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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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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阆苑市平民第C4505530号隔离区:
  商场外墙上,广告投影闪动。“《天渊》本世纪最大创新游戏,革命的科技引擎,完全的沉浸式大世界体验,让你与她面对面重新沟通,重建大隔离时代人文交融,首批体验价只需十万元。在这里你可以钓鱼,攀山与好友踏春,重追过去美好时光。就在明日晨光初照全华夏区开始限量发售,让我们一起打造自己的第二世界……《天渊》不见不散的约定。”
  “哐当”一声易拉罐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脆响。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道:“他妈的,什么狗屎田园,游戏娱乐不是30年前就封禁了么。十万元!我他妈的十块都没有。”
  “哈哈哈哈,大哥,你错了,是天渊,不是田园……”一道尖细的声音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痞里痞气的声音强势打断:“错了!我哪里错了?在这他妈平民区吃了上顿愁下顿,十万!我去抢啊!”
  尖细的声音接着道:“大哥,你又错了,我们就是干抢劫的。大哥,你看前面又有一个自动售货机,我们去砸了它。”
  那被称作大哥的一掌推向接话的小弟,道:“就你会贫。”
  尖细声音的男子顺势摔倒在地,道:“大哥,你醉了,连兄弟们都打,要打,打墙角,那流浪汉啊。”
  “哈哈哈”接着又有三道笑声响起。旁边一人符合道:“这话所得在理。”
  在昏暗的灯光下,五个人影歪歪扭扭的走向前面的自动售货机,不一会儿便响起哐哐的声音。突然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人,手一指,尖叫道:“大哥,快看,有条狗。”
  那大哥顺势看过去,果然有一条瘦骨嶙峋的小狗。那狗浑身黑不溜秋,还很矮小,但是远处微弱的路灯光反射而来,依稀还是能见。小狗正埋头舔着刚才被他们丢出的易拉罐,发现众人盯来,想跑但是又舍不得易拉罐里那点甜水,只能抬眼注视着对面几人,很是警惕,但又低头夹尾。那五人相互看了看,不由流出口水,刚想包夹,小狗转身便跑,然而却是一瘸一拐。五人见状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飞扑而上。
  此时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两个巡逻的协警无聊的闲逛着,对讲机里传出通知:“W401,W402前方yz4007自动售货机出现异常,请迅速前往查看。”
  其中一个略胖的协警回道:“W401,402收到,即刻前往。”接着这回话的胖子吐了口痰,埋怨道:“妈的,真能找事儿,这该死的贫民窟。”
  另一名协警道:“不知道又是哪些亡命之徒,我们等一会儿再去,让他们搞吧!”
  那胖子愤愤道:“还能是谁?蔡大锤那几个呗,都是些混吃等死的,我们犯不着触眉头。”
  这边那瘸脚狗,还没逃出多远,便被如狼似虎的五人围住,无可奈何,只能缩做一团吓得呜呜直叫。此时五人哈拉子都流得满地,哪里会管一个畜牲的可怜之态。那声音尖细的男人一把直抓而下,随手掏出刀子便准备先放血后剥皮。
  此刻在这昏暗小巷的一角,还有一个如死猪躺在地上的流浪汉。那狗哀的呜咽声似乎吵醒了流浪汉,流浪汉渐渐的抬起了头,双眼已经湿润,此时一幅幅画面在他那经过酒精麻醉过的大脑中快速的闪过,那画面里有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和一个同样稚嫩的他。
  “小天,你看这狗狗好可怜,我们收留它吧。”女孩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
  而一群熊孩子在旁边欢快地起哄:“穷丫头配流浪狗,天生一对狗丫头。”接着那叫小天的男孩与十几个同龄的孩子打做一团,揍的那十几个孩子连哭带爬的跑掉。
  男孩虽然嘴角溢血,浑身划伤,但还是坚强地对着女孩说:“你放心,以后我都会保护你的,他们谁再敢欺负你,我就天天揍他。”
  女孩柔柔地问道:“痛吗?”
  男孩拍拍胸脯如大男人般的回道:“放心,我们院长都说过我考试从来没正过,打架从来没输过。”
  画面轮转男孩女孩都长大了,在一个简单的小木屋里,这里贴满了女孩,男孩的奖状,其中一张女孩穿着圆舞裙,手握小奖牌,是那么的美丽动人,这也是男孩最喜欢的一张。这里便是他们共同秘密的小屋。
  女孩假装嘲笑道:“看看你尽是些打打杀杀的冠军,我母亲说了,你以后欺负我怎么办,以后,以后怎么养家糊口?”女孩越说声越小,说完后更是脸带一丝红晕,更添几分动人。
  男孩痴痴的道:“就像故事里说得,我打打杀杀当大英雄,只为过不了你这美女关。倘若我要打你,便让我不得好死。”
  女孩娇嗔道:“油嘴滑舌也就罢了,可不能乱发誓的。”
  画面再次跳转,三个月前女孩接受公司组织到其他隔离区巡演,然而,这一去却是永别。
  随着一声小狗的惨叫,流浪汉的思绪回转,双眼猛然爆发出一种炽烈,飞身而起。那声音尖细男哪有防备,突然的后背挨上一记飞踹,摔出四五个大跟头,只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只能趴地惨嚎,话都说不出句完整的。
  其余四人那也是见过血的,见这乞丐下手如此生猛,不由怒从心头起,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便打,流浪汉醉意朦胧,勉强站立的身体本就歪歪斜斜,现在被四人围攻,左突右挡看起来很是狼狈,却毫不处下风。
  好一会儿,先前被踹飞的那声音尖细男才缓过神来,但却也是个不服输的狠角色,见那乞丐虽然狼狈,却是自己兄弟连连被揍。后背刺痛犹在心头,男子眼中厉色一闪,瞅准时机便一刀捅去,正中流浪汉小腹,一时鲜血直飙,这一见血,五个地皮也清醒了几分。
  那被叫大哥忙道:“先不要打了”,又瞟见不远处被他们推倒的贩卖机忙继续道:“坏了!那些协警说不定快来了,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其余四人二话不说,都匆匆跟着跑了。
  那倒地的流浪汉本能的按住了自己流血的伤口,但是鲜血却止不住的往外流,流浪汉缓缓靠住墙根,大口喘出气,邋遢的脸上却是平静,只是有点落寞的望着夜空。
  好一会儿之后,两个协警才姗姗来迟,一下便闻出了这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稍微一找,便发现了满身血迹的流浪汉。
  那偏瘦一点的协警道:“怎么办?”
  那胖子道:“流了那么多血,肯定会死的,没救了,只是一个流浪汉送到医院,没钱,没身份芯片,医院也未必会救他。”
  瘦一点的道:“难道就这样见死不救?”
  胖子道:“兄弟,这几条街上隔三差五就死一个流浪汉,你我也是见过死人的,如今乱世人命不如草,通报一下情况吧,其余是他们的事。”
  阆苑市玉树医院……
  先前那流浪汉已然躺在病床上,健壮的躯体上满是伤痕,那是一次又一次逃过死神魔爪的证明,然而这一次,心跳监护仪已是一根直线倒底,嘟嘟嘟的声音也响个不停。
  旁边站着五个穿白大褂的围着一个西装中年人,这中年人赫然便是那位天渊游戏头盔设计者。
  其中一名年长的医生道:“天少,以我们的医疗条件,是没有救了,送来太晚,失血太多,心脏现在已经停跳,不用多久也就会脑死亡,说不定他的大脑已经有了损伤,即使现在安装上了体外循环机,我看也没有意义,说句实话,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脑死亡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那天少看了看手腕上一直红色指示灯跳动的仪器,摆了摆手道:“找到一个不容易,不管怎么样,值得一试。KBCa还有吗?先维持住,不要让他脑死亡以及大面积损伤,还有今晚的事你们都要忘掉。”
  几位医生点了点头。然后那名年长的医生挥了挥手,一个护士便离开了,不一会推着一个小冰柜,进入病房,年长医生从冰柜里取出一种结晶状的物质,然后添加到体外循环机中,随后向天少点了点头。
  天少淡淡道:“你们先出去。”医生们离开,随后一名保镖提着一个箱子进来了。
  “到门外看着,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打扰。”保镖点了点头,带上门出去了。随后那被叫着天少的打开那箱子,从中取出一个游戏头盔,在为流浪汉戴好,最后接通电源。
  头盔系统语音提示:“读取错误。”
  “进入管理员模式。”天少道。
  系统提示:“请输入密钥组。”
  天少接着道:“密钥:Jklm178914mkl19,动态码:677093463,匹配方式:NkBV,确认尾码:7934。”
  系统提示:“登录成功,请指向身份输入模式。”
  天少道:“基因采集。”
  系统提示:“基因采集中……基因采集完毕,开始连接……连接中……连接成功,等待用户登录……”。
  看着头盔上一直闪烁的红色指示灯,天少皱了皱眉头,将头凑到头盔旁边,带着几分邪气的说道:“罗换天,不,你应该叫罗小天,你不是自己改名罗换天么,想要改天换命?你就这能耐,为了一个女人,真不是男人,我知道你能听见,怎么,你就想这样死去?”
  看了看那仍就闪烁着的红灯,天少心中暗想,此人看来没有什么求生意念,一个自己想死的人是很难救活的,必须得有什么事情刺激一下他。
  天少接着道:“你女朋友到底是怎么死的,孤身一人在外又颇有姿色,杀你女朋友的,到底是谁呢?会不会另有隐情,或者也有可能是我。记住!我叫天愧,我等着你,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卑贱的生命是如何反抗命运的,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人生就像一枚硬币,不管正面还是反面都是你,想死也罢,想活也罢,都身不由己。”
  说完这些,天少自言自语道:“一个高级灵魂虽然不容易找,但是你命不好,机会给了你,剩下的便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天少便转身离开,出了门口,对旁边等候着的医生道:“等到他头盔指示灯变绿再处理掉尸体。”
  见天少要离开,医生便忙追问:“尸体………”
  话还没说完,便传来天少淡淡的声音:“按流浪汉处理掉。”
  医生不由为难道:“可是他也不算流浪汉,在我们这一带也算是大半个名人,他是……”
  “他是谁,比我的话还重要!”天少冷漠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医生。
  医生心中不由感到无奈,相比天少,死的这一位也便无足轻重了。天少若有心,想必这一位祖宗十八代都能被查出来!但是折腾这么久,花那么多钱,这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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