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前因后果

　　“如此说来，你等三人却是并未有人亲眼见到南山亦或是其他同乡之死？”听完儿子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吴老汉用眼望着自己而儿子，焦切的问道。见全家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自己，二舅吴胜愣了一下，而后惨然一笑：“爹说的不假，儿之前也是这般想的，非是亲眼所见便断不可信。”说完看着家里人眼中腾出的希望，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可惜，这一次，我们所遇的并非是淮下四府的暴民流寇，而是魏国的边军。”此话一出，家里的人，除了几孩子，其他人的脸色瞬间变的擦白。
　　“此话当真？这，这，这，你又是如何得知？”短暂的沉默以后，吴老汉连忙站起来抓起自己儿子的手颤抖的问道。南江被外公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魏国的边军又怎么样，难不成这魏国边军个个都是魔鬼不成？再看向二舅，吴胜不敢去看自己父亲的焦急的双眼，低着脑袋：“是刘都将说的。”
　　“哪个刘都将？”三舅母吴袁氏不明所以，跟着问道。
　　“还能是哪个刘都将，这天下还能有几个刘都将？既然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刘症农说的，那就定然不会有假了。罢了，罢了，如此一来，果真是绝无所幸了。”这一次没等二舅说话，吴老汉替着自己的儿子回答道。说完便一屁股坐回的凳子，口中喃到：“操办后事吧。”
　　南江后来在守灵的晚上问过了自己的二舅，这才知道。原来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一共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虽然已经将近百年没有发生过大的纷争，但是各国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而自己的所在的越国和之前所提到的魏国便是世代的死敌，寻其根源的话，甚至可以追溯到几百上千年前。而这其中最近的就是百年前的淮下之战，两国相加近30万的大军整整打了三年，打到后来，越国的军队一度攻到了距离魏国国都中郑不到百里的位置，若不是有天下道统的强力调停并且派出龙虎山20万护教天兵陈列于越国边境，说不定百年前魏国就已经被越国所灭。
　　到最后，在天下道统和其他几个国家的调解下，魏国割让了淮下4府，也就是本次发生暴动的地方给了越国，这才结束这场战争。而后的百年里，魏国一直把这一次战争视为莫大的耻辱，历代国君也皆以覆灭越国为毕生的目标，不断的励精图治发展国力，只是碍着天下道统的强大武力而不得实现。
　　这一次，淮下四府二十一州一百三十余县，三年大旱紧接着三年大涝，民不聊生，又加之救灾不当以及其他诸多因素，终于于两个月前激起了民变。当代越国国君姒京午拜本国名将刘症农为镇北军都将，急调禁军1万、府兵4万，合计5万大军分四路前往讨伐。原本以为只是饥民作乱，不足为虑。却没想到，匪首张固眼见不能抵抗竟然勾结魏国边军，里应外合将镇北军前锋近万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致全军覆灭。另外魏国边军沿淮河以北广派哨骑严密封锁军情，若不是所幸有二舅等三人死里逃生带回军情，怕是整个镇北军都会冒然闯入魏军和匪军构建的陷阱之中而大难临头。
　　魏国和越国虽已有百年无战，但百年之前越国大将陈之武在攻魏途中，逢城便屠，所到之处男丁尽杀、妇孺尽奴无人幸免。故魏国军中向有不收越国战俘之说，此为天下人共知。所以，当大家知道是魏国的大军来袭的时候，南江父亲南山以及辎重营所有人的下场便是只剩下死路一条。
　　南江在得知这前因后果之后，更加的笃定，这个世界绝对和自己上一世的世界没有半毛钱关系。虽然，他的历史知识并不渊博，甚至少的可怜，尽管魏国，越国的名字他都曾经听说过。但是，不管从延绵2百年的年号来说，还是那个所谓的天下道统，绝对都是上一世的历史中所不曾有过的。
　　看来，自己的这一生应该和上一世的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也就是说，原本准备用来开挂的，为数不多历史常识，都没有用了。自己怎么这么悲催啊，之前看电视看小说，别人穿越后都能够快速的找到朝代定位，而后根据朝代定位联系上当时的大佬，再而后要不顺势而为要不另起主线，最终成就一番宏图霸业。自己在躺在床上的那一个月里，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得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他上一世孤苦，特地送自己穿越来补偿自己的。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老天爷，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南江在心中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但是表面上依旧是不露声色。事已至此，且行且珍惜吧。况且，自己有着比别的人多出来的70年人生阅历，不管怎么说，起码人情人性上的理解和运用已经赢了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的人。
　　想到这里，南江又默默的梳理起自己已经得知的情报。
　　娘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后终于在这一天的晚上，起身下了床，在两个弟妹的协助下，穿上了一袭白衣。因为已有了身孕，所以没有跪而是坐在了南江的身边的草蒲上，一言不发，双眼空洞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两个弟妹一人一旁的围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低声劝解着她。最小的南溪也趴在娘的腿上，仰着头抬着小手帮着自己的娘擦拭着时不时就会落下的泪珠。
　　按照这个世界的习俗，明天就是爹下葬的日子。因为并没有尸首，所以棺材里装的都是爹生前的衣物。南江看着棺材，心不禁的也感觉到了戚然。第二天天还没亮，村子里所有的人便都早早的起了床。全村一共死了15个人，几乎家家都有人去世，所以，今天的葬礼是全村一起举行的，而县里也派了宋公人前来祭吊。
　　在一行道人的带领下，十五辆放着棺材的灵车从各家的院子里被拉了出来，排着长长的队伍，沿着河向着村外走去。南江手扶着父亲的棺材，走在队伍的中间，紧紧的咬着牙默默不言。因为他哭不出来，这让他在整个送葬的队伍里显得极为特殊。所以，他咬着牙极力想要哭出来，可是越是用力越是紧张便越是哭不出来。其实若是说他冷血，也并非如此，只是，南江自上一世就不是一个容易哭的人，在他的记忆里，穷极一生也没有哭过几回，而且还都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所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尽管他的心里也有着无比的悲凉痛楚，可是把脸都憋红了就是哭不出来。
　　外公在一旁看着，老泪纵横的说道：“可怜的娃儿，想哭你便哭出来就是，莫要强忍憋坏了身子。”南江心中大囧，看着外公和周围一起看着自己的家人乡里，脑中想了片刻，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对着天空大喊到：“苍天有眼，我南江此生必屠尽魏人，但有魏人有一人存活于世，我南江心中便不存哀伤！”说完，便瞪大了双眼，仰着脖子，做足了强忍伤痛的戏份。而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喊，也瞬间让送葬队伍里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过了片刻，不知是谁喊了出第一声：“屠尽魏狗！”刹那间“屠尽魏狗！”之声络绎不绝。除了几个在前方带领的道人，整个送葬的队伍气氛突然变的令人无比的激昂。宋公人回头看着南江，意味深长的对着南江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村正小声说到：“此子难得！”村正也抹着胡子点着头。
　　葬礼一直到中午才完成，所有人回到了村里，一起的坐在碾台的周围吃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午饭，因为是葬礼宴席，所以今天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上席。午饭十分的简单，每桌只有一大盆烩菜一坛子酒和一大笸箩黑不黑，黄不黄的馒头。倒不是习俗如此，更不是为了节省。只是这十里八乡都在办丧，因此，不管是人力上还是物力上都捉襟见肘，所以一切只能从简。
　　南江手里拿着馒头，正无味的吃着盆里的菜，身边的二舅拍了拍他的肩膀：“且不忙吃，来，和你二舅我吃上一碗。”南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二舅从三舅的手中接过来的那一大碗酒。身边的娘见状以为是自己不敢喝酒，便连忙说道：“没事，今天送你爹爹，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必勉强。”而南江的心里其实早已经乐开了花，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喝酒，正在苦恼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理由才能让只有十一岁的自己可以喝酒，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到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简直就是刚感觉到困就有人给送上了枕头。于是，装着忐忑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馒头和筷子，接过了酒，低低的和二舅碰了一下，又装着皱了一下眉头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一瞬间，味蕾愉悦的告诉自己，这个酒的度数很低，估计也就和以前喝过的啤酒差不多。但是毕竟是酒啊！自上一世被查出来肝癌以后就滴酒不能喝的他来说，这简直是他重生以后，最快乐的时刻了！
　　娘在旁边见他如此的喝酒，连忙用手扶着他的脸，一边哭着说：“憨娃儿，谁让你这般学你爹吃酒的，快，让娘看看醉了没有。”我去，这样也能联想到一起。南江心中郁闷的想着但是嘴上说道：“不碍的，娘。”娘捧着她的脸左右看了又看，见没有什么事，便哭的更加伤心：“照旧是随了你爹。。。。。。”南江心中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老子是天生的能喝，跟谁都没有关系！
　　这时，三舅也端着酒问道：“还能吃吗？”南江表面上装着十分为难的，点了点头接过旁边递过来的酒坛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和三舅也碰了一下，皱着眉头一饮而净。心里面无比嚣张的大喊着：
　　“喝唉，哪个怕哪个啊！今天哪个不喝哪个就是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