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位极人臣的李嵩

　　龙象川一战，改变了此前北西两朝的形势。
　　兵败、逃命、儿子被俘，此前风光无两，倍受朕恩，荣誉等身，戎马一生的柳擒鹰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夕阳下，他把佩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李弼，华虎等将士舍命拦下，柳擒鹰禁不住老泪纵横。
　　收拾眼泪，柳擒鹰重整旗鼓。
　　老骥伏枥，壮心不已。
　　柳擒鹰老夫聊发少年狂，南下过程中，
　　他一路集结部队，征召兵丁，鼓励他们参军，为国效力。一边迅速上书皇帝，陈说自己是龙象川之战的第一罪人，恳求皇帝不要怪罪于别人，一切罪责都由他一个承担。
　　北朝寰宇帝廖昌初闻龙象川惨败后雷霆震怒，想把柳老头咔嚓一刀砍了了事。多亏得柳老头平素在朝中为人还不错，几个高位大臣出来一求情，廖昌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廖昌撤了柳擒鹰上柱国和太子太保的职位，只保留护国大将军一职。俸禄减二百石。
　　其实，上柱国和太子太保都是虚职，只有护国大将军才是实职。
　　因为廖昌经过调查，明白这次惨败并不是柳老头的责任。罪魁祸首是那个叫做左元龙的人。
　　如今，左元龙已死，证明他不是“奸细”，但廖昌在回复柳擒鹰的圣喻上还是加上了这句“元龙器小才疏，贪功冒进，急躁浅薄，以致大败……虽百死不能辞其咎！”
　　柳擒鹰退守莫愁关。此时，他的兵丁已有五千人。
　　加上原本驻守此关的军士五千人，此时的护国大将军手下有一万人。
　　莫愁关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距龙象川一百余里，地处北西势力范围缓冲地带，是通往北朝京师统万城的咽喉要塞。莫愁关一旦失守，京师将真的无险可守。
　　柳擒鹰命令部下整修并加高城墙，备齐守城所需物资，静待敌军。
　　话说李嵩大败柳擒鹰之后，向南追击四十余里，副帅张汝劝阻其，“士兵大战后劳苦疲累，而且人困马乏，一天一夜都尚未充饥。百万之众，几番鏖战过后，也已成强弩之末。所以大军急需休整，养精蓄锐，缓再图之。”
　　于是，李嵩听从张汝之言，不再追击柳擒鹰残部。令军士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整顿给养。
　　三日后，大军拔营，继续南行。
　　李嵩此举想携龙象川之战余威，大举入寇北朝，一鼓作气攻破莫愁关，直捣京师统万城，创立不世之伟业。后世青史留名，不亦乐乎！
　　大军纵横驰奔，星夜赶路，很快就到达莫愁关。
　　“莫愁关，莫愁关，看来老天是让我取关莫愁啊！哈哈哈”
　　李嵩狂笑道。
　　“如今柳老儿一败涂地，率一群乌合之众退守这一隅之地，还敢妄想蚍蜉撼树，螳臂当车，阻我天朝大军直捣黄龙，一统各洲吗？？？”
　　李嵩催马来到关前，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但见此关巍峨雄壮，高耸入云，易守难攻，绝非一块好啃的骨头。
　　李嵩看这莫愁关高大异常，怕被人居高临下轻易打击，于是命令手下退兵三里安营扎寨。
　　第二日，李嵩令军士前来叫阵。
　　连叫三日，柳擒鹰依旧闭门谢客，不作回应。因为他深知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只可坚守，不能对攻。强大的敌军是一方面，李嵩的指挥能力更是不在自己之下。对攻根本不是敌军对手。龙象川一战，就是很好的例子。
　　只能坚守，只能坚守不出。
　　第五天，情势突变。
　　此种情形下，李嵩远征之军，只求速战。时间久了，粮草物资供应不及，将士思念故土，士气低落，人心思变，乃兵家之大忌也。所以，李嵩和柳擒鹰消耗不起。而柳擒鹰只管坚守不出，每日消磨对方意志，等到时间久了，大军撤退，然后再搞个欢送仪式，追击打他一下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可是，别忘了，李嵩手上有人质。
　　他的人质就是柳擒鹰的儿子——柳万胜。
　　李嵩命人把柳万胜押到城下，威逼柳擒鹰打开城门，不然就杀死柳万胜。
　　柳擒鹰咬紧牙关，不为所动。
　　柳万胜挺胸而立，对李嵩骂不绝口。
　　李嵩敬畏柳万胜父子忠贞刚烈，竟然没有杀他。
　　第六天，李嵩下达命令：
　　“攻城”！
　　西国士兵靠近城池被射退，接着攻城；
　　云梯架上被掀下，接着再架……
　　战斗打了一天，西国士兵损失惨重，却连莫愁关一块砖头也没啃下来。
　　第七天，继续攻城，西军损失惨重。
　　休整两日，
　　第十天，继续攻城，西军损失惨重。
　　继续休整。
　　第十五天，夜袭。
　　西军损失惨重。
　　第二天，继续攻城。
　　西军损失惨重。
　　第十九天，西军叫阵。
　　第二十一天，西军叫阵。
　　第二十四天，西军攻城，这次没多久，
　　就不打了。
　　
　　第二十六天，西国撤军了。
　　因为，宇文霸死了。
　　宇文霸，西国太师，上柱国，加九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龙凤，西国的实际掌舵人。
　　死了。
　　李嵩闻讯，连夜拔营，秘密撤军。
　　柳擒鹰得知后道：
　　“李嵩，真良将也”。
　　西国都城安泰城，距莫愁关仅三百余里。李嵩马不停蹄，很快就回来了。
　　李嵩班师回朝，西国皇帝乐山在凤仪门接见了他。李嵩举行献俘仪式，把柳万胜交给乐山。乐山得知其是北朝护国大将军柳擒鹰的儿子后大喜，连连夸赞李嵩此役立下奇功。李嵩令柳万胜跪拜乐山，柳万胜怒目相向，立而不跪。乐山心中暗暗赞赏，却不便表露，令左右把柳万胜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宇文太师，他，唉……”
　　乐山说着，流下两行清泪。
　　“宇文太师，他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仙去了呢”？
　　李嵩道。
　　“李太保有所不知，宇文太师染了风寒，几日不上朝了。其间，朕去亲自探望过一次。也能食得些米粥了呢。谁知后来却病情加重，那日不知怎么，就忽然仙去了呢！宇文爱卿，朕无甚才学，多亏爱卿呕心沥血，忠心辅佐。先帝在时，也多夸宇文太师和李太保乃忠臣。谁知太师竟然福薄，这么快就离朕而去了呢！作为朕的良师益友，每每想起太师平日给朕的帮助，朕都暖心啊！如今太师驾鹤而去，朕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啊！！”
　　“朕要为宇文卿家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乐山哭道。
　　“呜呜呜呜”
　　李嵩也早已泣不成声。
　　哭了一会儿，李嵩收了眼泪，说：
　　“皇上，既然宇文太师已然仙逝，你我君臣如此痛哭流涕也无济于事。还是节哀顺变，励精图治，完成宇文太师未竞的事业和帮助皇上和大西国一统天下的遗志吧。”
　　乐山听罢，也用袖子擦了眼泪。点头称是。
　　“李太保，太师已去，以后大西国的军政要事，就劳烦太保你多多劳心费力啦。”
　　“怎敢，怎敢。微臣哪比的上太师相位远嘱的力量啊？不过微臣虽官微言轻，但忠心辅佐陛下乃微臣分内之事。所有军政要事，臣都一定会唯陛下马首是瞻。”
　　李嵩含沙射影的说道。
　　“那就甚好，甚好。”
　　乐山道。
　　
　　三日后，西国皇帝乐山在新政殿上朝，表彰李嵩此次的丰功伟绩。散朝后，乐山又在福寿宫安排酒宴，盛情款待了出征凯旋的李嵩及各位将领。所有的将领都在君臣交谈甚欢的氛围下高官厚禄，加官进爵。乐山一高兴，又加封李嵩为当朝太师，是为宇文霸此前所居之位。
　　一月后，加封李嵩为大司空。
　　三月后，掌管禁军。
　　李嵩一时间权势熏天，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