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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协议结婚后总裁失忆了 / 第 7 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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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尤漪漪手机还在放着app推荐的一首说唱歌曲《恋爱女人》。
  
  “做作,
  你说没有女人恋爱不作,
  你说女人一天不作就失落,
  就算把天说破,
  她也从不承认自己有错。
  爱情的本质是自私,是占有,是带着你短暂地感受堕落,不是教你做没有欲念的佛。
  yoyo~
  恋爱的女人就是作……”
  
  尤漪漪在《恋爱女人》的提示下,深刻地了解到爱情的本质。
  最令人艳羡的爱情,不就是一个男人无底线地包容女人的作。
  她和杨诣修之前演出来的恩爱夫妻,不正是这样子?
  
  “yoyo~恋爱的女人就是作。”
  音乐不止,尤漪漪脱离紧张状态后,不由自主跟着旋律动了动肩膀。
  
  杨诣修的思维,明显还停滞在刚才的提问上。
  他垂眸轻哂:“怎么,我们的过去很难讲述,你要想这么长时间?”
  
  相处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丝正常、合乎逻辑的点出现了。
  他们之间,真实的过去是“空白”的,尤漪漪表现出来的,是虚假的表象罢了。
  这才是他们婚姻的真相。
  杨诣修认可这个最接近本质的答案。
  
  尤漪漪转了转眼珠子。
  她不顾杨诣修的怀疑和嘲讽,而是从包里找出了结婚证。
  
  红本本格外刺目。
  杨诣修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结婚证。
  他当然不记得他的结婚证放哪里了,至今也没有见过。
  这是第一次见。
  
  当红色封面一出现,他油然而生一种肃然的态度,神色凛然。
  杨诣修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受法律的保护,受到各个层面的认可。
  她是他合法的妻子。
  
  杨诣修敛了敛眸,迈着大长腿走到床边,伸手想去拿大红色的结婚证。
  
  尤漪漪却紧紧捏着结婚证,仰着脸问他:“还记得你领证那天给我的承诺吗?”
  
  杨诣修张了张口,却有些哑然。
  脑子里又升起雾白的画面。
  他不记得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了,你真的全部都做到了。”
  尤漪漪一脸迫不得已的样子,拿着结婚证动情阐述:“你失忆之前,爱我爱的无法自拔,身穿我为你买的情侣裤衩,每天都要亲吻我的脸颊,替我把眉毛画,手机随便我查,走哪儿都对我有牵挂,甚至可以把我叫爸!爸!”
  嘿,爸爸!
  
  手机音乐无缝衔接下了一句:“yoyo~恋爱的女人就是作。”
  
  尤漪漪暗暗为自己的临时作词能力点赞。
  每一句话都押了单韵。
  不能再厉害了!
  
  杨诣修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仿佛烟花在脑子里炸开,尤漪漪描述的每一幅“粘腻”画面,都碎成一粒粒银色星子,在他脑海里发光发亮。
  他扯了扯嘴角,有种灵魂与□□的扭曲感。
  亲吻脸颊就算了,叫她爸爸……可能吗?
  
  杨诣修弯腰摁停了尤漪漪的手机,居高临下地站在尤漪漪面前,挑起眉毛问:“是吗?我以前有这么深情?”
  他半拢的眼睫抬里,有遮不住的疏冷凌厉。
  
  歌曲停止,卧室一下子静默得可怕。
  杨诣修的情绪开始辐射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尤漪漪双肩徐徐塌下去,安静地窝在沙发里,抱着膝盖,咬着唇,努力地压制住歌曲的旋律,在身体里留下的不受控制的律动余韵。
  她一边老老实实地用眼神回应杨诣修。
  一边默默给自己打气。
  她可没有说谎,每一个字,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哪怕只是杨诣修陪她演的呢!
  
  杨诣修沉默几秒,张唇舔了舔从浴室出来就开始发干的嘴角。
  他忽然掐住了尤漪漪的下巴,虎口几乎吃住了她半张脸。
  
  尤漪漪愣住。
  他手不疼了吗?
  
  杨诣修的情绪又冷了几个度,语气甚至可以说有点恶劣:“尤漪漪,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你怎么不干脆说我以前还叫你祖宗?”
  
  祖宗不押韵呀。
  傻子。
  尤漪漪扭动下巴,奈何杨诣修居然掐得很紧,她根本挣脱不开,还把自己给弄痛了。
  
  杨诣修存心逗弄,手臂明明在痛,可他还是忍痛垂眸,欣赏着尤漪漪微红的眼圈,修长的手指上加重了力道:“说啊。”
  
  尤漪漪泪腺发达,一痛就想流眼泪。
  狐狸眼一下子就红了,像琉璃球出水面般湿润,带出楚楚可怜的意思。
  “我说错了一个字,不是你叫我‘爸爸’,是你让我叫‘爸爸’。”
  
  杨诣修哼笑一声,越发觉得滑稽。
  他从来没有让人叫“爸爸”的恶趣味。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叫?有人听到过?”
  
  “怎么会让人听到……”
  尤漪漪声音轻轻的,可以嗅出点儿,委屈发酵过的微酸味儿:“就是现在这种时候——难道你会让人听到吗?要不要我当场开个全球直播啊?”
  
  两人离得太近,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着。
  高度差正好十分暧昧。
  她鼻息若有若无喷在他紧实的腹部。
  
  杨诣修恍然意识到她说的“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
  哪怕尤漪漪的鼻息再往下喷一寸,都一发不可收拾。
  绝对不是能够合法直播出去的内容。
  
  尤漪漪趁机在杨诣修虎口上咬了一口,气急败坏:“杨诣修,你弄痛我了,你以前下手没有这么重的!”
  但她的那点咬合力,也就是兔子吧唧嘴的威力,并不威慑人。
  
  尤漪漪的脸在杨诣修的掌心被挤出了婴儿颊,有种幼态。
  这模样本身就明媚可爱。
  她发脾气的时候,更是像极了小狐狸崽跳起来狠狠咬巨狼。
  结果发现小狐狸发现子自己好像还没长乳牙,只能无可奈何地从狼身上抿下一嘴不痛不痒的狼毛,再从狼有意宽宥的掌心,气咻咻地逃走。
  
  有种不自量力的……
  好笑。
  
  杨诣修觉得真是奇怪,他以前并不会做这种事。
  男人用体魄压制强逼女人,说实话,怎么看都很无聊。
  
  可尤漪漪挑衅过后,又很心虚怕被抓包的样子,真的让他有种抑制不住的,强烈的,想把她妩媚的面庞捧在掌心,亲手剖开看清楚的欲望。
  再用一点点暴力催化出她水光潋滟的眼眸,和旖旎脆弱的眼神。
  也是那一瞬间,近乎本能的举动。
  
  虽然很荒唐。
  但照这样看,他还真是有可能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让她叫过爸爸。
  比如喝醉有些糊涂了的时候。
  
  杨诣修轻勾嘴角,慢条斯理收回了手。
  这会儿手臂用力过度的痛感,才一点点在痛觉神经上攀爬到顶峰,疼得他额头有些冒汗。
  他微微握拳,颤抖的指尖像自动订书机在掌心打点。
  
  杨诣修出去找袁阿姨帮忙换手臂纱布。
  洗澡的时候纱布就已经打湿了一些,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袁阿姨看到杨诣修虎口的牙印,惊讶了一下,这样不雅的标记,不该出现在杨诣修身上。
  很快她又觉得没什么。
  年轻夫妻,到底还是恩爱的嘛,少不得打打闹闹。
  
  杨诣修没管袁阿姨的猜想,换完纱布,他打算去另一间客房睡觉。
  手臂正受伤,理由很好找。
  他去新卧室前,特地过去尤漪漪的房间知会她:“今晚你自己睡。”
  
  “自己睡就自己睡!”
  合法夫妻,凭什么搞的跟她还要等他临幸似的?
  尤漪漪直接关了灯,躺下了。
  她困了,要睡美容觉了。
  
  灯光熄灭的前一刻,杨诣修看见了,她眼睛还是红的。
  黑暗中,杨诣修不禁想。
  她很爱哭。
  叫爸爸的时候,也哭了吗?
  
  第二天早上。
  杨诣修从房间出来,穿了件短袖T恤。
  这样比较方便。
  T恤比起衬衫要稚嫩上许多,但从来都不过靠衣服衬人,哪怕是纯白有朝气的休闲T恤,也掩盖不了在他骨子里沉淀了二十七八年的矜贵身份与气质。
  
  尤漪漪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杨诣修。
  简直是耳目一新。
  年轻温润得像是换了个奶气的大学生当老公。
  
  当然,这一切在杨诣修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幻灭了。
  尤漪漪从他眼里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寡冷疏离。
  
  杨诣修神色自若地继续独自吃鹧鸪粥。
  他动作缓慢淡定得像是忘记了昨夜的事。
  其实也不是忘记,只是压根没放在心里。
  黑夜偶尔催发奇怪的想法,天一亮,自然什么都结束了。
  
  “嘁。”
  人模狗样。
  尤漪漪翻了个白眼。
  
  平心而论,尤漪漪以前觉得,杨诣修虽然高冷吧,但是在跟她演恩爱夫妻的时候,还算绅士。
  那段rap也不是纯瞎编的。
  他的确吻过她的脸颊,替她画过眉毛。
  也一边笑她幼稚,一边配合地穿着她买的情侣内裤。
  
  可他昨晚的行为,完全绅士人设崩塌了呀。
  太霸道了。
  这样的杨诣修,好难搞哦。
  
  尤漪漪耿耿于怀地从二楼下来,坐在杨诣修对面吃早饭。
  
  赵语芙吃东西很讲究,鹧鸪粥是很有名的老牌粤菜,尤漪漪答应要来,她昨天就预定好,今早刚送来。
  一起搭配的,还有出自一位比较有名的扬州厨师之手的蟹黄面,和南城本地的一家老牌馄饨。
  这几样早餐看着寻常,吃起来就能体会到制作工序的复杂和精良了。
  
  尤漪漪看到袁阿姨端上来的这些早餐,食欲大开。
  她问道:“袁阿姨,妈妈呢?”
  
  袁阿姨笑说:“夫人早吃过了,现在在房间里化妆。”
  
  “噢!”
  尤漪漪开动了,她对美食不吝好奇心,每一样都尝了一遍。
  
  不像杨诣修,吃到七八分饱就够了。
  他吃饭姿态倒是足够优雅,或许他能对精致繁复传统菜式的历史背景和工序,信手拈来。
  但他吃饭的态度,仿佛只是为了往胃里送点儿能让他身体驱动的能量。
  
  风花雪月都能被他衬出一万分的单调。
  只有工作是他枯燥灵魂的栖息地。
  
  搁尤漪漪这儿。
  杨诣修这顿早餐,吃的太没有灵魂了。
  暴殄婆婆赵语芙的一片苦心。
  
  尤漪漪吃得香喷喷的。
  她也是家里严格教养出来的,家教和永霖集团继承人当然没得比,但需要时候,她的举止姿态也可以很优美端庄。
  譬如现在。
  她绝不会在杨诣修家里失礼。
  
  杨诣修余光笼罩着对面的尤漪漪,不由自主放慢了动作。
  结果吃完早餐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迟了十分钟,他才擦干净嘴角,不带一点声响将椅子放回原位。
  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他去别墅后面的院子接的电话。
  
  尤漪漪自己吃完早餐,准备找点事做。
  今天公公杨斯泰回家,他们夫妻俩肯定得等到吃完中饭才走。
  她工作清闲,因为结婚的事又脱圈了许久,现在基本等于没工作,今天上午就打算跟杨诣修一起待在这边了。
  
  杨诣修这通电话打得久。
  他从后院进来的时候,尤漪漪都开始吃餐后水果了。
  袁阿姨洗好的葡萄,酸酸甜甜很开胃,尤漪漪觉得吃完了葡萄,好像还能再来一碗蟹黄面。
  
  杨诣修瞥去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准备出门。
  
  尤漪漪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眼神里的含义,嫌她在他家里吃得太多了。
  不是吧,这么小气。
  但是这也不是杨诣修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理由。
  有他陪着,还是自如许多,他一走,她可就如坐针毡了。
  
  尤漪漪急急追上去:“喂——”
  
  杨诣修原地驻足,旋身,每一个动作卡好点似的,很有节奏感。
  他手臂好了很多,此刻正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上的婚戒,扬眉看过去:“你在叫我?”
  “喂”是一对感情好的夫妻之间,该有的称呼方式?
  
  尤漪漪从碗里捡了一颗葡萄,眼疾手快塞进杨诣修的嘴巴,弯着眉眼笑:“喂你吃一个,老公,妈妈挑的葡萄超好吃!”
  
  杨诣修乍然就含住一颗葡萄,和……尤漪漪凉凉的指尖。
  
  尤漪漪一想到要独自待在婆婆家还是有点慌张,也没来得及察觉出什么不妥。
  她凑过去小声说:“你要去公司?去多久?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儿,万一你爸爸回来,我好紧张的……”
  
  她身上的香气袭来,是味道简单的果香,沁人心脾。
  杨诣修瞥尤漪漪一眼,好笑地问:“你怕我爸爸?”
  
  尤漪漪切齿解释:“对长辈那叫尊敬!”
  她轻哼道:“爱屋及乌全,这份尊敬全都是因为你,懂不懂?”
  
  杨诣修默然片刻,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上车吧。”
  
  尤漪漪当然先去跟赵语芙打了招呼,才背着包下楼,但此刻杨诣修已经不在楼下了。
  一楼洗手间的门是开着的,杨诣修不在里面。
  
  好没良心,也不等等她。
  尤漪漪噘着嘴换好鞋子,暗暗骂骂咧咧出门。
  她刚要伸手推开半开的门,撞上好大一尊门神,吓了一跳。
  
  原来杨诣修在走廊上等她。
  
  尤漪漪摸了摸发痛的鼻梁,脸都皱了:“你站这儿干什么?等我?”
  他怎么会自发地如此体贴?
  尤漪漪敏感地差点儿“喜极而泣”,试探着问道:“老公,你、你想起来什么来了?”
  
  “没有。你别想太多。”
  杨诣修淡淡说完,转身上了车。
  
  尤漪漪原地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高兴。
  原来他即便是失忆了……
  也是可以发自内心地对她好的嘛。
  
  尤漪漪大步走到车边,司机打开车门,她矮下身子坐下去,离杨诣修十分近,还冲他笑了笑。
  
  杨诣修闭上了眼,没去看她的强颜欢笑。
  他似乎不该又一次亲口提醒尤漪漪,他忘掉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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