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膛手杰克」·其四·终

　　“太棒了！克劳德，你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啊！”
　　夜晚七点四十，侦探事务所二楼卧室，躺在床上的席斯威尔即使是浑身无力，身负重伤也要激动地坐了起来，抓着坐在床前的克劳德的袖子。
　　昨晚与开膛手杰克大战后，因为中了异能的命悬一线的席斯威尔，最后还是被开膛手杰克亲自解除了异能的作用，所以才能被克劳德带回来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养伤。
　　坍塌的大本钟，不可思议般的修好了，周围的建筑也是，没有一点的损伤，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
　　其实是因为，克劳德在即将被杰克的血牢杀死的时候，被自己的高等「阿米斯」附身，在被操控，记忆缺失的情况下用不可思议的压倒性力量打败了开膛手杰克，随后用「逆转」恢复了周围的样貌。
　　“席斯威尔先生！您好好躺着吧……因为昨天的战斗，您的身体现在很虚弱。”
　　“这些算得了什么！”
　　席斯威尔依然是激动万分，丝毫没有平时沉着冷静，寡言少语的样子。
　　“席斯威尔先生……？”
　　“啊，咳咳──克劳德，对于你觉醒了「阿米斯」这件事情，我感到非常的震惊和欣慰。要知道，「阿米斯」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与异能者签订契约的。”
　　席斯威尔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地压低声音语调。
　　克劳德在席斯威尔醒了以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所以席斯威尔才会做出这番举动。
　　“既然开膛手杰克被打败了，那么是时候该整理一下案件了。”
　　席斯威尔咳嗽了两声，开始梳理案件。
　　“根据警方给我的情报──由我的信鸦送来的，我在你还没进来的时候看过了。受害者，与资本家勾结，不顾丈夫的处境，私自变卖家产，投资，欺骗丈夫，将丈夫辛苦经营的产业夺走，垄断了王都的丝织业市场。”
　　“那开膛手杰克是专门挑做了坏事的人下手吗？”
　　“是的。其实之前有三个案子与开膛手杰克有关，同样被开膛手杰克以同样的方式杀害，杀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人。分别是不忠贞的女人，剥削压榨的女人，虐待儿童的女人……我曾经有去追查开膛手杰克的行踪，却因为他隐藏气息和痕迹的能力过强。至于这一次为什么我会找上路易斯医生，是因为现场留下了一个重要线索。”
　　克劳德期待地等待答案。
　　“那就是──这次开膛手杰克作案时，落下了一个重要线索。尸体衣服上很小的一摊还未挥发的药剂。据我的了解，这摊药水是路易斯医生制作的特效药，原本是药片，在阳光下会挥发成药水。因为只有路易斯医生才会制作这种药，所以我才会推测凶手是路易斯先生。”
　　克劳德还是不解的问到：“那席斯威尔先生又是怎么知道路易斯医生是人格分裂者呢？”
　　“我曾经遇见过类似的案子，人格分裂者的每一个人格都是截然不同，拥有独立的异能，是十分棘手的类型。”
　　“那开膛手杰克就是专挑女性下手吗？”克劳德追问。
　　“是的。开膛手杰克挑女性下手的原因可能跟他的身世经历有关。我注意到了一点，开膛手杰克和路易斯医生虽然是两个人格，但是作为主人格的路易斯医生并不知道副人格开膛手杰克的存在。”
　　“开膛手杰克就是以路易斯的身份作为伪装，肆无忌惮地作案。关于诊所里四处摆满的清新空气用的植物和卡斯迪尔花，很可能就是开膛手杰克用来隐藏自己的身份和作案痕迹的工具。”
　　席斯威尔准备起身。
　　“那么，是时候该去清算了。我们去找路易斯医生。”
　　“请稍等一下！席斯威尔先生！”
　　克劳德有些慌张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
　　席斯威尔不解地问道。“克劳德，看你这么慌张，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的……开膛手杰克他已经……已经被我杀掉了。”
　　“杀掉了？”
　　席斯威尔有些惊讶。一是作为王都著名医生的路易斯也将不复存在，人们如果得知医生就是开膛手杰克就会陷入恐慌。二是克劳德这种乖巧善良，看着就不会伤害别人的人，竟然有勇气杀死别人。
　　“那好吧，警方那边我会通报……”席斯威尔无奈地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乌鸦从窗外飞了进来。
　　“席斯威尔先生，这只乌鸦是您的信鸦吗？”克劳德温柔地抚摸着这只乖乖的站在床头柜前等待的乌鸦。
　　乌鸦的右眼周围被装上了什么机械装置，不过这个时代的信鸦皆是如此，这些装置能够帮助信鸦更好地搜集信息和飞行导航。
　　席斯威尔先生只是“嗯”了一声，草草地躺在床上，手拿白纸和羽笔写了几行字，就交给了信鸦。
　　“开膛手杰克事件就告一段落了。话说克劳德，你杀了开膛手杰克真的没问题吗？路易斯医生也会受到牵连。──我不喜欢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席斯威尔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像是在回想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其实──路易斯医生没有死。我用逆转使开膛手杰克的人格消失了。”
　　“这样啊！克劳德，你的能力实在是不可估量！克劳德，不管是突然觉醒「阿米斯」也还，打败了开膛手杰克也好，自从你做我的助手以后，奇迹和未来的大门一直在向我敞开！”
　　“席斯威尔先生，请您不要再发牢骚了……”见到席斯威尔相信了自己，克劳德稍稍安心了下来。
　　克劳德撒了谎。
　　…………
　　另一边。
　　路易斯医生的诊所里，座钟依然是沙哑地敲了八下。
　　“什么！”
　　趴在柜台上的“路易斯先生”突然醒了过来──不，应该叫开膛手杰克。
　　开膛手杰克十分不解地伸出双手看了看，又赶紧跑到镜子前──
　　“我又回到路易斯的身体里了？不对，我怎么还活着？那个少年不是应该将我杀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膛手杰克一脸疑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直到他摸到了脸颊上的伤口，和一滴血液。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熟悉的味道！我开膛手杰克还活着！”
　　开膛手杰克仰着头开怀大笑着，足足有一分钟。
　　“应该是那个少年放过我了吧？真是个有趣的少年，是叫……克劳德，是吧。”
　　“嗯，突然被高等「阿米斯」附身，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之后会怎么样呢？真是期待啊！”
　　开膛手杰克先是在诊所里游走了一番，接着又去到卧室，躺在了路易斯的床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仔细参观这家伙的房子呢……不，应该是我的房子。”
　　开膛手杰克拿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路易斯，我以后就不会妨碍你了，你就放心的活下去，当你那个破医生吧！因为我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干呢！”
　　开膛手杰克拿另一只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要注视着那个少年！我要看着他变强，同时自己也变得更强！在他除尽了这个世上所有的阴暗和污秽的时候，我会和他展开最终的决斗！”
　　开膛手杰克又把双手都放了下去。
　　他许久没说话，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你会同意的吧，毕竟我和你约定好的。”
　　“谁叫我们是儿时最好的朋友呢，路易斯。”
　　窗外透出的月光撒在了杰克的整边脸上，左眼的蓝瞳与右眼的红瞳交相辉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