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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已出舱感觉良好 / 第四章、风暴

第四章、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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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离得不远了;我的鼻尖传来一股盐腥味,胡须不由得抽动起来。“你看见那云了吗?多么壮观啊。”他抬头赞叹道。
  “是的,暴风雨前夕的云层。”我急忙将缠在爪子上的绳解下,他很主动地接了过去,虽然动作显得笨手笨脚,“多谢,和人手相比,我这兔爪子着实不擅长操纵船帆。”
  说罢,我再次嗅嗅空气,除了海盐味,似乎有一股鱼腥,夹杂着浓烈的泥土气味,从不可估计的深处散发而来。
  那野兽恐怕是刚刚被暴风雨从熟睡中唤醒,它会不择手段的试图填饱它那从不挑食的胃袋;大蜉蝣最想要的自然是新鲜无毒的血肉,但船板也是难得的盛宴:但愿它会冲着前者去,那样应该好应付些。换做其它大型船只,这种贪食的野兽将成群出没,动辄结群千只以上;相比之下,帆船遭受袭击的概率微乎其微,可惜,这点几率正好被我们遇上了。
  “莫尔,你会不会操纵船帆?”
  他神志恍惚了一刹,随即回答道,“自然会的。”看来他还遭受着落枕的折磨,不太清醒。
  “那好,你帮我个忙,保证船帆一直处在现在这个状态,不要松手。”我通过他用力抓紧绳索时前臂肌肉收缩的程度,判断出他绝无可能支撑太久。
  “我必须速战速决。”如此想着,我深吸一口气;在风暴降临前,那海兽不会现身。
  实在不巧,我们离雾区越来越近了。面对那壁垒一般袭来的浓雾,他居然还能保持这般镇定……但愿他不是被吓傻了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我们运气不好呗,”我一边尽快跟他解释着,一边梳理着自己的作战逻辑,“浓雾是注定的,风暴也很常见,只是,我们下方有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正打算趁风暴发动袭击。”
  他面未改色。“那么,我该做些什么?”
  对上他的眼神,我方才觉得法老这人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还,“按我说的做就好,保持船帆稳定,不要松手。”
  “这活计对我而言似乎过于轻松。”他居然如此答复,看来他坚毅的眼神部分源自于无知。
  “马上就会有雨和飓风,船会剧烈颠簸,那时就不会这么轻松了。”眼见白雾吞掉了船头,我徐徐呼气,在雾触碰到我的第一根胡须时起跳,用后腿站立在了船舷上。
  “保持住,我们很快就能穿过这片雾。”
  风响起,紧接着是雨点,我倒数着,大蜉蝣一般会在第一滴雨落水后七十下心跳时浮出水面。
  “那东西牙齿多吗?”他居然还有闲心发问,但愿他能把这种乐观保持的久一点。
  “多啊,相当的多。”我能很清楚的看见他:他姿势尚未改变,只是手臂开始发力;但从他无处安放的眼神判断,由于这浓雾,他大概是看不到我了。
  二十五下心跳。
  “你莫非要和那野兽打一架?”
  我点点头,但立即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愧:他根本看不见我的动作,“是的,我要在它浮出水面,张嘴吞掉我们之前干掉它。”我大声回答,确保即便有呼呼的风声打搅,他依然能听清我所说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风更烈了,雨点击打船板的声响开始富有节奏,我看出他的动作逐渐吃力。
  四十五下心跳。
  “我需要保持这个姿势大约多久?”
  这确实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清楚自己的实力,但也不愿意将运气因素排除在外,琢磨一阵后,我索性做了最坏的打算,“一百下心跳,我一定能结果那兽,你能坚持住吗?”
  “那当然了。”他仍很乐观。
  六十五下心跳。
  “坚持住,不要松手……”
  话未说完,野兽便已跃出水面,足足数百颗牙齿,密密麻麻镶嵌在两张可憎的口中。直到此时,我才考虑到这种情况,起跳的瞬间,我头盔下方的脸因为羞愧和恼火,想必涨的通红,万幸莫尔他看不见。
  “如此小的概率,居然被我撞上了。”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还是选择高兴吧,愤怒或许会影响我发挥。”我这么悻悻想着,但无论如何,在一百下心跳内杀死两只大蜉蝣,同时保证船不受它们攻击,这件事都超出了我能力的范畴。
  半空中,我用左手撕扯着一只野兽的腮,右手则去抓另一只兽的尾部,但它们的鳞片实在太滑,二者又距离太远,我脱手了。湿滑的内脏流淌而下,一股腥臭迸发出来,我感觉自己拽住的这家伙还在奋力挣扎:尽管腹腔被开了一道口,内脏已半数流出,它还在试图用那肮脏的节肢将我拖向口器。
  不仅没能杀死第一只大蜉蝣,还让第二只毫发无损地潜回了水底。我紧抓这已被重伤的野兽的创口,试图尽快将其杀死,血的气味充斥着我的鼻腔,也会让那只水底的兽更加狂暴。
  “该死。”我骂道。
  我随着一具破碎的野兽尸体落水,但愿这能吸引余孽的注意。但那幸存的大蜉蝣似乎对同类有毒的血肉不感兴趣,它游向船底,即将发起攻击。
  水底,我并不能看清那野兽的动作,只能抓起一块带鳞的碎肉,掷向那该死的家伙;我感受到它痛叫了一声,却仍不依不挠地游向水面。
  我想说一句脏话,却只是狼狈的呛了一大口海水。它得逞了。
  我迅速上浮;能看出船体已经受损,但愿野兽没能扑杀到莫尔。
  它再次潜入水中,和我正面相撞,在它意识到自己正在支离破碎前,我就撕开了它的脑袋,游向水面。
  二百一十下心跳,比我预期的时间长了一倍不止。
  “莫尔!你还好吗?莫尔!”我抓住船舷,才发现船在慢慢解体。
  “我很好,但这船的情况似乎不太理想。”他回答道。
  他正竭力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绳索已经深深勒进他的手臂,雾已经消散,船头刺破了朦胧,又陷入了狂风与暴雨;我看出他的脚下是一滩血水,但没能看出他究竟是哪里受了伤。船的四分之一已经散架,海水正在吞没这帆船,但我们离岸还有半里的航程。
  和野兽厮杀并不费力,披甲游泳却让我力竭虚脱,无法以现在的形态操纵那帆,我帮不上忙,如果强行出手,回到岸上的将只有我一人。
  就在这时,莫尔开口道,“我们能否唤来援手?这船即将沉没。”
  我抓着船舷,海水拍打着我的下巴,他说的没错;我的帽子还戴在头顶,但它已经浸了水,无法工作。“抱歉,莫尔,我确实无能为力。”我只能寄希望于这帆船的质量足以挨过接下来的航行。
  他的左手此时燃烧了起来,外焰淡蓝的火蔓延在绳索上,点燃了帆,火光让我想起法老的叮嘱:“他误将我的一升火元素注入了左手,你要委婉的告诉他,残疾总比失去生命要好。”尘魔的想法似乎过于古板,这法术到头来居然救了他一命。
  “这是怎么回事?”他抽回了手,惊恐地问;帆已经失去作用,看来他只是情急之下唤醒了那火焰。
  “改日再说,我有些累。”随着船渐渐沉没,火光上升,我听到一声号角,是岸防的士兵正驾船驶来。
  他被搀扶上岸时一直在打颤,似乎惊魂未定,早已没了先前那种自若,但这也情有可原;看着他手臂上通红的勒痕,我暗自庆幸尼摩不在,否则我必要颜面扫地。
  “欢迎来到咆哮岛,莫尔。”我安慰道。
  “啊?啊,挺好,挺好……”他看了我一眼,继续向前走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变出火来,真是……太可怕了。”他嘟囔着,脸上那矫正视力的器具淌着水。
  ……
  三号柜台的律师随手抓出一瓶酒,棕黄的酒被倒入角杯;她放下酒瓶,用毛巾擦完手,将它挂在了脖子上。
  “您好,先生,欢迎来到罕德拉,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五个柜台都开着,那人却径直走向她,估计是因为她的柜台正对着大门。
  “没什么,顺路来见朋友,”柜台前茶褐色的扶手椅上,客人是一位鬈发、留着八字胡须,形容枯槁的男人,他的衣服沾满油渍,肩后的披风已经辨识不出最初的颜色,身上散发出洋葱的气味,略显苍老的声音平稳的如同他正端着的角杯中那棕黄的酒,“麻烦你叫他来,我没有预约。”
  “不好意思,您的朋友是?”
  男人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笑了,“阿勒法,你总不会不认识吧。”
  “有失远迎,您……不该一个人进来的,”律师这才认出男人,笑容瞬间流露出尴尬,慌忙抓起柜台上的玻璃酒瓶,丢进了柜台后方的垃圾桶,转身从酒柜的暗格中抽出一个不大的木匣,拂去上面的灰尘,转身时,她脸上重新带上了那种专业的微笑,将匣子郑重其事的推给客人,“领主马上就来,您请用。”
  男人将角杯放回杯架,极其随意地接过匣子,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刃泡过油的小刀,片刻后又收回,那匣子已经被撬开了,里面是一个个独立的隔间,每个隔间里是一个倒置的小巧银色金属酒瓶。他用双手夹住匣子两端,迅速将其翻倒,缓缓抬手,木匣下方,十二个小瓶子整齐的排列在了柜台上。他将包装推给律师,自己则用三根手指夹起两瓶酒,左手优雅的拔去木塞。
  “你也喝啊,不要客气。”他微笑着,眼神停留在不知所措的律师脸上。
  “我就不必了……上班期间不能饮酒。”
  “客户同意的也不行吗?”男人伸手,将一瓶酒放在了律师前方。
  律师再次尴尬的笑笑,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手,“这个……真的不行。”
  “别怕,我和你的老板可是老熟人了。”
  律师支支吾吾了好久,男人看出他有话说,“说吧,怎么了?”他将手中的酒瓶倾倒,仰面让酒浆流入口中。
  “唔,不知当讲不当讲……”律师于是说道,“我的上司是西格玛,并非阿勒法。”
  “啊,西格玛,的确不认识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的举动在律师看来与炫耀无异。
  ……
  序号为194的文献:
  阿伏伽德罗·尼采持长矛走进教室。
  教室内没有多余的陈设,除了座椅数把,就只有那五名学生,虽然他们不能被称为“陈设”,但尼采看他们的眼神与看那几把椅子时无异,甚至于,比他看椅子的眼神多几分冷酷。
  “就是这几位,要考我的研究生?”他对端坐着的五名年轻人指指点点,一副不屑的样子。
  “是的。”他身后毕恭毕敬的助理如此回答,一边轻轻合上了身后的门。
  尼采甩动长矛,将矛头对准实木地板,稍一用力,长矛便戳进其中;他叉腰审视着,“你们当中,有没有自认为能打赢我的?举手。”
  无人举手。
  尼采嗤之以鼻,“算了,你们谁有自信能辩赢我,举手。”
  五个人中举手了三个。
  “好了,你们俩,回去吧。”尼采摆了摆手;助理知道他的脾气,轻轻打开了门,并用手势示意两名学生。
  送走两人后,尼采撩撩自己额前的长发,无精打采的发问,“假如现在,宁录要雇你们,你们会怎么做?抢答,抢答!”他突然又很有精神了,似乎相当满意自己问出的问题。
  “让他回去。”坐在最左边的男子举手答道。
  “自作聪明,你,可以走了。”尼采拍拍手,指向门口。
  房间内还剩下两名学生。
  尼采笑了,“好了,别紧张,我要招两个,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阿勒法,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其中一个学生举手问道。
  “问。”
  “您为什么要比别的教授多招一人呢?”
  尼采收敛了笑,“你,回去吧,”他指着提问者说,“我也觉得多招一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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