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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月下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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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微凉,透过凄寒的黄月,那丝丝哈气,皆凝作霜花,整片寒月霜花伴着夜露徐徐飘散,本清冷了无一人之境,突而飘出一缕酒香甜气~
  “何人?”酒囊一紧,寒夜昏暗,却见金光一闪,羽毛之状的金丝光雨散在周边,好生迷耀人眼。
  邢煜见那束金光朝着自己扑面而来!瞬间着手去挡!黑夜之中,二人于此猛然过以数招,招招紧逼,招招致命!暗夜之中,邢煜以巫元之力引夜视之眼,青光一闪,但见那对弈男子身子一紧,瞳孔放大,金光立闪!
  “你是谁?为何在此!”邢煜放声叫问道!而后试图看清眼前之人,但眼前之人却好像施以了幻形之法,这幻形之法还好生高级致密,让人难以侵入!
  邢煜一放声问出,只见这眼前男子瞬间幻形双掌为镰!朝着邢煜环身而劈!眼神凄冽惊悚,宛若,宛若……混沌羽狐之眼!
  邢煜试图抓拽住眼前的男人,却根本不行!
  “谨言郎!是你吗?”邢煜直接脱口叫出,即便这男子用以幻形之法,可那一双狐狸眼,在此地,除了谨言郎,再无第二人!
  谨言郎一听邢煜直接唤出了自己的名字,瞬间卸下幻形,回身将那酒囊一取,朝腰间一携,便要离开;邢煜一把搭在他的肩头,扭过头来盯着谨言郎,十日了,今日是第十一日,邢煜此番方同谨言郎相见,谨言郎身上的那身素衣已经褪去,换上了一身金身战甲,原来自己竟从未发现,一向温和善目的谨言郎,竟同这金身战甲这般相配!
  “十日不见,你……”邢煜不知谨言郎究竟为何待自己这般不屑懊恼,故而同他探话道。
  谨言郎见状仍旧不语,直接踱步离开。
  “谨言!到底怎么了!”邢煜追身上去,言语坚实地同谨言郎问道!神情微怒,瞪在谨言郎的脸上。
  “九翼天龙,上古大殿呐,阁下耀武扬威够了吗,可以让在下走了吗!”谨言郎目不旁视,直勾勾地盯着前路,丝毫无心同邢煜攀谈。
  邢煜愣在原地,他自己也不曾料想,谨言郎竟会因自身巫元而误会于自己!
  “谨言,我数年修习,从未现过巫元,并非我不肯,而是我的巫元若非生死一线,便不肯轻易腾出,我绝非有意相瞒!”邢煜不想因此而同谨言郎结下误会,便这般解释道。
  谨言郎看了一眼邢煜,而后冷哼一声,微微摇头笑道:“数十年的情谊,我竟不知阁下这般尊贵无比,与我等不同,山夫人因复刻帝国的计划,在此处对我等作威作福,我等对她受之,忍之,恐之,乃至……敬之!呵呵,当真可笑,你可知……为何可笑?”谨言郎转过头来,瞪着邢煜,那双狐狸眼瞪得甚大,好似充斥着愤慨与反叛!
  “谨言,我……”
  “你究竟是谁?!为何她唾弃众生,却唯独悯你一人!”谨言郎瞬间若斗兽一般,此言直接吼在邢煜面前,情绪好生激动愤恨!在谨言郎看来,自己眼前的这个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好知己,此生仅他一人之挚友,竟是天降英豪,世之无双!且自己自诩是普天之下最为了解他的人,却对此事始终不知,呵,这莫不是心中不平?莫不是……情谊浅薄?呵呵,原来,终究是世人皆俗,自己也难免于此~
  谨言郎说罢,便动身离开,邢煜一个人静默在原地良久,他看着谨言郎将要远去的身影,放声吼道:“我不知!我素来不知!”
  谨言郎闻听此言,竟顿觉脚下坠铅,驻足下来。
  “数十年之余,我待在这儿,数十年之余!我是谁?哼,我是谁,我能是谁!我的记忆会随着我的身体一天天的消失,我早就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我的巫元之力越发坚实,我的记忆就会越发脆弱,脆弱到,除了你们,我早就不曾忆起故往,偶于梦中记起,醒后虽是泪满衣襟,然则情绪由在,思忆不存~”邢煜所言不假,与之相近者皆知此事,不过素来只是知晓邢煜的记忆不如旁人罢了,可竟不料这般严重~
  邢煜缓缓朝着谨言郎走去,空中的寒凉黄月已被乌云遮盖,但隐约还透射出了些许的朦胧昏光,光芒暗沉却柔软,化寒凉为温和,挥散在邢煜和谨言郎的身上,谨言郎身上的金衣战甲显得好生庄严肃穆,却又坚实可靠!邢煜则一若往昔那般,青衣加身,只不过这晕黄之光洒在青衣之上,则更显得飘飘欲仙,美若神画!
  “我,我……不曾知晓。”谨言郎看着邢煜,吞吐说道。
  “谨言,十五年了,你和瑾瑜,于我来说,亦友,亦……亲!我置身于复刻帝国之中,若非尔等,我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而无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阴阳轮回,直至神魂俱损,罔顾此生……”邢煜看着谨言郎,此番言语并非辩白,确乃真心之言。
  谨言郎乃邢煜挚友,他并非不明白邢煜此言,自己待煜儿,也同邢煜所言一样,却为知己,亲人,他二人无论言语、无论文字、乃至弦乐皆同为一体,相融相亲,说他二人乃是至亲,都几乎毫无异议~
  “煜儿……”谨言郎此时不知该如何说道,心中略微浮现出愧疚之意,却始终难于开口。
  “对不起。”邢煜抢言说道。
  谨言郎被邢煜的一声对不起,给惊到了,邢煜是在意的,他怎会不在意!谨言郎内心也是纠缠的,他又怎会不纠缠!多年情谊,若因此番而种下芥蒂,想来,也着实心寒苦痛~
  “酒要凉了,我素来爱酒,自是舍不得,可若无人对饮,其中滋味,也好生苦涩。”谨言郎将腰间悬酒取下,举在邢煜面前,神情傲娇盎然,可那双狐狸眼中,显然已经卸去包袱,如往昔那般温润亮洁~
  邢煜同谨言郎瘫躺于玄石之上,风吹清扬,温酒在手,共饮一囊,好生惬意~
  谨言郎仰望空中寒月,寒月之上的阴云已然散去,不过,许是温酒之气上头,身子竟略觉暖意,谨言郎侧头看向邢煜,邢煜早已微醺,他素来酒量欠佳,少许杯酒,便好生上头,谨言郎狐狸眼一弯,微微一笑,夺囊饮酒!
  邢煜被谨言郎夺囊一惊,险些翻身坠石,却又动身一稳,可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谨言郎看着邢煜那般晕乎的迷离之状,只觉好笑非常!
  邢煜看着他,缓言道:“我竟素来不知,这金衣战甲,于你之身,这般贴合!”邢煜看着谨言的这身战甲,满心的欢喜,喜爱,着手轻抚,这金衣战甲皆由金羽所织,而这金色的羽毛,便是来自谨言郎的混沌羽狐!
  谨言郎的巫元乃是混沌羽狐,这混沌本为四大魔兽之一,谨言郎若能以此为巫元,可谓是普天之下无人敢欺!奈何他却生得一双狐狸之眼,此乃九尾一族余息,不得已,谨言郎为存活于世,只得重改巫元,便修得了混沌羽狐之身!故而能以混沌为形,羽狐为身!甚至巫元之力也乃双息之合,可谓天地阴阳共生,同邢煜的九翼天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煜儿,你又为何热衷青衣加身?”谨言郎的神色也开始略显恍惚迷离,一双眼睛盯在邢煜的青色之衣上,缓言问道。
  邢煜看着谨言郎,而后放声一笑,说道:“我素来喜欢!只因青色淡雅,却又不比白色那般过分素净,色泽还略显跳脱,实乃我心头之爱!不过……就我而言,我倒是更喜你着白衣长衫,更显飘飘欲仙,温润如玉!哈哈哈,当然,这还得建立在你不露你那双狐狸眼的情况下!”邢煜这番话可委实调侃,谨言郎这般温柔之人,配得一双魅惑之眼,可一向是勾人魂魄,注定不凡,想必也难得质朴~
  暗夜月下,一双绝世男子把酒言欢,笑意醇厚,绝非酒水之甜能与之相媲,言笑晏晏之态,映在光影明月之中,此乃旷世之华美,轻奢之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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