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系统173与此方世界

　　或许是齐渊对他们的关注表现的太明显，或者说是下意识认为那个108号座位是无人的处所，便格外自然的坐了过去。
　　齐渊温和友好的对她们笑笑，刚想开口打声招呼，不料那位原本对着系统笑的一脸灿烂的少女却猛的警醒起来，厉声道“你是谁？！”
　　“啊？你在说什么？”齐渊不自在的摸了摸脑袋，想打个哈哈把话题带过去。
　　不过对方却咬死了就是不松口，林雀面色很冷，愣是满满一副萝莉身御姐心的感觉。
　　“少装蒜了！我在这里设置了幻影，普通人只能看见四个粗壮大汉在这杵着，你都坐人身上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只能说明是……我有鬼了对吧？”齐渊直接被人气笑了。不过，神念一转，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要想在这个古怪的异世界好好活下来，这倒也是个绝好的契机。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不存在什么中转站的说法。来这个极度危险的世界堵我，目的何在？！”
　　林雀才不管齐渊刚才装傻充愣解释的那些，下意识就把他同上个世界试图劫杀她的伪装者联系到了一起。
　　“呃……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什么都不是，刚穿越过来就碰见你们了。”
　　齐渊冲角落里身形模糊成一团的系统小律微微一笑，举起双手把眼睛档住，也把那张白皙粉嫩堪称无害的脸蛋遮住大半。
　　他的本意是稍微挡掉些刺眼的日光，好将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系统小律却被人这仿佛恶意卖萌的动作弄的血槽一空，捂着烧红的脸蛋干咳一声，温和道“穿越？你是……还没加入任何程序的新人？”
　　“啊，应该。对了，你是？”齐渊不自觉的有些激动，虽然理智上能想明白——在对方那份模糊不清的轮廓里虽然大部分都是数据，但内里依旧有魂体。
　　但一想到这就是小说里面那种，寄居在宿主身体里面各种高大上的系统，他就超级兴奋啊！
　　小律似乎看懂了齐渊的窘态，有些不好意思的稍微退远了一些，自我介绍道：“我是【道是无为有限公司】的系统173，新人朋友你好啊～”
　　“啊你好。那个，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你们能不能稍微给我讲讲？”齐渊微微偏头，轻声细语的询问，衬上那张斯文的娃娃脸，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的乖巧与无害。
　　“当然没问题啦！你既然能什么都没觉醒就穿越过来，说明也是个有潜力的好苗子！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解释啊……”173一股子老鸨拉客的热情语气介绍道：
　　“我们目前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由世界本源花费上亿光年从无到有开辟出来的。而是由本源世界部分仙根尚未完全断绝的人杰们借由某种方式讲述出来的故事。”
　　“故事？”齐渊语气轻飘飘的，脑海之中飞快的划过一道思绪，惹的人眉头微蹙。
　　“是啊，都说佛家信有三千世界。但其实不论是小说传记或是游戏画本，只要能满足三个条件。这个人为制造出来的虚假的世界就能够幻化为真。”
　　“哪三个条件？”齐渊一边飞快的接过话茬，一边从原身的背包里边摸出可用的纸笔来“或者说，我们该如何去分辨所在世界的真假呢？”
　　说到正事儿，系统173也严肃了不止一点，她轻挥羽袖，用灵力在半空中凝成许多规规矩矩的方块小字来，方便齐渊的理解。
　　“其一，故事框架合理，世界构成元素丰满而有魅力。
　　其二，故事受众多，爱好者们潜意识默认其为真实。
　　其三，世界本身具有存在意义，能够吸收爱好者的信力作为世界运行的本源之力。”
　　“至于世界真假的问题，就看你怎么想了。我们公司向来鼓励宿主面对内心真实自我——你坚信的就是真的，你厌倦的、试图逃离的就是假的。”
　　当然，哪怕是在无边美色的诱惑之下，173仍然没忘她作为快穿系统的本能，花式吹了自家公司一波。
　　“你的意思是……不论真假，意义赛高？”齐渊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小律被人嘲讽了一脸也没恼，颇为淡定的继续搞推销“随你怎么理解。怎么样？听我说了这么多心动没？”
　　“嗯……你能给我再讲讲关于你们系统和公司的事吗？比如……”齐渊微微眯了眯眼，那个微笑怎么看怎么像只小狐狸“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又是为什么要不断在这数以千万计的世界内往返？”
　　而向来滑不溜秋的系统和齐渊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比起一旁对齐渊满满的防备和怀疑的林雀，她依旧是那副嬉笑热情的态度，认真替齐渊解惑：
　　“虚幻的世界诞生之初，有数不清的问题。比如说作者后期烂尾弃坑啊，作品过时后公信力低下啊等等。
　　于是就有了我们各种和各类能人异士的死后亡灵签订契约，穿梭往返于各类小世界进行职业快穿工作的公司存在。
　　每拯救成功一个小世界，我们的系统和宿主就能收到原本病入膏肓的小世界赋予我们以示感谢的世界本源之力一份。”
　　不过，这话里话外的信息，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值得深思了。
　　“世界本源之力？”齐渊低声呢喃着，随手抽了张印满字的A4纸，便刷刷刷在角落里落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嗯，你可以理解为世界重获新生之后的谢礼。而这份力量，也就是维持我们公司系统运行和最终满足宿主愿望的条件本身。”
　　“也就是说只要参与任务，最终甚至能够依靠世界本源之力获得新生？”齐渊继续奋笔疾书、不耻下问“还是说想要做任务就必须参与某个公司，和某个系统签订契约？”
　　这个问句一出口，一旁安静旁听的林雀都顿了顿，满心的惊讶和疑惑压都压不下来。不过系统173却好似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问一样，微微勾唇一笑，温和解释道：
　　“也不尽然。参与公司自然效益更高，也不用担心任务之外的存在。但历史上还是有那么一些精神力额外强大的存在独来独往，不想有系统来分一杯羹。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些大佬都会避免在超S级难度的世界进行任务，毕竟对他们而言是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中转站存在的。
　　比如眼前这个中转站，就是被各个快穿公司划为3S级别的危险地域。一般不是榜上有名的老手，都不敢轻易接受这个世界。”
　　听见这个解释，齐渊也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这个世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感觉意外的像七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
　　这一次，小律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接过话茬来：
　　“中转站是我们各大快穿公司为保障手下宿主身心安全，在当前任务完成或失败后特意规划出来让宿主修养身心的地方。”
　　如若不是因为齐渊之前明里暗里的引导，林雀肯定会把这个问题忽视过去——她在转移话题？为什么？
　　不过这边林雀内心惊疑不定的时候，齐渊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样，闲聊般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茬来“类似于度假村？”
　　“噗！差不多吧。”小律喷笑，挥袖收回了四散开来化作文字的灵力，伸了一个懒腰“年轻人，我劝你一句，早点离开吧。这可不是什么你印象中老掉牙的旧年代。这是一个名为【逆时年】的恐怖异世界！”
　　齐渊配合的大惊失色：“啊？异世界？还是恐怖的异世界？由末世影视作品之类衍生而来的？”
　　“不是啊，怎么说……”那浮夸的演技看的小律嘴角直抽搐，有种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好送佛送到西天去的感觉。
　　小律清了清嗓子，配合着飙戏“虽然这个世界本身只是一本被太监的奇幻小说。但就我目前的权限所能查阅的信息显示，不论老幼只要在这个世界做过任务的宿主基本上都是十死九伤，还有一个被吓傻！”
　　“什么情况？一百只伏地魔打团战吗2333”齐渊憋不住闷笑出声“对了，离开……我可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重新回到我的世界吗？”
　　“这个……一般情况下是不行的。
　　毕竟只有身体死亡后，灵魂力量异常强大的家伙才有可能碰见我们快穿公司执行任务后离开的黑洞。
　　既然能够魂穿到这中转站来，你在原世界的身体恐怕早就死亡了。”
　　小律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虽然她说是一般情况下，但自她成为系统起，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有过特例。
　　所以，妄想自己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天选之子什么的，完全就是脑子有坑。
　　好在齐渊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他本身也对前世没什么执念，他从来都只活在现在：
　　“那个，我如果不想参与什么快穿公司，还有没有其它离开的可能呢？比如说去到一个比较安全的世界安度晚年？”
　　“可能性为0。毕竟你是魂穿。不过说真的不是吹，比起这个危险的中转站世界，我们公司对员工待遇超不错的啊。
　　今年新入的新人宿主更是能够任意畅游十个指定世界进行任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说着话，系统173又开始借机花式推荐起了自家快穿公司，齐渊有些无力吐槽的接过他们公司的宣传单，配合的询问：
　　“呃，好吧。你们是快穿做什么的？帮助主角？配角还是反派？我要是在里面一不小心就成了混吃等死的NPC又怎么算？”
　　小律指了指宣传单一角的福利宣言，示意人看“一般情况下什么都做。只要能找到原作逐步崩坏的原因，在它彻底崩坏之前挽救回世界一开始的模样，都算拯救成功。”
　　在注意到其中某个条例的时候，齐渊微微眯了眯眼，他玩笑着开口：
　　“那好吧……我能有幸加入你的门下吗？聊了这么久也算是熟人了，再给我一个优惠呗？”
　　小律原本一脸的生无可恋，瞬间变化为灿烂笑颜。她激动道“当然，契约书我马上传输过来！”
　　可惜的是……
　　“欸！居然不行！它显示的是……小子你的灵魂力量并不完整，还少了一魂五魄！”
　　这话一出，原本还打算看好戏的齐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啊？什么意思？难道我醉酒昏过去前在桌子上磕了一下脑袋，把魂儿磕没了大半？契约失败了？”
　　虽说他原本也认为契约会失败，打一开始就没对这所谓的系统和快穿公司抱什么希望，可他倚仗的只是“契约者必须有极强的精神力（表现为自律、自控力等）”这一条而已。
　　他打小就没那些个东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是常态。
　　谁料……
　　“抱歉……我们可能缔结不了契约了。不过我有感应到，你缺失的一魂五魄现在也在这个小世界里。难怪啊……我说你的灵魂力量也不算特别厉害，怎么就被吸引到这个3S级别的大世界来了……”
　　系统小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齐渊被那透着几分怜悯的母性视线盯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啊？敢情我是被我另一半魂魄招过来的？”
　　“我刚才已经借由契约和它联系的瞬间，将能将它给你牵引过来的数据埋下了。”小律轻叹口气，转身准备回宿主身体里去“为了感谢您的热情，在接下来你们相遇之后，我会再次前来询问您的意愿。”
　　一起叨逼叨了这么久，齐渊早不怕她了。眼见这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就想也不想的赶紧拉住人袖子“诶？！等等，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们就要走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虽说这是提供给宿主修生养息的中转站，但其中潜在的危险仍然存在。”
　　“我擦，拔X无情啊！你们好歹给我留个保命的东西吧！明明差一点我就成为你们小伙伴了！”齐渊满脸的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看的系统小律只感觉拳头痒痒，终于她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不是……每个世界的中转站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我判断这个世界过于危险不宜久留，于是把时间定在两个小时之内。
　　差不多还有半小时，可供我们穿越下一个任务世界的时间节点就快到了。”
　　不过论起不要脸的技能，到底还是齐渊更胜一筹。反正自从他进入了系统的结界之后，他就在其它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死死拽着人的袖子就是不松手：“……那你至少给我介绍一下这个危险的世界吧？比如谁是主角？谁是反派？”
　　在得知这颗韭菜不是那么好割的之后，哪怕他长的再水灵也吸引不起系统173一丝兴趣。不过鉴于新任宿主林雀还在一边看着……
　　“呃……反派的具体情况尚不得而知。不过依据公司上层在判断该世界危险等级的时候，所规划出来的世界主体来看……这个世界不只一个主角！”
　　小律只囫囵的说了个大概，毕竟非公司的人，知道的东西太多简直就是找死。
　　“所以说？双主角什么的这些年不是正大行其道吗？”齐渊用力攥紧了小律的羽袖，委屈巴巴的眨巴眨巴眼睛。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撞进小律的心里……
　　“咳。不是双，而是多主角！嘛……看你这傻样，待我们离开之后也是够呛！本统还是详细点给你介绍介绍吧～”
　　“谢谢！你快说，我不打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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