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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龙蟠凤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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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和李森闲聊的道长虎躯一震,他拿出个黄符看了看,那道黄符上的字变得混乱,木灵珠重回他的手上,他叹了口气:“哎,看来这妖兽真的不好对付,不过好在那丫头是活不成了。”
  李森甩不开道长,他也在担心着什么,很快,一身伤的黑木跑回来,她还没进门就喊“哥”,道长回头认出了她,黑木也突然变得十分生气,额头长出两个黑角,道长猛然站起来:“龙族?!”
  黑木不顾李森阻挠,用法术攻击,气势咄咄逼人,道士有灵珠在手,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李森见大事不妙,虚晃一招便带着黑木破门而出,道士追不上,只是感叹:“果然龙族余孽还活着,水灵珠定在他们手中!”
  李森责怪黑木:“你今日为何这般鲁莽?他可有木灵珠!”黑木强忍怒气:“哥,白木还活着!”此话一出,李森也不镇定了,皱起眉头:“你说什么?”黑木连连点头:“始意镯子,秦初就是白木!”
  16年前,道士群体大聚进攻龙族,水灵珠所在龙蛋尚未孵化,全体龙族誓死守护,可道士们有绿植的势力帮扶,龙族损伤惨重,继承水灵珠的木龙一族长子、次子全部死亡,三子李森为了不辜负哥哥们的牺牲,按照父母安排化为人形独自带着龙蛋逃跑,途中龙蛋破裂,里面有黑白两只幼龙,李森看不出水灵珠所在,只好先把两个一样的银镯子给两人戴上,可后来遇难,李森不小心丢失了两只幼龙,再找就只找到了黑木,蛋壳彻底碎裂,连银镯子和始意也破碎,只剩下残渣,而后传来龙族被灭族的消息,李森能做的只有保护黑木,等待水灵珠显露的那一天,直到现在,二人才知道白木还活着。
  在天庭的绿植收到道士不断被杀的消息,让她不得不开始着急:“该死的凤鸟!耽误本仙的好事!”好不容易有一次下凡采集信息的差事,绿植主动请缨,得以下凡。
  绿植直接来到道长所在,她故意激发风灵珠寻找火灵珠的踪迹,独自一人来到山洞附近,秦初的伤有所恢复,头上戴着伯衔准备的草帽,出来看到了绿植有些防范,绿植看着她又看看没有反应的风灵珠:“你就是凤鸟身边的妖女?”
  秦初摇头,绿植瞥了一眼,慢慢走过去:“说出凤鸟在哪,我留你一条小命。”秦初拿出黄符:“你是哪来的妖怪?我要是看到了凤鸟,可不会分你一杯羹!”绿植耻笑道:“呵!有眼无珠!”
  绿植继续激发风灵珠,山洞里休息的伯衔被惊醒,看不到秦初疯也似的冲了出去,正面绿植,看到秦初没事,他松了口气,绿植掌控风灵珠,冽风四起,伯衔的火还没等燃起就被熄灭,他知大事不妙,但还是把秦初护在身后。
  绿植看着无法展现实力的凤鸟,忍不住拉拢:“看你也是万年神兽,不如跟我一起,我可以助你提升仙位!”伯衔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就亲手来拿火灵珠!”
  眼看伯衔被压制,秦初也开始着急,在伯衔内力的催化下,她的两只白角越长越大,好在草帽遮得严,绿植没有发现,但神兽的气味飘散,绿植以为是伯衔还在坚持,而伯衔也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初,秦初爆发,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打断了绿植,伯衔趁机抱起秦初逃离,留下快到复职时间的绿植气急败坏。
  伯衔看清了秦初头上的龙角:“小道姑,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秦初看不见,倒是顺着伯衔的视线摸了摸头上的角:“不知道……这!这是什么?伯衔!快帮我看看!”伯衔说不出话,似乎有难言之隐,但见秦初惊慌的样子,他一把抱住她:“这是龙角,你是龙族的人……”
  秦初为这个身份感到高兴,可伯衔却抱的很紧,想得都是族中长辈所说的话:“龙族与凤族世代并肩,缘分与默契自然是不用说,但是伯衔你要记住,两族万万不可互通,否则,凤族就会失传,从此消失在三界……”
  从那之后,伯衔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对秦初的这份感情,不过好在帮她提升能力才是当务之急。
  伯衔只知道秦初是龙族遗孤,但他不知道她是木龙一支,更不知道她拥有水灵珠的几率高达一半,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帮她巩固体内灵气,还有的,就是两族天生自带的独特的神兽之力。
  绿植暂离,伯衔忍耐不了秦初险些被杀的事,他得知持有木灵珠的道长并未死亡,便亲自回到城里找他算账,安置好秦初,伯衔带着杀意,直捣城中。
  通过道士,毕叶知道了秦初还活着,而且是妖,便不再在意。
  火灵珠克制木灵珠,而且道长以为自己呆得好好的,伯衔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直接来找自己,然而他错了,他不仅低估了伯衔的能力,还低估了秦初在他心中的重量。
  伯衔兽性大发,火灵珠与他的灵气融为一体,径直打出烧毁道长的全部黄符,道长本想放出替身黄符,但伯衔的怒火在他拿出黄符之前就全部烧光,不得已之下,道长激发木灵珠,伯衔抓着刺藤,流出的血化作岩浆,顺着刺藤直逼道长,道长条件反射扔掉木灵珠,伯衔接住依旧步步紧逼,燃烧着的凤爪一下又一下地刺进道长的身体,但每一次,他都刻意绕开心脏刺在周围,惨叫声不断,直到最后,伯衔掏出了他的心脏,燃烧成灰。
  伯衔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秦初,而是拿着木灵珠:“绿植暂时不会下凡,我们可以把木灵珠还给山神。”
  被偷走木灵珠的山神受罚,不拿到木灵珠不得重回天庭,这才让二人有幸找到了他,但山神也因为在人间呆的久了,脾气有些不好,就算二人知道他的所在,他也不会轻易让二人见到自己。
  二人先是在森林里迷了路,伯衔本来方向感就差,这次是秦初走在前面,她拉起伯衔的手,因为长辈的警告,伯衔下意识甩开,但秦初不知道,以为是自己脱了手,便回头去握伯衔的手,比刚才紧了些许。
  渐渐的,开始起了雾,伯衔本想烧,可是火越烧雾越浓,秦初被蜘蛛网糊到脸,吓得松开伯衔的手不停挥舞,伯衔一下子惊了,开始到处寻找秦初,可秦初的速度慢,等她快要找到伯衔的时候,伯衔又消失不见了,没一会,二人被移动的花草树木包围在各处。
  一个老头的声音传出来,他问秦初:“哪来的?”秦初吓了一跳,扣紧草帽:“谁?出来说话!”见她拽着草帽,一棵细小的树枝瞬间抽掉了草帽,老头的声音又出来了:“龙?居然还有龙?不是因为造反都被杀光了吗?”秦初不知道16年前的事,自然不知道怎么应答。
  一只在织网的小蜘蛛映入秦初的眼帘,她立马大叫,再一会,数十只小虫子从各处爬过来,秦初用灵气将他们驱赶,可这些虫子源源不断,秦初吓得腿都软了,蹲在地上抱头大喊。
  伯衔听到了秦初的叫喊声,更加着急起来,老头又找到了他:“哟,凤鸟呀!还真是成双成对呢!”伯衔想放火,但怕雾更浓,便收回火苗吼道:“死老头!你要是敢动她,我就烧光你的山!”“我好怕哦,要不要看看是你先被抓住,还是我先被烧成秃头呢?”老头的语气里充满挑衅,伯衔拿出木灵珠:“那好啊,看我毁了它,谁也别想好!”“住手!”
  山神现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看着伯衔和木灵珠:“说你们神兽造反我还不信,果然是你们偷了我的灵珠!”伯衔装作要捏碎灵珠的样子:“你老糊涂了吗?你在天庭,龙凤两族卧居人间,更何况我们又不是没有灵珠,要你这破玩意做什么?”这么一说,山神确实无话可说。
  山神驱散迷雾和虫子,伯衔看到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秦初,立马冲过去抱住她:“没事了,我在。”伯衔把木灵珠扔给山神,并将绿植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他:“你要是不信,大可去天庭一探究竟,自然有神仙了解我龙凤两族,绿植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们身上,不管天庭有没有作为,迟早有一天,我都会亲手杀了她!为我,还有小初死去的家人们报仇!”
  山神没有作答,因为他在犹豫,他知道伯衔说的没有错,但他也自认为了解绿植的为人,他转身离开,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走吧,我会留在人间观察的。”
  几天后,绿植再次下凡,这次她得知木灵珠丢失,虽然不知道已被归还,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那几个人在等着她,不如趁此机会聚齐五颗灵珠,她身处一片空地,将风灵珠的灵力释放到极限。
  李森和黑木好不容易找到了伯衔和秦初,但与此同时伯衔受到感召,秦初三人紧跟其后,山神为了确认信息也来到此地,雷灵珠迟迟没有反应,绿植偷偷差遣道士们把他逼过来。
  山神躲在暗处,伯衔想和她拼命,但还没等他动手,李森率先化为龙形,伯衔和秦初都吓了一跳,秦初下意识摸了一下帽檐下自己的角,绿植一脸奸笑:“果然有活下来的,看来水灵珠就是在你这咯?”她不慌不忙用仙术将李森的攻击挡下:“乖乖交出水灵珠,兴许我不会让龙族绝种。”
  李森咬紧牙关:“杀我全族,害我兄妹分离,定让你以命相抵!”李森再次攻击,伯衔看了一眼秦初,便也冲上去帮忙,绿植生了气,激发风灵珠,伯衔再次被压制,李森本就没有灵珠,直接摔在树上重重落地。
  同族和伯衔受伤让秦初看不过去,她握紧双拳,扔掉了草帽,白角露了出来,黑木见状也配合,黑角显露,绿植一惊:“还有?”
  黑木见身份已然败露,不如使出全力,她的法术比普通的龙族要强得多,甚至堪比伯衔,这让绿植不得不正视她,而秦初却不一样,虽然灵气很强,但根本不会法术,只能靠威压震慑,绿植确定,水灵珠就在黑木身上。
  绿植一方面使用木灵珠压制伯衔,另一方面用法术牵制住黑木,然后向黑木打出五珠阵法,李森重回人形,仅凭两只手拦住了阵法,仿佛拉住了一道无形的墙,他只能拦住一会,可黑木又没办法快速逃脱,眼看李森快要脱手,黑木挣脱却也逃不离,李森脱了手,在一瞬间,秦初扑向黑木,阵法打在后面的石壁上,毕叶被逼过来,大阵已成。
  五珠阵法就是吸引五颗灵珠归位,凡是阵法所及,灵珠无处遁形,木、风、雷三颗灵珠归位,内丹不稳让伯衔痛苦不堪,脱离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另一方面,黑木和秦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就看见秦初整个人漂浮起来,黑木起身去抓却抓不到,秦初有些害怕,可谁都帮不了她。
  山神控制藤木去抓住她,但阵法的强度远远高于藤木,众目睽睽之下,秦初被牢牢实实束缚在阵法之上,绿植大喜:“有趣啊!灵珠化形了?凤鸟!就差你了!”
  李森见大事不妙,拉着黑木一起:“黑木,我教你的,没忘吧?”黑木点头,两人施展龙族秘术,化作龙形,飞向秦初,一道强光照射,二人融入秦初体内,香包掉落,秦初化为白龙,身边萦绕着水光,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挣脱束缚冲向绿植,虽没击中她,但将作为阵眼的法器击碎,五颗灵珠再次回到各自的手上,伯衔得以喘息。
  为了乘胜追击,伯衔化为凤鸟与秦初一起,龙凤和鸣,水火交融,毕叶用自己所悟借助雷灵珠为二人加持,山神不便露面,只能用木灵珠偷偷帮忙。
  绿植的仙术修为不亚于伯衔,相对于其他人,她还是有实力位居上风,更何况秦初尚未掌握水灵珠的灵力,能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托了李森和黑木的福。
  绿植嫌攻击性强的雷灵珠过于碍事,宁愿承受龙凤一击也要重创毕叶,毕叶只是个凡人,一掌下去,鲜血淋漓,好在山神用仙术把他带离了绿植的视线。
  雷灵珠灵力散去,绿植得以全力应付伯衔和秦初,秦初力量欠佳,二人重伤落地化为人形,李森和黑木也脱离出来,山神不想绿植奸计得逞,便用迷雾略施小计,带走了众人。
  山神不能和绿植私斗,只能带着木灵珠上报天庭,在等他回来之前,众人不得不躲避绿植,安心养伤。
  毕叶被送回到家中,被悉心照料,伯衔有修行护体,恢复起来不在话下,只是黑木和秦初,两只刚刚成年的龙族,此一番折腾着实让她们受了苦。
  李森告诉秦初16年前的事,她激动的哭了出来,抱着李森大喊哥哥,李森也有些感伤,伯衔有些看不下去,但也不忍心扫了秦初的兴,只能坐在一边生闷气。
  回到天庭的绿植听眼线说,山神重回天庭,她想起交战的时候木灵珠持有者就在周围,而如今山神归来定是带着木灵珠,她猜事情有所败露,藏不住,不如硬拼到底。
  绿植重回人间时,人间已过了数日,率先杀了身为凡人的毕叶,城中乱作一团,在此期间秦初按照伯衔指引慢慢掌握水灵珠的灵力,渐渐的,变得游刃有余。
  李森这次不参与:“黑木,你们本是一胎双子,都有水灵珠的影响,如果没有我,你们应该会更强大。”黑木融入秦初体内,秦初化形,伯衔化形,二人腾空而飞。
  这次二人的力量比上次要强得多,绿植接连败退,但她绝对不会放弃,手持风、雷两颗灵珠,好死不死,风压制火,雷压制水,明明站在上风的二人瞬间进入低谷。
  伯衔的火势越来越小甚至难以呼吸,秦初又被困在雷电的折磨之中,二人紧紧咬牙,秦初和黑木怒吼:“拼了!!”伯衔看着硬撑着雷电的秦初,身上雪白的龙鳞被逐渐霹焦,血液一点点流出来,虽然举步维艰但还是走向绿植,伯衔握紧双拳,爆发出火灵珠的全部灵力,通体呈火:“伤她,你问过我了吗?!”
  这一次绿植也别想好过,被击飞在地,一大口鲜血喷出,但雷灵珠护体,她还能站起来,绿植用全身仙气激发两颗灵珠,二人也同样供出灵珠,但和绿植不同,二人的灵珠就是他们的命。
  本以为大限将至,伯衔用最后的力气护住秦初,一场巨大的爆炸,方圆内的凡人都遭到冲击,李森勉强站稳脚跟,黑木脱离,三人和绿植都躺在地上,四颗灵珠碎裂。
  绿植是个神仙,就算没了灵珠也不至于丧命,她奸笑道:“哈哈哈!曲曲神兽还敢跟我较量?我可是上仙!”“你不会再是了。”说着,女娲从天而降,身后跟着山神和降妖,女娲宣读玉皇大帝旨意:“大帝有旨,上仙绿植,因心怀恶意,蛊惑凡人,重伤神兽凤,屠杀百名神兽龙,私聚灵珠,图谋不轨,且并无悔改知心,特派降妖剥其仙骨,贬为凡人,不得轮回。”
  伴随着绿植的惨叫声,降妖扯掉了她的仙骨,仙气散尽,她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凡人。
  李森气不过,杀掉了手无寸铁的绿植,以告慰死去的族人,秦初化成白烟消散而去,李森只能带着黑木离开,黯然神伤。
  女娲看了看伯衔,感到很惋惜:“哎,挺好的孩子……嗯?”山神似乎看到了转机:“上仙,这只小兽可还有救?”女娲摇摇头:“灵珠就是他的内丹,内丹碎裂,死是真的死了,但凤鸟万年的修行保住了自己的元神,他会再次投胎,只不过凤族的血脉会被隐藏,也就是说,他会彻底变成凡人,或许,另外一只小兽也受到影响了呢?”
  李森和黑木将黄色始意手镯埋了起来,墓的主人写的是秦初的名字,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就这样死去,他们实在无法接受,尤其是黑木,那是她第一次接纳朋友,更是她同胞的亲妹妹。
  山神把女娲的话告知李森和黑木,二人欣喜若狂,四处寻找秦初的踪迹,几个月后,在一处人家听到,夫人生下了白发白眉的女孩,他们害怕是妖怪,李森以道士之名将她带走,赐名“白木”:“妹妹,这次……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15年后,伯衔转世与白木擦肩而过,二人四目相对,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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