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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办好出院手续，任真跟着段威去进行行者鉴定。
一栋只有10层的建筑，在市中心显得鸡立鹤群。
建筑占地极大，外观朴素，氛围庄重，大门上刑侦局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做好事项登记，在大厅等待的任真和段威遇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莫作栋笔直地向他们走来，毫不掩饰来意。
“你们好，又见面了。”
还是熟悉的风衣加杂乱的头发，只是这次从奶茶换成了金大门的薯条。
段威揶揄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能力测试，竟然需要劳烦刑侦六科的科长。”
莫作栋好像没有听出嘲讽的意味，嘴里发出爽朗的笑声，边笑边重重地拍着任真的肩膀。
“给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天职，给优秀市民服务更是我们的荣幸。”
话音未落，任真突然倒下。
一想到昨天的霸王硬上弓，任真决定整蛊一下莫作栋。
莫作栋震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反复看着自己的手和躺在地上任真，有点做梦的感觉。
眼睛一转，莫作栋立即反应过来，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地上的任真。
没想到刑侦六科的科长也有被人讹诈的一天。
他凑近任真，不情不愿地说道：“三秒之内起来，我手上这份金大门给你。否则我也倒下。”
任真利索地站了起来，这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关键是胃口贼好。
真是风水轮流转。
捧着薯条的任真心情大好，和前面带路的莫作栋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路上左拐右扭，刷过两个门禁，终于来到电梯前。
面前的这个电梯是稷下学院的精品，只能智能语音控制，没有操作按钮。
而且属于三防产品，防断电，防攻击，防坠落。
如果三次验证失败就会锁死，14天以后才可以再次重置。
进去以后，突然响起一个成熟魅惑的声音。
“身份确认成功，尊敬的莫作栋科长，请您说下对稷下学院的印象。”
莫作栋轻咳一声，按照手册说出了标准答案，“稷下学院天下无双。”
“您的称赞我已经收到，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稷下学院研究人工智能方面的行者最喜欢夹带私货。
虽然有点羞耻，但是整套系统无论是稳定性还是智能性，都是一流水平。
所以刑侦局只好捏着鼻子认下。
电梯里开始弥漫诡异的气氛。
任真塞到嘴里的薯条都忘了咀嚼。
如此娴熟的业务水平不知道是可敬还是可怕。
“小梦，我要去负一层。”
电梯的权限指示灯上亮起了绿光。
电梯门再次开启，就来到能力测试的房间。
能力测试员干不出业绩，也犯不了大错，属于冷板凳的职务。
所以周正一干就干了好多年。
难得有人过来测试，他顿时热情地不得了。
而且能来这里记录的人不是行者，就是即将要成为行者的人。
所以在这里工作的潜规则就是：热情招呼，舔无大错。
重要的资料一般不录进电脑，只会由专人负责纸质记录。
周正拿出记录本，请任真开始能力描述。
任真只是模糊地回答了能力的效果，关于限制和使用条件一概没提。
周正在本子上飞快地进行记录。
甲等，神秘侧，超感。
这是未有记录的天赋，根据使用者的描述，初步判断这个天赋具有极大的发展前景，将来可能实现预言未来。
接下来是感应能力测试。
周正指着白炽灯向任真解释这个测试的来由。
“我们先姑且把源海当作电源，人当作导线，天赋当作白炽灯。你想想灯为什么会亮？”
虽然一直知道有行者的存在，直到此刻任真才对行者有更深入的了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些人天生是导体，能接通电源，开启天赋。而有些人是绝缘体。”
难得摆弄自己的知识，周正显得很高兴，“正确来说，大部分人是绝缘体。根据数据统计，每个行者都是万中无一。当然关于源海和天赋的比喻其实不恰当，理解意思即可。”
“正常情况下在18岁以后，拥有足够承载力的人体才能够魂入源海，得到相应的反馈和强化。源海会根据每个人的内心诉求给予不同的反馈。”
感应力类似于电阻，只是感应力越大，天赋越好。
根据历史记录，感应力最低为四的人才有可能觉醒天赋，感应力为六则绝对能觉醒天赋。
在几百年的发展进程中，记录在册的最高感应力是九，这个人后来也顺利成为五阶天启。
每一分感应力之间的差距之大，就好像矮穷矬和高富帅之间的距离。
所以修炼界流行一句话：一分感应难倒无数英雄好汉。
接过感应力测试仪，任真内心有个猜测，不自觉地长吸一口气。
数字慢悠悠地跳动，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在爬楼梯，最后停在了三。
任真一下子愣住了，普通人是绝缘体，行者是导体，那介于普通人和行者之间的岂不是半导体。
在场众人也愣住了，周正一把抢过测试仪，检查测试仪的好坏。
屏幕上显示的数值是一点五，和以往的测试结果一致。
莫作栋眼睛微眯，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测试继续，这次周正拿出能级测试仪。
这是用来测试行者的阶级。
正常情况下，任真已经觉醒了天赋，应该是一阶行者。
任真全副精神放至体内，试图将身体里的源能导入测试仪。
在任真的感知中没有再看见源海，甚至和它相连的支流似乎都干涸了。
睁眼一看。
0阶，普通人。
当昨天没有再感知到源海时，任真内心已经有了猜测。
段威不信邪地从任真手上抢走能级测试仪，再次输入源能。
屏幕显示新的数据：三阶，炼神。
莫作栋看段威在使劲拍测试仪，赶紧阻止他，“这可不是电视，拍拍就能好，拍坏了要赔50万。”
这话吓得段威赶紧停手，乖乖把测试仪放回原位。
莫作栋继续做着分析，“看来是李薇的能力帮任真勾搭上源海。
现在投资人跑了，源海就恢复了往日的高冷。”
当猜测变成现实，虽然任真有心里准备，还是感觉一阵难受。
“不！”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从身边传来，吓得任真一个哆嗦。
段威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明明成为行者之后会有政府补贴。
现在他仿佛看见补贴长着翅膀飞走了。
莫作栋眯着眼看着任真。
自从遇到任真，他前半生都没遇到过的怪事接连发生。
先是李薇消失然后获救，紧接着看到“空”，今天又发现任真还是一个普通人。
时间很长，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未来不会这么简单。
……
从刑侦局出来，任真没有再说话。
段威反而恢复过来，虽然钱没了，但这个结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远处一群孩子正在水池边嬉戏打闹，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大街上。
段威没来由地想起了任真的父亲。
一入源海难回头。
进入修炼界，任真的一生不可能再平静渡过。
在这里，除了五阶天启，恐怕谁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突然，任真停下脚步，盯着远方的孩子，向段威提出一个问题。
“水从不会消失不见，只是隐藏起来。它渗入土壤，融入天空中，等着以雨雪的形式回到大地。我的天赋肯定不会凭空消失，会不会还在体内？”
任真极度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渴望着这份力量。
他接着说道：“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会放弃。”
任真的这番话让段威再次想起当年的任易，自己如何能袖手旁观。
“让我想想办法。”
晚上，事务所二楼。
段威从箱子里拿出当年的新闻报道。
每当夜声人静，往事就像幽灵一样萦绕着他，从不曾离去。
10年前，因为他的错误，导致许多无辜的人丧命，进而导致许多家庭支离破碎，其中就包括任易一家。
后来他得知好友的妻子病逝后，就收养了任真。
今天把大话都放出去了，段威只能赶紧找人求救。
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自己守正大学的老同学——韩青。
韩青是守正大学的教授。
当年韩青以普通人的身份将众多行者踩在脚下摩擦，成为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
毕业后，韩青选择留校学习和深造。
多年来，凭借他在行者方面的深入研究，成功提出多项理论知识，名震学术界。
电话很快接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骚瑞。。。。。。”
啪。
段威黑着脸把电话挂断，转头拨响韩飞的电话。
“喂，我是段威，你哥换电话号码了，把他新的号码给我。”
“我哥换电话号码了？没有吧。”
这个回应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插段威胸口，气得段威差点把电话砸了。
第三次拨打电话，正在气头上的段威想等韩青先开口。
结果一阵沉默之后，对方先把电话挂断了。
楼下房间里，任真正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结果听到了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任真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老板又被谁气到了。
很快，第四个电话接通了。
这次段威学乖了，先开口介绍情况。
“韩青啊，我是段威。这边有个情况想咨询一下你的意见。”
听完任真的情况，电话那头陷入了思考。
“事情经过我了解了，任真的情况很有意思，他的思路在理论上是有可行性的，可以试下刺激天赋的方法。
我可以提供物资和思路，不过需要你每天反馈任真的情况给我。
另外会额外给你一笔钱作为实验费。”
哪怕这么多年没有联系，韩青还是一下子就捏住段威的死穴。
段威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蹦了起来，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缝。
“好，保证按你的要求把任真摆成各种姿势。”
楼下房间，任真突然打了个冷颤。
今晚怎么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