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中激战

　　
　　
　　只听潘巧云道：“看湖底情形，只在月余后便可水落宝出，莫若今日便结果这厮性命，免得夜长梦多。”屈瑕暗叹：“果然最毒妇人心。”更加凝神倾听。
　　张士德道：“半月以后吧，到时宝物位置更加明朗，也省却你我半月劳作。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一个炼气中期弟子，翻不了天！”
　　第二日戌时，屈瑕照常下到水中，二个半时辰后仍未浮出水面，张士德二人在沙滩上疑惑不已，只得下到水中。黑暗中只见神掌湖微波荡漾，一片平静。两人找来石块，缚于腰际，沉入六丈下湖底，只见一处长约五十丈的大坑旁，堆积着丈高泥土，坑中，泥土旁，皆不见屈瑕身影。两人手持夜光石，在湖中搜寻半天，毫无发现。只得浮出水面，在沙滩上歇息。
　　潘巧云率先开口：“难道那小子发现你我踪迹，这就逃了？”
　　张士德沉吟道：“想必这五个月来，你我在沙滩上留下蛛丝马迹，被这小子察觉，这才弃宝于不顾，保命开溜。只是这样一来，你我可要饱受那湖底挖泥之苦。”
　　潘巧云道：“却去哪里找趁手挖掘工具？”
　　张士德道：“现在只能去梅岭镇坊市，花高价觅那锋利之物。只要灵石足够，不用担心没有好东西。”两人趁着天光微亮，动身前往梅岭镇。
　　屈瑕躺在神掌湖无名指港汊边一处山洞里，心中盘算如何对付那一对男女。双方均知道，战斗一定在水中进行，屈瑕不敢选择在没有灵力限制的地方动武，去面对两名后期修士。现在一方面要随时掌握湖底挖掘进展，一方面要捕捉那两人露出的破绽。
　　九天后中午，屈瑕出现在湖底大坑旁，观察张士德二人挖宝进度，只见坑边泥土中，散落着许多断折的锹锄残片，湖底泥土越来越坚硬。屈瑕心中有数，小心不留下痕迹，潜泳而去。
　　十五日后戌时，张士德二人照常潜入水中，两人分从南北两头开挖泥土，湖中多了几块夜光石，光线比从前更加明亮。二个时辰后，潘巧云直起纤腰，刚欲解除腰间绑缚，忽觉身后水流异动，急忙侧身躲避，大腿上险些挨上一剑。张士德察觉异动，抽出腰间宝剑，撩断绳索，向前急冲，见屈瑕向南面潜去。张士德持剑追出丈许，感觉体力不济，便即不追，与潘巧云脚下踩踏，双双向湖面升去。屈瑕眼看偷袭未成，只得远游遁去。
　　第十七日，张士德调整策略，白天和黑夜都进入水中，每二个时辰挖掘一番，上岸后躲在沙滩上挖掘出的沙洞歇息半个时辰，两人竟是片刻也不分离。白天沙滩一里外山路人来人往，无人会主动进入限制灵力的地方。二人歇息过后，游向湖底，腰缚泥块，手持锹镐，两人并肩开挖。
　　盏茶光景后，屈瑕身影突然从堆在旁边的浮土中蹿出，长剑直刺潘巧云肋下。张士德二人本就是惊弓之鸟，水中又有浮力、阻力，屈瑕这一刺虽显突然，竟被潘巧云趴低身子躲过。屈瑕长剑贴着潘巧云背部而过，眼见一击不中，立即开溜。张士德怒发如狂，从后追赶，屈瑕见潘巧云也赶了上来，只好远遁。
　　屈瑕两次偷袭都无功而返，躺在无名指港汊山洞中苦思对策，力倦神疲下昏昏欲睡，恍惚中只觉自己回到了兰溪村，在溪边捕捉青蛙。那青蛙一个跳跃，在水中伸展四肢划水，屈瑕扑入水中，伸手握向潜在水中的青蛙，忽觉右脚被水中什么东西缠住，潜入水中一看，原来是一副渔网。
　　屈瑕猛地从梦中惊醒，扑入水中，消失不见。
　　第二十日，张士德二人在水中挖了一个半时辰，忽觉水中光线有轻微变化。张士德抬头向头顶看去，只见一张和湖水差不多颜色渔网向两人缓缓罩来。张士德赶紧拔出长剑，撩断缚腰绳索，双脚点地，挥舞长剑，想划破渔网。那渔网在水中虚不受力，虽有大片丝线断裂，仍然缓缓下落。
　　张士德长剑在头顶挥舞，脚下加速，向渔网窟窿中蹿去。百忙中向下一看，只见屈瑕眼蒙琉璃罩，手持长枪，脚下绑着蛙蹼，双脚摆动间，向渔网中潘巧云攒刺。此时潘巧云已斩断缚腰绳索，挥剑格挡长枪。不提防头顶丝网拂过面颊，慌乱中被屈瑕刺中大腿，鲜血在湖水中蔓延。
　　张士德从网中窜出，眼见潘巧云受伤，圆睁环眼，挺剑刺向屈瑕，屈瑕回枪招架。张士德在水中劳作许久，水性又不及屈瑕，更兼枪长剑短，渐渐处于下风。眼见潘巧云已摆脱渔网，用布条包扎好伤口向湖面游去，当即脚下蹬踏，也向上面逃去。
　　屈瑕脚下蛙蹼抖动间，在水中身法快过张士德，张士德只得反身接战。混战中，张士德左臂受伤，但也把头颅浮出水面，大口喘气。屈瑕在水面深吸一口气，复又潜入水中，神威烈水枪直刺张士德咽喉。湖面水花翻涌，在湖面不易看清长枪来势，张士德被迫潜入水中应战。
　　潘巧云眼见张士德不敌，手持长剑，也潜入水中，上前夹攻。
　　混战中，屈瑕长枪刺向张士德，张士德向前逃避，潘巧云从身侧刺向屈瑕肋下。屈瑕看出张士德诱敌意图，双蹼加速，不管潘巧云刺来长剑，长枪向前疾刺，耳中只听张士德大叫一声，后背血水绽放，身躯下沉。
　　潘巧云长剑刺中屈瑕身躯，只觉着手处坚硬无比，只是将屈瑕身躯推出半尺，再无异样。潘巧云做梦都没想到，区区一个炼气中期修士，竟然身怀极品防御法器玄龟甲，自己一个七层后期修士，使用的不过是一柄上品法器。
　　屈瑕强忍肋胁剧痛，长枪横扫，与潘巧云战在一处。潘巧云心下惊慌，更兼腿脚不便，转身逃跑，被屈瑕一枪刺入小腹，尸体沉向湖底。
　　屈瑕拔枪后退，身后水流喷涌，一支长剑从身后刺来。屈瑕旋转身躯，单手持枪，迎着长剑刺出。枪长剑短，枪尖刺入张士德心口，一股血水荡漾开来，张士德瞪圆双眼，身躯向下沉落。
　　屈瑕游上前去，从张士德手上取了长剑、身上解下乾坤袋，趁着天色未明，向着无名指港汊方向而去。
　　回到岸边洞穴，屈瑕脱下玄龟护甲，取出雪莲续筋膏，涂抹肋旁红肿之处，只觉伤处清凉，疼痛立止。
　　到了戌时，屈瑕收拾妥当，口含空管，下到湖底大坑旁，手持古魔指甲，继续挖掘泥土。二日后，屈瑕把挖出的浮土掏尽，只见一根黑黝黝四方长条，插在一片白色骨骼上。长条宽约寸许，不知什么材质所制，露出骨骼外尺许。
　　此时长条下古魔头骨早已四分五裂，屈瑕上前两手抓住长条，左右、前后摇晃几下，再用力一拔，长条应手而起，只见长条长约三尺，前端如锥，散发着五色彩光。尾端长条长约一尺，颜色黝黑，毫不起眼。
　　屈瑕刚想把长条插入腰间，忽觉手中长条遽然变小，钻入手心不见。屈瑕此刻无法动用灵力，不能内视，只得开始收拾湖底，力求不留下什么痕迹。然后脚下发力，向湖面升去。
　　走出神掌湖，来到东峤山黄羊岭，屈瑕将渔网、蛙蹼、蝠鲼鳔等物用火球术焚毁，在虎头崖下山洞中歇息。天色微亮，屈瑕脚绑御风符，去往梅岭镇传送阵，回归琉璃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