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荒何意

　　“唉，将士豪情，只是政权更替的权术手段罢了。”为行替东荒将士感到悲哀。
　　前行数日，终于重新进入商州范畴。多日赶路，即使修士也会感到疲惫。
　　为行在商州以南的一座古镇落脚。
　　要了一壶闷酒，一碟小食。为行现在的心情极为郁闷，为何郁闷?他太慢了，整整三十年以来他不断收集七劫霓裳画主味颜料，可奈何，自视太高，太在乎画的品质，使得对七劫色极为挑剔，先前倒是以七情喜、怒、哀、思、悲、恐、惊为七劫画作基调。但七劫画所发挥出的实力与古书中“飘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的效果来说真是不可比拟的。他可不想七劫霓裳画传到这一辈，丢了脸面。
　　前两年他盘坐藏经阁打坐扪心自问，得出自己无法接受原本的七情地基的道实，毅然决然的焚原本七情，寻天下七劫誓要使震古明今的七劫霓裳重硕光芒。
　　想到这为行轻笑一声。
　　难啊，真难。
　　单不说完整七劫，只是小小的退病劫也是难找至极。
　　天下之大，七劫何其多，为何偏偏为行找不到？没用心？
　　显然不是，究其原因是为行道行浅薄，对七劫理解往往出现偏差，拿捏不准。
　　就如此次不周山事件，赶到之时，朝廷军已被屠虐殆尽，瞧见那凤子佩是女子饰品，原本以为提的是情欲劫，哪想是真空劫。也行，为行稍微有些释然，至少也是这近年来第一次成功。
　　小镇虽小，五脏俱全。
　　街道青石铺面，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店不大，风俗气息弥漫，街道两边向东延申，行人不多但也不少，多是普通人，地方偏远，又多为宁静。
　　坐一酒馆内
　　为行捏着灵石吸取其中灵气，回转体内圣气冲击着被堵塞的灵脉。
　　片刻，为行脸色铁青，这最后一条灵脉冲不得，他感觉心中有一股戾气始终无法得到释然。
　　但他也不急，他的时间还很多。轻轻酌了一口酒杯，酒的热气顺达全身，一股暖洋洋的气息遍布全身。
　　抬眸望向窗外
　　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远山。渔船点点，江水翠绿。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能如此惬意过一生，有何幸哉？
　　酒馆老板虽不修武，但深处事世八面玲珑，懂得察言观色，哪个是老主顾，那个是新贵小生，老板都能心知肚明。
　　今日，看窗旁白衣僧人，微微有些诧异。虽说武僧能饮酒不犯戒律，但这也太能喝了吧，几坛烈酒哐哐下肚，不醉也得撑死吧。
　　为行，提着酒坛。有些郁闷，咋，一坛就这么一点？
　　看到为行有些不悦。老板连忙过来陪笑解释道
　　“大师，真是好酒量啊，敢问大师在哪香火庙里高就啊。”这句话，既问了身份又问了出处。
　　为行有点不耐烦“你这老板，话有点奇怪啊，我多点酒瘾，关你甚事？”
　　啪！
　　一柄寒芒军刀，敲在桌上。老板一看连忙赔不是，搓着手生怕有些怠慢。
　　“哎呦，是军爷啊，是小生招待不周啊。小孙！给军爷拿几坛好酒。”闻声一小二连忙抱起几坛好酒。
　　为行眉头松了松，感叹老板为人处世行为风格的老练。
　　虽是刻意，但为行却极为受用，谁不喜奉承？他自认为他不是仙风道骨，道貌伟然。
　　随手拿出几枚灵石，放在桌上。老板眼前一亮，虽说不是修士不能吸取灵力，但灵石的价钱可不是寻常人能摸索的。
　　“咕噜。”
　　全场客人望向灵石都露出贪婪的眼神，虽有贼心但无贼胆，能随便拿出灵石的人，可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比拟的，蜉蝣撼树罢了。
　　为行随意道：“回答我几个问题，爷满意了，这灵石就赏你了。”
　　“欸，军爷，看你说的，你能来我们店本就是我们店多年来修的福分.....”
　　“行了，这些虚化不需再说了。”为行摆了摆手，老板也识趣闭上了嘴。
　　“现在中原有何大事啊。”喝着杯中酒，为行有点漫不经心的问着。
　　“这军爷可问对人了，现在这小镇酒小生消息最全。”
　　这人嘴巴也不累
　　“现在闹着沸沸扬扬的就是上宗南仁宗大比。”
　　看为行一脸疑惑。老板颇为得意的继续说道
　　“军爷身在军营不知现状情有可原，南仁宗可是中原三大修炼圣地之一，担凡开启灵脉的修士都无比向往，并且南仁宗以包容为最，只要心中向武，不管你以前有何过错，一视同仁，包容并兼……”
　　……
　　尘世的目光不停转动，最终化一缕红光射向天际，红光慢慢接近那遥远的天际连接着插入大地的庞大山峰。
　　山下
　　忙碌的人，卸下生活的重担在一家酒馆里放松谈笑。
　　“今年是云南宗的入选大比吧。”这是一个粗憨中年人，劳累的生活虽然打平了人生的棱角，担并不妨碍他与朋友一起谈说。
　　“李傻子，不是我说你，我们都是普通人，能好好过自己的，娶个小媳妇这一生就算不错了，你还惦记别个云南宗做甚。”回答他的人，脸上有些不满。
　　“也是，像我们这种人就该实事求是，来来来，喝酒。”那位姓李的，似乎对破坏了聚会气氛心生愧疚，忙给那位回答他的人倒酒。
　　“卡！”
　　酒馆的门被一位俊朗的少年推开了，少年五官出奇的清秀，少年平淡的眼睛仿佛没有聚焦，深暗的眼神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担那黝黑的斗篷遮住了他那稚嫩的眉骨，使人觉得越发冰冷。
　　这并没有停止酒馆内的吵杂声。
　　“这一次大比我压南谷陈家的大小姐。”一个圆润的胖子敲了敲木桌，并把一把银子推向坐中的一名小厮。
　　“喂喂，这就开始了，胖子你手脚也太快了吧。”人群中这么一说，顿时整个酒馆都沸腾了起来。
　　“胖子，那陈家大小姐是什么来头啊，为何这般看重。”这说话之人的声音有许些稚嫩，担人群中的胖子并没有想太多。
　　“哼哼，我说出来就怕你们不敢压了。”这句话瞬间又把酒吧的气氛调到沸点，顿时不满的声音四起。
　　“也罢，就让你们这些人长长世面。”胖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便又说道：“如今云南宗聚四海五湖子弟，吸纳门生乃古往今来之最，这其中就不乏一些古老门派，担在这些古老门派之中，我相信大伙都听说过，南谷，北地，西原吧。”
　　“等等！我记得还有一个东荒吧！”又是那稚嫩的声音，担奈何人之众多，那声音便渐渐埋没在人潮里。
　　“嘿！我在跟你们开玩笑吗，东荒东荒，想要人重视至少得有人啊，谁不知道东荒之地除了商州商贾有点实力外还有什么？东荒以东的叛军嘛？”胖子这一番话惹得酒馆哄堂大笑，大家似极为认同般。
　　“还有，一个罪血之地有什么说头！”
　　东荒以东，虽然位于疆域版图，担并没有得到人们的认可，反而更为唾弃，因为相传东荒以东就是历来皇朝流放犯人之地，并且都是一些最大恶徒之人，朝廷为了更好的区分这些恶徒都会在这些人身上烙印独有的“荒”字，且融入血脉永世不得消退，不仅仅是恶徒一代人被标识其子孙后代也深受身份束缚，不得解脱，而这荒人的后代被称之为“荒种”。
　　“瞧瞧你们！废话一堆！还让不让我讲啊。”胖子抹了抹汗津津的脸庞，嘴上挂着不满的嘟囔。
　　“讲！”众人深怕胖子生气不讲走之，忙附和。
　　胖子见众人如此知趣，脸上透露出满意的红光“哼哼，如今南谷，北地，西原。都有大族出世，担其中只有四家颇有实力，让人不敢直视。”胖子卖卖了关子。
　　这一行为顿时让人感到不满，“胖子你是欠揍还是咋地！”这一下停顿差点没把人憋死。
　　“这分别是南谷陈家陈大小姐，北地南宫家小仙姑，西原木家和东方家。”
　　“木家和东方家咋没名字。”
　　“别个势力的事，我她妈怎么全知道！”
　　“也是，也是。”
　　一人，见众人思考之际，立马掏出银票。
　　“不说了，那我压陈家！”
　　“嘿？臭小子抢我财路？”
　　酒馆因为趣事便的极为热闹，每个人因为个自见解不同吵的脸红脖子粗不可开交
　　在酒吧的角落，稚嫩的少年抚摸着额头，眼神泛着泼澜。
　　“四大家吗，嘿嘿。”少年眼中闪着强光，理了理袍子便起身离去。
　　微风拂起，卷起黑袍一角。
　　红色的荒字，结成的血痂森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