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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力拔山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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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已经撩着了伊祁瑶光的衣袂,伊祁瑶光也不去管它,原来她不光不把天下九州放在眼里,连生死也不放在心上。
  她放出体内青鸾,让她独自求生,因为青鸾烧伤之后已经背负不起众人。
  青鸾在上空徘徊,不断鸣叫,任谁都听出了其中的哀意,但伊祁瑶光只是凝望远方。
  螣羽还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姚曦露出了凄惨的笑容,朱厌急得抓耳挠腮。
  晏龙把远飞鸡扔向天空,道:“鸡兄,你走吧!”他不想它也死在这里,幸好它虽然是“鸡”但是只“飞鸡”,他最怕它像青鸾一样盘旋不去。
  没想到的是远飞鸡头也不回的走了!竟真的飞走了!
  晏龙一时百感交集,叹道:“还是没义气的活得长!”
  火势忽然像猛虎般向大家扑来,朱厌身上的白毛被烫得黢黑,开始哇哇乱叫。
  姚曦忽然连扇了螣羽十几个巴掌,骂道:“弄到这等地步,都是为你这小子,你还不起来陪我们一块死!”
  螣羽被她打得全身一震,忽然有蓝黑色的毒水从他身上流出,且越流越多,竟慢慢把周边的火势扑灭。
  伊祁瑶光将手一引,用这些毒水打开一条通路,道:“这‘玄水’恰是三味真火的克星,而且我们可以放心走,毒都被这小子吸收了!”
  晏龙笑道:“水克火,妙极!不知螣羽兄体内为何有这么多毒水?”
  这时远飞鸡也飞回来了,他更喜道:“嘿,鸡兄,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没义气!”
  可鸡兄根本没理他。
  伊祁瑶光刚要回答,却见螣羽打了个哈欠,悠悠醒转。
  他摸了摸脸道:“好疼啊!怎么回事?”
  “啪!”又是一声脆响,螣羽又挨了姚曦一个耳光,姚曦道:“你现在知道脸上为什么疼了吧?”
  螣羽却不生气,只是笑道:“我脸皮厚,不疼,不知姑娘玉手疼不疼?”
  姚曦忍不住扑哧一笑,怒气竟也消了。
  螣羽望了一眼大家,竟是个个狼狈,牧游和后羿更是不省人事,心知必然是受了自己的连累,但他心中并无愧疚,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真是太不像话了!”螣羽心中暗骂自己,然后和晏龙一起去找走失的龙马。
  两人最终只找回来四匹,于是晏龙带着牧游,螣羽带着后羿,姚曦和伊祁瑶光各乘一骑,大家踏上返程。
  由于带着朱厌,大家走得不快。是夜星空皎洁,月色如霜,姚曦叹道:“我们走慢些吧,不知何时再有机会一起共看星河?”
  晏龙不以为然道:“姚曦妹子你说什么话?既然今天不用死,那么明天也可,后天也可,人生漫漫,何愁无期呢?”
  姚曦幽幽道:“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明天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晏龙认识姚曦多年,深知她敢爱敢恨,只争朝夕,从未见过她为光阴嗟叹,有情绪低落之时,倒觉得稀奇,可这只有那么一瞬,转眼又见她情绪高涨道:“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一场,不如结义金兰,伊姐姐你认为如何?”
  伊祁瑶光笑道:“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谁会觉得不好呢?”
  螣羽和晏龙俱道:“不错!”
  回到巨木之城,天色已经开始有些亮堂,螣羽发现部落中已有人早起张灯结彩,不禁想道:“难不成今天是什么节日么?”
  这时卫戍部队见到姚曦迎了过来,姚曦吩咐道:“把这两位公子送到我寝殿里,把部落里有本领的巫医都请来!”
  卫戍队长道:“是!”却又犹豫道:“那先前这位公子怎么办?”
  姚曦瞟了螣羽一眼道:“这位公子就安排在‘山居殿。’”
  那队长道:“是!你们几个送这两位公子过去!”又对螣羽道:“公子请跟我来!”
  螣羽这才知道自己一直住的是姚曦的寝殿,却不知姚曦这些天住在哪里?他向晏龙、伊祁瑶光、姚曦道了别,便随卫戍队长去了。
  到了地方,螣羽才大跌眼镜,所谓山居殿,竟只是一个山洞!
  引到地方,卫戍队长便告退。螣羽走进山洞,发现里面又潮又湿,除了地上有些干草外别无一物,哪有床?和先前住所真是天壤之别。
  螣羽不禁苦笑,也开始反思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姚曦,可叹女人的心情真如夏天的天气,一点也捉摸不定。
  他也不再细想,躺在干草上小憩,好在他也不是娇惯之人。
  大约睡到中午,螣羽被饿醒了,心中气苦:“岂有此理,竟连中饭也不给我准备,这个姚曦,我非要打她屁股不可!”想到这里,心中竟有一丝异样感觉。
  他从山洞下到山脚,十几名容光焕发的少女迎了上来,而且她们手里都捧着一束鲜红色的花朵。
  “螣公子,你身子好些了么?”
  螣羽微微惊讶,道:“承蒙挂念!已经全好了,姑娘们认识我么?”
  少女们微笑不语。
  原来螣羽一进巨木之城,便有消息传出,说是城里来了一个相貌极其英俊的病男子,城中风气一向开放,少女们便趁姚曦稍作休息之时,争相来睹,故而认识螣羽。但螣羽处于昏迷,并不知晓。
  只是此节不便明说,故而大家都笑而不语。其中一位瓜子脸的少女道:“我们来找公子,是想告诉公子一件事。”
  螣羽不禁好奇道:“哦?是什么事?”
  少女道:“螣公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螣羽笑道:“在下不知,还请姑娘指教。”
  少女道:“今天是我三身部落的‘月老节’,晚上在‘忘川’河畔有‘月老会’,男孩们只要将这‘情花’送给心仪的女孩子,若女孩同意了,两人便能结为夫妻,长相厮守!”说着她把情花递给螣羽。
  螣羽接过,少女又道:“螣公子会把情花送给谁呢?”
  螣羽心中立刻想到伊祁瑶光,却怕被少女们看穿心事,立刻挺胸以示胸怀坦荡,只见少女们都望着自己,个个眉目含情,他这才明白方才少女问话的用意,可是自己只怕要辜负她们了。
  可螣羽也不愿扫了大家的兴致,笑道:“这个在下还没想好,不到晚上,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少女道:“那螣公子晚上再决定好了,可千万别忘了送哦,否则姑娘们可要伤心了!”说罢咯咯一笑。
  螣羽应道:“自然,可是姑娘们能否多给在下几束?”
  少女挑眉道:“难不成公子要送的姑娘不止一个?”
  螣羽连忙摆手道:“不不,只是在下还有几个朋友,他们也刚到这里,可能还不懂这习俗,即便知道,不知从哪里去找情花。”
  少女道:“原来如此,这有何妨。”说罢又多拿了三束花给他。
  螣羽道谢,并保证自己一定会去月老会,少女们才一起去了,好几个少女还对他几次回眸,显然对他青眼有加。
  螣羽来到牧游和后羿的寝殿,他一进来,晏龙便笑道:“螣兄,你拿这些花,是要来此殿内插花,为牧兄和夏兄改善心情?”
  螣羽讶道:“夏兄?”
  晏龙道:“不错,后羿本姓夏,后只是国主之称。”
  螣羽道:“原来如此,我当然不是来插画的,晏龙兄不妨猜猜这花有何作用!”
  晏龙道:“我猜不出来。”
  螣羽便把月老节之事细说一遍,晏龙笑道:“嘿,我明白了,原来你一下子看上了四个,所以拿这满满一束!”
  螣羽道:“不,我想我们兄弟一人一束。”
  晏龙笑道:“好兄弟,有这好事总不忘了咱们。”他接过花束,分出一半给牧游。
  这时后羿还在昏迷,牧游已经醒了,功力可见一斑。晏龙见牧游今天几次舍身保护姚曦,便知他已对姚曦情根深种,而这许多年来,他每年都要牧马到这丰沮玉门,大概也是这个缘故,而今天不失为他向姚曦表白心迹的好时机,故而分他一半,倒是他自己,反而是不需要的。
  牧游还有些虚弱,接过花束却皱起了眉头,似乎犹豫不决,任何人陷了入真正的情爱中,都是要皱眉头的!
  牧游转而笑道:“螣兄早准备好花束,看来心中已有心仪女子。”
  晏龙道:“正是正是,螣兄不妨说来听听。”
  牧游道:“还能有谁?我猜一定是姚曦妹子,姚曦妹子……”
  没等他说下去,螣羽马上摇头道:“绝不是!我和姚曦姑娘相识不过一天,怎么会有情爱?”他忽然想到:自己和伊祁瑶光相识也不过几日,为何却似情根深种了呢?
  牧游心中松了口气,他先前看到姚曦与螣羽似乎不错,而自己对姚曦偏偏无法自拔,而方才晏龙提起几人结义金兰,于是想到:这几人都是人中龙凤,又共经生死,自己当然是乐意结拜的,可若真是结义金兰,更加要严守“朋友妻、不可欺!”的义气,自己和螣羽、姚曦之间又如何相处呢?
  好在牧游说不是,可又怎知他说得是真是假?
  牧游又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丰沮玉门,今天恐怕真是唯一一次向姚曦表白的机会,若然错失,人生漫漫,未必再有相聚之时,岂非抱憾终生?但姚曦心中又是否有自己的位置呢?
  想到这里,他已经感到有些紧张,也感到有些兴奋,对于今晚,既是期待,又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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