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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瞥一眼卫辰，翻开手上记录本。
“姓名？”
“卫辰。”
“性别？”
“女。”
微微停顿，女子抬头看他一眼。
卫辰偏过头，一脸的不耐烦。
“认真点，别给脸不要脸！”
罗组长一声大喝，卫辰依旧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正要发火之际，女子又开口了。
“年龄？”
“二十二。”
“职业？”
“洞湖区车夫。”
“啪！”
罗组长怒拍桌子，喝到：“说清楚点，哪个车行？”
“不清楚吗？洞湖区有别的车行吗？”
“你什么态度！”
罗组长一拍桌子站起身，女子眨眨眼，很是不耐的合上了记录本。
卫辰看了看态度完全不同的两人，抿了抿嘴。
女子有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深沉内敛，这罗组长大概上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根本没想过好好审问，也就知道刑讯了吧。
“其实也不能怪我态度不好，我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举目无亲，进了城卫局，就算出去也完了。”
“两位长官，我出去还能做什么？车行还敢要我？除了参军，大概也只能作奸犯科了吧。”
卫辰平淡的说着，从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些。
九州之地，各州由联帮自治，又成立了九州联盟。
联邦是由几个帮会联合组成，这样的行政机构统治下，孤儿院也不养闲人。
男孩从小放在军备训练营接受训练，二十岁离开训练营娶妻生子，二十五岁之后，就必须进入军队，服役十年。
至于女孩，长得漂亮点的选择被卖给有钱人或是大型歌舞场所，样貌平平的也有五年时间劳役，用来偿还孤儿院养育的恩情。
当然，还有一条路，就是嫁给军备成员，男子服役加五年，刘芸所选择的就是这一条路，只不过替她服役的是哥哥刘青阳。
而城卫局，但凡进来过的人，就算能出去，人们也会避之不及，谁也不想无端被牵连带进城卫局。
女子微眨了眨眼，似乎听的有些动容。
罗组长冷笑着站起身，朝卫辰走了过去。
“嘿嘿……你倒想的清楚。”
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卫辰的脸颊，嘲讽道：“你说的太理想了，我觉的你这态度根本就不用出去了……”
卫辰偏头不语，到了城卫局，自己没有什么必要硬怼这些人，弄清楚他们找自己来的目的，然后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
“吱吱……”
铁门打开，一名青年看了看里面：“罗组长，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罗组长闻言一怔，随即看向女子，见她若无其事的看着卫辰，不满的撇撇嘴走了出去。
“麻烦罗组长带门……”
再次看一眼淡然无事的女子，他咬咬牙忍着怒气将门紧紧闭上。
卫辰瞥一眼女子，略感诧异，从罗组长出去时候的神情，他大概猜的出来是因为这名女子。
只是这女人看起来也就和自己一般大，能让行动组组长吃瘪，似乎很不简单。
“虽然不太想说，但是城卫局还真就这样，很多进来的人不一定做了什么，可下场都挺惨，而你刚刚说的也的确是乐观的现象。”
女子看着卫辰，面色平静，语气淡漠。
“其实昨天案发现场问过你之后就没事了，可我回去翻了你的档案，所以决定今天把你带过来。”
也就是说你闲着没事瞎折腾我呢？
卫辰不满的白她一眼。
“这个案子有些离奇，罗组长破案难度很大，处理不好可能会降职，所以你根本出不去，除非……”
女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反应。
卫辰笑了笑。
这女人长得漂亮，一副冷傲精明女子的气息，井井有条的审问，虽然也有一些无聊的问题，但也都是审讯常有的必要步骤。
淡定沉稳的语气融合这清爽精明的气息，一步步的循循诱导，卫辰不禁有几分欣赏，只不过这种审讯手段针对自己，他就觉得无趣了。
不说前世电视里看过多少，就是军备训练营，他也有一个十分精明的教官，在他的教导和特训下，卫辰也能轻松应对这些。
“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喜欢和你这样的美女聊聊，指望那个罗组长破案，我就不用出去了。”
“其实……你早该让那个罗组长出去，这样我们才好慢慢聊下去。”
女子眼睛微眨，冷静的看卫辰片刻，又轻笑一声。
“美女嘛？能在这里这么轻松和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本来我很讨厌别人言语调戏我，可看在你是聪明人的份上，我让你一次，不过我刚刚说的话你该明白。”
这女人，有机会带回去演个谍战片，绝对的影后……
卫辰笑吟吟的看着她，配合着她的台词。
“明白，配合嘛，我很乐意和……”
女子突然瞪起眼睛，骤然变冷的目光令他心底生寒，到嘴边的“美女”二字也生生咽了下去。
他突然觉得，这冰冷的目光甚至比那些传说中的刑具更具威慑力，自己似乎被无形的寒意渗透，竟然就这样说不出话了。
这也让他瞬间清醒了一些，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既然我带你进来的，你只要配合就行了，我会安排你出去，你的工作也不用担心。”
如果刚刚她这么说，卫辰完全不信，可现在信了，那双眼睛不仅具有威慑力，还有足够的信服力。
于是，他也正色起来，眼前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昨晚的案件的确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见他老实了，女子平静的开口，樱红的薄唇启合之间，皓齿洁白闪光，平静的面孔透着冰冷，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的本心。
“昨晚，你当真只看到死者跑步的时候，身上突然穿出冰刺？”
卫辰想了想昨晚的场景，认真道：“应该是在逃跑，那个人面色慌张，步伐虚浮，应该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女子瞳孔一缩，沉思片刻。
“你能看出他步伐虚浮？”
卧槽，嘴贱！
卫辰暗骂一声，无奈一笑。
这女人果然敏锐，这都能抓住字眼。
“我看他身子有些晃动的厉害，我是拉车的，也有些脚力，自然能看出一点。”
正待女子继续提问，卫辰又道：“长官，您能把重点放死者身上吗？重点是他为什么要逃跑，不是我为什么能看出他步伐虚浮？”
他心里不免嘀咕，你别没事找事在我身上挑毛病。
女子审视的目光扫过卫辰全身，扔下手上的资料。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逃跑？”
“额？”
卫辰有些无语，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吗？问我干什么？
女子斜他一眼：“既然说不清楚，就不要教我做事！”
伸手关掉刺眼的黄灯，片刻黑暗后，审讯室顶上的白灯亮起。
女子翻开一份档案展现在卫辰眼前：
“昨晚的案件暂且不说，先说说这个吧，九州联盟对人口档案信息管理十分严格，为什么你的档案中，六岁之前全没有？”
档案，查我档案有什么用？这是要跟我较劲呢。
卫辰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女子，略感疑惑：“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没什么关系，不过档案存在问题，城卫局也有责任查清楚。”
卫辰有些无语，这女人是没事找事吧，我又没得到前主记忆，怎么告诉你？
当初醒来的时候，不是显贵身份，他也十分不满。
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会不会有一个富贵家庭，正在寻找自己这个遗失的独生子。
一日日的幻想破灭，卫辰清楚的意识到，先挣一个亿的小目标不适合自己，也很识趣的将目标定为富贵人家的私生子。
到了如今，什么目标也没达成。
沉默片刻，卫辰平静的回答：“我记不起来，六岁之前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撒谎？”女子瞳孔微缩，紧紧盯着卫辰。
你又不是测谎仪，凭什么说我撒谎。
“档案上不是有吗，我八岁才恢复智力的。”
女子点点头：“的确，档案是这么写的，但是我希望你能说点档案上没有的，比如你现在有没有想起六岁之前的事情？”
我说我是穿越来的，你信吗？
卫辰翻了翻白眼。
女子见他不语，又低头看了看桌上另一份资料。
“你档案的问题弄清楚之前可以离开城卫局，不过关于昨晚的案件，你必须交代新的线索。”
“我交代的不够清楚吗？”
卫辰突然有些厌烦眼前女子，扯来扯去还是回到这件事情上了，看样子，自己要是不说出什么线索，她就要拿自己档案的问题做文章。
“受害者死之前，从哪个放向逃过来的？后面有没有什么人追着？或者有没有其他人出现在案发地？”
合上手上的资料，她又接着问道：“当时你距离受害者只有十多步的距离，总不至于没看到他从哪个方向跑出来的吧？”
卫辰突然沉默。
回想昨夜场景，虽然是在昏暗的路灯下，可是百米之内的情况也应该能够看的清楚。
现在无论怎么回想，他都觉的那个人就是突然间出现在自己十多步的地方，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片刻，女子缓缓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卷宗档案。
“再我走出去之前，如果听不到我有兴趣的东西，你可能要去地下刑讯室体验一下。”
依旧是平静的面容，淡漠的语气，可偏偏就能给人一种压迫感，卫辰不禁有几分佩服这女子。
厉害，真厉害，只是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东西抱在怀中，女子看着卫辰坦然的面孔，略显失望的瞥他一眼。
“你似乎做噩梦了，今早突然就从床上爬起来，显然是受了惊吓。”
卫辰豁然抬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几眼，睡觉的事情都能知道，说你什么好呢：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