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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玥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就连衣服上干透的丧尸血块也被她打理的一干二净。
便利店内，齐渊正埋头坐在收银台前对着一台老式的笔电敲击着无数她看不明白的修长代码。
听见少女的动静，他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招呼道：“戚玥，你不是本地人吧？被意外卷进这场游戏的？”
说话间，齐渊动作迅速的在食柜下边拉了两个军用的折叠椅出来，放在店里原有的冰柜旁边，桌椅什么的这就勉强凑合出来了。
正好店里零食茶水什么的都很富足，便客气的让人自便。清秀文雅的少女笑容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齐渊递过来的折叠椅：
“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睛一睁，就发现自己掉到了丧尸堆里。齐大哥，你能不能稍微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啊？”
“当然可以，毕竟今夜过去，真正的末世就来了……”至于是哪种意义上的末世大逃生，齐渊决定说的含糊一点。
因为……这丫头的来历绝不简单啊。他有点东西，可能需要稍微诱导一下，才能得到答案。
“我说的末世……不是小说影视里面那种苏爽的‘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而是那种‘像蟑螂一般的渺小，为了生活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结果还是被人一巴掌轻易的拍死’的无力。
在这么个礼乐崩坏的世界里面。只要异能在手且足够强大，你就能和主角们一样过上‘打僵尸、泡美人’的美好生活。
但这个世界之上，更多的还是普通人。那种，平平无奇，弱小而又坚韧的矛盾生物。而且，它这个末世的设定为了满足各位主角的需求，和其它文手的设定截然不同——
在这里，惨遭辐射病变的‘丧尸’才是‘物竞天择’后的幸运儿，反倒是那些普通人和异能者是被遗弃者。
这么说吧。现在这个世界里面的异能者，就像远古时期海陆分化之后从海族之中诞生的两栖动物。而‘丧尸’群就是因为环境巨变而随之改变的‘伪陆生生物’。
他们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在海水之中生活的能力，只能不断的进化，弱者不断被淘汰，一直到‘丧尸王‘这个程度，才算是真正的进化成功，适应了这个异变后的高辐射世界。
就像远古进化成功后的陆生生物一样，完全习惯了阳光的炙烤、仅存些微湿度的空气，甚至慢慢还开始享受起来。
而那些未曾有任何异变的普通人则依旧还是‘水生动物’。只能在过去的环境中生存，就算丧尸不吃、异能者不欺，他们都无法适应这个病变后的世界。
丧尸脑海之中的晶核就是那辐射源的一种衍生物，和异能者修行的微量元素很相似，而又截然不同。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些在末世降临之初，就一夜之间逸散到四海八荒的微量元素，也算是那辐射源的衍生物。或者说，病变体。”
在交代这一长串与此方世界毫无关系的虚假信息的时候，齐渊的眼睛一直都落在戚玥的脸上，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可惜，并没有发生他预想中的被拆穿的惶恐、暴起灭口，或者觉得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奇怪与质疑。
女孩儿很单纯的听着，眼睛很尊重的人的与其平视，还不时伴着他的讲解点头。
偶尔有什么疑惑的时候，还会像是在上课一般，乖乖的举手示意。待齐渊配合的点头后，才会开口提问：
“啊？照这样来说，我们这些普通人岂不是必输无疑？不说战胜丧尸了恐怕连活下去都……”
这样看来……
齐渊低头轻抿了一口保温杯里他自制的花茶，氤氲的雾气迅速在镜片之上蔓延，几乎瞬间就將他眼底汹涌的思潮笼罩了个完全。
不过，嘴上他依旧温和的沿着之前挖的坑继续解释：“嘛，天无绝人之路。有些时候，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啊！你是说丧尸脑子里面的那啥东西？”戚玥脸上闪过一丝明悟，她有些激动的坐直了身子，右手在自个儿的后脑那里不断的比划。
“对，在末世之中，可以靠丧尸脑海之中的晶核升级，越是高阶丧尸越珍贵。”齐渊被她逗的直接笑出声来，戚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傻气，整个脸蛋瞬间红的快要冒烟。
好在齐渊也知晓分寸，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尴尬，继续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带。戚玥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一直在跟着齐渊的思路走：
“这个熟悉的套路啊……等等，这个设定有BUG吧！这人类这么弱小还没有异能，他们要怎么去打败那些比他们强数倍，还不怕死的丧尸啊？”
“所以，在这里就要仔细的夸夸它的人类异能修炼系统了。在这个世界里面，人类的总体异能阶段是——
【锻炼肉体，充盈内功，再内外合一，练至化境，勘破生死。】近似于修真系统。
而具体细分，则是——由锻体的『混沌、清明、小知』到精炼的『笃学、广纳、格物』。
再经，化物阶段的『自知、寡助、中庸』到最后破障阶段的『雅正、天命、大道』等12层36级的等级制度划分。”
“啊，真的是好复杂。明明是外国科幻大片一类的丧尸围城，硬生生搞出了远古修真的氛围。”
戚玥吐槽着，有些头疼的将那些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一一记在纸上。
果然这就是穿越和看小说的根本区别吗？以前她看的那些小说里面修真界基本上都是统一的练气、筑基、元婴等等。
齐渊看见少女下意识记笔记的动作挑了挑眉，也不管她一下子能不能接受那么多的世界讯息，继续介绍道：
“嘛～这异能种类虽多，但大体行进方向一致。而丧尸那边，则是靠脑内晶核的进化——随着时间的推移病变，丧尸晶核会自动在这个世界的辐射源产生的“奇怪磁场”之下升级。
升级过程是不可逆的。如果中途有意外变故被人斩杀使晶核暴露在日光之下，或者干脆被人以异能吸收消化，进化才会彻底终结。
最开始是一年升一级，延续四年之后，则进化到半年升一次级。这一次的时间段则会缩短到原来的一半，不过两年，就会进化为三个月升一次级。
然后是过度时间段的再次缩减，一年后，丧尸的升级时间会快到一个半月升一次。紧接着就是半年后，半月升一次级。
然后仅三个月的过度时间，就迅速到一个周……时间越来越短，进化越来越快，级别越升越高……
不阻止的话，我看看……只需要七年零九个月。丧尸大队就能一直升到24级巅峰，足足超过人类等级的一倍！
好在，丧尸们必须要过12级成为‘丧尸王’才能恢复神志。
不然这个世界，继续照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规则行进下去。人类必将被淘汰……”
“什么？！”戚玥惊呼出声，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将齐渊的介绍打断。可是在听见这么惊悚的未来后，她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按理说，哪怕那晶片纵有天大的活性，想要反过来影响人类早已死亡，甚至腐坏殆尽的大脑的活性都很困难，怎么还能‘复苏’？”
齐渊倒也完全能够理解，他轻轻拍了拍戚玥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当然，丧尸们的升级也有限制——不能伤到脑子。一旦真的脑死亡状态了，哪怕你晶核升满级也没用。”
“这样的世界还真是残忍啊……”
“是啊，晶核内部那种渴望力量的本能和饥渴，会迫使丧尸不断吞噬人类。而人类那边，因为害怕被丧尸吃，害怕被同类杀，必须反抗，变强，所以也需要杀丧尸取晶片。
也因为参杂古代修真元素，所以这种晶片也就类似古时修行的灵气，只不过是固体版。或者说，它就是末世版的灵石。”
戚玥咬咬唇，难受的攥紧了衣角：“反正双方和解是不可能的，对吧？除非这个病变的世界恢复如常，双方也齐心协力，再无多余的念想。不过，这怎么可能？”
“是啊……”齐渊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心里却暗搓搓的补上一句：要是有了主角光环就不同了。
他当初中二病时期写的那本小说就是，主角从一个小保安一路干到基地头领，甚至连恢复了神志的丧尸王也俘获了，导致人甘愿控制自己手下的低阶丧尸不食人类，或者只袭击不服他男人的势力。
这也是齐渊那本小说后来的结局。
扯远了，反正齐渊是越回顾越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当初写文的时候带入的是主角，只觉得怎么苏爽都不够。反正不管其它人和势力怎么降智，角色形象崩不崩，都要把那一对众望所归的狗男女推上神座。
但现在，他真实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看着这世界里，上亿的普通人，就因为他键盘上的几句简单描写的话，一个无关痛痒的设定，就这么消失在这世上。
既然他齐渊能来到这里，带着那个不知深浅的系统。他就要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给做好。哪怕只是多帮助一个人脱离死亡的危机都好。
他不能让这个世界里面和他一样的废材异能者和普通的百姓，就因为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和所谓的“弱肉强食”就为此葬送生命。
“弱肉强食”说的好听。其实都是那些拥有力量和强权的人，为自己自私自利的行为拉的遮羞布，一个冠冕堂皇凌虐弱智的借口。
尤其是在我们都是平凡人，有家人要护，有朋友要助，全都跟蟑螂一样，不论是什么凄苦、艰难的环境。都要拼命的去努力活下去，去习惯这个崩坏的世界的时候。
他当初既然能为了“销量”和“妹子喜爱”跟风创造出这么一个礼乐崩坏的世界，现在也不怕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他看中的这些个生命。
甚至，拼了这条命为他们搏一个光明的前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名叫逆时年。
他笔下的崩坏世界，只是其中一个全息投影出来的游戏而已。现在……就看这游戏背后的人想搞什么名堂了。
“对了，齐大哥你的异能修炼到第几级了？诶？等等！”被齐渊牵着鼻子走了大半天的戚玥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昨天我看那些僵尸明明行动迟缓无力，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末世前期啊！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世界后期的进程和修炼体系？”
“噗，傻姑娘，终于发现了啊～也不枉我费了那么多的口舌。”齐渊倒也不瞒她，在再三试探和确认无害之后，他是彻底对这个傻姑娘狠不下心来了。
毕竟……
“齐大哥……莫非你是重生者？！而我与你前世有什么过命的交情？”
“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你这是什么情况，我就是喽。”
这也是自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异世界以来，齐渊笑的最为开怀的一回。
那种打心底里冒出来的愉悦，浸入到他的笑容之中蔓延开来，太阳般温暖的情绪也传递到了戚玥的心里。
她有些别扭的摸了摸鼻子，小声控诉：“原来你早就已经猜到我是穿越者啦？！”
“嘛，毕竟我也是啊。可惜我不是身穿而是魂穿。”
“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恶诶。不过说真的，齐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的进程呢？或者说，你是穿书？”
“聪明。不过只能算你说对一半。”齐渊磕着花生下茶说的随意，戚玥听到这藏头露尾、各种卖关子的话时，简直恨不得把人给打一顿：“所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齐渊抿了一口花茶，从怀里摸出一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来：
“这个世界的确是由小说构成，却也不止一本。
我们现在所在的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末日降临之后的世界。而是一个由全息技术投影出来，供人娱乐寻宝的游乐园。
我刚才说的那些只不过是这个角色扮演类寻宝游戏中的一部分设定，而这些设定皆来自于我曾经写过的一本网络小说。”
“等等，齐大哥你说慢一点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并不是真的在末世打丧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游戏，或者说幌子。我们都不会有事是吗？”
戚玥在努力理清那块缠成毛线团的纷繁思绪，齐渊也便听着，对方偶有错漏他也能及时指出来：
“不一定。这个世界可比丧尸围城可怕太多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的危险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就像先前找到他，强行绑定一起的系统一样。
经过这些日子的试探，和这两天它发布的奇葩内容，他大致弄清楚了最关键的几个问题：
这个盗版的植战僵系统和之前的系统173不一样，它是没有生命、更没有独立的思维能力的。
不说化形的能力或者流利的神态话语，它就连回答宿主问题，都得靠系统内部的程序设定。
它仅仅算是件工具而已。
也因为盗版系统和小律之间鲜明的对比，齐渊有了一个猜想……会不会，这个系统是由一种未知的能量驱动的、批量化的能量采集器呢？
这个猜想自然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早在月前，齐渊试图拔掉脑袋上的花以试探系统的那一瞬间，他就明显的觉察到头顶似乎有什么能量在隐秘的溢出。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却发现这种未知的神秘能量有些像情绪——喜怒哀乐怨憎，却又更广泛。
而系统之前发布的所谓收集“阳光、雨露和土壤”的任务，则更加让齐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人体几百种复杂而微妙的情感应该都能给它提供能量，情绪波动越强吸收的能量越大。
而八种最强烈的基本情绪：悲痛、恐惧、惊奇、接受、狂喜、狂怒、警惕、憎恨最为系统看好、收到的能量最多。
而色欲、憎恨、暴怒、懒惰这四种情绪在带来基本能量的同时促使宿主情绪紊乱，时刻都在情绪爆发。
为了更好的吸收能量，系统在选取好写作宿主读作肥猪的人选之后，通过一种技术扫描该宿主性情、习惯、能力，然后做出预判、生成剧本。
而剧本所需的，为了更好的收割韭菜的配角，自然就是那些方方面面符合肥猪审美、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心神的“待攻略”角色了。
待宿主身死或者系统能量已经吸收充足了，这个盗版系统可能便会脱离这个被能量强行扭曲的小世界，回到它的主人身边供其使用，待能量将尽再寻找些初生的小世界故技重施。
至于那些被系统当做胡萝卜，吊在宿主前面的所谓的卡牌。齐渊猜想那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充电宝的，存储能量的存在。
不过，现在还没有看到卡牌本体，具体是什么情况他还分析不出来。
毕竟因为醉酒死亡后，本就残破不堪的灵魂被人召唤，强行穿越的原因，他现在的能力不过锻体初阶，连前世他小学一年级时期的实力都比不上好吗？！
刚才戚玥出浴之后看见他在笔记本电脑上码出来的奇怪代码，就是他前世独创的封禁符文。
可惜，凭借他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和此方世界堪称枯竭的灵力，最多也就只能关闭系统疯狂收割韭菜后的提示音。
虽然鸡肋，但齐渊也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不想让自己因为这个垃圾系统划出的虚无大饼，变成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靠欺骗和伤害一个女孩的信任与情感获得力量？这种行为他不屑，也看不起！
迟早有一天……这个系统，还有它背后的垃圾，他都会通通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