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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相残谋夺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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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二人正说话间,就见左右已经齐齐整整的排出了一桌宴席来,二人遂相让入座。
  顷刻之间,
  但见是觥筹错杂,食色缤纷,水陆摆放,炖煮烹烧,猩唇兽尾列盈筵,麟掌驼蹄堆满桌,金壶红映珊瑚,玉碗光浮琥珀,翠往珠来,座上琳琅时耀目,笙歌递奏,曲终乐奏,阶前丝竹不停声,真个是千金一馔,筵开宝殿,任他是将相公侯,也不如今日孤家的富贵,筵席是十分的丰盛呐!
  这姬大荣也是一个老奸巨猾,他见寡人的仪仗是如此的隆重,情意绸缪,其中的意思,却也是早就参透了几分来。
  遂见他心中暗自想道:帝现已老矣!东宫太子又沉迷于色放疏略,不达世情,待今后一旦传位于他,老夫的富贵功名岂能常保么?看来老夫倒不如扶持住湖王,先与他做个天子门生,以后也就不怕他不还我个富贵功名啦!
  当饮到二麻二醉半酣之际,便见姬大荣开始以言语时不时斜眼挑动起寡人来了。
  说道:殿下聪明仁厚,踏踏实实,海内都一致推戴,贤于东宫远矣!想当初的建储之议,老臣现觉得有罪呵!便就是皇上和太后当时在这个问题上也是不够慎重有欠斟酌的呀!
  寡人听罢,忙就谦让谢说道:惭愧,惭愧呐!我兄正位东宫,贤卿职居台鼎,现今是明君良臣,正好受享富贵呀!咋个会以此言语相戏孤呢?
  姬大荣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啊!太子待老臣刻薄呵!今幸得殿下是如此的厚爱,老臣心中尚且还有转日移天的手段,但只是却不知太后当前的意旨究竟是个啥子意思啦?老臣说的这些都系真心的呐!却咋个敢相戏殿下呢?
  寡人闻言后,大喜,说道:贤卿既然是有如此这样的美意,那孤便也就实不相瞒的与贤卿实话实说一番吧!话说太后见东宫是纵妾杀妃,不敬大臣,奢色无度,却是早就有打算要废立的意思啦!没有想到贤卿也有些概然之心呵!真乃大幸也!倘若孤能得提挈的话,此恩死生不朽矣!
  说罢,
  便就满斟上一金杯酒,奉与姬大荣,深情的说道:请贤卿满饮此杯,富贵当共之也!
  只见姬大荣忙接杯在手,遂一饮而干,说道:此事就恐怕太后不从呐!若是太后既然已有此心的话,那就好办了,老臣为殿下效力又有啥子好难的么?待等老臣于明日进朝去时,自会有个答复啦!
  就见寡人和姬大荣这二人的言谈之间,你笼络我,我驾御你,边说着几句话,边就又吃着几杯酒,直见饮到了日色平西的时候,姬大荣这才醉意醺醺的站起身来与寡人谢宴告辞。
  但见寡人也是满脸醉意的亲自起身送他走出殿门,直到滴水檐前才停住了脚步,遂就依然是由吉器林一班子王官又接着将姬大荣送出了府门去,待见他摇头晃脑上马后,又再三郑重而别。
  寡人便又与吉器林走进入府中开始继续商议,不提。
  却说,
  那姬大荣摇摇晃晃上了马后,一路上都见他在醉意之中反复踌躇着,暗想道:这个事情虽然说也是这样说了啊!但还是得要亲自去见过了太后,好当面讨她一个真实的意思,从而获得一个实实在在的踏实的消息,咱才好放心下手啦!却只是太后已经久不朝见了,这又如何咋个才可以寻得一个机会呢?
  不一刻,
  便见姬大荣已经到了府中,仍旧见他还在辗转反侧的寻思着,却是也并没有见他能想出一个啥子计策出来的呐!如此见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扎扎实实的思量了一夜。
  不觉间,
  就见天色已经微明,姬大荣遂只得就从床上翻爬了起来,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之后,便就赶紧入朝去了。
  这时,
  正值三月初的艳阳时候,百花开放,只见众位百官是一一朝贺已毕,正要打算着退朝去的时候,便见禁院中有一个内相传出了一道旨来。
  说道:各位百官无事退朝,单留下越国公姬大荣上御园前去赏杨梅。
  但见众位百官得旨后,都各自纷纷散去了,就只有姬大荣一人被众内相一阵簇拥着遂直往那御园而去啦!
  原来这御园中是百花都开放得很茂盛,独有一棵杨梅树却是与众不同,生长的是又高又大,开花无数,异香扑鼻,真个是压倒群芳,占尽了人间的春色呐!但见是香气浓成彩,花容红映霞。
  只见姬大荣被召入了园中来,他心中暗喜说道:今天可真是机缘甚巧也!说不清湖王的运气这下便就来了也不可知啊!
  就见他在园中坐定下来,遂又等够了多时,才见香风动处,便看见帝与皇太后并车而来,姬大荣见此后,慌忙就赶紧俯伏在地上迎接。
  话说,
  这姬大荣是江浙人,与帝是同乡,想当初帝还在周朝为丞相时,姬大荣也正任职仪同主司,所以,他二人可是自幼娃娃伴感情就往来甚密,与太后也是经常相见,关系很是熟识。
  后来,
  帝登基之后,南北二朝合为一统,遂开始恩宠姬大荣,时常赐宴,皇太后也都不回避。
  这天,
  只见帝与太后驾临了便殿,姬大荣上前朝贺完毕,帝立即便就叫赐座,姬大荣坐定了下来。
  帝轻言细语的说道:当今海内初安,庙堂无事,且喜这御园之中的杨梅盛开,故此,朕便想与卿一尽君臣之乐也!
  姬大荣忙奏谢说道:屡获赐宴,圣恩隆重,微臣何以担当呵?真乃有些不好意思啦!
  帝说道:朕与卿是乡里乡亲的娃娃伴感情的故旧,非其他臣可比也!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呢?况且啊!卿忠心耿耿不辞劳苦的辅佐朕一举平定了中原,却也是不知受过了多少的风霜辛苦呵!现今天已经太平,国势强盛起来了,正该同享啦!何必要做谦让呐?
  说话间,
  就见众位内相已经排上宴席来,上边二席,帝与皇太后南面而坐,下边的东侧头一席,是特意赐与姬大荣横陪的酒桌。
  只因为姫大荣也是时常受到皇上的赐宴惯了,也就见他不十分的推辞,待谢过恩后,便就自己坐定了下来。
  酒过数巡,
  帝忽然就说道:话说自从晋家国势微弱之后,中原地方便就被众胡人一举瓜分割据了约有三百多年啦!经历过四五朝的帝王,也都是南北分治,不想现今天却被朕以一剑而扫清了寰宇,万方一统,真乃是为一大快事也!
  姬大荣忙说道:陛下以神武一统中原,疆土之富,不独是历朝的诸君,便恐怕是从古历代的帝王也都没有过的如此之盛呀!
  帝听罢,大喜,说道:人生事业至此,可谓是极矣!今与卿把酒对春光而痛饮花前,确也不为过啦!
  姬大荣说道:陛下至治,万民乐业,五谷丰登,今天称觞举杯献寿,正是乃天心人意以报陛下啊!又有啥子过之有呢?
  帝大喜,随命进酒。
  只见君臣二人谈了一会儿国政,又论了一会儿民情,再讲了一会儿眼前这鲜花开放的是如何咋个的茂盛,又说谈了一会儿往日得天下的英雄豪杰,但见真可谓是君臣一体,无忌无猜,其乐融融呵!
  这时,
  那姬大荣的心中却还是一心挂想着湖王的事情,好几次都想要开口说出几句来,但却又故虑着旁边的太后,遂就迟迟不便开口说话,他又怕就此失去了机会啦!
  就见他心中是十分的踌躇不定着,如此又畅饮了好一会儿,便看见帝突然要起身去一趟厕所净手方便一下,姬大荣见这是一个空闲的机会呀!
  遂就赶紧对太后说道:湖王的仁孝恭俭为当今朝中海内称扬啦!据说就在前些天他前来面朝的时候,还不厌其烦的问着国计民生呐!真乃是当代贤王也!如若是东宫太子也是这么争气如此出息的话,便可就是天下之幸,社稷之喜呀!
  这皇太后的心原本也是放在寡人的身上,却被姬大荣的这一句话便就深深的打动了心事,遂见她不禁是潸然泪下来。
  说道:我儿自幼就读书好学,有智略,识大义,居家俭朴,待人温和,又是百般的孝顺,便就是那房帏之私也是控制的过得可怜,我常遣派人去看他,就只见他与新妇槿氏是同寝同食,并没有与妾妃色纵的不良记录,决不像那不争气的东宫太子木匠一样,既然活活的把品妃谋害了,却还没事似的仍旧天天都与他的宠妃阿春酣饮纵色,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完全不懂事,没有一个储君的体统啦!近来却又闻听到他还要想谋害自家的弟兄呵!真是气人,这么不充火,可恨!所以,我是更加的喜爱我儿湖王也正是因为这样啊!
  只见太后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见帝早回到了座位上,姬大荣已知道太后是属意于湖王了,心中便就踏实了下来啦!
  又就大声说道:当今天下已经奠安,再没有其他啥子好故虑的啦!只是让人有些发愁的是太子在仁孝方面却还有些欠缺呀!恐怕以后是难以为社稷之主的啊?
  帝听罢,忙就惊问道:我儿太子木匠一向都是谨慎懂事性情敦厚并没有啥子过错呐!卿咋个会说出这些个话来呢?
  姬大荣说道:陛下却还不晓得啦!近些时日,太子一直都荒迷于酒色之中,又在家宅中私蓄兵健,性情是十分的狂妄失常,陛下可是得要对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进行纪律严察才是呵!
  帝听罢,沉吟了一会儿,却是并没有答话。
  只见太后便就又接着说道:姬卿真乃是朝廷忠臣也!有关太子木匠的生活作风问题,便不说他还有别的其他啥子事情,就只说他日夜酣饮纵妾杀妻,就是不仁啦!还有他问安视膳之事,根本就是完全不放在心上,这就是不孝也!我也正为他这些头痛的问题深表忧虑着呐!却不想现在姬卿也有这个看法的同心啊!可真乃是忠臣也!
  帝见太后和姬大荣都是如此说话,态度坚定,遂就也开始有些动摇疑心了起来。
  说道:我儿太子木匠如若果然是如此的话,便真就是朕的心腹之忧矣!
  姬大荣说道:陛下如若是还不相信的话,只需要差派几个近侍前去东宫细细的打听察检一番,便也就会知道个结果了呀!
  帝遂就点头依奏,随即便传旨从玄武门到至德门,要求每道门都叫差派近侍十人看守,开始密密的进行访察东宫太子木匠的过失,并不许有任何的隐瞒和虚报,只见众近侍立即领旨而去。
  君臣二人又饮了几杯酒,就见天色已经渐晚了下来,姬大荣便起身谢宴而去,帝与太后是依旧并车回宫去了。
  且说,
  这姬大荣因谗言既出而得逞,满心的欢喜,待见他回到了府中,遂赶忙着就写了一封书信送去报知湖王。
  寡人得到信后,大喜,立即就传唤来吉器林进行商议。
  只见吉器林说道:皇上既然是已经差派人前去暗察访查太子啦!这个时候殿下应该赶快多将金帛去买嘱那些办事的近侍才是呐!以便好让他们站队在殿下这边将无说成有,用虚报实,以假乱真,多让他们给太子开出一些过恶来,让他浑身上下都臭不可闻,邪恶多多,如此才能彻底的动摇皇上对他的看法啊!
  寡人说道:如若是把太子的过恶说得太玄太虚太夸张了,却也不好呐!恐怕父皇一旦查出来了的话,咱们便就不好说话了啊!
  吉器林说道:这也不难,可容许臣亲自到东宫去走一趟,先去将他身边的宠妾幸妃全都用金银贿赂一遍,从她们中间便可以暗察访查出他的一些隐微细节的作风以及真实过犯的事实出来,然后,就一起整理奏知,这样在一些事实面前皇上自然也肯定就会态度大怒了,待等到了那时,可再让越国公姬大荣在外散布一些权威的窜论,太后在内主张定调,此大事还有啥子担忧不成的么?
  寡人听罢,欢喜的说道:卿的意思,真乃是深得孤意呀!
  说罢,
  便见他随即就唤来了心腹宫人,吩咐多携带上金银现币,潜身入朝前去买嘱那些办事的近侍,遂又扎扎实实的备下了一份厚礼去谢过姬大荣,又叫吉器林亲自携带上了奇珍异宝,前到东宫按计划去行事。
  但见真个是钱神有灵呵!也不过数天的样子,便见宫廷内外一时就开始纷纷欲动了起来,遂都在宣传散布着东宫太子的生活作风过失问题。
  只见有说太子木匠是咋个荒色无度的,有说太子木匠是如何惨刻阴暗不仁不义的,也有说太子木匠心中牢牢的怨恨着朝廷不让位嫉恨心强的,也有说太子木匠正在积极的私养甲兵将要一心图谋不轨的,又有说太子木匠要遣派刺客进行暗杀湖王的,如此等等,就见一天之中有好几起一阵风风火火的传报进来。
  帝原本也是一个性暴之人,见人言是如此汹汹,便就勃然大怒起来,说道:这个畜生,咋个就会如此的不懂事没有脑壳呀?竟然就敢如此的狂妄大胆啦!
  说罢,
  便就立即传旨将东宫的护卫武装以及所有的侍从官员等,全都一一清查名籍,遂又尽都交付给有司掌管处理,太子木匠其私蓄的健兵甲队,全都尽行解散逐去,不得容留一人,并又传旨各宫守门的内相,都要高度戒备严加防御,绝不许随意纵放东宫的近侍出入。
  话说,
  这太子木匠是一个性情疏放坦率之人,自由散漫惯了,可是绝不愿随随便便就与外官进行交结的,每天他也只是同自己的妾妃们在一起饮酒赋诗,娱情而已,根本就没有提防着他自己的手足间会播挑起这许多的风波闲话来呐!也并不知道寡人对他仇恨的力量是有多恨他呀!巴不得他立即就死了。
  这一天,
  只见他忽然就看见朝廷的有司前来东宫进行稽查他的侍卫册籍,并又传旨下来要驱逐他宫中的健兵甲士,才让他心中大吃一惊。
  忙说道:父皇真是好没有正确分辨是非的脑壳啊!天下多少的军兵都是闲散在外,咱东宫内设有几个侍卫,却也是很正常的事嘛!他咋个便就要如此小题大做的差派人前来进行稽查呢?难道是害怕儿娃谋反不成么?待我去亲见父皇,要与他奏明此事啦!
  说罢,
  便就立即驾着一辆小车,带领着几个侍从,竟然就直往着那正宫而去呐!
  话说,
  这太子木匠的东宫虽然是同在一座皇城之内,却是要另外从一道门出入,如果是要进正宫去的话,必定是要从朝堂穿过去。
  只见太子木匠就将要来到了正殿的时候,不想却就恰好便遇上了越国公姬大荣,姬大荣看见太子木匠驾到,心里是猛然就扎实的惊了一跳。
  暗想道:若是太子这一进入了宫去,倘若他父子之间一番辨明了心迹,咱们不仅是会前功尽弃,却还会其祸不小呵!不行呐!待老夫还得上前去吓他一吓,从而使他不敢进宫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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