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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澜和小西西弗斯并肩而站，目送着扫罗乘兴而去。
“喂，在溶洞里头，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好像直到扫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眼前，小西西弗斯才敢开口讲话。姜澜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大地神灵并没有在看他，目光仍旧停留在扫罗身影消失的那个方向，出神了。
这幅失神落魄的样子，和当时把它从洞窟上头踹下来时的姿态也差太大了，不知是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也没说什么，就打听了些那处水潭的事。”扫罗看见姜澜修炼的地方时，确实一眼就看出了那处潭水的玄机，“不过他问归问，我哪能说出什么具体名堂，多半时间都是他自己在那里研究，瞎琢磨，看样子好像也有挺大的收获。”
“他知道那枚珠子的事了？”
姜澜嗯了一声。
“哦对了，他说以后要带小雪过来，也让它在这瀑布底下锻炼一下身体筋骨。”
“小雪?”小西西弗斯诧异地看向姜澜。
“是那只三尾狐狸的名字，他最近刚取的。”
“……”
他们转身往后头走去，黑山上绿意葱葱，大路开阔，比起他们此时心头的一片泥泞明显要通透上许多。
没办法，这次来的消息，分量太大了。
“你是怎么想的，三日之后，去还是不去？”
小西西弗斯低头看向自己脚的方向，或许是因为自己庞大的身躯使得视线受阻，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把目光挪向了远方，表情有所踌躇，犹豫了片刻才张开了口。
“我……我还没想好。”
“去如何，不去了又会如何？”
“去了，就是做和他们一样拿头提扫帚的勾当，不是我不愿意，是真不知道在这神弃之地里头还剩下多少心里干净的神灵。若是不去……”
说到这，小西西弗斯苦笑一声，“其实我多想了，摆在我面前的，哪有两条路?这样也好，免得我心里多想。”
“怎么，你打不过他?”
“你可别在那里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十个我，都不能跟从前的扫罗王扳手腕啊。”
“哈哈，当初不还说出‘你不是吾王’吗，现在就这样甘拜下风了？对了，西西弗斯，那么在你还没进入神弃之地的时候，是第几代神灵王了？”姜澜语气充满了戏弄，一心就是不想让小西西弗斯听得舒服。
而这一次，小西西弗斯却是出奇的淡然。
“我们那时候的神灵王吗?”
他们脚步放缓，一个是因为在追忆，另一个，则是开心得过了头，一不小心踩到了路边的石头子，刚刚的好心情全给这一阵刺痛扫空了。
“他的名字叫大卫，”小西西弗斯说道，“他真的很好。”
大卫?
姜澜脑海一震，里头顿时闪过了久违的熟悉感。
熟悉的不是它，而是久居于它脑海的另一道意志。
……
两片草原，海边石林，北面丘陵。
一日过去，四道身影也从这些地方十分有默契的悉数返回，汇聚于森林之中。
“有什么问题吗?”
扫罗和小松回来的最早，此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都还不错。
“能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清楚后天不来的代价的吧。”小刹冷冷一笑，“我倒希望能出些问题。”
“杀伐心过重，可不是件好事。”自从他们苏醒过来后，扫罗的语气与姿态都成熟了许多，此时，他认真地看着小刹，用充满教训的语气开口说道，“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们是正统神灵。”
小刹刚想解释两句，只见第一代神灵王又用眼神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下，一副不希望在这个问题上再过多纠结的样子，便只好乖巧地闭上了嘴。
“两片草原，我和小轲一同探索完毕了。其中共藏身着三位正统神灵，神性都所剩不多了，不过足以敬佩的是，他们都没有选择去击杀其他神灵掠夺神性的手段来苟且偷生。”明阳神灵小竺很快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报告，并成功地将尴尬的气氛转换了回来，小刹转头看去，一脸感激。
小竺无所谓地笑了笑，又补充上了一句，“那几位神灵，后天都会来。”
“你还是依旧的这么让我放心。”扫罗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海边石林我也已探测完毕，只有一位散尽神性随海水漂浮的依水神灵。”小刹急忙跟上，低头说道。
犹豫了片刻，小刹最后还是带着颤抖的声线也补充了一句：“那位神性散尽的，我已经给他补了一手，应该绝无生还可能。”
“北边的丘陵地带正统神灵四位，堕落神灵五位，有些棘手。不过可以确定正统神灵后天都可以过来。”小宸急忙跟上，说完还稍稍侧头瞪了小刹一眼。
小刹只是把头低得再低，再低些。
扫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面对其他神灵探讨起了其他事宜，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为之，并没有让小刹直起身来。
……
山外事物瞬息千万变，山内溶洞滴答滴答。
今日夜晚，姜澜端坐于瀑布之下，又过一宿。
小西西弗斯坐立于溶洞之外，看着太阳消失的方向，似有所思。
寥亮星辰闪烁于泉流之中，再顺着流水倾泻下来，显得格外晶莹剔透。溶洞顶上的那处窟窿能看到天上漆黑的荧幕，从下往上望，像是坐井观天。从上往下打量，水潭里倒映出来的寥亮星海，也是别具一格。
姜澜就端坐于水潭倒映的星海之中，涟漪飘荡，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金色瓢虫好像也不知疲倦，它伴着溶洞口吹来的晚风，在姜澜的头顶不远处盘旋，给水潭李的一片星海中，再增添了一道奇异景象。
时间就泉水一同流逝，夜更深了些许，姜澜肩膀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长时间的锻炼使它琢磨出了几分在瀑布之中呼吸的办法，现如今不间断地长坐一宿，对于它来说已经没有问题了。
呼
白毛猴子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缓缓走向岸边。水潭被它的动静搅碎了星海倒映，支离破碎，揉成稀烂，变幻万千。
“选择吧。”
这一夜，姜澜终于成功到达了20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