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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号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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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一丝光线从厚重的窗帘中挤了进来。阳光刺探进来,照耀着空气中的灰尘。凌乱的屋子里,沙发边的地毯上躺了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T恤,显得皮肤极其苍白。他的怀中抱着一个枕头,枕头上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他拥抱着它,不时埋头进去,深深的闻着。他的神情陶醉,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
  他蜷缩着身体,从枕头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个干枯的、令人作呕的尸骸…血和毛粘附在一具黑褐色的躯体上,那一段长长的尾骨,属于……猫。
  它已经死去很久,可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触摸的感觉…
  警局办公室,曹贺抽着第六根烟。桌子上是一份有些年头的同学录,第二页是一张集体照,而其中第二排左数第三位就是小学时期的张玥。是个有几分阴沉的女孩,梳着普通的马尾辫、齐刘海。校服上有些污渍,看起来像是墨水的痕迹。
  而巧合的是,吕乐和陈琪也在这张照片之中。
  分别位于第四排左数第五位,以及第八位。
  但调查结果显得十分微妙,张玥与吕乐、陈琪是同学,仅仅是同学。他们虽然同班,却没有过多的交集。根据吕乐与陈琪的回忆,张玥是个很内向、沉闷的女孩。除非是老师提问,否则不会开口,同学五年,吕乐和陈琪都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据陈琪回忆,张玥似乎总是脏脏的。
  ‘衣服上总是很脏,而且很大不像是她的。刘海很长,头发一直很乱。好像跟女生之间关系不太好,多数一个人。’
  “看来这个张玥不合群,比较孤僻。”
  一川倒在地上,侧头就能看见曹贺的鞋底。地板上有些烟灰,还有些午饭时剩下的碎屑,细小金黄色的长条……面包糠。
  “一川?”
  “校园暴力。”
  “你是说…”
  一川看着天花板,那上面有一小片污渍。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脏衣服、乱头发、沉默内向不合群。”
  曹贺哦了一声,皱紧了眉头。
  “小学就有这种事了?”
  一川慢慢坐起来,顺手将几个人的资料撸到地上。他无神的眼睛,慢慢聚焦,目光像是一把刀,直直的钉在这些资料上。他一动不动,整个人的骨骼似乎都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呼吸声,越来越轻,最后几乎消失了…
  “所以,虐猫。”
  “啊?”
  一川动了,头转过来,瞪大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张玥被欺负,然后欺负猫。凶手的模式并没有打破。”
  曹贺按着额头,拿着两名死者的尸检报告。张玥的皮肤被完整剥离,腋下有皮下出血,是在外力作用下,使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出血所致。如果皮肤还在,就会形成淤青。但这个地方,要外力损伤很难。是什么造成的?一般皮下淤血机体会慢慢吸收,时间大约需要两周左右。很明显,这些淤青是新的。死者张玥球结膜和巩膜组织的血管在某种情况下出现扩张充血、淤血或出血时,即可呈现眼白发红。眼睛充血是许多眼病所共有的常见症状。
  根据张玥的医疗记录,查到她死亡前一周曾去医院就诊。
  一川起身,摇摇晃晃一下子跌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他随手往自己嘴里塞了粒糖,说起了一串专业术语。
  “细菌、病毒感染所引起的一种常见的流行性眼病,传染性强。症状表现为起病急,双眼同时或先后发病,患眼有刺痛、痒、异物感,重者有畏光及灼热感,视力一般不受影响。”
  “啊?”
  “症状为睑红肿,结膜充血,简称急性结膜炎。”
  “张玥家里有很多猫,可能猫身上的细菌或者病毒就是起因。有什么疑问?”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对劲。”
  “那走吧,去医院,也许能有些别的进展。”
  “恩。”
  两人到了张玥就诊的五官科医院,却没有找到病历卡上签名的主治医生。
  “容大夫?我们这里没有姓容的大夫。”
  曹贺拿着张玥的病历卡,正一头雾水。毕竟医生的字自成一派,也很可能是他辨认错了。
  “郭静怡的病历卡呢?”
  “怎么?”
  “找出来看看。”
  郭静怡、吴丽娟再到张玥,所有人的病历卡上都出现了这个五官科容医生的名字。但医院内部职工档案里,却根本没有姓容的医生。
  这个人……是谁?
  “能在病历卡上填写的,总不可能是个外来人员。如果不是医生,那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曹贺立刻联系了医院,调取了该院上上下下近六百人的档案。一个姓容的清洁工,走进了两人的视野。
  容兴言,三十四岁,本市常住人口。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七十五公斤,硕士学历。曾从事医学研究工作,后因医疗事故被开除。上一份工作,是大型宠物医院的兽医。据他的同事反应,张玥死后容兴言就突然离职,连工资也没有结算。
  此人有重大嫌疑。
  曹贺拨通了卢秋的手机,将他从游戏里揪了出来。
  “查个人,容兴言。通话记录、信用卡记录,一切都找出来。”
  “哈啊~恩……知道了。”
  “要快。”
  “恩。”
  虽然卢秋的声音听起来迷糊,但这个人的工作效率一点也不迷糊。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曹贺在回警局的路上就收到了容兴言的所有信息…
  “最近的消费记录是昨天,买的是一张去往吉林省的机票。”
  一川看着容兴言的照片,陷入沉思,一时没有回话。
  而曹贺已经着手联系吉林长春的警务人员,请求他们配合协助调查容兴言。
  当他们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还来不及吃饭的两个人,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彻底搅乱了他们的思绪。
  “曹局,接到报案,XX河滨公园景观湖中发现一具女尸……全身的皮,都被去除了。跟张玥案的手法非常相像,我们初步判断,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吕乐陈琪呢?”
  “吕乐在教学,目击证人大约百人,而陈祺正在做学术报告,目击证人……曹局你打开一下XXAPP就知道了。”
  打开APP发现陈祺的学术报告是国际性的,现在正在做全国转播,所以……连曹贺自己都可以为陈祺做不在场证明。
  而目前嫌疑最大的容兴言此时此刻,正身在吉林长春的一家酒店里。
  这个案子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曹贺点了根烟,将所有的烟雾一口气吸进肺里,尼古丁让他感觉好了点。
  “去现场吧。”
  “恩。”
  由于案发现场是公园,所以除了围观群众,还有得知消息提前赶来的记者。乌泱泱的人群将整个现场围得是水泄不通,几辆警车横在人群中。
  这应该是曹贺见过最糟糕的案发现场了…
  由于记者的到访,这个案子消息走漏的非常快,不过十分钟,曹贺就可以通过直播平台、微博等社交软件看到各种消息。当然,上头也来了电话。
  “曹局,尸体已经打捞送去法医实验室了,根据周围群众反应,尸体在半个小时前,被清理河道的养护工发现。发现时,尸体身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塑料膜。养护工以为是岸边树木的养护膜脱落了,就打捞起来。与尸体一起被发现的,还有死者的身份证。死者名叫刘可可,今年二十岁,是一家国企的财务助理。根据调查,死者最后出现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她昨天正式转正,跟几个同事喝酒到十点半,离开去公交车站打车。出租车司机是最后见过她的人,司机证明她当时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小区。”
  “恩,一组的,调取公园内河道周边的监控,将报案人和出租车司机带回局里。告诉技术科两个小时内,我要拿到尸检报告。二组去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着重排查死者的微博账号。三组去跟记者们打个招呼,尽可能不要泄露现场的细节。照片也好好筛选一下,不要什么都往外头放。”
  “是!”
  一川蹲着身子,从一个奇怪的角度看着河道边的草皮。
  “现场有问题。”
  “什么?”
  “你蹲下,用这个角度看。”
  曹贺蹲下来,歪着脖子,整个人几乎要贴在草皮上。那些草横七竖八,隐隐约约像是两个字。
  ‘不对’
  “不对…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不知道。”
  曹贺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而此时此刻那个黑色的房间里,却亮起了一道光。光的来源,是一支小小的蜡烛。
  蜡烛是米白色的,有些黑色的斑点。随着火苗的跃动,它正在缓慢痛苦的溶解。蜡随着温度,滴落在桌子上,形成一个个的圆。
  他慢慢用手触碰,感受着火焰在指尖留下的灼烧刺痛。他看着自己的指尖,慢慢被炙烤。
  很温暖。
  下一秒,他用手紧紧的握住了那根蜡烛。
  等待着融化的蜡,滴落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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