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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行动组，方晋找来了马车陪卫辰一同前往巢湖区，普通出行的马车，单马拉车，也没有车厢，只有露天的两排座位。
方晋被卫辰赶到前排座位坐着，这家伙太能说了，坐一排肯定不行，坐后面也不行。
只有坐前排才能稍稍抑制他绘声绘色的演说，这样他说话的时候就免不了要回头，估计一路下来，也会累吧。
尽管卫辰已经提醒过他保密事项，但是没什么作用，他说起来依旧滔滔不绝。
卫辰也没打算再提醒，看他说的津津有味，反倒帮自己把城卫局情况都了解了一遍，洛水瑶安排他跟着自己，怕也不是无意之举。
“你知道洞湖区的一些势力是什么情况吗？”
方晋难得露出苦色：“这个，我不太了解，队长他们不让我接触情报的事情。”
呵呵，看来韩云乐不傻，知道他不适合接触情报。
“对了，你刚刚在里边跟舒姐说什么了，待那么久没被赶出来，你可是第一个。”
卫辰抿抿嘴道：“这个呀，你坐后边来，咱们先好好谈谈，洛组长怎么迫害前任组长的。”
方晋无奈把话憋了回去。
巢湖区案发现场，卫辰赶到的时候，只有两三人在这里，其中一人便是他在刑讯室见过的青年。
卫辰身着城卫局制服，整个人的气质与那日完全不同，清秀的脸颊有着棱角分明的俊美，目光锐利，令人难以与之直视。
纵使如此，青年也认得出是他，刑讯室的时候，他就给青年留下了挺深的印象，只不过没想到他摇身一变，嫌犯变成了办案人员。
“卫辰，情报组成员，这位大哥好面熟。”
卫辰笑着打招呼，青年愣着的神情随即转为尴尬。
“孟宁，没想到情报组新来的就是你，你们组长可真行。”
略做感慨，他又道：“既然是同事了，那我得提前声明，刑讯室的事情和我无关，奉命行事而已，兄弟你不会记仇吧？”
不记仇才怪呢，打过老子的，除了教官老子没法报仇，其余的一个也不放过。
“工作嘛，什么奉命行事，说的好像我该找罗组长报仇似的。”
卫辰的话令孟宁更加尴尬，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兄弟说的对，都是工作，还是兄弟看的清。”
“这里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卫辰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一副很认真的态度，似乎真的没将刑讯室的事情放在心上。
孟宁也松了口气，虽说是个新来的，可情报组成员和他们重案行动组不同。
情报组掌握太多事情了，整个临潮情报网都在人家手里，真要得罪了，指不定哪天就得翻船，何况现在的情报组组长也太厉害了，栽她手上的人，什么身份的都有。
“说实在的，之前我们行动组破案，对于案件调查和寻找分析线索，还有几个厉害的，可是都被你们组长调到情报组了，所以我们两年都没做过这些事了，一直都是情报组在做。”
“嗯，你们就抓人嘛。”
老子就是让你们抓进去的。
这些事情卫辰也都知道，毕竟身边跟着个大嘴巴呢。
孟宁笑了笑道：“这次洛组长不配合，我们组长恐怕就完了。”
这么严重吗？
卫辰有些疑惑：“不至于吧，不就一个案子吗？”
他突然想起洛水瑶之前说的，罗组长破案难度大，要是无法破案，恐怕要降职。
看来老罗很急啊，这里边又是什么情况？
不自觉的想着，卫辰又暗骂自己多事。
我是来混日子的，老罗降职不是更好吗？我才不在意这些呢？
“孟大哥，怎么个情况，说来听听。”
孟宁“呵呵”一笑：“其实也没啥，我们组长三年前还是副组长，原来的组长出事被调走了，他才爬上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听说要回来。”
“哦，还有副组长职务，我怎么不知道？”
孟宁朝四周看看，似乎有些估计。
卫辰心领神会，稍稍往边上挪了几步，孟宁这才跟过来接着说道：“这个你可得保密，安全局里副组长职务是个禁忌，没人敢提，更没人敢盯着。”
“没问题，绝对保密。”
你说的越多，我也好拿捏你，怎么能不保密呢。
“我们组长怕有人威胁他的位置，把副组长职务取掉了，你们组长更厉害，她刚开一个月的时候就是副组长，你说谁敢在当副组长？”
“呵呵。”
卫辰不禁笑了笑。
看来老罗使了手段把原来的组长打发了，怕有人给他下绊子才取掉副组长职务，现在是报应来了吧。
洛水瑶那女人，更没得说，谁敢谋她手底下副组长的位置，那不找死么，组长都是抬出去的……
这城卫局，真有趣。
“对了，你们以前的组长为人怎么样？”
卫辰知道这案子要破是不可能了，既然有新来的重案行动组组长，提前了解一下也好。
孟宁沉吟片刻，面色有些难看：“罗组长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替弟兄们扛事，以前的组长，呵呵，出了事就会找下属麻烦，罗组长以前被他整的那个惨，你是不知道……”
孟宁呲着牙哆嗦，似乎罗组长的惨状就在眼前。
卫辰有些诧异，他可没看出老罗有这品质。
聊了一会儿，话题又回到案件，卫辰看着这些装模作样勘察现场的人不禁好笑。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啥线索也没有？”
孟宁尴尬的点点头。
“死者尸体你见过没？”
“这个我见过，挺惨的，从心脏到血管，血液全被冻僵了。”
“有六出刀伤没？”
“刀伤？”孟宁惊疑，随即摇摇头：“没有。”
艹，洛水瑶什么意思，这也作假？
那之前有过打斗怎么确定的，会不会也是假的？
卫辰隐隐察觉出洛水瑶的心思，大概是要把案件做成普通案件吧，教官也让自己当成普通案件调查，这就说明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这女人到底做了多少假，自己怎么知道呢？
“你说的是伤口吧？死者伤口刚好六处，看着像刀伤，不过那是他身体穿出冰刺的位置，我也觉得奇怪呢，冰刺穿出的伤口却像刀伤。”
孟宁似乎想起了什么。
卫辰猛然回头盯着他：“你看到冰刺了？”
他可记得清楚，冰刺只有自己看到了才对，行动组的人来的时候，冰刺已经莫名消失了，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自己的供词呢？
“没看到，法医说的，死者伤口是体内用冰刺破形成的，死亡原因是心脏骤停，血液冻僵了。”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卫辰有些紧张，洛水瑶想掩盖凶手是妖怪，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这些没看到的事情，还是行动组小成员？
孟宁想了想：“没人知道吧，组长不是职位快要保不住了么，就给了法医一些好处，这才知道的。”
“对了，这事儿你也不能乱说，组长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说，要不是你问刀伤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来。”
好处，怕是派你给送去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知道。
卫辰莫名安心。
只要没什么人知道，问题就不算严重，洛水瑶的计划也基本成功。
不过这样的法医估计不能用了，妖怪的事情不能扩大影响，这大概就是她的目的吧。
随即他又摇摇头：我怎么尽替她操心了？
不过从她的目的看来，只是把怪异手段掩饰成了普通手段，案情几乎是真实的。
“带我去见你们组长。”
巢湖北路，现在是上午，一夜的喧嚣过后，暂时进入安静。
卫辰跟着孟宁走进一条街口，街道上散落着一些黄包车和马车，车夫们拉下遮阳伞棚挡住初阳的光线眯起了眼睛。
初秋，这时候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才是最舒服的，可这些人是真的累了，金主们一夜纸醉金迷，早就倒在一个个充满酒色香气的房间里。
夜间的时候，这些人等待中也会站在外面听听里面传出来的歌舞喧闹声，三三两两相互聊着里面的景象，多是充满向往的。
当然，也少不了个别站出来津津乐道讲解的，卫辰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算是架马车的车夫，同样只是车夫，无非工作轻松，工资稳定些，却也挣不了几个钱，更不可能进去这种地方消费。
可这些人说起来的时候特别起劲，站在车上绘声绘色的演讲，手舞足蹈的比划，说的有模有样，纵使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没进去过，依旧被他说出来的场景迷得听到大半夜。
这样折腾下来，就算温和的初阳，精神疲累的车夫也觉得十分刺目了。
茶楼酒肆，赌坊妓馆，这些东西在这条街上不了台面，想要再临潮最高端的娱乐街立足，必须综合所有娱乐项目，于是，一个统筹的称号就出现了：门。
这个“门”不是普通门，是个豪门，没钱进不得，也是五花八门，里边什么都有。
九州之人喜好以九为最，这条街也只有九个这样的门，临潮对这条街也有个称呼：九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