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色小人

　　“我们曾经是密友，如今他是我的密友，没有亲自动手，对于他的死我便应该是白的吧!”
　　近来总是会复复一个奇怪的梦，醒来后便惊出一身冷汗，每睡觉像是在和梦境一场艰难的攻坚战，吃药、运动、喝酒、熬夜统统尝试过，效却不尽如人，身体却搞得异疲惫，大概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开始慢慢觉得当初死得该是我，不对，该死的人是我们这群胆怯懦弱又毫无担当的人。是我们却好好地了下来，大概是人类的进化就是这样，下来的都是小心翼翼的人，些真的勇为我们趟了大部分的荆棘陷阱。
　　“冷的月如溢出，照得操场上亮的不像话。有人避着月亲昵，有人借着月浪，而大部分人都无暇顾这如无缺的夜色卖力地奔跑着。当时我们拎着酒瓶斜倚在台的长阶上，趁着醉笑话似的望着操场上的人群，年轻好又充满力，人总是会带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去戏谑自己没有的东，借以掩盖内心的嫉妒和贪婪。我们都是胆小怯懦的，才越发地感到人生浅薄，处处碰壁，是我们当时都无法预，未来会为自己的这种缺点付出何种沉的价。”
　　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极度的疲惫给了懒惰充足的理由，我不自己是不是病了，总之，除了工作之的对何完全不起兴趣。还记得上学的时候过一篇杂，说的是一科研工作独自在大山上测验，结一年下来因为没人说话，竟然是得了失语症。当时我是完全不能理的，就算怎孤独怎可能忘记说话呢？时年少，崇尚孤独学，还以为这是一酷的。到后来，我时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才白，来孤独对一个人来说是残酷的，孤独会摧毁一个人的所有的骄傲，也会为他树立起如铜墙铁壁般的防线，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当时他的心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呢？虽然有多人在身旁，可依旧是无人诉说，这样的处境会把孤独大数倍吧？所以终才选择了种方结束自己的生吗？就这样着，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梦到了极端可怕的场景——昏暗的教室、嘈杂的学生和歇斯底里的自己，梦里一个激灵把我从噩梦中拯救了出来。月透过窗子散在了地板上，泛起的凌凌冷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完的凶杀现场，真希望从房间的黑暗里闪出个诡秘的身影帮我完成这场犯罪。起身关上了窗户合上厚的窗帘，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因为这样的顺序屋里会变得漆黑异，非容易磕碰绊倒，我应该打开床头的夜灯。我总是会在已经发生之后懊悔自己的错误，永远不准备，由带来的便是腿上种淤青。
　　可是怪异的发生了，本该是伸手不见的房间里竟然发出弱弱的冷，我吓得急忙转身，猛然见床边坐着一个小人，周身白惨惨的发出幽幽蓝，之所以称他为小人，一是因为我不出身高觉得它比较矮小，二是从貌来完全不出它是男是女。它双手支撑在床边，双腿耷拉下床沿来晃荡，关键的是它面无地勾勾盯着我，令我顿时响起了《咒怨》里个小男孩，不禁寒毛倒立。“在下非怨灵，小君不必害怕”。我的脑子里突然起了一段话——“我纯属理念，灵异这东本是神自在之物，而我不然，我种种制约而存在”，对了，是骑士团长。便问它是不是也是纯属理念的存在，小家伙低头考了一下，说到：“嗯，和小君得差不多，不过在下不叫骑士团长，在下名为INNOCENT”。
　　“I~N~N~O~C~E~N~T……，为偏偏叫这个名字，还有他怎我脑子里的法？”
　　“我是因小君郁结执念所存在，所以时而能穿小君心中的法，小君不必害怕，我无恶。”
　　我尽力持冷静去考着眼诡异的一幕，骑士团长不过是村上生书中的角色，为何我会遇到和他同样的？一时理不头绪，又不该说些，两人便陷进了尴尬的沉默中。我把窗帘稍微拉开一条缝隙，一冷的月射进屋子里，令人猝不防，月在地上划出一条亮的银线，突兀地横亘在我们之间。
　　INNOCENT跳下床来，俯下身子仔细地凝视地上的银线，赞叹：“这就是人间的月啊！”我趁机到了它小小的脑袋后面，竟也有一块小小的突起，下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模一样的凸起。我记得好像是小时候睡觉不小心滚下床磕到了后脑勺，从以后后脑勺才多了一块小小的凸起，每理发我都要跟理发师调不要把个地方剪得太薄，免得像是脱发了一样在后脑勺缺了一小块。
　　INNOCENT突然站起身来，问：“小君可是起来?”我怔怔地摇摇头，我从小就算是个极度迟钝的人，所有的都慢半拍，所以也不太会讨长辈欢心，所以这才是母亲总是生气的因吧！全部都是因为我执拗不乖，让没面子，我要是听话点就好了！
　　“咦？”INNOCENT从瓷砖缝中捏起一我咬烂的牙签，我害怕它出我的焦虑，便顺手夺过来丢进了垃圾桶。它不在，我们对无言，我完全不它的，它却能出我的，这是极不的对峙。
　　我来是喜欢孩子多过成年人，因为孩子们的小心要容易猜得多，倒也不见得现在的孩子有多单纯真，地多孩子的法之成熟令人担忧。不过好在我是个培训班的老师，我实在不必要为他们未来的人生担心，我要的除了上好每一堂课，就是应付他们可笑的父母。就是不愿为孩子花心才报了种样的兴趣班，还假装关心他们，说穿了就是花钱买个心安，和整日里去庙里烧香的老太太们无二致。虽然每个周末都顽劣的孩子们折磨得精疲力尽，可总算是大把空闲的时间留给自己，我是个不能闲下来的人，像是京极夏彦书中所写的，人的内心有多缝隙，一旦闲下来邪秽便容易入侵，需要时驱逐。
　　二日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梦境已然全不记得，气闷热得厉害一身热汗浸透了背衫，匆匆冲了个冷水澡，套上了干净的衬衫便出门觅食。我去的便店里进了一种泡面，门口打出的促销广告起来不错。也不吃，便在店里泡了面端到窗边的堂食等着泡面，和往一样拿了乌龙茶，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忽然到一条短信——“才吃早饭吗”，着不算熟悉的号码，我赶忙周张望，我们一遇见就是在这个便店。
　　“在哪”我在忖着会不会答，便一一删掉打上“今不忙了？”未等到复便听到窗汽车的鸣笛声，张精致而价格不菲的脸从车窗后映入眼帘，留下个笑盈盈的眼神，便匆匆离开了。吃完泡面坐在店里杀了两盘棋，还没等来复，便着今去哪里打发大半日的时。手机又响起了短信示音——我到家了，过来吧，我不喜欢说话时自信的语气，我不喜欢何起来真自信的人，让我有莫名的压迫感。鬼使神差地，还是叫了出租车去往家的方，许是的聪坦率吸引着我，又许仅仅是比我大，不可否认的是我竟然都会听摆布。
　　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已经换了衣服，和日里见的干练的装不同，在家里穿了丝质吊带长裙，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我轻车熟地换了拖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当问我和的时候，我故作镇定地说：“松子吧”，其实我不喜欢喝酒，是为了为了满足小小的虚荣心。微微点头，“来上送的露酒挺对口味，不过我家里没有松子露酒，要不试试红的？”我点点头以掩饰自己的局促。真的聪，懂得维护男人的面子，透却不拆穿，使比小多的男人也给足了尊。优秀的男人需要崇拜，庸的男人需要尊，我突然起了《昼颜》里的佳子，聪敏的女子大多是迷人的，倘若不坚持自己的业，恐怕也能是下午三点的家庭主妇吧！
　　几杯酒下肚我的识开始涣散，眼神开始迷离，这两杯还不足以令醉倒，不过足以给了我们理由，我们互在对方身上探索着，在忆失去的青春，我在渴困顿的未来。男人和女人的关大抵是可以简单庸俗地分为两种，过爱的和没过的，在这个身体和心里去甚远的时两没有太大的差距。
　　每完都会要我紧紧地抱住，好像有在这种赤裸拥的时候，我才能稍稍窥见坚中的点滴脆弱，紧闭着双眼彷佛在等待安慰，有好几我都差点忍不住要亲吻洁的额头，然后轻声地说声“没关，我在呢”。可惜我是连自己都都照顾不好的人，又怎敢轻易地去肩负起安慰人的角色，我能的是把抱得更紧而已。“勒死我呀？”在我怀里笑着说。我以为拥得太紧了，赶忙松开双臂，却见闭着眼咧着嘴笑，慵懒地伸伸腰起身点烟。
　　“所以女人后也会进入贤模吗？”我半开玩笑似的问。“对啊，我现在坐到莲花台上，都能得到信徒的膜拜”夸张地朝我挑挑眉。我摇摇头换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我比较享刻的舒心，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后来们去办手续了吗？”我小心地试探问。长长吐了口烟圈，仰着头不在，“没有，他总是借口忙没时间也不家，这样也好，女儿还太小，不如等长大点离，现在过的，跟离了也差不多。”“嗯嗯，”我点点头不置可否，“星星是不是年上小学了？”“对呀，说起来还挺喜欢的，不考虑给当小爸爸吗？这样我还能省一笔补习费”，我不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好也故作认真地答，“好，娶一个赚一个，我弯超车连伺候月子都省了。”我都逗得笑，可能是养得好，笑起来得样子好像少女一样。
　　“为盯着我？”把烟掐灭床头柜的烟灰缸里，突然把脸靠近我。我来不喜欢烟味，下往后退了退，漫不经心地说：“好就呗”。故勾住我的脖子，把脸凑到我的面，“好还不离近点，躲远干嘛？”
　　“呀”
　　“哎呀，可真坏！”随手把我推开，红着脸似乎娇羞了起来。
　　“对了，个白色小人的故后来又梦到了吗？”边穿衣服边我问。我突然警觉了起来，怎白色小人的，我不记得跟谁过INNOCENT，怎会呢？
　　“怎白色小人的，我跟说过？”
　　“不会吧，这快就忘了，我们一的时候，不是趴在这张床上跟我讲的吗？才半年不到就忘了？哼，肯定就是张口胡乱编的，男人的嘴啊！”说罢便独自去穿衣服了。
　　半年，我们开始了一遇约会，自之后我才梦到了白色小人，当时值热烈的甜蜜，恨不能互分享播整的生。已经记不得当时说了，所谓的热恋冲昏了头脑，说过的话也都随抛诸脑后，所以梦里的又全然不记得了。这到底是怎，是梦境入侵了我的生，还是生梦幻了起来，像是陷入“庄周梦蝶”的两难境地，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忆起这半年来荒诞谐谑的日子，我竟然纵容自己成为插足人婚姻的三。刚刚轻松悠然的心一扫而，就连头也变得沉起来，眼皮也变得难以支撑，不觉昏倒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周一片苍白，竟是躺在了医院里，抬手掀开子的同时发现了手上医用胶带的痕迹，大概是输了葡萄糖一类的东。不昏睡了多久，觉得肢有种长时间卧床的不适感，周寂静得好像是在家里，屋子里闷热得厉害，靠近窗边才听到了细雨淅沥淅沥的微小声响，我拉开了充满消毒水味的窗帘，窗乌云浓聚漆黑如墨洗。房间内的物投影在窗户的玻璃上，晰得不哪边是真哪边是假，一时间怔怔地呆住了，玻璃上映出的冷白色芒把我拉现实。
　　我转过身问：“时候来的？”INNOCENT坐在刚刚我躺卧的凹陷处盯着我，没有答我的问。我一时心烦乱，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院，完全不顾面下着大雨。
　　INNOCENT跟在我身后也不多言，似乎也不担心人到，我打开乳黄色的病房大门，一股浓的血腥味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