明人
“师侄,我记得你有一套步战功夫,却是用戟的,可对?”张良对樊哙颇有几分欣赏
“正是”
“打出来,给樊哙兄弟看看,给品鉴一番,助助酒兴”
刘邦深深看了一眼张良,心中了然,这张良是要送樊哙一场造化,刘邦有肘子怼了一下樊哙“看仔细点,别漏了啊”
樊哙果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到黄明亮打完,张良问到“樊哙兄弟,可都记住了?”
“刚刚还都记得,这会都忘光了”樊哙倒也实在
“胖子,瞧不上我这八招?这手功夫叫断戟八式,我看胖子你也是个勇猛过人,悍不畏死的好男儿,这套功夫你最合适,简单粗暴,只攻不守,岂不痛快”
“那岂不是任人宰割?”刘邦喝了口酒,随口说了一句
“只要攻击够猛,自己打的爽就行,是不是啊,胖子”
“请受樊哙一拜”樊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别着急谢他,先下场打一阵,看到底爽不爽”张良有心要他打一遍断戟式,方便黄明亮给他指点
樊哙也不客气,一口气干掉杯中酒,在院子里面真个挥舞起来,只不过没有手戟,只能用竹棍代替。
黄明亮看了一遍,也忍不住拍掌“胖子,这断戟式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你虽然只记住六招,但今后无论马上马下,有我无敌,岂不痛快,来,走一个”说罢自己干了一杯酒
“兄弟叫啥,我看着你心里舒服,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樊哙也喝了一碗酒
“什么叫看着心里舒服,看着老@子,心里不舒服,回家抱着婆娘心里不舒服,看到书生你就心里不舒服了?”刘邦一顿数落
“我说话粗,以前看到书生,肯定是一顿好打,今天看到张公子还有陈公子,却心生欢喜”
“停,喝酒,拍马屁都他妈不会,人家张兄是瞧得起你,送你一场造化”刘邦这才解了局
“我这师侄,黄明亮乃是武道高手,不然我等几个文弱书生,哪里敢四海行商啊”
“原来诸位是行商,巧了,我老丈人也是商家弟子”
“哦,可是太公一脉”
“那我就不太清楚,吕雉,你爹是不是太公的后人啊?”
“正是”吕雉还是很会给自家男人留面子,又见这帮人一见面就给了妹夫一桩造化,心里也不再抵触相公天天宴请宾客,每月娘家给的贴补钱,都扔进这结交朋友的无底洞里了心里也不怨。
“失敬失敬,原来是吕相族人”
“是个屁的吕相族人,不过是吕不韦的远房亲戚而已,不然也不至于只是个小小亭长,朝中无人做官难啊,来,喝酒。”
张良陪了一杯酒,也不搭话
“刘兄,这挟书令到底如何?”张良随便岔开话题,怕这刘邦真个开始口吐大逆不道之言
“就是焚毁所有书籍,城中没三日就要全城搜索,只要是被抓到家中有书没烧的,就要琼面还要修长城,哪里敢不烧。”
“城门也查么?”
“查是查的,不过,城手蔚与我相熟,放几位进去并不难”
“只是随便问问,还是按规矩办,省的让刘兄难做”
“不难做,这帮城守军,这次可是赚大发了,那个不是见钱眼开啊,只要有钱,就算没有我刘邦,也照样进去,你看这人的面皮还不如铜钱”
“刘兄不必如此,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点钱财,并无不妥”
“好一个取之有道,张兄好一个读书人,我看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非也,安在得人,危在失事,始皇帝此令,便是他们明目张胆收铜钱的道理所在,自然是取之有道了。”
“他们这时在毁坏帝国根基,天下之民才是帝国之根,如此涸泽而渔,百姓日子凄惨,国家又何谈昌盛”
“刘兄,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只是忧心国事,如此这般法令,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孔子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就不信堂堂大秦帝国的君王会不了解”
“恐怕即便刘兄上书朝廷,始皇帝陛下也未必看得到”
“喝酒,又谈这些鸟事儿,没人爱听”樊哙等不及了,自顾自倒满了酒,一饮而尽
一帮人这才推杯换盏,酩酊大醉,唯一没醉的只有张良一人
众人皆醉我不醉,众人皆平我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