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养蝶仙人

　　一养蝶仙人
　　朝嘉靖十年，陕渭南大地震，房倒屋塌，苍生蒙难，死伤百万，百姓离失所，哀鸿遍野。震时，渭南府罹难，震后，朝廷派顾继尚任，人年过而立，世子弟，乃皇帝御钦批也。至灾区，欲攀附趋若鹜，亦如蚁闻膻附。
　　渭南非富庶地，顾继尚上任震后修复时，灾民无数，民不聊生，官员富商仍奢华。上任数日，送礼攀附纷至沓来，黄金珠宝，皆码标价，有欲买官、有欲疏官、有欲减轻刑罚，无上贡无所也。
　　顾继尚出身富贵世，又从京城来，珍奇珠宝见识多矣，故对贿赂无趣赏，尽拒。召集众官员豪绅曰：“官金银财宝不缺，有夫人素来喜奇珍异兽，近日见一浑身金色蝴蝶，大如手掌，浑身奇香，从念念不忘。月十日乃贱内生辰，若有持金蝴蝶为礼贺，定乐不可支也。”
　　众官豪绅喻：持金蝴蝶贺寿，定获顾府欢心，孰能达？时值秋季，花落败谢时，何来蝴蝶？即夏季，浑身金色大如手掌奇香蝴蝶亦难寻也。
　　府衙内有一典薄姓王名享，主府衙钱财，一八小吏也。见府上任，欲钻营上爬而行贿。猜测：顾府欲收贿赂，又恐坏名声，故而用法另辟，顾所非蝴蝶，乃黄金也。遂聘匠用黄金成蝴蝶，奉献。顾见后，当即皱眉，拒曰：“官所言乃蝴蝶也，焉能俗乎？”
　　王享碰壁，一筹莫，何处捕金蝴蝶？生未见。除，渭南欲巴结顾府众多也，亦于处找寻。一日，一仆人兴告王享，闻街巷传言：离二百余里华山，山下有一温泉谷地，季如春，绿树成荫，蝶季不绝，有人兜售金蝶。何不速？讯既街巷传，定多矣，须速而达，掐细算，现离顾夫人生辰十即达矣。
　　王享携金，带一仆连夜骑快马，飞驰至华山温泉。处如春日，春盎，花开鲜艳，莺歌燕舞，蝶亦成群飞舞，华山温泉珍奇蝶虽多矣，不见金蝴蝶，怪哉？
　　询问人，皆未闻附近有金蝴蝶。王享沮丧欲归，又思：既来，寻不见金蝴蝶，何不另寻美蝶，顾夫人许见，亦欣也。
　　见侧有渔鬻网，王享遂购。与仆持网扑蝶，蝶狂飞乱舞，主仆手忙脚乱。花丛中有人见，哈哈笑曰：“汝从何而来？如乱捕，焉能捕获？汝欲捕‘金皇后’否？”王享一怔，见笑不惑年，虽农夫穿戴，仙风骨，气韵十足，上问：“吾从渭南而来，请领教，何为‘金皇后’？”农夫回曰：“金皇后乃蝶中佳，手掌般大，浑身金黄，散发奇香，飞舞时金光耀眼，故称金皇后也。现多人至，已不多矣。”
　　王享闻，大喜，金皇后蝶乃所也。忙上搭讪，施礼问：“闻先生言，定乃识蝶高手也，请问，先生可金皇后何处尚存？”
　　农夫略思后，自荐曰：“吾乃养蝶，有一花园，养奇花异草，吸引世间群蝶似蜂拥而至，有金皇后，汝欲获，须金购。”王享喜曰：“金钱何难？吾不缺少，金皇后能购。仓促而来，带百银，可赊乎？”农夫点首允。
　　农夫引王享主仆行，盘山而下，至一山涧，见柳暗花处，鲜花弥漫如海洋般，群蝶围花海飞舞，蝶皆美丽，时少见，有一蝶，翅寸余，浑身金黄，散发奇香，往来飞舞，闪闪金光人眼花缭乱。王享生首见如大蝶，千辛万苦所寻也！
　　王享持网捕，孰蝴翅大，飞跃灵如小鸟般，瞬间处矣。农夫笑曰：“如名蝶焉能轻易捕？即金皇后也。百两白银一蝶，可愿购否？”王享曰：“，吾购十蝶，所带银两不足，请赊蝶，日付。”
　　农夫伸臂，勾拇食，吹响亮呼哨，群蝶似懂令般，居成群飞来，停于肩、手、头上，王享主仆见，顿呆矣。处蝶奇，养蝶人更奇也。
　　农夫选十蝶金皇后，至竹篓内，曰：“金皇后甚昂贵，非有缘人不拥，汝舍如多银，请谨慎养。”
　　王享小心翼翼盖严竹篓，当日仆飞马回府，取百两白银。日，仆回，如数付资。快马鞭归，回至府内，为防金皇后蝶饿亡，于笼中置花蜜花粉，诸仆日夜防守，精心养，每一蝶皆乃升官发财途也。
　　当月十日早，王享篓，至顾府为顾夫人贺寿，金银财宝与官亨即将获，愈思愈悦，洋洋入府。拜见顾府，不顾府早已来十余送礼贺寿，皆手竹篓，似与同一，心一沉，暗忖：诸贺寿手竹篓而来，篓内莫非皆金皇后也？
　　贾夫人将众贺寿引至府内花园，时已深秋，百花凋谢，菊花盛，顾府让诸人将蝶出，供夫人赏。王享心思：诸皆一样，吾何不先饱夫人眼福，抢先一步。上，首将竹篓打开，待金皇后翅飞出。
　　咦？良久竹篓内无动静，疑惑不，晃，仍无动静，探头往篓内视，耶！篓内金皇后竟尽变成黄刺毛虫，蠕动于篓壁爬！
　　王享大骇，惊疑不。顾夫人笑容满面，满心待，见篓内刺毛虫，瞬间脸沉，顾府亦怒容满面，晕头脑胀速退一侧。余诸如何？居皆变成刺毛虫，与王享同，众大骇，不所措，奇也。
　　诸贺寿沮丧出府，王享问送礼失败，方金皇后皆来自华山温泉农夫手，用障眼法骗财，定妖人也。众越思越气，王享伙同被骗上山欲讨回购资，众奔至华山温泉视，焉有养蝶花园？荒草山坡依山花烂漫，群蝶翩翩，农夫与金皇后已无踪矣！
　　众见山谷石壁上，刻有一长幅“金银不足惜，民间多贪吏，百姓水火中，金蝶亦黯。”
　　王享阅后，忆所遇农夫后经历，呼哨能引蝶上身奇异神功，叹曰：“吾所遇农夫非妖，定仙人也。”
　　数日后，赈灾钱粮运至渭南，可惜国库亏盈，拨款不足，仍有贪官中途揩油，所剩银两杯水车薪。顾府将上奏，王享散发。
　　王享亦欲从赈灾钱粮中再揩油，时，仆人禀报，言山谷所遇农夫见，大惊失色，惶出门迎，所遇农夫驱车而来。迎客入厅，宾主坐定，拱手问：“仙师至，有何赐教？”农夫曰：“闻赈灾钱粮至渭南，有贪官中途揩油，所剩无几，现王大人散发百姓，王大人可有肥己而揩？”闻罢，冷汗淋漓，扑跪地，颤曰：“皇上下旨，凡贪赈灾款，满门抄斩！下官不敢妄为。”农夫冷笑曰：“虽如严厉，仍有冒死为。吾劝汝一言，切记：人所为，上察。”叩首曰：“吾牢记，决不敢丝毫犯。”。
　　农夫手捻胡须，沉吟片刻，曰：“吾驱车来，携鬻蝶所收万两余白银，装于十余箱内，请派人卸后，入赈灾款内发，虽不多，可万户饥渴也。”言罢，晃身变作一巨蝶，冲出厅门，翅丈余，飞空中，瞬间无踪矣！
　　王享与诸仆见，骇跪地，叩拜不止。顾府闻，感喟曰：“咦！官上任，曾受皇上御钦批，焉敢胡为？故以取蝶娱而避贿金也，不触犯仙人，请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