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西南戍边

　　滕小梅将二十名戍士分为昼夜两班，另一班由屈瑕带领。又见边界土地肥沃，遂招呼戍卒屯田开荒，种植灵草，收获归各人所有。又去千蜈岭抓些野猪，野羊，野雉圈养，让戍卒们都有事做。
　　屈瑕将乘龙木树叶用灵剑捣烂，捏成丸状，用火球将叶丸烤干，盘腿而坐，将叶丸放入左掌心，右手覆于其上，催动五行青龙诀，只见叶丸中阵阵青色灵气被屈瑕吸入双掌，存于膻中气海。一个时辰后，屈瑕抖落手中杂质，站起身来。忽听南方天际传来一声巨大响声，有若晴空霹雳。
　　屈瑕赶紧向哨卡跑去，只见滕小梅等十人也向南方遥望。屈瑕道：“我过去瞧瞧。”滕小梅道：“带一队人去。”
　　屈瑕道：“听这响声，不是低阶修士所能造成，人多反为不美。”滕小梅知道屈瑕心思，仗着追云靴之利更易脱身。从怀中取出一沓御风符：“将这个带上，切莫逞强。”
　　屈瑕身形展动，沿边界向声音来处跑去。只听头顶上空巨响愈加频繁，风向杂乱。再往前行便是蛮荒妖兽领地，只见蛮荒之地、沼泽之地与人族交界之地一片雷海，空中悬立三位金丹修士。东向一位身披重铠，面相威严，正是人族结丹境长老滕良。南面一位虎头人身，身高过丈，手拿一柄雷公锤。西面一位头顶成山形起伏，脸有鳞片，正是灵族修士黎原。三人中间千丈范围，一片雷云翻腾起伏，从天际贯通沼泽，呈圆柱状疯狂旋转，不时冒出霹雳火花。
　　屈瑕不敢靠近，只在三里外高坡远远观望。
　　忽听一声更大霹雳巨响，圆柱状黑云迅速膨胀，一条丈长银蛇扶摇直上，射出耀眼光芒，四野分外明亮。滕良手中忽现一根长杆，杆头绑缚兜网，捞向云海银蛇。黎原祭出本命法宝离肠剑，击向兜网。虎头修士趁二人争斗，从怀中取出四足小鼎，迎风而涨，罩向银蛇。
　　银蛇在云海中夭矫如龙，盘旋扭曲，恣意挥洒，小鼎一时追之不及。滕良、黎原恐虎头修士占得先机，各自发出拳影、掌影，击向虎头修士，逼其自保。黎原趁机从怀中取出一个花篮，扔向云海，追击银蛇。银蛇两面受敌，在云海中穿梭盘旋。
　　滕良长杆递出，兜头捞向银蛇。虎修、黎原法宝虽然犀利，但终究牵扯神识，反不及滕良手脚利索。二人见滕良欲要建功，一个祭出雷公锤，一个祭出离肠剑，向滕良袭来。滕良只得收了长杆，祭出翻天印，手持黑金枪，小心应付。
　　混战中只听黎原道：“虎文，你我先联手赶走人族修士，再来决定这雷灵归属如何？”虎文刚想应承，滕良道：“虎兄，你我两族本来交好，先赶走灵族修士，到时凭本事决定雷灵归属。”
　　虎文寻思：“这滕良法力高强，到时横生枝节，反为不美。”于是大笑道：“既然是黎原兄先出的主意，我自然听黎原兄的。”雷公锤调转，袭向滕良。滕良面对二人联手，登时处于下风。
　　激战良久，滕良忽生一计，道：“雷灵逃了。”向空而走。虎文与黎原担心雷灵有失，果然罢手回望。只见雷灵银蛇仍在雷海中吸食雷电，并不逃离，身躯已长至二丈来长。二人恐银蛇长大，威能增加，到时更难收取，各自催动法宝擒拿银蛇。
　　银蛇腹部长出五寸丈四爪，爪有三节，爪尖弯曲。银蛇挥前爪抵挡丈长大鼎，尾部横扫花篮。雷灵全身震颤，身躯侧空翻腾，乃知不可力敌，向下钻入云层。虎文见银蛇四足齐备，担心雷灵遁地走脱，一咬牙，神念急催，大鼎急速射向银蛇。那黎原一般心思，花篮中涌出一道金光，射向银蛇头部。
　　滕良见二人合击，忙道：“使不得。”甩出翻天印，抵挡大鼎重击。只听云海中一声惊雷炸响，黑云翻滚，奔涌不惜。那花篮金光击中银蛇头部，银蛇加速冲向地面，倏忽不见。
　　屈瑕身处高坡观摩三位金丹修士大战，获益良多，见银蛇失了踪影，始担心自身安危，脚绑御风符，向西边哨所而走。
　　虎文见黎原一击，将银蛇打得没了踪影，怒指黎原：“你这个蠢货！”黎原身为金丹修士，自有其尊严，勃然大怒：“你向我道歉，否则不死不休！”虎文自知一时失口，雷灵未得，犯不着和一位金丹修士性命相搏，只得道：“黎兄，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这里向你赔罪。”
　　黎原挽了颜面，不再追究，放开神识，只在灵族地界搜寻银蛇。虎文见滕良在旁边盯着，也不敢进入人族疆域，只在蛮荒之地探查。滕良伸长杆在云海中搅动两下，并无发现，只得沿边界而走。
　　滕良神识放开，见屈瑕在山野间纵越如飞，也不在意，只是四处寻找雷灵。屈瑕并不知身后之事，跑出百里后，觉得安全，便放慢速度，自在前行。路经千蜈岭，心想且去乘龙木下捡些落叶修炼青龙诀，省得日后再来一趟。
　　乘龙木在千蜈岭深处，屈瑕脚绑御风符，脚踏追云靴，向前奔出百十里，方才来到乘龙树下。树下绿草如茵，乘龙树叶如遮阳巨伞，极易辨认。屈瑕沿树根兜转一圈，只在根部背阴处看见一片落叶，色泽青黄，想是掉落不久。屈瑕弯腰捡起叶柄，翻转树叶，正欲收入乾坤袋，见树叶中心茎脉上趴着一条五寸长四脚蛇，，色泽银灰，一动不动。
　　屈瑕抖晃树叶，见四脚蛇攀附牢固，伸出左手指拨拉，想将其拨离树叶。不料触手虚无，指尖在叶面滑过，四脚蛇恍若空气一般。屈瑕心生诧异，伸指再拨，只见小蛇钻入手指，倏忽不见。
　　屈瑕急运神识内视，只见小蛇先是向识海窜行，见八颗小球围绕更大火球旋转，银河中星云翻滚，抬起蛇头探寻一番，蛇尾横扫，调转蛇头，离了识海下行，向小腹丹田中窜去。小蛇钻过丹田，进入气海，见黑色米粒发出五彩霞光，再不迟疑，一头钻入米粒中，就此不见。屈瑕神识靠近米粒，只见黑色长条在气海中微微起伏，毫无异状，四脚小蛇不见踪迹。
　　屈瑕苦思不解，只得折返身形，出了千蜈岭，向哨卡走去。滕良从哨卡方向空中飞来，见是屈瑕，不再迟疑，向千蜈岭飞遁而去。
　　屈瑕见了滕小梅，具述雷渊见闻，只四脚蛇入体一事，不知如何陈说，只得略过。那四脚小蛇身入气海后，遍寻不见，叫人如何信服？
　　滕小梅道：“南疆蛮荒与西南沼泽之地交界，每多雷渊，盛产雷灵，希望此次雷灵不要走入灵族疆域才好。”
　　屈瑕问道：“何谓雷灵，怎惹得三位结丹期修士大打出手？”
　　滕小梅道：“世间万物皆可生出灵性。在天地所钟之地，孕育出一点神智之物，便称之为‘灵’。雷渊之地所生一点灵智称之为雷灵，地肺岩浆之地所产称之为火灵。通灵之物具有成长性，可自主作战，是修士梦寐以求的灵宝。”
　　屈瑕听滕小梅一番解说，眼界大开，今日又见结丹修士斗法，心有所感，向滕小梅打声招呼，闭门参悟去了。
　　西南之战，人族立威，灵族修士不再袭扰边境，滕小梅二十人小队戍守边关，虽然无事，却也日夜巡逻，不敢懈怠。闲来种植灵粮，喂食家畜，日子并不无聊。此时滕小梅进入炼气期大圆满，不着急冲击筑基期，只想加深修为，为日后九府筑基积蓄力量。滕小梅天赋异禀，神识已入虚境，遂日夜操练两具傀儡。
　　屈瑕半年来深居简出，只是勤练五行术法，摸索星海炼神图奥妙。屈瑕隐隐觉得神识端坐蓝色星球上打坐练功，修为进度更快，修炼所得灵力与神念更加契合。黑色米粒一如既往吞食灵力，使得屈瑕修炼进度中规中矩，并无过人之处。这一日黑色米粒反哺出精纯灵力，屈瑕只觉筋脉更加宽广，已是进入练气八层。神识在星海银河中日夜磨练下暴涨，突破百丈屏障，进入虚境。
　　屈瑕见神识入虚，欣喜不已。取出元平赠予的银甲傀儡，在自家挖出的洞府中日夜用神识操纵，半年下来，已是如臂使指，进退自如。
　　不知不觉一年之期已到，戍边任务期满。这一日，七彩琉璃宗炼气后期修士胡海领二十名队员前来换防。滕小梅、屈瑕与胡海本为战事营同期学友，相见自然亲密。胡海道：“你等回归宗门，估计正赶上十年一度兽潮，眼见又是一场大战。”
　　滕小梅与胡海办过交接手续，便即带第二小组向南疆霹雳堂所在雷鸣山进发。在路不止一日，只见一座大山，高有万丈，上有雷鸣不止。屈瑕忆起雷大海之邀，向滕小梅问询。滕小梅道：“兽潮在即，转眼即可相见，不必去宗门叨扰。”大伙寻了雷鸣山下坊市，找到去往琉璃宗传送阵，付过灵石，在一阵灵光闪烁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